哪儿会像现下这样,丢了手下人的性命不说,还大大降低了成功的几率。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时卿早已发觉,悦禾的目光频频落在她的身上,又细细打量,现下也不打算再忍了,“公主又想在在下身上找什么?” 悦禾眸中带笑,“本宫是在想,阿玉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 “多亏了公主,才幸得以体会一次。” 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笑容,可话里却尽是嘲讽之意。 悦禾不恼反笑,“阿玉,你说现下的场面,比之当年如何?” 时卿看着悦禾,头稍稍一偏,便躲开了黑衣人的一剑,同时手中的折扇也击向他的胸口。 被击中的黑衣人瞬间飞了出去,又落入湖中,为湖水多添了一道红色。 “公主以为,在下该知道,还是应该见过?” “阿玉,你与本宫年龄相仿,自然不可能见过了。” “公主如此执着于顾盼,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公主即将嫁给她的孩子?” 时卿一次比一次直接,显然她没多少耐心了,这也代表悦禾离死不远了。 悦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似乎是每一位皇嗣与生俱来的能力,仿佛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便刻进了她们的灵魂,就连她的蠢货妹妹康乐,也是如此。 她感受到了死亡在逐步接近,危险将她团团包围,溢于言表的情绪再次涌现,生与死的一瞬也美得让她沉醉。 时卿不解,为何悦禾的笑容会从原先的温柔,变成现下的肆意与猖狂,无半分担忧不说,甚至是还有些..享受与期待? 康乐和芝朱虽躲在桌下,可也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只能不断看向四周,生怕有刺客过来取她们性命。 桌子虽不小,可也不能完全藏下两个人,总有一个露出半截身子来。于是二人便你挤我,我挤你,在这个过程中,桌子在地上摩擦,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按理说,早该有刺客提刀过来了,可奇怪的是,竟无一位刺客来杀她们,就算是再瞎了眼,康乐甚至都已跟一刺客对视上了,那刺客却绕过她,反将那些丫鬟给除去了。 一个猜想涌上康乐心头,没想到芝朱这厮长进不少,办事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真制造了这场混乱,只是找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芝朱吓得哆哆嗦嗦,将胆小、怕死演得淋漓尽致,康乐因此更是高看她不少,她撞了撞她,笑道:“好了别装了。” 芝朱被吓了一跳,又险些因一个不慎跌了出去,多亏了她及时抓住桌腿,她看向康乐,“殿下你这是何意?” 眼中不仅泛着泪花,声音还带着哭腔,康乐不禁更是叹其演技极佳,“本公主都知道了,你是想给本公主一个惊喜对不对?” 康乐俨然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又俏皮地冲她挤眉弄眼。 芝朱猛地抓住康乐的胳膊,语气中透着焦急与担忧,“殿下,你千万别吓奴婢,你若是疯了,奴婢该怎么跟淑妃娘娘交代呀。” 在这种情形下,芝朱还能如此机智,康乐满眼欣慰,又瞧了瞧悦禾,见其并未注意她,这才向芝朱凑近了稍许,她低声道:“放心,本公主都懂,你是不想让皇姐知道。” 这番话听得芝朱云里雾里的,就在她愣神之际,又觉肩膀一沉,见康乐向她郑重点了点头,“接下来看本公主的。” 芝朱还未来得及阻拦,康乐便从桌下钻出,故她只能小声焦急呼唤道:“殿下,快回来呀,外面危险!” 康乐蹑手蹑脚地向悦禾靠近,目光又在四周来回打转,只等着找准时机将其推入湖中。 曦月虽在泄愤,可到底也是没下死手,故还在与黑衣人纠缠,撇眼又见康乐一副小贼模样,便又想起了当日之事。 她本就还在恼,康乐这会儿竟还敢在她面前招摇。于是新仇旧恨一起,曦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脚,便将康乐给踹入湖中。 “扑通——” 水花四溅,口腔与鼻子钻入大量的湖水,夺走了氧气,窒息感使康乐扑腾着手,又向亭岸呼救,“救..唔..救..救命..” 芝朱焦急地喊道:“快救殿下,殿下不识水性!” 见没人理她,芝朱又向那二人哀求道:“悦禾殿下,文公子,奴婢求求你们快救救殿下!” “求求你们,奴婢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悦禾瞥了一眼还在扑腾的康乐,“阿玉,本宫也不识水性。” “青衍,救她上来。” 时卿十分爽快,似乎是连考虑都不曾考虑过。 曦月柳眉微皱,虽有些不愿,可她也并非是要取康乐的性命,“是,公子。” 待曦月将康乐拎上来后,悦禾又代其向时卿道谢,但显然时卿想要的并非是这个,“公主现下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吧?” “阿玉想知道些什么?是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悦禾笑的同时,时卿也跟着她笑了,可却一掌拍向了身后欲偷袭的黑衣人,所用内力之重,在其还未落入湖中时,便先咽了气。 “青衍,保护悦禾公主。” 曦月微怔,“是,公子!” 因时卿的加入,黑袍见机撤了一大半人,而另一伙人也死伤不少,见刺杀无望,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之夭夭,不过片刻工夫,但凡攻过来的全都让她尽数歼灭。 亭中恢复平静,只是尸体无数,莲花的香气已被血腥味取代,愈发浓厚,血色更是将湖水染了个彻底。 “多谢阿玉出手相救。” “公主又何须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救公主也是在救我自己。”时卿轻摇折扇,又道:“想必即便在下不出手,公主定也能安然无恙吧。” 悦禾抿嘴轻笑,也不再隐瞒,又唤道:“司音。” 一「护卫」闻之走了出来,又将脸上的人ꞏ皮ꞏ面ꞏ具撕下,她拱手道:“殿下。” “虽有司音在,可刺客人数众多,能不能护住本宫,都不一定呢。” 时卿看向悦禾,眼中颇带玩味,“哦?是吗?” 悦禾颔首,“能活着走出亭子,我们都得感谢一个人。” 时卿收回视线,“青衍,我们走。”
第12章 共处一室 曦月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为何时卿要主动保护悦禾,而悦禾那番话又是何意,可碍于有旁人在,便也只能任猫爪挠心,闭口不谈。 于是一回到住处,曦月便即刻关紧房门,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抛出。 末了,她神色变了变,眸子发出隐晦的暗光,声音又压下几分,鬼祟道:“公子,你不会真的..对悦禾公主..有意吧?” 话刚出口,曦月的眼睛都瞪圆了,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三分纠结三分急切与三分担忧,外加一分八卦,可时卿既有意,又为何还三番两次谋划着取其性命? 时卿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头不再看她那副痴傻模样,只凉凉道:“我何时说过对她有意了?” “那公子为何不趁乱取她性命?”曦月傻乎乎地据理力争。 莫说是趁乱了,就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时卿愿意,悦禾哪里能活得下来,这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便是时卿舍不得杀悦禾。 时卿避之不答,反而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曦月不解,“什么?” “那丫鬟是被箭射死的,我们都站在亭中,可不就是活靶子,何不放箭?”时卿柳眉轻挑,“既轻松又省事儿,除非..” 曦月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除非亭中有刺客不愿伤的人。” 她骤然茅塞顿开,脑中又浮现一个人来,“是那..” 还未说完,时卿便轻抬手中的折扇,示意她不可声张。 曦月了然,“那刺杀是否还要继续?” “你去告诉他,让他暂作歇息,再安排一些人手,隔几日来行刺即可,记住,可伤,但绝不可取其性命,至于他何时出手,一切等我的命令。” “是。”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时卿喃喃低语,思索时,又听到了开门声,她突然对曦月道:“对了,老庄主可有回来?” “未接到山庄传来的消息。” 时卿颔首,“去吧。” 时卿再次陷入沉思,又回想了今日与悦禾的交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起初她只当齐国皇帝是觊觎云兮山庄,但今日听悦禾所言,似乎并非是那么简单,说来也是可笑,她的父亲虽已过世,可在世时,与母亲也是举案齐眉,相爱两不疑,她又怎么可能会是齐国皇帝的孩子。 让自己的孩子乱ꞏ伦,身为一国之君,即便再糊涂再禽ꞏ兽,也断不可能做如此背弃人伦之事,这可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甚至会有政变的隐患,故只有一种可能,悦禾所言非实。 她本想杀了悦禾,再派人调查,但悦禾知道的似乎还不少,这番算计下来,也让她改变了这个决定,救下了悦禾。 这边厢,悦禾侧躺在贵妃榻上,微风吹过那薄如轻纱的幔帐,又勾起一番涟漪,优伶唱的曲儿也随风入耳,此景倒也衬得她好生快活,仿佛完全没受到这场刺杀的影响。 这时,司音挑开幔帐走了进去,“殿下,司音已将康乐殿下安全护送回府了。” 见悦禾要起来,司音连忙去扶。 “她二人为何结怨,可打探出了缘故?” “打探到了,想来原是一场误会,康乐殿下昨日闲来无事,便打发了侍卫,带着芝朱几人到街上走了走,谁知竟遇到了青衍,那时青衍正抓一小贼,那小贼也是个机灵的,见甩脱无望,竟将钱袋子扔给了康乐殿下,青衍便以为她们是一伙儿的,二话不说便当街将康乐殿下给教训了一番,任那些丫鬟们如何劝如何拦,都不肯罢手,于是梁子便这么结下了。” 悦禾坐直了身子,手也微抬,“那这一路上,她可有说什么?” 司音取过一杯茶,又递给悦禾,“康乐殿下一路上没少骂,说下回见了青衍,定要好生收拾她一番。” 悦禾摇头轻笑,“倒也真是康乐的做派,只是也不知究竟是谁收拾谁。” 明知是公主,还敢踹,可见曦月背后的倚仗足以庇护她。 茶盖微斜,一股淡淡的茶香自鼻尖萦绕传入心间,白皙的玉手攀上茶盖,又拨动着茶叶,轻抿一口,虽有苦涩,片刻后又有回甘。 见悦禾眉间舒展,司音趁机道:“殿下,府中安排的人手可要打发了去?” “不,你再多派些人,日夜巡逻,定要抓住刺客,本宫相信,他们还会来。” “殿下的意思是,文公子跟刺客不是一伙儿的?” 司音接过悦禾递来的茶杯,又听她道:“本宫也不能断定。” “可那些刺客..” 还未说完,司音便停了,是了,即便刺客最后都撤了,那也不能证明他们跟时卿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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