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摩靠在沙发里没好气的调侃着凌希:“你最近在忙什么?工作室不去,咖啡馆也不来,再不出现我就要报失踪人口了。” 凌希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盯着头上的壁灯出神,懒洋洋的应付着:“我还能干嘛,跟疯女人周旋呗。” “她还缠着你不放过?”肖摩掐指算起日子这都差不多一周了,没想到凌希还在解决赔偿的事。 凌希用胳膊撑起脑袋,眯着眼睛打呵欠:“她最近提出了新的折中方案——用不下30次的鉴宝评估抵扣350万债务,另外我还要找到原材料帮着修复那副眼镜,我暂时没同意,这不跑来跟你们商量嘛……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折腾的哟……” 苏云锦将咖啡送到凌希面前,转身坐到肖摩身旁,觉得新方案没问题:“这个提议不是挺好的么,只要不赔钱万事好商量。” 二人排排坐直勾勾地盯着犯懒的凌希,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正好奇的等着下文。 凌希挠挠耳朵,一副受尽欺负的委屈表情,开始了长达一分钟的沉痛诉苦:“这些日子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乔波尔为了打击报复,硬生生的给学校资助了5000万,当着所有校领导的面要求我给她开课。 我现在一三五早课二四下午课,课程排得满满当当,哪儿还有时间往你们俩的地方跑。 她还动不动就拿大老板的身份压制我,倒了血霉摊上她! 都怪肖摩,那天你不喊我去工作室,我现在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舒坦! 你们看看我身上的墨汁,就是她今天弄的,压根就没安心上我的课,每天变着法子玩我,搞得我在学生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苏云锦含笑喝起咖啡,咂咂嘴,似乎为凌希悲惨的遭遇感到开心:“你当久了癞ꁘꁘ,戳一下跳一下,现在终于有人敢骑在你这个混世魔王的头上了,这不挺好的么。” “云锦!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肖摩朝着苏云锦使了使眼色,应和着她的观点:“虽然不知道这位乔老板为什么非要逮着你不放过。但云锦说得对有人鞭策是好事,还能帮着我们盯住你不在外面整幺蛾子,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凌希坐起身指着肖摩和苏云锦就是一阵不服气的叽叽歪歪:“你们两个胳膊肘凑成一对往外拐就算了,竟然还能认同疯女人的做法,她还没给你们下蛊就这样了,是不是给点钱,你们就能伙同着她把我给做掉!?” “言归正传,你找个日子把乔小姐请来咖啡馆坐一坐,或者以工作室合伙人的名义约她一起吃顿饭,咱们尽快把赔偿的解决方案敲定,谈判我来处理。至于修复眼镜嘛,我怕那位小姐会钦定你去处理才肯罢休。” 苏云锦说到重点,非常果断的分配了赔偿谈判的工作,凌希没有异议便又一头扎进了沙发里:“行吧,等约好她了,我给你们电话。”
第32章 糖果 「这套房子能看到整个中央公园的美景, 我们可以捧着热咖啡眺望绿林,欣赏日出日落,时间在指尖流淌, 这里将会储满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房价太贵!” 「你住在里面对我而言是无价, 我们的家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只要你喜欢它便属于你。」 …… “把衣帽间堆满奢侈品就是你的泡妞套路吗?当真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退回去,我不需要这些。” 「今天是圣诞节,从来没见过哪个孩子还找圣诞老人退礼物的, 你这么心疼我的钱?」 「你白天忙工作,晚上折腾各种应酬,隔三差五满世界飞,哪儿有容易赚的钱, 你只是自己不心疼罢了,可是我心疼你呀!」 “我不管,你必须收下我想把所有美好送予你的这颗心。” …… “凌希……可不可以不分手?” 「我们的爱到底要多强硬才能毁掉你指间的那枚钻戒?太过爱你, 我才起了想要更多的贪念, 可你偏偏给不了, 这是在一开始你就唯一给不了我的东西。」 四分五裂的相框里,她们穿着单薄的吊带背心, 在洁白柔软的床塌上肆无忌惮的疯玩着枕头大战, 在漫天飘洒的鹅绒里她们的拥吻被定格在那一瞬, 艳羡了整个世界。 一切又在歇斯底里间变得支离破碎。 ——噩梦分割线—— 凌希梦呓地抱着脑袋在床上痛苦翻滚,快要炸裂的头疼却无法将她从不断闪回的记忆片段里抽离。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终于,带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睁开了眼, 凌希急促的喘息着坐了起来。 梦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那个看不清脸庞的女人温柔得像是编织的假象, 甚至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藏着无休无止的宠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尖牙利齿恶鬼纠缠的梦也能成为噩梦? 不断涌出的冷汗浸湿了睡衣,凌希瘦弱单薄的后背死死地抵着床头,没有安全感的害怕使得她在漆黑里蜷缩成了一团。 凌希瞪大了眼睛盯着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她害怕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辨不清。 梦中人是谁,凌希从未纠结过,因为每次清醒后无尽的疲惫只会让她神经衰弱得大脑一片空白。 今晚,注定又是煎熬难眠的夜。 “叮咚——” 午夜时分响起的门铃很诡异,凌希却似行尸走肉般无动于衷。 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她不开门,外面的人便不会善罢甘休。 凌希蔼然叹息,拖沓着步子走到客厅打开大门。 只见乔波尔一脸素颜的矗立在门口一言不发,本就皙白离谱的面颊因为犯病而显得很没气色。 她穿着亮面绸缎质地的睡裙,肩头搭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麻质披风,怀里抱着满满的一大包甜筒。 乔波尔咧嘴一笑,带着鲜为人知的傻劲,这样的笑容跟她的相貌气质是完全相悖的。但这样的笑容又好像是练习了许久,只想展现给凌希看的。 凌希还没从噩梦里缓过来,她没有更多的精神和力气同乔波尔斗智斗勇,只是沉默的侧身让出进门的路,表达着自己的妥协。 乔波尔跟在凌希身后,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语气是一反常态的祈求:“你能陪我吃甜筒吗?” 凌希不明白这疯女人中了什么邪,凌晨三点跑来家里只是为了让她陪吃甜筒,真是任性到让人生气的行为。 但凌希并不介意,被噩梦侵袭的夜让她倍感无助,乔波尔的出现反倒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凌希径直坐进沙发里接过那一包沉重的甜筒,她娴熟的撕开包装递到乔波尔的手里,又给自己撕了一支。 乔波尔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固执的拉起凌希的手,邀请着:“去阳台吧,我们可以一起看月色。” “好。” 凌希低落的情绪在乔波尔的世界被逐渐放大,她把玩的那好看的手,顺势贴在脸边蹭了又蹭,垂下情迷意乱的星眸,幽然问起:“是谁在让我的小懒猫不快乐?” 凌希慵懒的靠在阳台栏杆边,任由乔波尔玩着自己的手也没有抽回的意思。反而是不自觉的抚摸起她的脸,顺着那分明的颚线游移到耳边揉捏。 因为那漂亮脸颊软弹的舒服触感,让她明白此时此刻是真实的,是不需要回到梦里遭受破碎的痛苦。 “波尔,谢谢你。” 晚风习习扰不去凌希怅然的忧郁,原来不再嬉皮笑脸的她是这般沉寂,就像岿然不动的峰岭,晃不去那周身笼罩的落寞与孤寂。 这一声轻飘但又郑重的道谢惹得乔波尔诧异,她抬手覆着凌希的手背,鼻息袭来酸楚,闭起眼睛紧皱着眉头,再次询问的声线是伤感引来的震颤:“为什么你在不开心?” 乔波尔隐忍着随时都会爆发的哭泣,她深知夜里失眠的人总是徘徊在无法自拔的痛苦里,带给凌希痛苦的那个人,终将成为她难以逾越的高山。 强大如她,在这一刻失了底气。 让乔波尔没想到的是,凌希主动靠近了她,本是单手贴在脸边的姿势换成双手捧着。 凌希靠着月色试图努力看清乔波尔脸上微妙的神情,她小心翼翼的反问:“那又是谁欺负了我的学生,让她不开心呢?” 乔波尔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是我的凌老师。” “是我吗?” “嗯……” “那我跟你道歉,你会开心点吗?”凌希嘴角浮起的笑容变得难耐,乔波尔却摇了摇头,那是一副不娇作的傲慢神色:“我很难哄的。” “小气鬼,请你吃我的甜筒吧。”凌希将手里还没吃的甜筒送到乔波尔面前,学着她的语气,难得温柔的哄着:“有个喜欢欺负我的女人告诉我,吃了巧克力会让小气鬼变成开心鬼,巧克力甜筒效果也是一样的。” 凌希的记性有着病态的缺陷,除了古文字和藏品博学的记忆,她几乎记不住无关紧要的一切,但她记得眼前女人说过的所有。 也许,眼前的女人于她而言本就是特别的。 乔波尔微愣了一下,接而顷身小小的咬了一口凌希的甜筒,丝滑的巧克力伴着浓郁牛乳在嘴里迸发出恋爱的滋味。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明明吃了那么多甜筒,原来最好吃的那一支在凌希的手里,凹陷的眼眶不自觉的浮起了润润的雾气。 一阵一阵的晚风吹拂引来楼下茂密绿植簌簌声,乔波尔转身搭在栏杆边,眺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房子。 她微微张合着嘴,一开口便是哽咽的空灵:“我是颗糖果,想要给你吃,甜甜的酸酸的; 如果你吃了就会爱上我,不会辣不会苦; 你喜欢我吗,还是玩躲猫猫;一下又高,一下低; 为什么不说,不说你也爱我,我眼睛下雨了; 好想喜欢你好想吃了你;好想……这是我想的;想想,想想而已。” 歌词是赤ꔷ裸的表白,歌声淹没在寂寥的夜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捞不起的海底月。 嘶哑哽咽的咏唱,激不起如一滩死水的心,可那一字一句就像是礼貌的敲门声,隔着上了繁重枷锁的门,试图唤醒躲在里面的那只奄奄一息的鹿:“小鹿小姐,我可以进来吗?我带了甜甜酸酸的糖果,我想要分你一颗,我想跟你分享孤独和快乐。” 乔波尔眼角那一滴悬而未落的晶莹映衬着月光,她的哭泣和歌声一样,安静得不像话。 可别忘了初见时,凌希惊鸿一瞥的刹那幻想,她是勃艮第庄园地窖里被岁月眷顾的醇厚美酒。 所以后劲来的徐徐缓缓,但又别样的醉人。 于是,从未荡漾的一滩死水泛起了粼粼涟漪。
第33章 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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