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俐收起方才一脸的狰狞,转头望向身旁的蔡依柔—— “你跟蔡云旗有仇吧?” 傅俐不是草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尽心思让自己看到方才的一幕,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想来她早就谋划许久了吧。 “傅三小姐,真是聪明伶俐,一眼就能瞧出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蔡云旗逼死我小娘,我与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女。” 傅俐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这个跟自己姐姐公侍一夫的女子,片刻后,复又出声问道—— “你也姓蔡,你就不怕,傅家真的会把蔡家整垮?到时候你没了蔡家撑腰,你又会是何境地?” “那我就只能赌一把了,看看傅三小姐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蔡依柔的心有多狠,没人能猜得到,她之所以一步步走到现在,无非就是在赌—— 跟蔡云哲赌,也跟傅俐赌。 傅俐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那条狭长又黑暗的小巷里,倏的手里的帕子就紧了—— 自己不可能不恨。 “我要怎么做?”傅俐问道。 成了。 蔡依柔脸上露出渗人的笑意—— “孤注一掷。” 当夜回去,蔡依柔就给蔡修玮吹起了耳边风。 “你说蔡云哲?”蔡修玮虽是草包,可对蔡云哲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不敢吧。” 蔡依柔像只猫儿一般,攀上蔡修玮的脖颈“你忘了他上面还有个蔡云旗呢,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现在萧蔡两家是亲上加亲,难保他们不会怎么样,若是蔡云旗一旦有心拆桥,只怕蔡云哲也扛不住。” “你的意思是——” 蔡依柔笑着点点头—— “先下手为强。” 不等蔡依柔再说话,蔡修玮便笑眯眯的覆身上去,可这回蔡依柔却没有如他的意。 “太子~~~” 蔡依柔将蔡修玮从床榻上推坐起来,自己则披了件小衣,下床将烛火又点亮了些。 “你这是?”蔡修玮眯了眯眼睛,瞧着眼前这个看不透心思的女子。 蔡依柔难得大方“太子这几日还是多去姐姐那里一些吧。” 蔡修玮的脸一下就垮了“你这是赶我?” “妾身怎么敢。”蔡依柔软绵绵的又贴在了蔡修玮耳边“如今傅家比妾身重要,嘉俊侯那边还得靠姐姐去说,太子是要成大业的人,妾身怎么敢用儿女情长来耽误。” 蔡修玮心中一紧,算起来,自己确实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去傅伶那里了,早先是因为她生产,身子未好,所以去的就少,后来也确确实实被蔡依柔的缠住了,今日若不是她提醒,险些就要误了大事。 又看了眼怀里的女子,蔡修玮嘴上说着“那岂不是委屈你了。” 可手上却将蔡依柔推开了,拿起外衫就往身上套。 这点小动作,蔡依柔如何能看不出,一面笑着一面服侍蔡修玮更衣—— “只要太子心里有妾身,妾身就知足了。” “你能这样想,本宫也就放心了。” 服侍蔡修玮更衣后,便将他送出房门,长盛机灵的连忙弓下腰在前面为太子爷打着灯笼—— “你穿的少,别着凉了,就不要送了。”蔡修玮贴心的还未蔡依柔拢了拢肩上的衣服。 “多谢太子。” 蔡依柔微微的欠了欠身子,脸上又是那么含羞带臊的模样,瞧的蔡修玮一阵心痒,若不是为了大业,今儿说什么也不能去傅伶的院子,又瞧了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恭送太子。” 直到蔡修玮出了院子,看不见人影,蔡依柔方才站起身来—— “尔容,去把梅子酿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 待尔容将梅子酿拿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的门窗打开,一阵一阵的寒风往里头钻,下意识的就要去关门窗—— “不要关,开着,通通风。”蔡依柔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但却是一点都不怕冷的模样,站在风口,任凭外头儿的寒风打在脸上。 “是。”尔容放下手里的梅子酿,就退到了一旁。 不知是寒风吹得还是怎的了,蔡依柔的眼眶渐渐泛红。 端起酒壶,斟满一杯,却并不饮下,而是走到门前对着天地洒下一杯。 随后又斟满第二杯,这才仰头一饮而下。 手在额侧抚了抚,像极了当年的司临霜—— “小娘,下面可还冷,冬日里饮杯酒,暖暖身子罢。” 一杯接一杯,直到头脑有些发晕发胀,蔡依柔才停下,这时酒壶里的梅子酿却也空了。 “尔容,扶我重新梳洗。” “是。” 待梳洗毕后,蔡依柔方才躺下,不知不觉眼角划过一滴泪来,没入发间,霎时无影无踪。 另外一边的蔡修玮到了傅伶的屋头儿—— “我还以为,太子都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不过是你前段时日身子不爽利,这不,我才来的少了,话说,你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吧?” 人来了,傅伶自然是不会再往外推,毕竟是太子爷,自然要给个台阶来下,嘴上不在说话,屏退了下人婆子,自然也就半推半就行了夫妻好事。 不同于跟蔡依柔在一起时的粗鲁急切,蔡修玮对傅伶体贴有佳,事后竟还为她轻揉起了肩膀,想必这就是妻与妾之间的不同。 “话说,你是不是也该提醒提醒岳父大人了?”蔡修玮适时宜的插了句话。 傅伶闭着的眼睛,倏的就睁开了。 蔡修玮接着又道:“我听闻宫里的御医说,父皇这段时日,身子一直不大康健,似乎是旧疾复发,十一弟更是日日进宫半其左右,比我这个当太子的都关心,我怕再等下去,夜长梦多啊。”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傅伶的语气有些不悦。 蔡修玮抚着她的肩膀,似是宽慰,又道:“稍安勿躁,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其实这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又怕你心里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咱们是夫妻,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如果咱们不先下手为强,让十一弟钻了空子,之前做的可就都白费了,这其中厉害不用我说罢。” 傅伶能不明白这利害关系?当初拼死也要嫁给蔡修玮不就为的是这个嘛。 “倘若我应了你——”傅伶转过身来,定定的望向蔡修玮“你该不会过河拆桥吧?跟那个小狐狸精逍遥快活?” 蔡修玮一听,竟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竟会问这个——”蔡修玮贴近傅伶的耳边,轻声道:“她不过是个妾,而且她生不了孩子的,这个你比我要更清楚吧?” 傅伶眼眸微微一颤,他竟然知道。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夫人难道还不放心,等本宫江山坐稳,你就是皇后,咱们的孩儿就是太子。” 第 108 章、“这把不算,咱们重来。”萧一瑾划拉一下就把桌上的棋盘打乱了。蔡云旗瞧着爱妻这嘟嘴耍赖的模样,怠 “这把不算,咱们重来。”萧一瑾划拉一下就把桌上的棋盘打乱了。 蔡云旗瞧着爱妻这嘟嘴耍赖的模样,倒也什么都依了她,重新摆上棋盘,撤了两个車又扔了两个马,挑了挑眉—— “这样行了吧?” 萧一瑾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撑着下巴眼眸里亮晶晶的,笑道:“这还差不多。” 当头炮,象飞田。 奈何蔡云旗脑袋转的太快,饶是让了萧一瑾四个子,这盘棋都赢不了。 眼看着又要输了,小娇妻自然就不愿意了,站起身如同街市上的黄口小儿,一把夺过对面人的将,奴着嘴—— “我赢了。” 眼瞧着自己阵营里的将没了—— “嘶——夫人这是哪一朝的玩法?为夫还真是见所未见呢。”蔡云旗一面说着,一面憋着笑。 “我不玩了,你都不让我。”萧一瑾合上棋盘,就转过了身去。 “让了四子都还不够啊?”蔡云旗故意逗着她,随后又忍不住拉了拉这人的衣袖,满眼尽是宠溺“你啊~~~” “我怎么了?”萧一瑾起身就跨坐到了蔡云旗的腿上,嘴角一弯,顿时施起了美人计。 蔡云旗怀里是温香软玉,自然就不争夺那棋盘上的胜负了。 “夫人这样,甚好。” 两人正郎情妾意之时—— 外头传来了素雨的禀报声—— “宝哥儿,夫人——” 萧一瑾急忙推开蔡云旗就要起身,却被这人坏心的拉住了—— “哎,你快松手。” 蔡云旗眉间一挑,眼神里全是——我就不。 素雨掀了帘子一进来就瞧见了,萧一瑾团坐在蔡云旗怀里的模样,连忙低下头去。 萧一瑾这会儿是起也起不来,做也做不安稳,手底下在这人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瞪了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红着脸不去看一旁的素雨。 “怎么了?”蔡云旗抱着怀里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道。 素雨低着头,忙道:“刘大人说是要邀您到府上一聚呢。” “现在?”蔡云旗皱了皱眉。 “是呢。”素雨又道:“马车都来了,就在府门口。” 蔡云旗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刘府就递了帖子的,说是府中乔迁之喜,自己竟给忘了。 “你去说,我现在就过去。” “是。” 素雨连忙应下,人便着急的退了出去。 “你又胡闹——”萧一瑾推了这人一把,用力抽出手来了,转头又瞧了瞧外头的天色“这都黄昏了,他可真会挑时候,你要去吗?” 蔡云旗抖了抖手里的袖子“他请的也不止我一人,都是朝中同僚,我去去就回。” 萧一瑾倒也不是愿意她去,只是每回这样的时候,都少不了饮酒,手在她的衣襟上展了展—— “让千瑞陪着,一会儿少饮些酒。” 蔡云旗抚了抚衣襟上的柔夷“知道了。” 话罢让千瑞备了马车,随后便出了府去。 萧一瑾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着被自己打散的棋盘,不知怎的右眼皮竟突然的跳了两下。 到了刘府好不热闹,蔡云旗本想去去就回,谁知道竟被拉着也喝了不少酒,不经意的转头,却看见了蔡云哲—— “大哥。” 蔡云哲自打那件事后,就消停了好一阵,这会儿见到自己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来,蔡云旗毕竟是大哥,再加上小安氏到现在都还被禁足,对这个弟弟,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 点了点头,便又被身后的刘大人,拉去推杯换盏了。 蔡云哲立在原地,一丝狠意,划过眼底。 眼瞧着天色渐晚,蔡云旗到最后竟是用了装醉这一招,才得以脱身。 这群人,平日瞧着一个个的君子风范,饮起酒来到时一个比一个不顾及形象,喝的烂醉如泥,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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