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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殇

时间:2023-09-03 07:00:31  状态:完结  作者:楚君zw

  公主的画像是冯素贞照着天香在她心目中的样子,一笔一划描摹的,那巧笑盼兮的模样一下就戳中了赞普的心。

  若赞普最终身死族灭,他可会知道,战争、求亲、统一、求亲、两国战争、叛乱、覆灭——战火四起,生灵涂炭,这一切的缘起,到底是她这么一个红颜祸水。

  “……”

  天香怔了半晌,朝臣们雪片般飞上皇兄案头的奏折,对她或隐晦或直白的申饬,原来,并非无稽之谈。

  该喜,还是该悲?喜她一刻未曾忘怀自己,悲她双手沾满无辜鲜血。自觉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天香痛苦地捏紧手心,长久的缄默无言。

  冯素贞不曾察觉异样,仍旧柔声絮絮言述。

  她在部族间声望日隆,一方面来自于赞普全然信任赋予的权力,另一方面则是源于麾下归义军不容小觑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她统辖地区的人心所向。

  “赞普死后难免混乱一时,但由归义部再行一统,百姓安居乐业,届时人心归服,也不枉我厉兵秣马、韬光养晦多时。”

  天香不得不服,她借赞普之名激化矛盾释放戾气,再站到道义高点平息战乱,收拢人心,简直是高超的政治家应有的手段。

  “如汉承秦制,秦十五年而亡,汉则一统江山,国祚绵延四百年。”天香怅然叹息,“只是可怜了百姓。”

  冯素贞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将自己的妇人之仁割舍掉,她只是见多了九黎百姓的苦难。

  听到天香的叹息,冯素贞为她挽起鬓发拢到耳后,淡淡道,“岂不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将功成万骨枯。天香作为大明延嗣两百余年的皇族一员,又如何不明白?可她不该,也不愿,是那个缘起。

  “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

  “是为了我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去做。”冯素贞毫不迟疑的回答,不容天香有半点自责和犹疑,“而且,只有手握权柄,才能为百姓做些事。”

  羽毛编就的凫靥裘被烈风灌起,冯素贞仿佛展开了五色的羽翼,她风姿绝代,登上泛着寒光的战车,俯身向天香伸出手来。

  “公主,如若没有遇见你,我应该是在相夫教子中了此残生,永远不会找到真正的自我。”

  听闻此言,天香方敛去眉宇间郁结的愁绪,欣然握住她冰冷的手。

  天香被坚定而决然的力量拉至冯素贞的近前,耳畔响起了她清浅的嗓音,“再一次,第二次,令公主守了寡,我仍旧是那个罪魁,公主可会怨我?”

  怨吗?天香扪心自问。如何不怨。

  怨她的,又何止一处。但却无一与失去赞普这个未成礼的名义上的夫君有关。

  冯素贞该知道她在皇陵孤寂的等待着,可为什么隐匿了行踪,甚至不愿报个平安?天香想过要肆无忌惮跳着脚去恼她,打她,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至于何种苦衷……天香不得而知,可她再也不会缠着那人刨根问底。

  再多的怨,都未曾磨灭对她的思念。在每一个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晚上尤甚。天香曾以为,岁月已将她的心肠雕刻成金石草木,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幡然了悟。

  离得过近,冯素贞的呼吸,带着高原早春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天香心脏蹦得像迷失方向的小鹿到处乱撞,早就方寸已乱。

  她下意识将人反手一推。

  冯素贞退开半步,羚鹿般无辜的眼睛逃避般转向他处,鼻子一酸险些就要掉下泪来——天香竟是这般嫌恶自己。

  天香奋力按下狂跳的心脏,勉强透出口气,为避免令人难堪的情动不小心泄露出来,顿了半晌才故作轻松道,“倘若今天吹得牛皮兑现不了,本宫自然是要怨你的。”

  颇大一张牛皮被她吹起来,天香早已殷殷期盼着——倘若从昆仑之巅,溯至北海之滨,都在归义军的统辖之下,大明又岂会拒绝与她的联姻。

  呸,是联合。天香立刻纠正自己。

  冯素贞咀嚼出天香言语中暗含的深意,她漾起成竹在胸的笑容。

  “公主,你忘了,我是你的有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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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

  一百零四章

  一剑飘红终于带着浑身迫人的血气驰马而来。他潇洒翻身下马,离得老远一扬手,在冯素贞脚边扔下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大功告成!”

  “有劳剑兄。”

  冯素贞拱一拱手道了谢,然后俯身确认那颗头的主人。她并非怀疑一剑飘红的忠诚或能力,只是赞普的生死关系到天香的未来,便丝毫马虎不得。

  天香未有丝毫心理准备,被那飞来一颗人头惊得一跳。

  “闻臭?”

  一剑飘红被寒霜冰冻着的面容,在看到她的那一刹瞬间融化,他目光和煦如春日暖阳。

  注视着自己深埋情感惦念多年的美丽女子,他喟然长叹一声,“你还是来了……”

  冯素贞说过她会来,如今果然她来了。

  天香含泪望着一剑飘红,笑着点头,“剑哥哥…别来无恙…这么久,我一直都没能说声谢谢。”

  为冯素贞,谢他不计前嫌仗义出手;为自己,谢他再度执剑重开杀戒。

  “闻臭无以为报……”

  “闻臭!”一剑飘红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铁汉柔情笑着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你这样说,岂非见外。”

  “剑哥哥说得是,”天香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你……这几年,为何不来见我?”既然托付的事已经了结,回皇陵找她复命应当不难。

  冯素贞掩唇轻咳一声,垂着眼睛道,“你们聊,我……先处理一下这个……”于是,那谪仙般洁净的人,拾起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双手捧着离去了。

  一剑飘红目送冯素贞离去,直到看不见她身影才收回视线。

  “闻臭,并非我不见你,而是见不到你。”一剑飘红仍然记得狼狈逃脱虎贲营围追堵截时的情形。

  双拳不敌四手,更何况是装备精良,用于拱卫京师的精兵。

  “……你回来找过我?”天香疑惑道。

  “是,冯兄出狱,我将她安顿好,待她无大碍后就回来找过你,可惜……”一剑飘红温和地看着她,涉及天家兄妹情谊,他亦不愿深谈,以天香的聪慧自当不言自明。

  “皇兄他……?”天香喉咙哽住,眼中浮现水色,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皇帝为了把她作为政治筹码,竟煞费苦心将她与世隔绝。他之前许她金屋藏娇,岂非亦是一句空言……

  所以,冯素贞不发一言地承受自己的怒火,没有半句辩解,是因为阻隔她们的人是天香最亲近的兄长,大明的皇帝陛下?

  脑海中浮现出她小心翼翼不敢碰触自己的模样,天香心中的坚冰被她缱绻柔情文火煎熬着,一点一滴化成水气氤氲的温泉。

  “当时实在无计可施,我只好折返安定找冯兄商量,请她想办法救你出来,”一剑飘红忘不掉自己与冯素贞那次针锋相对的激烈争执,“她已推断出你身陷囹圄,却并不打算回去找你。”

  “为什么?”天香颤抖着声音问。

  “她说要釜底抽薪,不应冲动行事。我当时并不理解,险些与她打起来。”一剑飘红是强硬的天下第一杀手,而冯素贞是难缠的绝世无双女驸马,两强相遇谁也说服不了谁。

  天香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是冯素贞受伤初愈,怎么经得住与他武功较量。

  “她说服我助她一臂之力,虽然事事看起来与你无关,但她承诺了我,三年内必定令你自由,我便应了下来。如今,正过去两年半。”

  一剑飘红自己也想不明白那时候为何信了她空口白牙的承诺,也许是她拖着病体在虓山日夜操练新军的呕心沥血让他软了心肠。

  “剑哥哥,谢谢你。”

  “不必谢我,该谢的人,是她啊。”裹紧自己殷红的披风,一剑飘红怅惘而苦涩地笑道,“闻臭,你的选择是对的。”

  选择吞下忘情丹,爱上自己真正的“丈夫”。

  曾几何时,至少上一次雨夜的皇陵相见,他尚且并不认同她的情感,还不忘告诫她不要太过执着,否则伤人伤己。

  那时的他知道,选择他一剑飘红,是江湖漂泊,刀口舔血;选择张绍民,则是朝堂政争,宫墙重重。但至少当时以世俗眼光衡量,张绍民是最匹配的那个,而冯素贞本不应该在备选之列。

  “我的选择?”天香自嘲一笑,她何曾有过选择的权利。

  若是真的能够选择,她只会功利地选择爱上那个注定成为她夫君的人,哪怕他是和亲的赞普。

  一剑飘红深深望一眼面前的女子,当年那个找寻着单纯快乐的闻大侠仍依稀可见,可她眉宇间的神情已经迥然有异,恍然如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闻臭,我该走了。冯兄那边,你代我讲一声就好。”见到天香的那一刻,一剑飘红的使命就已完成,珍爱的女子有了幸福的归宿,他心中没有遗憾。

  “剑哥哥连一杯热酒都不肯赏光一起喝。”天香对他的辞别并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惋惜兄妹之间没有更多机会秉烛一叙。

  一剑飘红满眼宠溺,微笑道,“闻臭,你一定要幸福啊,”才不枉费他的退出与克制,“喜酒……我一定会来喝的。”

  “剑哥哥,后会有期。”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便舍不得,天香知道这个名义上为兄长的人,已经做了太多。她朝一剑飘红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作了一揖,以后他天涯孤客无人作陪,不知该如何寂寞。

  她终归是亏欠他许多。

  送走一剑飘红,转了几处营帐,天香找到了正在读信文的冯素贞,她正就着昏暗如豆的灯光,微微蹙着眉,神情严肃。

  天香就那么立在帐外,透过半掩着的帐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端详着那个梦中人。

  有多久没有这样凝视过她了?她比梦中明显憔悴了几分。

  天香想起曾嘲讽她像个女人,现在冯素贞风霜雨雪中历练过来,无可避免脱去几分娇气,反而另她不禁悲从中来。

  “什么事愁眉不展?”天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要对她那么温柔,明明刚才还在恼她,明明心里下了决心绝不善罢甘休。

  冯素贞看到天香进来便不由地展露出温柔的微笑,看到她身后无人,问道,“剑兄他人呢?”

  “剑哥哥走了,他托我给你道一声别。”

  “走了?”

  冯素贞没想到一剑飘红刚一见到天香便潇洒离去,自己甚至来不及向他道一声谢——当年他为自己打通经脉,又为归义军冲锋陷阵。他的付出冯素贞铭记于心,她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机会来报答他……

  “天下第一杀手原本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倒也符合他的做派。”冯素贞笑着折起手中信笺,叹道,“倒是我,生生拘了他三年,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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