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陷入了死寂,只有田晚痛到克制不住的哭叫一声一声地响着。 没有人敢拦祁凝,直到她带着苏念年一步步走出会场,也无人靠近那个流淌着金粉与鲜血的角落。 === 来到室外,被冷风一吹,原本就不舒服的苏念年顿时受不了了,她拽住祁凝,停下了脚步。 “你想回去?”祁凝神色莫测。 喝醉的苏念年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祁凝正在生气,却还是忍不住与她亲近。 她抱住了祁凝的一只手臂,把脸贴了上去,小声地朝她抱怨,“好渴啊……我想喝水。” 祁凝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语气也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回家再喝。” “可是我现在就想喝……” “……” 得不到回应,苏念年有点生气,抬手打了拉着她不放的那人几下,“你松开我。” 祁凝的声音阴恻恻的:“松开你?你要去找谁?” 苏念年纠正她:“我不找谁,我要找水。” 她实在太渴了,说话间总不由自主地舔舌头,说完后还微微张着嘴,露出小半截舌尖。 苏念年的动作看得祁凝也开始喉咙发干,她沉下声,开口:“凑过来,我这里有水。” 因为已经被田晚用酒骗过许多次,苏念年不禁有些警惕,“真的吗?” “嗯,真的。” 苏念年想了想,觉得面前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所以应该不会骗人,便乖巧地凑上了前。 下一秒,祁凝低下头,封住了苏念年的嘴唇。 她感觉到苏念年身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不禁微微愣神,睁眼看她。 然后她就与苏念年对上了眼神——某个初吻还是前几天刚交出去的人正一动不动的,用蓄满水光的双眼望着自己。 显然是没理解祁凝正在亲吻她。 祁凝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接着将人拉得更近了些,开口说道: “笨蛋……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 说完,祁凝抬起手,盖住了苏念年的眼睛,感受到手掌下轻微颤动的睫毛,她重新开始了一个吻。 对方越是想躲避,她就压得越深。 苏念年逐渐呼吸不过来,感觉到自己的舌尖都变得又酸又麻,气得对准祁凝的舌头咬了下去。 祁凝第一时间躲开了,接着惩罚般地咬了咬苏念年的唇瓣,说:“不可以咬。” 教育完苏念年,祁凝自己却又用牙尖抵了抵对方,继续吻了下去。 压抑已久的心情,被祁凝借由这个吻传递给了苏念年,她们在冷风中紧紧相拥,唇齿间都是对方的味道。 等终于被松开后,苏念年生气极了,“你骗——” 祁凝面不改色,说:“没骗人,你自己没找到。” 苏念年愣了愣,她的嘴唇好像确实比之前湿润了些。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错怪了祁凝,苏念年低下头,她向来都是犯了错就主动承认,“误会你了……” 见她没像第一次和自己接吻时那样哭出来,祁凝竟还有些遗憾。 毕竟是在室外,祁凝便没再拉着苏念年做别的亲密举动,她想留到回家之后再……她的裙摆被苏念年揪了揪。 “还是渴。”苏念年认真地说。 她微微张开嘴,伸出一点舌头,示意自己说的是真话。 祁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抓住某个极其好骗的人,又亲了上去。 苏念年瞪大眼睛:“唔唔!” 这次祁凝如愿以偿,让苏念年哭了出来。 “你、你好凶啊!”苏念年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和说好的不一样……!” “是吗?”祁凝把手放在苏念年的后颈,轻声开口,“那要不再试一次吧。” 于是,等祁凝叫的车到了之后,苏念年已经头晕脑胀的分不清方向了,只能任由对方牵着,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她的样子让祁凝想起了那天浴室中的场景,冰冷的神色微微舒缓了一些。 但苏念年的那幅画紧随其后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画面中那个带着伤疤的手背清晰无比,祁凝的醋味顿时压过了甜味,拉着苏念年的手也跟着用力。 平时不愿意和她亲近,最近还总躲着她,只有意识不清的时候才这么乖……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认错了人。 祁凝的气压一时变得很低,苏念年没察觉到,但出租车司机看了个正着,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战战兢兢地收回目光,打消了要搭讪一下两个漂亮小姑娘的念头,反而生怕起自己被盯上。 那个黑裙子的小姑娘该不会是杀猪的吧,眼神也太吓人了,总感觉被她打上一拳,自己能哭很久……身高一米八八的壮汉司机如此想道。 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他第一次担心自己被人杀……啊不,打劫。 出于害怕,司机全程紧闭嘴巴,一路精神紧绷,等终于把车开到目的地后,他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偷偷地用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人,心想赶紧下车吧,他急着跑路。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越是急着要走,越有意外会发生。 “等、等一下。”那个睡了一路的白裙子小姑娘突然醒来,拦住了黑裙子扫码付钱的手。 黑裙子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来付。”白裙子说得字正腔圆,接着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黑裙子付款的动作停下了,“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了要养你啊。” 白裙子的声音又甜又软,像在撒娇,惹得黑裙子低笑了一声。 司机却眼前一黑,心想你们谁付钱都好,赶紧放他走吧。 两人折腾了有一分钟,最后还是黑裙子付的钱——因为那位白裙子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手机,还差点睡着了。 等两人总算下车离开,司机一踩油门就跑,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被冷汗浸湿了,他开出一大段路,接着心有余悸地在朋友群里发语音: “我跟你们说,我今天遇到一个看起来最起码杀过十年猪的人,我感觉她剁人说不定比剁猪还容易……” === 在下了出租车,即将走进别墅大门的时候,之前一直很听话的苏念年突然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半抱半扶着她的祁凝侧过头,问道。 “不想进去……” 祁凝将苏念年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问:“为什么不想进去?” “里面有坏人,讨厌。” 祁凝第一反应就认为苏念年是在说她。 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谁是坏人?” 苏念年眨了眨眼,说不上来。 “……”祁凝低声叹息了一下,重新牵起苏念年的手。 “我保护着你,有坏人的话会被我打跑的。” 苏念年先是点头,接着又忍不住强调,“我练过武术,我保护你才对。” 祁凝:“……” 发现祁凝沉默了,觉得被小看了的苏念年气鼓鼓地张望了一下左右,试图找出个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武力值。 “去那里!”她指了指庭院里某棵光秃秃的柳树,“我给你表演一个倒拔垂杨柳……!” 说完,她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祁凝的手,哒哒哒地跑到柳树边上,搓了搓手就要开始拔。 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祁凝也没拦着她,就这么站在一边,等待苏念年的表演。 只见信心满满的某人深吸一口气,接着抱住那棵树,用力一拔—— 无事发生。 苏念年愣了愣,不信邪地又来了几下。 柳树纹丝不动,几根被风吹动的柳条还打了苏念年两下。 苏念年脸上顿时有了泪花。 “呜呜……”苏念年跑到祁凝身边,举起手臂告状,“它打我!” 祁凝的目光定格在她露出一片白色肌肤的腰上。 娇贵的晚礼服根本经不起折腾,苏念年拔树的时候蹭到了一下,腰部的布料就磨破了一块。 “是吗,”祁凝的声音有些低,“过来我看看。” 说着,她的手搭上了苏念年的细腰,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 “?”苏念年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不是那里。” 还想更进一步的某人:“那是哪里,自己指给我看。” 苏念年有些不开心,她觉得今天的祁凝好凶,总是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平时对方多少都会哄她两句的。 这么一想,她把手背到了身后,“没关系,反正我又不痛。” 祁凝皱起了眉,她之前就发现了,苏念年的痛觉神经似乎很不敏感,对常人来说难以忍受的疼痛,到她身上仿佛被削弱了几倍。 而苏念年仗着钝感忽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之前没和苏念年提过这一点,但今天却忍不住了。 “给我看一下。”祁凝说道。 她没有起伏的音调让苏念年有些不安,但还是赌着气没动。 祁凝加重了语气:“手给我。” 她的声音很冷,让苏念年颤抖了一下。 “给、给你……” 看着苏念年慌乱又茫然的眼神,祁凝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个洞。 ……她唯独不想让苏念年害怕自己。 祁凝垂下眼眸,借着花园地灯的光查看苏念年的手掌,发现它们被粗粝的树皮磨破了,留下一大片红痕,左手甚至带着血丝。 她看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痛吗……?” 苏念年看到祁凝垂眸不说话时就已经后悔了,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害祁凝担心,这时便连连摇头,“一点都不痛。” 却不知道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更刺激祁凝。 说完,苏念年就抽回了手,想去花园里逛逛。 祁凝见苏念年实在不愿意进屋,就陪着她走进花园,两人并肩在秋千上坐下。 她们离开会场时走得匆忙,厚衣服都在经纪人那里,祁凝便把苏念年搂近自己,说:“如果冷了就立刻告诉我。” “喔……”苏念年答应了,可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冷,浑身都好热。” 闻言,祁凝察觉到了违和之处,她站起身,用脸颊贴上了苏念年的额头。 “你、你干嘛呀……”苏念年说着就想往后缩。 “你发烧了。”祁凝说,她心中懊恼,刚从会场出来时,她其实就察觉到了苏念年的体温有些偏高,但却因为心中有气,就下意识地当成是苏念年喝了酒的原因。 如果她当时再注意一点…… 苏念年的大脑开始运转:发烧=生病,生病=要去医院,所以…… “我没发烧!”苏念年振振有词。 祁凝这次说什么都不答应让她留在屋外了,在苏念年多次挣扎后,她直接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了花园的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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