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了马车,蔡云旗的酒便醒了。 千瑞瞧着就乐“就说爷的酒量也没那么差,原来是装醉啊。” “就你聪明,还不快走。”蔡云旗可不敢再过多停留,谁知道等下会不会从哪儿冒出来个认识的,再把自己劝进去,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爷,咱们是从小路走,还是大路走啊?”千瑞边架着马车边问道。 蔡云旗急着回王府“从小路吧,小路快些。” 说完便放下帘子,撑头靠在了车厢壁上,不知是不是方才饮的有些多了,这会儿竟然不自觉的涌上些困意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半眯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车猛地朝一边倾斜,只听一声马鸣嘶叫—— “爷!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 几道了冷箭嗖嗖嗖的就朝马车里射了进来。 幸好千瑞的那声高呼,否则蔡云旗必然要命丧箭下了。 眼疾手快的打落冷箭,一个飞身便冲出了马车—— 马车外面的人也很意外,似乎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武功。 不过蔡云旗可没有给他太多意外的时间。 蔡云旗一脚将那蒙面的人踹翻在地,捡起方才掉落的冷箭,对着那人厉声问道—— “谁派你来的?!!” 那人并不回答,抓起一把沙石就朝蔡云旗的脸上扔去—— “混账!” 蔡云旗早有防备,扬着袖子将沙子打落,握住那断箭,狠狠地刺入这人的心脏。 瞬间便将这桩祸事了解,抬头朝四周看去,却发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千瑞!” “是!” 那人明显不会功夫,三两下就被揪住了后颈。 等千瑞把人带到蔡云旗眼前是,却不禁诧异—— “二少爷?!!” 蔡云哲还想逃,可此时却也来不及了。 “蔡云哲!!!” 蔡云旗张开五指,用力扼住眼前这人的脖颈,将他狠摔到地上。 蔡云哲被吓懵了,一头磕在地上,脸都破了,他本来是看好戏的,却不想竟成了这样,这会儿早就被吓的手软脚软了—— “你会武功!” 蔡云旗并不手软,虎口顶着蔡云哲的喉结,微微用力“我会的多着呢!” 喘不上气的感觉让蔡云哲感到恐惧,生命第一次被这样威胁,他完全相信蔡云旗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拧断自己的脖子—— “大、大哥——”硬生生的挤出这两个字。 眼瞧着人就要不行了,千瑞也急忙上来阻拦—— “爷,快松手,他会死的。” 蔡云旗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 蔡云哲似乎是被吓到了,站在原地竟不知道逃跑,猛喘了几口大气,再当他缓过神儿想要跑的时候,胳膊却又被蔡云旗钳住—— “大哥,放、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话音刚落,蔡云旗却并不松手,反而扣着他的关节,忽然发起了力,只听咔擦一声,蔡云哲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我哪边也不站!还有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知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蔡云哲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直到看着蔡云旗跟千瑞走远,他才捂着手臂,慢慢地爬了起来,满眼的惊惧。 刚进宝阁楼的院子,萧一瑾就连忙迎了上来,瞧着样子,应该是早就等在这儿的。 “回来了。” “嗯。” 蔡云旗点点头,就要往屋子里去。 萧一瑾不知道怎么了,又看向千瑞,只见他眼神躲闪,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想到方才右眼皮的跳动,心中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等蔡云旗进屋子,便疾步追了过去。 蔡云旗侧着身子,遮挡着左面的手臂,本想要瞒过萧一瑾,可还是被她一眼就瞧出了不对。 屏退了下人后,便挡在了蔡云旗的身前—— “把胳膊伸出来。” “我没事。” 蔡云旗摇摇头,就想避开萧一瑾,但下一刻伤口处却被摁住了,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蔡云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是说没事吗?”萧一瑾松开手来,满手的鲜红,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了?!” 顿时拉着她就仔细查看了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伤着?” 就怕她担心,还是瞒不住。 蔡云旗无所谓的抬了抬胳膊“小伤而已,没事儿。” 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说是小伤的,除了蔡云旗,就没别人了—— “要不要去请白姐姐来?”萧一瑾关心则乱,满脑袋都是她受伤了。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些皮外伤,擦些金创药就好了。” 萧一瑾稳了稳心神,才将金创药拿来了,可还是在蔡云旗撩开袖子的时候,慌了心—— “这是箭伤,你不要骗我,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眼睛就红了,蔡云旗刚忙就要去握她的手,却被一把推了回来—— “你别动。” 萧一瑾举着金创药,一点一点洒在蔡云旗的伤口上,又拿布子给她包好,什么话也不说,就定定的瞧着她。 蔡云旗愣了愣,一下就明白了,倒是也不再瞒她,将回来路上蔡云哲刺杀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一瑾听的一阵阵的心惊—— “太子他们要动手了?!” “大概是吧。” 蔡云旗看着裹了细布的手臂,又看了眼身旁满面担忧的爱妻,思虑良久—— “娉娉,我想明日把你送回华南老家去。” 萧一瑾一听就明白这人的意思“你要抛下我?!” “不是抛下,是——”蔡云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很久“那里比较安全。” 萧一瑾定定的看向这人,嘴角被紧紧咬住,良久后,却又松开了,走到这人的身前,眼中温柔不能诉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哪里是安全的呢?先不说我是你的妻,光就是我姓萧这一项,恐怕太子也不会放过。” “娉娉——” “你听我说完。”萧一瑾的手抵在她的薄唇上“如今我们二人已成夫妻,夫妻同心,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近日天家有恙在身,已经连着好几日的早朝没有上了,大臣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私底下却已经有了想法,再加上太子代理朝政,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知道该往哪边战队,可唯一让人拿不住的就是十一皇子蔡修召,不为别的,就为他日日入宫觐见,并且还是得到天家应允的,只怕这其中还会再有变数。 蔡修玮早就沉不住气了,如今他恨不得蔡显宗快快归天,好早日继承大统,但偏偏他却还是吊着一口气,不肯撒手,如此一来,只怕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嘉俊侯也是难做的,一面是两个女儿的哭诉,一面是太子的施压,另一面又是陛下一直迟迟不肯表态的沉默。 “前路就在眼前,如果您要是再不出手,只怕我们就真的要错过了。” “既然太子都已经想好了,老臣还有什么好说的?蛰伏了这么多年不就在等这一天吗?!”嘉俊侯掸了掸手“我这就修书给吾儿。” 蔡修玮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到这一天了,眼瞧那皇位便要唾手可得,心中激动,难以言喻。 这日一大早,蔡修玮赶在群臣还没有上朝时,就先去了蔡显宗的寝殿里。 隔着纱质的床帏,站在了蔡显宗的床榻前,身着太子朝服,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父皇。” “你有事?”蔡显宗的气力明显不足,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蔡修玮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父皇,儿臣有件事想与父皇相说。” “什么事,你说吧。” 蔡修玮目光闪过一道厉色,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南面邻国进犯,傅家军已经领命过去了,只要嘉俊侯他们守在那里,邻国就无法进犯,可如今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问父皇——” “你说。”蔡显宗半阖着眼眸道。 “父皇久病缠身,不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大不如前,何不让林家将兵权交到我手上——” “你想的倒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让傅家接管林家的兵权,好帮你得逞那虎狼之心,这时就算是萧家想来救朕,只怕也是力不从心——我竟不知,我立的太子,居然有如此野心,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蔡修玮冷笑一声“呵——父皇果然是父皇,什么都瞒不过您,林家无后,迟早要上交兵权,我不过是先他一步而已,父皇若是应允了,那就早日写下推诿诏书,好共享天伦之乐。” 蔡显宗原本阖着的眼眸,忽的就睁开了“你!你个逆子!!” “还是说父皇想要转立十一弟为储君?!”蔡修玮的言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父皇若是想转头十一弟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就会让傅将军打开南面大门,邀请敌军入境,到时候就算十一弟做了皇帝,只怕也是做不安稳了。” “你想篡位谋反!”蔡显宗一把扯落面前的床帏,露出一副干瘦的皮囊,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蔡修玮。 “不是篡位谋反,而是早日登基。” 蔡修玮说的一正言辞。 “我要见嘉俊侯!”蔡显宗喊道。 蔡修玮却只摇头笑笑“父皇以为事到如今,嘉俊侯还会来见您吗?” 说罢又走进了龙榻,轻声道:“父皇还是安心养病吧,等养好了病,就快快写下诏书,千万别让儿子等的太久,因为我已经等够了!” 蔡修玮走出来寝殿时满脸狠色,此时左右两边的近侍早就换了人—— “看好陛下,谁来都不见,否则要你们好看!!!” 语毕,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蔡显宗被囚禁了。 而这一切早就在十一皇子的预料之中—— 能不能进宫觐见,便是他跟蔡显宗的暗号,一旦不能见到陛下,那么蔡修玮的谋反之心,就坐实了。 当夜,蔡修召先后去了萧府跟郡王府—— 将蔡云旗与萧维丞密集在一起—— “陛下如今被禁足,蔡修玮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此时若是再不出手,一旦他贼心得逞,别说我,就是萧家跟郡王府都要遭殃。” 蔡云旗同萧维丞对视一眼,却并未说话—— 蔡修召见状便又道:“若是你们二人愿意同我一道前去南面,只要攻下傅家军,蔡修玮必然阴谋失败,到时候郡王府跟萧家的危机便会自动解除,我蔡修召在此可以跟二位保证,封侯拜相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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