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推在路婳浓的肩膀上,把她压在还没来得及铺褥子的炕上。 炉子还没灭,此刻火炕滚烫。 烫在路婳浓的腰上,又有些硌得疼。 路婳浓是喜欢疼痛的,这让她觉得自己还在活着。 米来头凑近路婳浓,嘴唇在她的鼻尖处徘徊,“我说,你这个假期不要往这边跑了,你到底听到没有?” 路婳浓摇头,看着米来头上的绷带,她伸出手触了触她后脑勺的绷带打结处。 米来又问:“丽姐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路婳浓微抬起头,唇触碰到米来的唇,她试探性的亲了亲。 想退离开的时候,米来却手扶着路婳浓的后颈,加深了这个没有一丝防备的吻。 她啃ꔷ咬她的唇ꔷ瓣,又闯过谨守防线的牙关。 让她尝到甜头之后,再从她的唇底退离出来,专注的去惩罚她。 牙齿咬破唇ꔷ瓣,再用唇ꔷ舌耐心的去安抚伤口。 路婳浓不吭声,不管是甜的还是苦的她全都收着。 等米来离开,她坐起身。 “她说,我们两个,天生一对儿。”路婳浓抱着自己的双腿歪头对米来说。 米来原是跪在路婳浓面前,听了她这话,她重心向后,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又抬起眼问:“疼不疼?” “不疼。”路婳浓摇头,又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唇,看见手指上沾染的红点之后,才笑:“米来,我要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她身上还穿着米来送她的旧毛衣,松松垮垮的也没个型。 头发乖顺的贴在脸侧,唇上鲜红,米来抬起手帮她把头发别到了耳后。 她有点儿想不明白路婳浓和她好到底会得到什么。 路婳浓抬手,袖子稍微长了一点儿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撸开袖子给米来看:“你看,我很久没伤害自己了。” 米来如释重负,像是背了很久的巨石被人轻易的打碎,她说:“不早了,洗漱睡觉。” 两人重新躺到炕上,只铺了一床被褥。 米来脑袋后面的绷带结有些硌,路婳浓偷偷把手垫在她头下,这一夜米来都没发现。 第二天去了KTV,不光小亮见到她像老鼠见了猫,其他几个人见到她也绕道走。 还有昨天休班没来的,见都没见过,也不肯给她个好脸儿。 她无所谓,反正自己高低也算个小管理,还能真惧怕了他们几个地头蛇不成? 平时的工作日基本上每天都是一样的,忙也就忙那一小阵儿。 剩下的就是几个人头凑到一起胡乱嚼些舌根。 什么穿貂儿那秃头哥这几天领的姑娘都不是同一个,要不就是哪家的正房追到了包厢暴打出轨渣男。 米来一般都会不远不近的坐着,只是听。 他们也不会想不开的凑过去叫米来,只有戴南闲的时候会陪她坐上一会儿,再说点儿没灵魂的关心。 她手忙脚乱的适应了被群体孤立的社会生活。 有点儿难过,但也没多难过。 然后年三十儿就来了。 往常这个时候,米来会打开家里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电视机,在家陪奶奶边看春晚边包饺子,奶奶最喜欢春晚的一位女主持。 但是听说今年那位女主持不来了,也不知道奶奶一个人在家打开电视看春晚的时候会不会失望。 下班的时候,她第一次抛弃小摩托,破费打车回的家。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年三十儿出来拉活的勤奋人,收了米来的钱,还了她一小袋的酥糖。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啊,小妹。” 米来接了糖揣进自己兜里,也笑着装的喜庆的回他:“也祝大哥你全家健康,今年发大财。” 那个绿壳灯她还是忘了找人来修,走在昏暗的巷子口的时候,她暗骂自己没记性。 进了院子,哆嗦着把自己的手从兜里掏出来,隔着手套的手碰到冰凉的大铁门,想起来小时候用舌头舔它的糗事儿了。 她把大门拉上,回身。 玻璃窗内有人影晃动,屋里不止奶奶一个人。 她笑着走到窗户外面,靠在窗台给自己点了根儿烟。 烟还未燃尽,路婳浓从屋里出来,一把把她的烟扔到地上,还用脚狠狠碾了碾。 “在哪儿学的臭毛病?” 米来摊手:“戴南没事儿去抽烟,我想找他说话,就只能和他一起抽。” “别在这给我装可怜,没用。”路婳浓身穿黑色高领毛衣,秀气的小眉毛一竖,还真有两分唬人的样儿。 周州还是拿着碗站在门口,就像从没离开过那样招呼她:“我爹领我后妈去三亚过年了,她怀孕了,说受不了冻,我就来蹭奶奶的好手艺了。” “怀孕?”米来路过门口的时候偏头问她。 “嗯,全国各地拜了百八十个庙里的送子观音,终于怀了。”周州转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来:“他们给我留了钱,加上以前我没花完的,十五万就当伙食费了。” 米来没办法张口拒绝,因为丽姐告诉她,手术日期排好了,要最少提前准备出来三十万现金。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火燎眉毛了,周州端来一盆水呼啦啦的扬在自己脸上。 有点儿幸福。 李强也在,他一个人歪在炕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里的小品唧唧歪歪。 “这小品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赵本山那小品多带劲?” 米来进去脱了自己的手套,砸在他的腿上:“不知道帮老太太干点活?挺大个人了。” 李强看了她一眼,又歪过去,“正好锻炼锻炼你们小年轻,赶紧脱了衣服去帮忙。” 她往饺子里塞硬币的时候问奶奶:“换了女主持,您发现了吗?”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奶奶抬起正擀饺子皮儿的手抬起头看了眼电视,“这个小丫头看着就不行,没有原来那个大气。” 米来悄悄用手肘拐了拐路婳浓的胳膊。 路婳浓瞪她。 大年初一的北苑爆满。 大概是不让放烟花爆竹了,城里的人感受不到年味儿。 于是转而一大家子的往KTV里面钻。 戴南说不会忙到让她上一线,她不光上了一线,还成了一楼的中流砥柱。 消费品区挤满了在选零食的小孩子,已经喝过一轮儿醉醺醺的大人们正在选酒水。 一楼两个大包已经全订了出去。 前台小妹忙的在帮客人结账的时候,整整愣神了两分钟。 就像人的灵魂被突然抽空了那样。 米来顶上去了。 她看了几秒钟电脑上的系统,用最快速度帮客人结了账。
第61章 夜色下霓虹璀璨的北苑, 一整个透着灯红酒绿与浪ꔷ荡奢靡。 前半夜带孩子的一家子刚走,后半夜进来的就是能熬夜的小年轻们。 喝多了酒的路都走不稳当,要同行的人扶着才能走出大门。 前半夜安安稳稳的度过去之后, 米来放开手里的钱箱子,对前台小妹说:“趁着现在没人儿, 你点点钱。” 本来电脑下面的钱箱子是前台小妹一个人管的。 只不过刚才客人乌泱泱的来了太多, 米来上手之后,这钱箱子要是出了问题, 那责任人可就暧昧了。 米来本想着如果没问题了,就守回到自己迎宾的位置。 但是那钱箱子却真的出了问题,小妹点了好几遍, 最后对米来无辜的说:“小米总,还差三百七。” 这钱吧说多也不多,说少又不少。 就算米来想要自掏腰包补上,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再出问题呢?难道天天自己补吗? 她沉吟了一会儿,“封帐。今天下半夜新的钱重开一页, 凌晨下班儿后咱俩留下查监控。” 小妹看了米来一眼,手脚麻利的捆了现金,又在本子上记下了各个软件扫进来的总额。 旁边有个光头哥带着几个看着就比他年轻的小混混进来, 醉醺醺的用手里的黑色手包狂敲收银台,“干嘛呢?干嘛呢?有客人不知道招呼一声?” 米来立刻陪笑:“这位客人您好,有什么需求您可以直接和我说。” 那光头斜眼看了她一眼,“你谁啊?”又指着小妹说:“我就要她,招呼我。你, 靠边儿站。” 小妹侧着脸向米来求救般的使了个眼色。 米来叹了口气, 还是迎了上去, “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行,你长的也不赖。”那光头猥ꔷ琐的笑了一下,又招呼进来就坐在等位区的几个小混混,“哥儿几个看看,这个姿色是不是也,也行?” 小混混们一个一个看过来,米来面带微笑的看回去。 突然有个人站起来,指着米来说:“这不小米吗?咋来这儿上班儿呢?你不念啦?” 米来认出来是野球场的一个,只是不知道名字。 她笑着点头,“嗯,学习不好不念了。” 光头又眯着眼看米来,“认识啊?认识好说,你,多少钱?你直接说个数。” 米来继续微笑的转头看回去,装作听不懂的报单子:“我们北苑小包是一小时58带四瓶啤酒,一个小果盘儿。中包一个小时88带六瓶啤酒…” 还没等她说完,那光头的黑色手包又「嗙嗙」的砸在收银台上。 “别在这和老子废话,老子就问你,你卖不卖?多少钱能带走?” 野球场的那人立刻拉了下光头:“你说什么呢?小米是强哥外甥女儿,亲的,黑哥也罩着的。” 那光头变了下脸色,醉酒了也觉得面儿上有些下不来台。 他像是想要在小年轻面前耍耍威风,却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众泼了一盆辣椒水般不爽。 光头收起手包,站的比刚才直了一点儿,贼眉鼠眼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前台小妹。 “你,你不是接过吗?让我想想,是算次还是算时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 还没等他说完,米来扔了手里的读码器,重重的拍了一下金属的钱匣子。 钱匣子应声震,颤,里面的硬币哗啦啦的响。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贱种。”米来站在收银台里死死瞪着他。 那光头狠狠愣了一下,野球场的人打圆场,“二哥,你看清楚,人家现在上班儿呢,你要是..” 光头狠狠推他,又转过头执拗的指着前台小妹:“你不信问她到底接没接过?就在周围的华庭,” 米来气的额上爆着青筋,她回身推了下沉默哭泣的小妹,“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有新来的客人看见前台这一剑拔弩张的场面,立刻拉着同行人离开。 米来绕过吧台,护着小妹往里走。 那光头下意识的扯了一下米来的胳膊,米来立刻抬眼看了一下监控,看到监控下面那红点儿是正常亮着之后,她转身就用了全力去推光头,直把光头推的在光滑的地面上滚了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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