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就光在外面看,就发现进去的全是男子。 素月捶了锤手“早知道就穿男装了。” 总不能站在门外干着急吧? 素雨当下便拉住素月—— “瞧着现在还早,他等的人应该还没来,你赶快去找萧二姑娘,她脑子活路,肯定会有办法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素月天生就是个能跑的,一路狂奔下来竟比马车也慢不了多少,左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跑到了萧府—— 蓁蓁听见后院有人敲门,一瞧竟是素月—— “又是你——” “快!快去——你家小姐!” 素月脸都跑红了,一句话说的愣是喘了半天的气,拉着蓁蓁的袖子来回拽了好几下—— “快!晚了——来不及!” 蓁蓁虽然还记着上回的扔沙之‘仇’,可到底也是个能分得清轻重的人,萧一瑾本就之前吩咐过,如今她又这么急,怕别真的误了大事,连忙就要去叫自家小姐过来—— 可刚转身,却又被拉住—— 只见素月,一个劲儿摇头“男装!穿男装!” 卢湛才从卢府出来,慢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另一边的萧一瑾却是一身骑马装扬着鞭子,绝尘而去—— 硬是赶在二人汇合之前就先到了听琴阁。 伙计刚送进来一壶茶,就听见隔壁雅间开门关门的声音。 萧一瑾连忙打赏了些碎银子,就将伙计打发了出去,敲了敲墙壁是空心的,随即便将耳朵贴了上去。 “那晚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吗?”低沉的声音是蔡云哲的。 那晚?萧一瑾心中一紧,那晚是什么事情? 一个温润些的声音响起—— “做、做干净了。” 卢湛? 萧一瑾脸色一变,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人会有关系? “你确定?!” 卢湛捏了捏腰间的玉佩,眼神略有躲闪—— “确定!” 蔡云哲目光冷酷扫过面前的卢湛—— “计划有变动,蔡云旗没死,学子监里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回雍州避避风头罢。” “他没死?!”卢湛低着头,眼神更加慌乱的厉害,随后却又颤声道:“好。” “等风头过去,我会联系你的,到时候你再回来。”说完蔡云哲又上下打量了卢湛一眼“提醒你一句,动静不要太大,你的那些个妾室就放在晋京吧,免得太过招眼儿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事不宜迟,为避免节外生枝,今日你就告假,明日便动身——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卢湛捏着袖子摸了摸额头,此刻的他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是一下砰的门响,萧一瑾不知道是谁走了,也不敢出去,又等了等,只听见窗外响起了布谷鸟叫,撑头一瞧,就见素月在下面挥着手。 萧一瑾这才从听琴阁走了出去。 卢湛是个意外收获,别说萧一瑾就是素雨跟素月都没想到—— “这里头儿竟然还有他的事儿?”素月摇摇头“可他不是卢夫子的亲侄儿吗?况且他接管学子监的时候,宝哥儿都已经不去学堂了,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以卢湛的资历就算他是卢夫子的侄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接手学子监,这其中绝对有太子的势力,而且跟蔡云哲也脱不了干系!” 萧一瑾拧着眉头,来回的搓了几下手指 “他们说那晚?那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摇了摇头,想不通。 素雨叹声道:“他明天就要回雍州了,这一走什么办法都没了。” ———— “老爷~~~”一个花枝乱颤的腰肢就扭了上来。 “走开走开!” 卢湛不似平常那般拥住美人,反倒是一把推开了扭来的妾室,面色阴沉发黑,一脚便将院子中央摆着的鱼缸踢翻了—— “来人!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此刻的卢湛一改往日温润夫子的模样,两手叉腰大发雷霆,污言秽语更是张口就来—— “老爷我是白养你们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干饭!今日你们要是不给我好好卖力的把玉佩找出来!!就全把你们打发出去卖给人牙子!难得为奴女的为娼!!” 一整日不许吃饭不许喝水更不许休息,院子里的不管是下人小厮,丫鬟婆子,就连他的那三房妾室,也全都被他撵出来找玉佩了。 “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卢湛越是喊得大声,心底就越是虚的厉害。 可这东西哪能说找到就找到呢? 直到天黑透了,也没有找到。 卢湛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厉害—— “会丢在哪儿呢?” 忽然脑子里闪过许多花街柳巷的影子—— “没错!一定是丢在那些地方了!” 卢湛自打卢夫子死后就花天酒地的厉害,那时候卢夫子还没过头七呢,他就整日的醉在温柔乡里 “没错了!那玉佩肯定是丢在哪个温柔乡里了——对!对!对!” 一连说了三个对,那肯定的语气越听越心虚,卢湛的心中全是侥幸。 他以为运气会一直跟着自己,可却不知道运气也会有用光的一天。 萧一瑾回去后,思来想去的无法安坐—— 卢湛若是一走,那着线索就全断了,她们连日以来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可如何才能拦住他呢?况且就算拦恐怕也有心无力吧,毕竟他身后除了蔡云哲还有一个太子爷,可就让他这么走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心甘! 忽的一下,萧一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决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蓁蓁,拿纸笔来!!” 这时卢府里卢湛将将才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正想着等下要去哪个妾室的屋子里,却听见外头下人的禀报—— “老爷,有拜帖。” 卢湛皱了皱眉本想先拒绝,可又怕是哪家大人递来的,不耐烦的问道—— “谁家的?” “回老爷的话,萧家二姑娘。” 话音刚落,门就被卢湛猛地打开了,只见他两眼冒着精光—— “谁!是谁递来的?” “是萧二——” 那小厮还没说完,手里的拜帖就被卢湛抢了过去。 “行了行了,下去吧。” 眼睛扒在拜帖上,门就砰的一声被阖上了。 卢湛捧着手里的拜帖仔细瞧了起来,只见拜帖的最下面留有一行小字—— ‘今日戌时醉香楼一见’ 如果说方才的卢湛只是眼睛冒光,那现在的他则是烟花炸开了脑浆——一脑袋的水。 真是□□熏心的自己爹娘是谁都不记得了。 低头在拜帖上贪婪的闻了闻又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忍不住闭起眼睛深深陶醉起来—— 顿时就把蔡云哲先前的警告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满面红光的高声喊道—— “更衣更衣!老爷我要去赴约了!” 卢湛到的时候,萧一瑾已经在里面了—— 一袭惨绿色的锻绣荷叶裙,配一身浅粉色的漳绒杭绸,映衬着她白雪般的肤色。 此刻一手勾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嘴角处微微上扬一抹笑不露齿的浅涡。 顿时让卢湛就看傻了眼,他以为只有自己同萧一瑾两人,却不知在拱门里屋的孔雀屏风后面还藏着素雨素月。 素雨素月不放心萧一瑾一个人,虽说她会功夫,可卢湛毕竟是个男子,若他要是想图谋不轨,素雨跟素月便会从后面现身,来之前都说好了—— 素月用花瓶敲他的头,素雨用白石灰眯他的眼,至于萧一瑾就给他来一个乌眼青。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都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想当初咱们是那么的好。”卢湛的声音乍得响起,一张口尽是文人的酸腐气味。 萧一瑾心头阵阵恶心,可还是强压着,颔首道——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跟卢公子甚是投缘呢。”抬手将-->> 酒杯斟满便递了过去“这杯我敬你。” 美人敬酒受宠若惊啊,卢湛何时有过这等待遇,想起以前萧一瑾那爱戴不理的模样,心中更是惊诧—— “怎么能是美人敬我呢,分明就是我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 一听到他说美人两个字,素月就忍不住的呸了一声‘不要脸’! 萧一瑾也没想到卢湛竟会如此孟浪,看来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捏着帕子掩住嘴角“卢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酒量看来也是千杯不醉呢——来来来,再喝一杯。” 卢湛这个人怎么说呢,很明显的小人得志,但他的眼界却又不高,许是骨子里天生的自卑,只要你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他便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就像现在,明明酒量就不好,萧一瑾一夸他就昏头了,一连又饮下四五杯,走路便摇摇晃晃起来了—— 只见他晃着身子凑到萧一瑾的面前,伸手就想要揽住她的肩——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素月登时就想冲出去,若不是素雨瞧着不对先一把将她拉住,只怕手里的花瓶就要落在卢湛头上了—— “姐姐——” “别坏了萧二姑娘的计划。” 萧一瑾可不是吃素的,大漠都去过的人,能将他区区一个小夫子放在眼里吗? 身子一矮,侧身一转就让他扑了个空。 眨眼之间手里的酒杯又斟满了—— “说来我都还没有恭喜卢公子高升了呢,小女子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卢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一杯就当我来赔罪。” 人家姑娘都喝了,卢湛岂有不喝的道理,就算酒量不行也不能在萧一瑾面前丢了面子啊—— “怎么会?我岂能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我喝!我喝!” 仰着头又灌下一杯—— 这一来二去的,卢湛就醉了,不知不觉的眼睛就开始发晕,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了桌子上。 “卢公子?” “卢公子?” “你醉了吗?” 连着三声卢湛没反应,看来是真的醉了—— 这时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素雨素月也出来了。 “他喝醉了?”素月瞧了眼桌子上的用眼睛就能数过来的空酒壶,不屑的撇了撇嘴“他这酒量也忒差了吧。” “现在怎么办?”素雨看向萧一瑾问道。 只见萧一瑾微微弯了弯身子,用力推了下卢湛的肩膀,学着蔡云哲说话的语气,问道—— “那晚的事情做干净了吗?” 卢湛晕乎的厉害,抬不起头只抬得起手—— “我做事你、你放心!肯定做干净了。”抬起的手又落下摸了摸腰间。 萧一瑾蹙起眉,看着她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别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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