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问的一梗,顾溪眠无声地和庄迟对视了半晌,最终遵从心底别扭而复杂的情绪伸出手去,将庄迟拽近一点,在她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知道庄迟说的是对的,毕竟她当初会对庄迟发出那样的邀请是因为把Z当做某个种族不同的生物,近似当成宠物在养。真相大白之后才惊觉自己当年说的那些话有多怪,顾溪眠只是想象着庄迟当时的想法就忍不住羞赧起来,多少是庆幸庄迟没有答应下来的,不然恐怕她的心情会更复杂。 所以顾溪眠现在也不是在为这件事而别扭,除去某些诸如“自己吃自己的醋”的微妙心情之外,她脑中最盛的想法应该是:庄迟真是从那时到现在都比她显得要更有余裕一些。 今日本就因这事有些不甘心,如今这份情绪就像被加了把柴似的愈演愈烈,最终在——她的颈后浅浅地烧起来。顾溪眠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多少受到易感期的影响,想要靠近的Alpha在身边确实影响到了抑制剂的效用,现在状况还不严重,她其实该及时回家去再补上一针抑制剂,大概就能很好地解决这份异状,但是…… 也有其他的办法。顾溪眠想。 她抓住庄迟的手,将她不明就里的Alpha拽着来到一间空教室——和她上学时一样,没有在使用的空教室是不会上锁的,给学生当自习室用。顾溪眠当时完全没用上,现在倒是帮上了忙。即使知道眼下学校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顾溪眠还是下意识关上了门,然后才转身,将庄迟按到门边的座位上让她坐下。 “庄迟,” 顾溪眠轻声唤,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像有些太大胆了,还没说出口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但看着庄迟懵懵的样子她就又鼓起气来,先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将庄迟有点碍事的围巾摘了放到一旁,然后抬手捧住庄迟的脸,要她抬起头看自己。 “易感期、有点不舒服。”后颈微微的烫助长了顾溪眠的大胆,她如期地在庄迟眼中看到慌乱,小声将话说完,“……我想要一个临时标记。” * 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对庄迟来说真的很突然,她僵硬地抬着头看顾溪眠,在那双渐渐泛起潮气的漂亮眼睛里看出这不是个玩笑。而Alpha的本能对“临时标记”这四个字非常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庄迟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自己信息素抑制环下的腺体一热,从安分的状况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如果按照楼澈的说法去思考的话,那这就不能怪在本能上面,是她自己有些坏心思。 庄迟不自在地吞咽一下,先抛去杂念,小声道:“……怎么……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顾溪眠说的颇为严重,手上用力去捧紧她的脸,赌气般揉着庄迟柔软的脸颊,“你得负责。” 被她带着些微嗔意的温软声音搅得心神乱乱,但庄迟还是撑着提出她认为最恰当的对策:“抑、抑制剂……” “我没带。” 顾溪眠轻描淡写地粉碎了她的希冀,并续道:“就算要回家或者出去买也要好一段时间呢,但我现在就不舒服。” 庄迟没话说了,顾溪眠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而她今天出门显然也喷了香水,如今靠的近了,庄迟就能够隐约嗅到,并感受到一丝渴意,不知道是来自喉咙还是其他地方。万幸的是顾溪眠的信息素抑制环还在好好地发挥着作用,至少还没有嗅到信息素的气味来给她添乱,庄迟踌躇着,顾溪眠先等不住,精致的眉眼一敛:“……你不愿意?” 说着就要将捧着她脸的手收回去,庄迟心头一紧,下意识抬手捉住她的腕,急急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担心……我现在对信息素的控制不如以前。” 她腺体的外伤好了,但内在的伤仍未好全。前段时间的假期里,庄迟在回到家后按着医生的说法尝试开始进行复建,但进展没有那么快,总还是很难按照心意去释放出对应浓度的信息素,信息素浓度检测仪上显示出的数字往往要比她想的更大。 “这样……很危险,顾溪眠。”庄迟轻声道,“如果我在做临时标记的时候控制不好、让注入的信息素浓度太高的话……” 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最根本的区别也就只有这个而已。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安和忐忑都盛在眼睛里,已经足够让顾溪眠明白。但顾溪眠只轻飘飘地看着她,半点没有紧张的样子不说,反而还轻轻笑起来,抬手就去解自己的抑制环。 “怕什么,”顾溪眠轻声说,颈间的choker咔嗒一声解开,被她递到庄迟手上,然后撩开落在颈侧的长发,露出腺体的位置来,安静看着庄迟,“真的咬重了,就到时候再说。” 顾溪眠有时候真的胆子很大。 或者说、简直可以说是有点莽撞了。庄迟想。她自己之前总是被说“哪有这样的Alpha”,现在她倒是也想说说顾溪眠——哪有这样的Omega?拿标记的事来冒险、还说什么到时候再说…… 真到了那种时候,还有什么再不再说的。庄迟深深地喘,将顾溪眠抱得更紧一些,鼻息间都是清甜到让人上瘾的气味,她模糊地想,真的发生了意外的话,她当然会负起责任来,关于顾溪眠的责任她不知道有多愿意负,但是……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要辜负顾溪眠的信任,所以…… 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来,将顾溪眠紧紧抱进了怀里,顾溪眠的后腰顶在课桌边缘,她轻哼了一声,庄迟一凛,很快将手臂环过去替她隔开,轻声道:“撞痛了吗?” 顾溪眠无声地摇头,声音微微的软:“……要站着吗?” “……嗯,”庄迟呢喃地应,“坐下就有点……太方便了。” 如果将顾溪眠抱在腿上,那不管是咬她还是抱紧她,对庄迟来说都太过方便了。 过往的亲密记忆在脑中不受控地浮现出来,庄迟用力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没选择让顾溪眠像之前一样坐到自己腿上来,只站的直挺挺的,低头靠向顾溪眠的侧颈。 她之前做过一次临时标记。那时还在她对顾溪眠成瘾的前夕,她还能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像现在,只是靠近,庄迟就感到难耐的渴,抑制环下的腺体已经胀起来,如果不是有抑制环在,恐怕她的信息素也已经溢的到处都是。 庄迟闭了闭眼,她想着要速战速决才行,于是屏住呼吸靠近过去。 只是她还是忽略了,另一个和那时不同的地方是——她和顾溪眠已经是恋人关系。而她已经尝到过顾溪眠的味道。 从她的唇附上顾溪眠的腺体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些失控了,庄迟只来得及硬生生止住自己下意识想用力咬下去的动作,好像思绪都有那么一秒钟的断片,而她控制的住牙关,却没能控制住唇舌,她尝到清甜的味道,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舌尖已经贴上去,在顾溪眠的腺体上落下一点湿润的水痕。 旋即感受到的是顾溪眠隐忍的颤抖,她在忍着不出声,这反而煽动了庄迟心底的某种劣根性,但闪过一秒就被庄迟努力压下去。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多么失礼的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稍稍退开一点,眼睛却仍失神般落在刚刚被她吻过的地方,低声唤:“……顾溪眠……” 她是想要说她真的会忍不住,这个临时标记太危险该及时刹车才对,但顾溪眠面对她时的忧患意识实在太差,不仅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反而还有些不安似的向前贴了贴,声音发着颤地说:“……不继续吗?” 啊,顾溪眠真的是、真是……庄迟难耐地抿紧了唇,到底还是忍不住,重新吻过去,唇舌依附在白生生的脖颈上,一点点地吮着她纤薄的肌肤。庄迟尝到甜味,进而变得贪婪,她昏昏沉沉的,觉得怎样都不解渴,想咬,又本能地舍不得弄疼顾溪眠,只落下深深浅浅的吻,终于逼出顾溪眠喉头的一声轻喘,听得她几乎战栗起来。 不行。庄迟朦胧地想,再这样下去,真的会…… 她张开嘴,咬了下去。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严苛的试炼了,庄迟在人生中第一次这样真实地认识到什么是进退两难。犬齿浅浅刺入腺体,感受到的香气瞬间暴涨,远比刚才要馥郁的多,庄迟残存的理智被冲的摇摇欲坠,拼命克制着不要再继续用力,又分出半分心神去努力静下心来,格外小心地一点点注入信息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过量了。 本该是能够就这样结束的。 但顾溪眠不安分。她在庄迟注入信息素时微微僵住了身子,难耐地仰起头,脖颈仰成漂亮的弧度,简直是大开方便之门,半点防备都没有。庄迟扶住她失了力气的腰身,内心煎熬的就差要在念上一段大悲咒,好不容易战战兢兢觉得快要完成了,却没防备顾溪眠在这时突然抬起手,虚虚扣在她的后脑上。 “……可以——”耳边响起顾溪眠呢喃的声音,软的不成样子,仿佛是无意识地喃喃说着,“——重一点……” 庄迟一僵,动作却比思维还要快,条件反射般就如顾溪眠所说地更用力地咬下去。 她猛地抬起头,胸口的心脏跳得像是快要破开她的身体跳出来,庄迟一身的燥热,额边出了一层薄汗,她失神地闭了闭眼,看向眼中还有些迷蒙的顾溪眠,在僵了半晌后倏地靠近过去,深深地吻她的唇。 比之以前多少有些失了章法的一个吻,庄迟将顾溪眠纤细的身子牢牢拢在怀里,执拗地追着她的舌尖吮,一遍又一遍,将这个吻哄得滚烫,掌心不自觉地顺着顾溪眠的腰线虚虚摩挲过去,在触碰的地方几乎生出电火花般,一瞬的酥。 纠缠许久,庄迟才颤抖着与顾溪眠分开,其实是不足够的,但好险理智已经占到上风,她屏住呼吸,去看顾溪眠的颈侧,被仔细尝过的那块白皙肌肤微微泛着红,除了可见的齿印之外,还落着许多深浅不一的痕迹,如雪中落梅般惹眼。 庄迟不敢多看,垂下眼去,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顾溪眠犹在细细地喘,眼里也雾蒙蒙的,闻言才稍回过神来,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侧颈,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是……临时标记。” 勉勉强强在千钧一发之际控制住了信息素,庄迟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简直是自己潜能爆发,惊险的会让人出一身冷汗。她长出了一口气,本来是想要松开顾溪眠站远一点的,但顾溪眠身上似乎没力气,她一松手就眼看着要腿软,庄迟只好重新好好揽着她,并赶紧把抑制环塞回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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