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鱼肉摄入不多,过敏反应不大,脖子上和胳膊上起了不同程度的红疹,但在可以忍受范围。 宋不期已经习惯了,熟练地吃了过敏药,将窗帘拉上,敞亮的房间顿时被黑暗席卷,她蜷缩在大床一角休息。 是了,要抓紧时间休息,唐韵走了之后,许白礼应该就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 两人用过午饭,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唐韵有些在意刚刚小七说的许白礼喜欢的人。 唐韵寻着机会,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白礼,刚刚小七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呀?我认识吗?” 许白礼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显得他身材笔直修长,他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富家公子的那副慵懒姿态展露无遗。 听见唐韵的问话,握着遥控器换台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许白礼坐直身子,直视唐韵的眼睛,生生把人看红了脸,唐韵别开视线,许白礼轻笑出声,好听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让人着迷。 “我是有喜欢的人了,”许白礼一脸认真,但说得模棱两可,“那个人你认识,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在等那人长大,情情爱爱这些等读完书再说,我要好好努力才能和喜欢的人有幸福的未来,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不是唐韵自恋,许白礼话里的那人明显是自己。她暗道自己昏了头了,白礼从小就是成绩拔尖的天之骄子,这个阶段的确是该以学业为重,唐韵红着脸点点头。 许白礼笑着摸了摸唐韵披散肩头的长发,感叹道:“我们小韵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都在想情情爱爱的事了。” 被夸了,唐韵有些开心,被他调侃有些羞又有些恼,却无法反驳,轻轻拍了一掌许白礼肩头,“我才没有!” 许白礼笑着躲开她的攻击,抓住了她作乱的双手,打闹间,许白礼一个重心不稳,将唐韵压倒在沙发上,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两人四目相对,唐韵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气氛逐渐暧昧。 许白礼逃也似的站起身,说要睡午觉,唐韵不明所以,有些失落,便告辞离开。 临走时唐韵约他明天一起去图书馆,被许白礼拒绝了,说明天想要在家好好画画。 唐韵有些郁闷地走了,但想到许白礼话里的暗示,心情顿时多云逐渐转晴,竟把宋不期抛在了脑后。
第6章 寄人篱下 三月的天气,宋不期生生出了一后背冷汗,她的手死死地捂住胃部,埋在被子下的脸被憋得通红。 幽暗的房间,只有急促的呼吸不畅声。 她紧蹙眉头,吐出的热气滚烫,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嗓子似是被棉花堵住,嘶哑说不出话。 胃部是灼烧的痛,许是胃病犯了。一会儿很冷一会儿很热,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死掉了。 其实死掉也好,不用再纠结生存了。 她死了皆大欢喜,许家人一定很开心少了一个碍眼的人。 她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会不会有人为她伤心呢?会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眼泪呢?会不会有人在某个时刻想起她的存在? 这是每一次濒临死亡时都会不自觉想到的问题。 许是没有的,自己这样的人,不会有人在乎的。 头脑昏昏沉沉,耳朵嗡嗡响,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出窍般,还真像是死了即将升天。 “砰!” 一阵剧烈的痛从膝盖传来,许白礼怒火中烧,“张姨!把钥匙拿过来!” 许白礼捂着撞疼的膝盖,低骂一声,想着一会儿要宋不期好看! “哥哥,怎么了?”许初雨听到动静蹬蹬地跑上楼。 许白礼直起身子,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笑,“宋不期这个野种,竟然敢挑拨我和唐韵的关系,看我今天不给她点教训。” 许初雨本就有气,气唐韵维护宋不期,听到哥哥的话顿觉开心,摩拳擦掌道:“是好久没好好教训她了,看来她都忘了这个家姓许而不是姓宋了!” 张姨很快拿来备用钥匙开了门,随即带着一众佣人离开了。 他们不敢知道太多,生怕会被“灭口”。 宋不期以为自己死了,原来还没有,刚刚的灵魂出窍上天堂只是错觉。 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掀开,冷汗接触到冷空气,她打了个冷颤,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两个虚晃的人影。 还没等她看清,脚腕被人抓住往外拖,宋不期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还没来得及挣扎,后脑勺一痛,磕到了床头柜,刚清醒一会儿的脑子顿时又晕乎乎起来。 许白礼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宋不期软绵绵地伸手推开,显而易见是没什么作用的。 “许白礼,放开我!”她声音气若游丝,更人许白礼和许初雨兴奋。 许白礼发现她肌肤滚烫灼热,应该是发烧了,心念微动,嘴角一勾,有了个阴毒的想法。 许初雨手里晃荡着条黑色的牛皮绳,语气兴奋:“哥,要不要先把人绑起来?” 许白礼摇摇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换个新的玩法吧,看看宋不期的命是不是真这么硬。” 许白礼让人把宋不期弄到车上,许初雨坐在副驾驶,许白礼驱车带人离开。 许初雨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车后座迷迷糊糊要去开车门的宋不期,问:“哥,我们去哪?” “把她丢到一个荒郊野岭去,我就不信她能自己走回来。”许白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话语狠毒。 许初雨一拍手掌,连声叫绝!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许白礼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笑容更甚,带上蓝牙接了起来。 “嗯,我马上过去。” 许初雨皱眉,“你有事?” 许白礼点点头,还没去到荒郊野岭呢,真是不巧,但那事比宋不期重要,宋不期先随便放一边吧。 不过这里也算偏了,主干道连个人行道都没有,很少有计程车经过,而且宋不期身上就穿了套睡衣,什么都没有,她除了走回去别无选择。 将人撇下,许白礼带着许初雨驱车离开,头都不带转的。 宋不期只是发烧头晕,并没有烧糊涂,她知道许白礼和许初雨要做什么,挣扎没用,只会换来一顿毒打,她都懒得浪费力气了,现在比预想的好,他们只是把她丢到路边,没有想象中的暴打。 许白礼和许初雨有多变态和疯狂,没有人比宋不期清楚,许白礼的阴毒程度更甚。 她在马路牙边静坐了一会儿恢复力气,但没什么用,身上还是软绵绵的,口干舌燥嗓子眼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重影。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分辨了一下方向,脑子实在是不灵光,而且她没来过这边,没有手机导航,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她勾起苍白的唇角,笑得肆意,随意选了个方向走,无所谓了,去哪都一样。 捂着绞痛的胃艰难前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找个店讨杯水喝都不行。 她没想过借手机打电话,因为她似乎,不知道该打给谁,根本找不到人来接自己。 其实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回许家吗? 不想回。 去其它地方? 没钱,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 大马路上,汽车疾驰而过,她慢慢地沿着马路边走,走一会儿就坐下来歇一会儿,一向干净整洁的睡衣此刻灰尘仆仆。 夜幕降临,夜风吹来,她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肚子空空如也,胃越来越痛,脑袋又昏沉了几分。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女孩单薄又瘦削的背影看起来楚楚可怜。 耳边时不时响起几声喇叭声,汽车停下,又飘过来几声口哨声。 宋不期脑壳痛,知道应该是遇到流氓了,她强撑着站起身,没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 “那女孩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看样子应该是个初中生。”男人把手搭在车窗上,醉醺醺地朝同伴挤眉弄眼,“要不要带上来玩玩?” 车上同伴闻言,车内响起一阵猥琐的笑声,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三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往宋不期的方向走。 宋不期察觉身后有人靠近,朝后望了一眼,果然是刚刚朝她吹口哨的男人。 她加快脚步,软绵绵的身体和被吓理智的脑子发生分歧,脚步踉跄,摔倒在地,男人猥琐的笑声传入耳膜,“嘿嘿,小妹妹走这么快做什么,哥哥们只是想和你玩玩,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对啊对啊,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跟哥哥们上车,哥哥带你回家,嘿嘿。” …… “滚!”宋不期抓起地上的石头往他们身上扔,却因为实在没力气,石头根本没砸到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地中海男人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笑出一口老黄牙,“小妹妹不太听话,等哥哥疼爱你之后你就知道听话了。” 宋不期不断往后退,脑筋急速运转,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那些垃圾男人手上。 抓起一块半大砖头,她拼了命往前砸去,正正砸在了地中海脑门上,瞬间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而下,其余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愣,地中海摸了一把被砸的地方,摸到了一手血,脸上笑嘻嘻的模样顿时变得狰狞,双目猩红地朝宋不期走去。 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那一巴掌下了死手,宋不期脸被打得一偏,一个血印印在她苍白的脸上,牙齿磕到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脑袋嗡嗡的,恐惧袭来,宋不期手腕被男人抓住,另外两个男人在一旁哈哈大笑看好戏,一股无力的绝望涌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都想置她于死地?为什么活着这么难? 双腿往前狠狠一蹬,男人一个踉跄接连往后倒,宋不期撑着虚浮的身子冲向马路中央。 第一次将轻生念头付诸实践,泰坦自然,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惧怕,是解脱的感觉。 三个男人瞳孔微缩,没想到那丫头还挺刚烈。 汽车急速的刹车声响彻回荡在空旷的马路上,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膝盖与车前盖的距离不到几厘米,死神似是不愿收她。 周生惊魂未定地看着前面突然冲出来的女孩,一向沉稳的脸上带上些许紧张:“二小姐你没事吧?”二小姐可是大小姐的心头肉,他是二小姐的保镖兼司机,如果二小姐出了什么事,自己肯定承受不住大小姐的怒火。 幸亏唐韵坐在后座也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没事。”唐韵摇摇头,望向窗外的罪魁祸首,“周生你下去看看……”话未说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微眯眼眸,昏黄的灯光让她看不真切宋不期此刻的表情,但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宋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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