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跑什么!还跑了这么多年!” 蔡云旗一个用力将人抵在身后的船舱壁上—— “齐钊!你让我这些年好找啊!!!” “你到底是谁?”齐钊颤抖着声音问道。 “蔡云旗,郡王府先王妃安氏之子。” 话罢蔡云旗便松开了手,任由齐钊慢慢的滑下身去,瘫坐在地上。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齐钊的样子有些痴楞“我还是没能逃掉——” “你害了人命,想往哪儿掏?”蔡云旗冷冷的道。 “所以,世子爷是来杀我的?” “那得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片刻后—— 只听瘫在地上的人猛地重重点头,似是心有不甘的模样,一双鱼眼瞪得猩红—— “好!世子爷要问什么尽管来吧,但老朽只想说一句,这么多年我虽然东躲西藏,可却没有一天安生的,为故去的郡王妃,也为枉死的顾郎中!可我还是要说!倘若人是我害死的,那就是死一千一万次我也认了,可从头到尾!郡王妃的死都与我无关啊!” 蔡云旗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攥紧了拳头—— “你到底知道什么!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天——” 齐钊是半夜被临时叫去的,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条昏暗的长廊,那是一条通往无尽黑暗的地狱—— “先王妃的病我们都是知道的,是产后出血,可那天晚上我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在桌子上放了一碗掺杂了五灵脂的汤药,按理说我们是不会将人参与五灵脂同时使用,不过就算用了倒也不会致死,所以当晚我从郡王府回去后就又查验了一下王妃的用药,并没有五灵脂的用药记录——所以我也不清楚那碗掺了五灵脂的汤药是怎么回事。” 齐钊顿了顿,复又出声说道—— “那天晚上屋里的灯很昏暗,我到时候王妃就已经不行了,是突然来的血崩,又急又凶,不管当时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可王妃除了血崩还伴随着不停地呕吐,根本止都止不住,我一瞧就觉得不对,这分明就是中了毒的迹象——所以趁着没人注意,我就给王妃探了脉,这一探脉可就不得了了,郡王妃的体内不仅有五灵脂还有藜芦,这就跟王妃的呕吐和突然的血崩对上了,五灵脂同人参不致死,可藜芦却不行,若是跟人参一起同时服用,那是毒性极强,更会招之血崩,所以最后王妃的死因就在这儿。”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蔡云旗紧咬着牙关问道。 “当时太乱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屋外头儿全是脚步声儿,再加上郡王妃又是中毒致死,我一时一时慌乱就没——可、可我第二日的时候就想来郡王府说明的,但一到济世堂却听闻一直给郡王妃瞧病的顾郎中死了,旁人都说他是喝酒喝多了失足掉在河里淹死的,可我知道他素有病酒之症,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即便会失足坠河,但也绝不可能是饮酒饮的!我当时很害怕,就瞒下——我是一时糊涂啊!” 原来是这样。 蔡云旗像是脱掉了一层皮般,整个人疲惫的厉害,指了指齐钊—— “看好他。” 说完人就走出了船舱去。 怜霜见状便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五灵脂是小安氏送来的,那藜芦莫非也是她偷换的?” 蔡云旗摇了摇头“那时小安氏还没有进府呢。”顿了顿,转头问向怜霜“当时负责伺候母亲的,不论是煎药的还是送药的,都有谁?” “煎药跟送药的?”怜霜皱了皱眉“王妃当时用人一直都很小心,用的全是从安家带过去的,除了我之外,剩下的在王妃死后,都被处置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活口?” “除了我跟香菱还能贴身伺候,就没有——不对!”怜霜忽的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送药的丫头,她手脚不干净,王妃念她是安家过来的人,就只罚了她三天洒扫跟半月奉银——”说到这儿,怜霜却突然又停了,声音随即黯淡道:“不过,她后来也死了。” “这么说,背后的黑手竟还能如此只手遮天呢!把当年的人都灭口了?!” 蔡云旗一拳重重的捶在墙壁上—— “不是小安氏,也不是司临霜!那还有谁与我母亲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 “世子爷——” “查!我就不信了!死了又怎么样!活着的总在吧?!查他们的家人!!哪怕就是翻遍整个晋京!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凉了,可是还想喝冰的—— 话说一年四季都爱喝冰水的同学有没有? 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谢谢大家 100、成亲好着呢 “别跑——” “一个都别想跑!” “站住!” 萧一瑾是被蔡云旗的喊声吵醒的,一睁眼屋里头全是黑的,床帏外头儿的烛盏也不知什么是燃尽的。 耳边就是这人的喊声,一阵一阵的听不清嘴里的话,伸手往她头上一抹,湿乎乎的全是汗。 “宝哥儿,醒醒——快醒醒——” 萧一瑾不敢直接叫她,稍稍撑起些身子,只用手在她的额头、脸颊还有脖颈处来回轻抚着。 “娉娉——”蔡云旗猛地睁开眼去,面前就是萧一瑾的温柔体贴。 “做梦了?”萧一瑾知道她最近烦心事多。 虽说找到了齐钊,但却也再没有了往后的线索,她心里急,但白天又不说,只闷在心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这不晚上就全跑进梦里来了。 “都梦见什么了?”萧一瑾松了她的衣领,往两边扯了扯“竟听你喊了,可也没听清喊得什么。” 蔡云旗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粘乎乎的穿在身上不舒服,她因着方才的梦,心情就变得毛躁起来,抬手就把身上的衣衫往下扯—— “梦见齐钊又跑了,我想抓他也抓不上,好不容易抓上了,却又变成了小安氏的模样,这一来二去的,我追的那叫一个累啊。” “别扯。”萧一瑾抚开蔡云旗在领子上乱拽的手,轻松地便将绳结解开,替她退下了被汗浸湿的衣物“我再去给你找一件来。” “不找了——” 蔡云旗滚了滚喉咙,眼前是一片温柔的香气,揽过萧一瑾就蒙过了被子—— “就这么睡吧。” ———— 小安氏送的是五灵脂,那是谁送的藜芦呢? 倘若小安氏不想害自己的嫡姐,那又怎么会送来五灵脂? 还是说她是误送?不可能—— 蔡云旗摇了摇头—— 五灵脂这东西如果在没有服用参汤的情况下,的确是个好东西,可小安氏明明知道自己的嫡亲姐姐每日参汤不断,倘若她是光明正大的送来,定会经人查验,可却没有人知道,偷着摸的送来,又怎么会是为嫡姐好呢? 她根本就是明知道,自己的嫡姐在服用参汤,还送了五灵脂来,虽不致死,但却对身体也无益,就光是这一条就坐实了她谋害家姐的企图。 但最后五灵脂变藜芦,究竟是小安氏所为?还是另有其人,为何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那要人命的藜芦究竟是从哪里来了的?! 紧蹙着眉头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方才低头小啜了一口,舌尖儿就被烫的一疼—— 顿时扬起手里的茶盏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宝哥儿——” “谁泡的茶!” 一个绿色小衣的婢子哆哆嗦嗦站了出来—— “你想烫死我!” “奴婢知错了,求世子爷饶了奴婢吧——” “滚出去跪着!” 蔡云旗头一回儿在宝阁楼发这么大的火,起因还是因为婢子泡的一盏茶。 “您快去瞧瞧吧,宝哥儿在书房发火呢——”素雨欠着下身子急忙说道。 “这又是怎么?”萧一瑾赶忙起身同素雨朝书房走去。 “丫鬟茶没泡好,说是烫着了。”素雨连声道。 “茶没泡好?”萧一瑾皱了皱眉,烫口的差不是没喝过,怎的今日脾气这样大? 才到了门口,就见小鹊哭哭啼啼的从门里出来,素月只冷眼撇了撇,一转身瞧见萧一瑾来了,欠着身子忙作了个揖。 “怎么回事啊?”萧一瑾问道。 “还不是那个小鹊跟她说了多少遍,不让往书房跑,就是不听,也不知小安氏给了她多少银子,竟干的如此卖力。” 素雨对着自家妹妹皱了皱眉头,又转身对着萧一瑾的时候,压低声音,道—— “您进去劝一劝吧,为了这些个不上眼的生气,犯不着。” 原来小安氏因为上次云莺的事情失败,这回又安插了许多丫鬟婆子,说是每个院子都分了人,宝阁楼自然也不好拒绝,便也收了些,谁成想那个叫小鹊的有事没事就在书房前趴着,蔡云旗连着碰见了好几次,忍无可忍才借着这回茶水的功夫,惩治了她。 萧一瑾推门进去,就瞧着椅子上的蔡云旗仰头闭着眼,这些日子夜里总是醒,老也睡不好,眼眶下面都有些隐隐的发青,这人本就生的白净,一丁点黑,就很是显眼。 瞧着不能不叫人心疼。 “还生气呢?” 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鼻孔,蔡云旗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就舒展来了—— “你来了。” 萧一瑾的手指抚上蔡云旗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累了吧,我给你揉揉,瞧着你这几日黑眼圈都有了。” “我累什么啊。”蔡云旗拉过萧一瑾的手,微微用力顺势就把人带进怀里来,抱了抱紧“又是雨姐儿找你来的吧,多大点事儿。” “是啊,多大点事儿,让你就摔了茶盏。”萧一瑾的手在蔡云旗的领口处展了展“雨姐儿倒是不想叫我来,那我不来你这脾气能压下去?” “你不知道,那小丫鬟太过分了,进出书房都盯着我,我是贼啊?!”蔡云旗想到就来气,自己堂堂一个主子竟过得如此憋屈。 以前的时候自己小,办不了就去找祖母告状,可现在自己连亲都成了难不成还要到祖母那里哭鼻子告状吗?! “等着我赶明儿得了空,非得把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惩治了!” 萧一瑾揽过她的手,又在这人暴起的额侧上揉了揉—— “惩治是肯定都要惩治的,可犯不着自己攒一肚子的火去惩治,这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法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的嘛。”说着又将手掌贴在了她的心口,轻声道:“往后不许再为这些事情动肝火,气坏了身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从今儿起,我就立个规矩儿,院子里的事情都是小事儿,既是小事儿就都交给我来办。” “你?”蔡云旗偏过头去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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