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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黑白

时间:2023-09-01 20:00:54  状态:完结  作者:沙漏先生

  “这样看来,接下来你看到的估计不是件好事啊。”游昭看着那个坐在一旁讲到这里已经停顿许久的苏锘问道。

  “对,确实不太好。”苏锘点点头,“游记者的观察力果然还是那么厉害。”

  游昭没有回话,过了一会才重复了苏锘之前说的那句话:“死者为大。”

  她看到苏锘顿住了,那个脸上还有些苍白的人忽然笑了,笑中带着满满的自嘲。

  信里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想象不到写信的人是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中争分夺秒写的。字如其人,苏锘仿佛可以看到自己那个温温柔柔的哥哥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每一个字,就好像对待他那些娇嫩的花一样。

  苏锘没有看内容,这次她哥写的东西有点多,也不知道写了多久。于是她把信纸翻到背面,还是老样子,背面留着写完的日期:12.31。

  苏锘这才翻回正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信。

  “那封信的内容我现在还记得。”苏锘的手攥得有些紧,要是常人扫一眼过去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不过在游昭看来,苏锘是在害怕。

  “说不出来就别说,我也不是必须要听这些。”游昭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生硬,又补充道,“别勉强自己。”

  “游记者这话一出我就更想说了。”苏锘挤出一个笑容,“我从小就天生反骨。”

  虽说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被人当作小可怜对待。不过苏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刺激到了,话一句接一句地转移自己在伤口上的注意力。还有,她对于游昭对她的看法倒没什么好奇,毕竟游昭看上去也不是喜欢去批判他人的人,这倒给放松苏锘不少。

  “那位逃兵先生带来的是我哥生前的最后一封信。”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苏锘回忆往事般喃喃自语的感觉还是让人一阵心疼。

  “他没给我留什么类似于什么‘你永远是我妹妹’‘我会在天上看着你’这一类的话,他一直记得我对于这些肉麻伤感的话会感到恶心。”苏锘抬头看着门上挂着的那串风铃,“他一个男生可喜欢抒情了,但只要是写给我的信都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写信的人是一个没情感的神仙。”

  “他的信里东西写了很多,都是关于他那些东西的分配。”门上的风铃被风吹动,声音脆耳,“他的东西基本都给了我。”

  苏锘倒是一字不漏地读完了信,就像她对待将要逝世的奶奶一样,冷漠又慌张。

  父母倒是立马发起了疯,他们用力冲到苏锘面前拿起那张信纸,三两下就把一张被保护得好好的信撕成了碎片。逃兵立马站在苏锘面前,警惕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反而是被他当作弱小的苏锘对此没什么反应,还有心情向他道歉:“抱歉,小安父母情绪不太稳定,见笑了。”

  逃兵想起那天奄奄一息的苏平安还攥着一支笔写字,他粗略扫了一眼,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这样写你妹不会难过?”

  当时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哦,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叹了口气才说道:“那你是没见过我这个妹妹,她最讨厌你天天跟她说那些带情感的。”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她最明显的情感也就是对家里二老的愤怒了。”

  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冷静得过分。比起他们这些情感充沛的,那个安哥的妹妹就好像在台下看他们演戏的观众,可明明演的就是她的故事她还是能把自己从中剥离出来。

  “说实在,那时我根本没有伤心,反而很恨我哥。”

  “你恨他把花店给你了。”游昭一下就猜到了,不过苏锘对此毫不意外还点点头,游昭只好继续分析下去,“你恨他断了你的自由,对吗?”

  苏锘说:“对,我感觉他要把我困在这里。”

  ----

  苏锘之前无法理解或是分辨好坏,她只好把自己封闭起来,把一切都当作恶意。而她想通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对她释放好意的人已经走了。


第67章 黑夜

  “可你还是留下来守着这家花店了。”游昭倒是一针见血地点出了结果,这个结果也大概是苏锘唯一能做的了。

  “嗯,想通了就留下来了。”苏锘说得轻描淡写,那些没日没夜的怨恨和挣扎被一句带过。好像过程就是那样轻轻松松。

  彼时的苏锘看着那满地碎纸,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欢喜。不过她还是平静地观赏着这一切,像是在看一场荒谬的闹剧。

  “小安的妹妹,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哥留给你的一切。”那个逃兵听完苏锘的道歉,忽然没来由地开口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叫苏锘,不是小安妹妹。”苏锘也不回答,微微加重了点语气强调道。

  “...抱歉。”逃兵也没想到就一句“小安妹妹”会激起苏锘这么大的反应。面前的女孩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倒不是因为听说了自己哥哥的死讯而导致的,反而像是营养不良。

  女孩的嘴角抿成一条线,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衣服灰扑扑的,看新旧程度和自己身上这件军装相差不大。

  明明苏锘都显得有些瘦弱不堪了,可却让人感觉只要让这个孩子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衣服,就皎洁地如同一尘不染的白玉那般。

  逃兵立马回过神来,苏锘的目光已经从自己的衣服落到了逃兵脸上。没有逃兵预想中的令人胆战心惊,反而连锐利的感觉也没有。

  还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干净得过分了。

  “那个问题,还要回答吗?”苏锘终于开了口。

  “要的要的。”逃兵急忙应答,仿佛晚了一秒苏锘就会变卦。

  “行吧。”苏锘也不犹豫,要是是游昭面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估计又会笑起来。偏偏苏锘还是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冷冰冰地说:“你没说错,就是。”

  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迂回的地步。

  “什么原因?”逃兵感觉自己血都冷了起来,明明外面正是个没有寒意的季节,他却有如坠冰窟之感。

  “还有原因?”苏锘倒显得有些意外,大概是也没有人会去关系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原因又是什么这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她认真地想了想,“我讨厌他,这个算吗?”

  话一说完,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响了起来。随即就是她亲生父母的谩骂:“你这个白眼狼——”

  苏锘也不反抗,就那样站在原地任他们打骂,就连脖子都不曾缩一下。

  逃兵这次也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冲上去把那两位疯狂的父母拦住。边拦还边向跟雕塑没两样的苏锘吼道:“你哥最在意的就是你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苏锘的脸僵住了。

  那些破碎的,被她埋起的记忆几乎一瞬间涌上大脑: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在她面前晃啊晃,随后一张只有嘴的脸怼到她面前,有些鬼气森森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是不敢承认。你在怕除去还债这个名义,你哥的关心不就会显得易逝吗?”

  “够了!”苏锘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逃兵转过身意外地看着她,“没错,我看不出来,我感受不到你们嘴里那些显而易见的关怀,够了吗?”

  苏锘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随后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逃兵也喝住越发疯狂的小安父母,也不顾有没人反对就拿了桌上的笔,在地上的纸片中找了一块较大的就写下一串地址,不分青红皂白就塞给苏锘:“等你想清楚来找我。”

  “你还是去找他了。”游昭只听到了逃兵给苏锘塞纸条那一段,前面那段失控的情绪已经被苏锘自动忽略了。

  “去了,又晚了一步。”苏锘对于游昭这种敏感的记者会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不意外。反而对接下来的叙事有些烦躁。

  那些故事,都是和那些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而坐在她面前的虽说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但好歹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没必要,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生生从地面上拽下去,在阴暗中和她共享这些肮脏。

  “算了...”

  “我那些事可不见得比你的干净。”游昭像是看出苏锘的顾虑,那个看着冷心冷肺的人却在处处在意别人的感受,“要不你说完后听听我的再做评论?”

  苏锘刚开始把纸条扔在房间的角落,自己整理起了房间里要带走的东西。她想得很简单,东西一收拾好就走,屋外虎视眈眈的两位也不会阻拦。这年头虽说处处都兵荒马乱的,但至少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匆忙收拾好东西,刚要开门跑走,脚就踩到了那张纸条。苏锘就突然没了离开的想法,她兴致缺缺地把行李一丢,拿起那张纸条翻来覆去地看。

  那个逃兵的字和她哥就是两个风格了,一个字飘逸得要飞起来,一个则老老实实的。

  也不知道那个逃兵没参军前是做什么的。苏锘分散着自己的注意,想要把注意力放到字上,而不是内容。

  可她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鬼气森森的脸,脸上的嘴巴一开一合:“你是个胆小鬼,连那些别人随便就接受的关心都不敢大方地接受...”

  苏锘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个烦人的鬼玩意从脑袋里晃走后站了起来,她没有向一旁的行李伸手。而是干脆利落地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空荡荡的,她那亲手父母都不见了踪影。

  苏锘也没过多在意这些,按照纸条上写的地址走进了一条小巷。那条小巷就要冷清许多,一路上走过去也没见到几户人家。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有些过分破败的屋子。屋子外挂着的灯笼已经好久没换了,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屋子的门也摇摇欲坠,仿佛是被蛛网黏住才不会掉落。

  看上去就好像十几年没人住过了。屋内有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艰难地走动,很快那个身影就走到了屋外,受伤不太严重的左手还勉强地抓着一根看形状像扫把的东西扫着灰尘。

  那个人被灰呛得连连咳嗽,抬头往苏锘这边看了一眼才发现有人在看他,眼里闪过惊讶,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幻想。

  “逃兵先生,我想好了。”苏锘也不过多在意,加快脚步向逃兵走了过去。立刻被那满天“烟雾”刺激得咳起来,“你不会扫地吧。”

  “原来真的是你。”逃兵这才反应过来,正把手上的扫放回角落却被苏锘一把夺走, “你要扫把干嘛?”

  “逃兵先生,这地方你聊得下去我可聊不下去。”苏锘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冰冰呛人的样子,边说边麻利地扫着地。

  “你竟然还会扫地。”逃兵惊讶地说道,看着苏锘把灰尘快速聚到一起,在他眼里,这就像一场神奇的魔术表演。

  “不是所有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苏锘白了逃兵一眼。她现在也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哥哥会和这人关系好了,这两个人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军队里肯定也成了一点也不合群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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