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蔡云旗打断了—— “对!如果父亲不逼我娶那傅俐,也不会让我这么痛快的就下决心!!” “那还是我的错了?!拜我所赐了??”蔡文征气的一个劲儿喘着粗气“孽障!孽障啊!!” 边骂边四处找寻着什么—— 大喊道:“顺生呢!死到哪里去了!!!” “王爷,奴才在——”顺生见状急忙跪下。 蔡文征滚了滚喉咙,深吸了两口气“去!去把我的藤条拿过来,今日本王要请家法!”说着又指向跪在地上的蔡云旗“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个无赖小儿了?!!你以为你养在老太太身边,就能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告诉你——” “你告诉什么!”一声苍劲有力的浑厚传了过来,抬眼望去,只见方清韵拄着龙头拐杖,一脸肃然的朝厅房走来。 先是瞧了眼地上跪着的蔡云旗,随后又朝椅子上稳坐的小安氏瞧去,吓得小安氏赶忙起身,低头叫着“母亲”。 最后目光才落在了蔡文征的脸上,眯着眼睛,不怒自威道—— “你要告诉她什么?先讲来给我听听。” 蔡文征虽然害怕方清韵,但毕竟有这么多的下人在,一家之主的面子总是不能丢的,想着又挺直了腰杆儿—— “母亲,这个逆子,他、他竟然请缨去漠北!圣旨都下来了,您还要惯着他吗?!” 说罢就将圣旨拿来给方清韵看。 方清韵压根就没看那圣旨,扫过蔡文征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个事情我知道,是我没让云旗告诉你的,还有傅家的那个丫头我也不喜欢!” 刚说到这儿,顺生捧着藤条急急忙忙的就跑来了,一个没踩稳,左脚绊右脚的就摔了个狗吃屎—— 方清韵瞧着那地上的藤条,手里的拐杖用力的在地上使劲儿捣着—— “要想打我的宝贝孙儿,那你就先来打我!” 说着就一脚踢开了那碍眼的藤条。 蔡文征别说打了,他连拿起藤条的勇气都没有,用力的甩着袖子—— “母亲啊!唉呀——你就惯着他吧!!!” 随即负手离去。 小安氏见状,怕受牵连再被责骂,赶忙跟在蔡文征屁股后面,也跑了。 “快起来——”方清韵急忙将蔡云旗扶了起来,瞧着孙儿有些泛红的眼睛,心里也跟着难受,摸着她的小脸儿“没事儿昂,你父亲他不能打你,有祖母在呢——昂。” 一回到清心苑,蔡云旗刚关上门,走到方清韵面前就跪了下来—— 声音哽咽着“孙儿不孝,先斩后奏了。” “快起来,别跪着——” 方清韵抖动着下巴,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拉过她的手“祖母知道你不是个乱来的孩子,祖母明白你的苦衷,不怪你——” 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若不是祖母当初的决定,你也不会陷入今日这样两难的局面,只怕现在都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说到底,还是祖母害了你误了你,祖母有愧于你跟你的母亲啊。” “祖母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么多年来若不是祖母您的悉心照顾跟仔细庇护,只怕云旗也活不到现在,不过是去趟漠北罢了,孙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祖母您在这边千万要保重身体,等着孙儿得胜归来!” 话一说完,蔡云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伏在方清韵的身前,她已经许久不曾在祖母面前哭过了。 方清韵知道蔡云旗不会让自己失望,但这其中艰辛跟苦涩,又有多少人能明白呢,若是可以,她只愿这孩子能做个普通人便好。 冬暖园里张嬷嬷伺候小安氏梳洗,小安氏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忽的就笑出声儿来—— “瞧着最近又变年轻了呢。”转头瞧向张嬷嬷“你觉得呢?” 张嬷嬷更是眉开眼笑极了—— &-->> nbsp; “那肯定是年轻了的——”手上停下动作,对着小安氏就作了个揖“老奴先恭贺王妃了,看来日后咱们的哲哥儿定要有大出息了。” 小安氏顿时也乐得合不拢嘴“谁说不是呢,最近真是喜事儿连连呐。” 之前小安氏还在为傅俐没有选中哲哥儿的事情气的半夜睡不着觉,现在好了,蔡云旗自己上赶着要跑去漠北去送死,茫茫大漠谁知道什么时候回不回的来呢? 正好没了蔡云旗这个麻烦精,趁着这些时日,给哲哥儿好好地物色一门亲事,助他日后在仕途上平步青云,那老太太也不能再有什么念叨自己的说辞了。 再想想就蔡云旗那个身子骨,只怕一去就回不来了,那到时候郡王府世子爷的位置自然而然的不就落到了哲哥儿头上——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平福一个劲儿的给蔡云哲请安。 蔡云哲仰着头笑的一脸得意,随手便将扇坠子扯了下来扔过去“赏你了!” “多谢少爷——不对,是多谢世子爷!” “就你长嘴了!” 蔡云哲似乎已经看到蔡云旗客死大漠的场景了,脸上笑的格外阴森毒辣—— “你说他是不是傻,要我说他简直比猪还蠢!傅俐怎么了?不就是霸道点儿吗?那又如何?她爹可是嘉俊候啊!她姐姐可是太子妃!姐夫可是太子爷!以后还会是皇帝!多好的机会,他愣是不要?你说她是不是吃药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 “他不要正好,爷,咱们要上不就得了!” “去你的!他蔡云旗剩下的,我能要?!”说完却又笑了“其实倒也不是不行——哈哈哈” 蔡云旗啊,蔡云旗!阳关大道你不走,阴曹地府你偏要闯,真是天助我也啊! 第二日 傅俐得知了蔡云旗要去漠北的消息,便在她回府的路上,拦住了他—— 泪眼婆娑的质问道:“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娶我?” 蔡云旗依旧冷着一张脸,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多一点儿的温情都不会有。 傅俐见她要走,伸手一把拉住—— “蔡云旗!!!” “傅小姐,请自重。” 蔡云旗用力扯过自己的衣袖,使劲儿掸了掸,像是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灰尘似得,扭过头就走进了郡王府门,不带一丝留恋。 这是一块儿她永远都捂不热的石头儿。 望着蔡云旗那决绝的背影,傅俐哭的撕心裂肺“蔡云旗!你一定会后悔的!!!” 就这样蔡云旗要出征去漠北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晋京内外,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都是诧异跟震惊—— 那个病秧子,也能去打仗? 砰的一声,门被萧一瑾从外头儿撞开。 里头儿的萧维丞跟存安都吓了一跳。 萧维丞瞧着自家妹妹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皱了皱眉“存安,你先出去吧。” “是。” 存安将门关好,便离开了院子。 “你——” “蔡云旗是不是要去打仗了?是不是要跟你一同去漠北?!” 萧维丞在她贸贸然闯进来的时候,就猜到她定是要问这个。 没说话,但却点了下头儿。 “她怎么能去?!你明知道!为什么不拒绝?!!” “我拒绝?我如何拒绝?这是天家的意思,圣旨都下来了,你是想让我还是蔡云旗抗旨?!” “她怎么能去?她不能去的!”萧一瑾哭着就冲出了门去,跑进自己的屋子里,钻进被子蒙头就大哭了出来。 脑子里全是那天夜里,蔡云旗说的话——“若是我回来了,就来找你;若是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 “小姐——”蓁蓁走到一旁,轻轻将被子扯了下来。 萧一瑾满脸的泪痕,一把抱住蓁蓁,泣不成声道:“不能死啊,她不能死啊!” 萧维丞没进去,但光听自家妹妹这哭声,心里就不停的打鼓,眉头也皱的更深了,心里头一回也埋怨起来,这蔡云旗怎么就偏偏是个女子呢?这要是个男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自家妹妹也不会难过成这样,而自己连句劝慰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小姐,您在说什么呀?谁会死啊?”蓁蓁不解的看向哭的一脸悲痛的自家小姐。 “蔡、蔡云旗——”萧一瑾哽咽道:“她要去漠北。” “怎么会?”蓁蓁记得蔡云旗的身体一向不好,去漠北先不说打仗的艰难,就光是那里的风沙气候,只怕他也抗不过啊。 萧一瑾咬着嘴角,眼泪不停地往外涌,自家阿兄有爹娘,有大嫂也有自己牵挂担心,可蔡云旗若去的话,有谁会担心呢?蔡府里的那些豺狼虎豹只怕巴不得她一去无回死在大漠—— 一想到这些,萧一瑾的身体就控制不住的颤抖,那种疼痛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像要把她活生生撕裂一般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样对待蔡云旗,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条安生的活路?!! 空竹轩里,蔡云旗是喝的酩酊大醉,谁劝都没用—— “我说!你就别喝了!”白屹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却被这人反拉住了胳膊“哎、你——” “娉娉——” “我不是娉娉!” 白屹安用力扯出自己的胳膊,连忙让千瑞把酒收下去。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儿,蔡云旗居然跑到珠帘后面去了,拽着人家唱小曲儿的姑娘就不放手—— “娉娉、娉娉——” “错了错了!!”白屹安连忙快跑过去,一巴掌打落蔡云旗的手“你认错人了!那不是你要找的人!!” 说罢,就对着唱曲儿的姑娘使劲儿挥挥手“下去吧,快下去吧。” 那姑娘也被吓着了,连琵琶都来不及拿,就跑了出去。 “唉呀——你说你是这是何苦呢?!”白屹安扯着她,将她摁在了软榻上。 千瑞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家爷何时这样难受过—— “要不,我去把萧二姑娘绑过来!” 白屹安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斤的莲子心,没脑子的人怎么全都撞在一起了? “绑人家?你以为你是绝世高手啊?别说萧小将军,就是你家主子醒了都饶不了你!”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看主子这样难受吧?”千瑞苦着一张脸,转头又瞧向白屹安“您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吗?不如您现在就说说,我都听您的照做就是。” “您是大好人,大善人,又聪明——” “得了得了,你别在这儿恭维我——”白屹安皱了皱眉,瞧着半死不活的蔡云旗,叹声道:“我在这儿看着,你去趟萧府,就跟萧一瑾说、说你家主子要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蓁蓁急忙推开萧一瑾的房门“小姐!不好了!刚才千瑞来找我,说蔡世子他——” 萧一瑾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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