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言这下连气都生不起来了,她想自己怎么会又遇到这个克星。 对面严牧面上还是笑模样,但心里已经把左护法骂了几个来回。他心说一向精明的左护法怎么偏偏派了他们来,而且他们未来还要跟这个貌似非常难相处的李女侠同路三个多月,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而叶寒鸦正相反,她从没这么有干劲儿过。要知道,这是她加入魔教以来第一次被分配到任务,而且还是现在魔教中最重要的任务。她心说一定不能把任务搞砸了,还得跟无言与她师妹搞好关系才行呀。 他们各怀心事,场面居然意外的和睦。 天色已晚,四个人找了家客栈住下,这一路上李无言和她师妹都没有搭理过叶寒鸦他们。等李无言和师妹在客栈的房间里放好行李,刚一下楼来到大堂时,就看到叶寒鸦两人已经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邀请他们入座,说这顿就是给之前砸场子的事儿赔罪的。 四人吃过饭后又分开了,显然一顿饭不足以消除他们之间的芥蒂。 目送着李无言师姐妹又上了楼,叶寒鸦拽着严牧去了雁琅镇最有名的夜市。他们去的时候夜市刚刚开起来,回来的时候夜市已经收了摊儿。 叶寒鸦昨天吃吃玩玩折腾到很晚,今天却还能起得很早。 严牧是被隔壁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将头探出门去一看,发现时叶寒鸦正锲而不舍地敲着李无言和她师妹的房门。 严牧直打哈欠:“别敲了,人家女孩子怎么可能蓬头垢面的来开门啊,肯定在里头捯饬着呢。”他心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每天不洗脸就能出门啊?转念一想,他自己好像就是没洗脸就出门见人了,于是他又转身回屋洗脸去了。 叶、严二人吃过了早饭,又在大堂里干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期间李无言和她师妹都没有出来。严牧觉得不对劲儿,就决定和叶寒鸦再去叫叫那俩人。两人噔噔噔跑上楼,又敲了两下门,叶寒鸦听里头还没动静,她就使劲儿推了推门,没想到那门还真开了。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严牧把开门的主要责任都推到了他好友叶某人身上,他自己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生怕那李女侠因为这点事儿也要剐了他。 严牧刚要关上自己屋门,就听见叶寒鸦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心说不好,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拿起剑鞘就冲到了李无言二人屋内。 只见屋内一切完好,只是少了俩大活人,地上还多出了点点血迹。这下严牧傻了眼:“这是怎么了?” “这屋找遍了,她俩都没在。”叶寒鸦又指了指地板上与窗棂上已经干了的血迹,“可能是出了事儿。” 严牧:“……”他怎么觉得,在他们小叶子说出后半句之前,李无言师姐妹还不一定会出事儿呢?
第02章 因缘际会·贰 话说,昨晚严牧与叶寒鸦最后一次与李无言师姐妹见面是在用晚饭的时候,吃过了晚饭李无言就带着她师妹回了房,而叶寒鸦则拽着严牧逛夜市去了。 如果是在叶、严二人回来后,李无言师姐妹屋内闯入了什么人伤了她们,还将人给绑走,那么就住她们隔壁的严牧是不可能听不到的,更何况严牧自小习武,耳力比常人好了不知多少。所以,可能在叶、严二人回来前李无言师姐妹就不见了踪影。 李无言的武功在如今江湖上也算中等偏上,再加上留在屋内的血迹确实不多,而窗外也几乎看不出有血迹。 可以猜测,昨个儿晚上有人闯入了这间房,此歹徒伤了李无言二人,或是被那二人所伤,总之后来此歹徒逃跑了,而李无言师姐妹去追,却不知为何至今未归。 “昨天咱们回来的时候还不是镇上所有人都休息了的时间,况且瞧着状况不可能不弄出点儿动静。所以,昨天晚上的事儿应该是有目击者的,至少有人听到了声音。”严牧道,“先去客栈里问问吧。” 千机教在雁琅镇的产业就剩下那么一个小茶棚了,但即使是小茶棚也是可以建立庞大关系网的,至少报上小茶棚老板的名字还是可以跟客栈老板搭上话的。 客栈老板叫来了几个店小二,询问过后才得知昨天晚上楼上李无言师姐妹住的那间房里确实有动静,听上去也确实是刀剑碰撞发出的声音。后来那声音消停了,而有个店里的伙计正好看到有几个人影从二楼窗户跃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叶寒鸦就问了:“你们听到那么大动静,怎么也不去看看,也不怕打坏了你们店里的东西啊?” 客栈老板苦下了脸:“姑娘你是不知啊,那江湖人着实可恨,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几年里只要是住店的江湖人就没有打坏了东西赔钱的,再说哪有人敢管江湖人的事儿哦。” 这倒是实话,这几年武林各派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那几座有名门、世家的城镇,几乎到了小老百姓闻江湖人变色的程度。哪怕是来往都是客商的雁琅镇,也因为交通发达,成了许多江湖人落脚的地方,这客栈老板也是深受其害。 雁琅镇距离千机教只有小一天儿的路程,还算得上是他们千机教的地盘儿,这白道的人在他们地盘儿上出了事儿,以后可百口莫辩了。 严牧立即叫茶棚的人把附近能抽的开身的千机教弟子都叫了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李无言师姐妹。 在千机教弟子们正在往雁琅镇赶的时候,李无言的小师妹先回来了。师妹的脚好像受了伤,只能拿自己的剑充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客栈。叶寒鸦二人见状,赶忙将人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客栈的伙计们忙着给小姑娘收拾房间准备吃食和热水,而严牧嘱咐叶寒鸦先照顾着人,自己则到外头找大夫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叶寒鸦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你师姐呢?” “我师姐不知道去哪儿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居然哭了出来,眼泪把她脸上的灰都和成了泥,“我们、我们昨天……有人……他们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小姑娘语无伦次,显然是受到了些刺激。叶寒鸦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好在这时店小二已经收拾好了一间客房,叶寒鸦见小师妹只知道哭,就一把将人扛起,将她丢进了收拾好的房间里。 没过多久大夫也来了,小师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两只脚受了伤,休息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此时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就跟叶寒鸦她们讲了自己经历的事儿。 “我就跟着师姐追了出去,但是我轻功不好很快就跟丢了,那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镇外,然后……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人袭击我……我、我被他打伤,昏了一阵儿,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因为双脚疼的不行,又不知道师姐的下落,她只只能想到先回到客栈看看状况。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瞧见了她的惨状,但所有人看到她手里拿的剑、以及剑鞘上齐阳派的标志花纹,都对她敬而远之,没有人敢伸出援手的。 小师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得罪,要不是去客栈寻找的想法太执着,她早就在大街上哭晕过去了。 严牧问:“你们有没有什么仇家?” 李无言的师妹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几种可能,要是普通小毛贼为财而来随便闯的房间,那在见识了李无言的武功后第一时间应该就是跑,可是听店小二说头上的打斗声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但仇家的话,哪个门派在江湖上没有仇家呢?问题就在到底是谁的仇家。 据说齐阳派中的人都很少离开门派,李无言和她小师妹都是不常行走江湖的人。再说,如果想寻仇的话趁她们路上的这三四个月动手也可以啊,怎么非得等到她们在雁琅镇的时候动手呢? 可如果是有人想找千机教的麻烦,才专门挑了这时候动手,但这又是为什么? 首先,出事儿的又不是千机教的弟子。其次,就算齐阳掌门因此对千机教怀恨在心,那凭着千机教这几十年攒下的人品,以及在黑道上的地位,一个齐阳派的怨恨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究竟是谁干的呢? 现在弄明白一切前因后果并不是最主要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不见踪影的李女侠。 北边儿好歹是千机教的大本营,附近的千机教弟子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再加上想要卖他们这个人情的,凑吧凑吧也有三四百人了人们齐齐出动,将雁琅镇及其周遭翻了个遍,就差真的掘地三尺了。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报告说在雁琅镇郊外发现了一处打斗的痕迹,痕迹还很新,而且有几课树上的切口像是齐阳派的武功路数造成的。严牧背上小师妹,领着叶寒鸦,带着几百号人去查看,小师妹确定了这就是他们齐阳派的剑招的痕迹。 搜索范围一下子缩小了,找人的人更有干劲儿了。叶寒鸦他们就在林子里吃了午饭,等日头正盛的时候,有人把在附近找到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可谓是尽职尽责地破坏了现场。 师妹一下子就认出了一块碎布:“这是我师姐的衣服,这绣工一看就是她自己绣的。” 叶寒鸦凑过去一看,发现那碎布上绣着个又像是动物又像是花的东西,她不由赞叹:“看来李姑娘很博爱吗。” 师妹:“……”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严牧问。 千机教弟子赶忙领着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断崖边,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却有很新鲜且明显的滑落痕迹。小师妹见状立马又哭了起来。严牧蹲下来往崖底瞅了瞅,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奇怪。 叶寒鸦注意到了他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 “这下面……”严牧欲言又止。 叶寒鸦则更加好奇了:“到底怎么了嘛?” “老教主在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也是这里。”严牧道,“我记得左护法说过,这下面是几千年前的一座古墓。” 一提到那个传说中风光无两的老教主,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就连李无言的师妹都紧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发出声音。 “好消息是李姑娘有可能掉到了古墓入口处的平台上,就算摔伤,但以她的武功也许死不了。”严牧道,“但是……老教主也嘱咐过,非到逼不得已,千机教弟子不得入内。” “李姑娘没准儿在下面还不叫逼不得已吗?”叶寒鸦瞅了瞅其他人,随后也像是严牧那样盯着崖底深处,“准备东西,咱们下去!” 李无言睁开眼,她觉得头痛欲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爬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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