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陈妃宜叹了口气。 她回答得很婉转,不过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苦笑道:“抱歉,远熙,虽然安安是我的朋友,但我无法徇私……” 女人仍然阖着眼睛,安静地靠在女孩的腿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楚远熙已经按照陈妃宜所说的,将一切都处理完毕,而后缓缓将女人拎了起来,扶着她往前走: “惩罚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毕竟是能量过敏,情有可原,估计也就是扣掉一些待发的酬劳。不过也不知道安安最近手头宽不宽裕,毕竟刚给你交了一整年的学费……” 女人整个人都是软的,丝毫走不动路,右手被架在楚远熙的肩膀上,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皮肤正在发烫。 明明刚才还很冷来着。 楚远熙觉得这个姿势很费劲,停下来歇了歇,决定像之前试过的那样,用风托着女人的脚底。 “她不是报销了吗。”她没开扬声器,一只手握着楚安缔的手腕,另一只手费劲地把手机凑到耳边,“这么久了,还没到账?” 陈妃宜失笑:“你是不是记错了?学费绝对不在报销范围内,只能是安安自费。” 什么? 楚远熙还来不及震惊,又听陈妃宜道:“我这边还要处理,先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过敏之后的楚安缔非常不听话,明明已经被细密的风托得稳稳的了,却还是硬要歪过头来,往女孩身上靠,埋入她的颈窝。 女孩本来是想躲开的,却在方才听到“自费”的那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怎么会…… 她转学来帝都,上的是私立高中,学费比公立学校要贵许多,在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就担心楚安缔会负担不起。 可对方却毫不在意地说,是可以报销的。难道当时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心理压力,所以才故意骗了她吗? “……为什么啊。” 楚远熙任凭女人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抱在她身上,脖颈僵硬,轻声问她:“为什么撒谎?” “……” 楚安缔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同时吐了吐舌头。 可女孩知道她能听到,沉声追问:“说话。” 过敏中的女人分外娇柔,在楚远熙加重了声音之后,肉眼可见地畏缩了一下,抿紧嘴唇,我见犹怜: “你凶我。” “……没有,我只是在问你。” 楚安缔继续无理取闹,环着女孩的肩膀,像只猫一样不住蹭她:“呜呜,你就是个只会凶我的大坏蛋QAQ!” 楚·大坏蛋·远熙:…… “我说了没凶你。”女孩皱起小脸,发现自己像是在鸡同鸭讲,“你想怎样。” 这话被女人听进去了,她睁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流转着灵动的光: “我要你……” 女孩侧眸:“嗯?” 楚安缔开心地宣布:“我要你抱我回家!” 楚远熙:“……正常点。” 楚安缔:“不嘛不嘛!我就要!” 那一晚,她们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最终无人知晓,只不过进家门的那一刻,楚远熙飞速将女人甩了下来,将她扶回了床上。 楚安缔的身体仍在发烫,不论吹拂过多少凉风都无济于事,看起来,过敏的症状还是没能得到缓解。 陈妃宜告诉她,楚安缔做事周全,所以家里可能会备有过敏药,于是楚远熙踮起脚尖,在客厅橱柜的药箱里搜寻一番,果真找到了针管和治疗能量过敏症状的小药瓶。 她给针头消了毒,又将药抽到针管里,坐在床边,一时犯了难。根据附带的说明书,这药直接注射即可,但她又不是医生,从没给人打过针,能行吗? 好在女人的皮肤白皙,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十分明显,便于辨认。 可楚远熙刚将针头凑近,就见女人蓦然睁眼,向反方向骨碌碌地滚去,害怕地尖叫:“我不打针!” “……”楚远熙在她掉下床之前,眼疾手快地把她拽了回来,“不痛的。” 但是女人现在是无法讲道理的状态,根本不听她解释,径自指向那个针头,似是想动用能力,把它扔得远远的。 楚远熙一个头顶两个大,一边是两股能力在相互抗衡,一边死死用膝盖压着女人的腿,防止她继续搞事情:“好了,别乱动。” 甫一接触之下,女人的裙子被蹭起一角,露出了并没有穿丝袜的大腿。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楚远熙怔了一瞬,随即回想起昨天在淋浴间内,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看到的那一幕—— 女人撩起裙摆,露出一截光裸的大腿。 而现在,她只要稍稍伸手,将裙边再拨开一些,就能窥其全貌,甚至……触碰到。 ……并且,即便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我靠,自己在想什么?!要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趁人之危?! 楚远熙回过神来,面红耳赤,暗骂自己思想过于龌龊,赶忙一把抓过女人的手,想要赶紧为她注射药剂。 可这时,楚安缔忽然开口了。 “你欺负我。” 她声调仍带着软绵绵的委屈,眼睛眨也不眨,就那样盯着死死压着自己的女孩,不知从哪儿来的泪珠在其中打转,绕了好几圈,眼看就快要落下来。 “你哭什么?” 楚远熙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底气不是很足,“我……我又没想对你怎么样。” 孰料女人听了这话,嘴巴一扁,真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像个被抢走了糖的小孩子一样稚气: “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 泪水很快打湿了枕头,楚远熙只能先把针头放在一边,不由得放缓了力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在她面前哭,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漂亮的脸上满是无措: “你别哭啊、我……是不是我压疼你了?等等,他们都欺负你?他们是谁?” 楚安缔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抬手想要拭去眼泪,却越抹越多,整张脸都是红彤彤、水盈盈的,而后难堪地扭过头,埋在枕头里,不让女孩看见: “就是我实习那边的同事啊,非要拉着我喝酒,就想看我……呜呜,喝醉了出洋相呢。” 女孩闻言皱眉,她也觉得楚安缔不像是会贪杯的人:“这也太过分了!你没拒绝他们吗?” 可楚安缔哭得更大声了,满腹哀怨:“我能怎么办嘛!不喝就不让我走嘛!好几个都是领导,我实习报告和推荐信都还没拿到手,得要他们签字,总不能当场把他们打飞嘛!呜呜呜……” “……” 女孩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也从来没在这种情况下照顾过谁。 所以她只是十指张开又并拢,沉默半晌,轻轻地将楚安缔扶着坐了起来。 而后,抚上了她的后颈,轻得不能再轻地拍了拍: “好了,别哭了……会没事的。” 女人一边呜咽一边钻进她怀里的那一刻,楚远熙浑身第不知多少次僵硬如许,可拍着女人的手仍是没有停,一下接着一下,缓缓、缓缓地为她顺着气,抚平所有情绪。 真是败在这女人手里了,她想。 哑哑的嗓音从唇畔挤出,仅一个字: “乖。” 却比任何其他地语言都要来得令人安心。 好不容易等楚安缔平静一点了,女孩顺势为她打完了那一针。 药剂在体内发散还需要时间,所以并不是即刻就见效的,不过楚安缔抽噎的幅度确实肉眼可见地小了许多,抬起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女孩低声说:“转过去,我给你换睡衣。” 她从女人的背后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将衬衫扣子解开,手指小心翼翼,竭力不触碰到她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随着衣料滑落,女人洁白光滑的裸背和两块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这些本不应该看到的,还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楚远熙的眼前。 衬衫和内衬褪去,仅剩下的—— 是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文胸。 【作话】 之后也是晚9更新哦
第24章 第二四行诗 这番场景本不该被她看到的。 楚远熙即便心理上有所准备,在视线触及的那一刻,仍是下意识地阖上眼帘,手指颤抖着,想要继续解开它,却总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指尖划过的柔软之处是冬夜中暗暗融化的雪,黑色长发覆盖着脸颊,散发出的香味是春天的第一口草莓果冻,让人想要闻一闻,然后…… 尝一尝。 虽然听上去很美妙,但这一切简直像是一场不该她承受的酷刑。 偏生那扣子就像生了锈一样,绕了好几回也下不来,楚远熙越是心急,就越触碰得更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将缀着蕾丝边的文胸从女人身上脱了下来,拿过睡裙,想要为她换上。 “伸手,穿衣服。”楚远熙低声说。 女人依旧听话地照做了,只是在将手抬起来的下一秒,转过了身来—— “我想裸睡。”楚安缔的表情俏皮而又慧黠,把右手伸到她面前,“帮我盖被子。” 几缕月光映在洁白无瑕的背上,正面则罩着一层与之相反的阴影,可仍是掩盖不住腰肢以上,锁骨以下的不可言说之处。 女人的肩膀毫不害羞地舒展开来,酥。胸浑圆莹润,漂亮得就像剔透的玉。 楚远熙表情呆滞,已经彻底傻在了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愣愣地抬手擦了擦鼻子,然后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一抹红色。 居然,流鼻血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被子往楚安缔身上一扔,猛然跳下了床,迅速逃离了这个房间。 女人方才进门时随便将鞋子和包甩在了地上,所以客厅门口还有些乱,楚远熙明明可以用能力将这些东西复位,却蹲下身子,逃避似的慢慢收拾着,并没有开灯。 她手中拎着女人的高跟鞋,刚想把它们放到鞋架上,脑中却不由自主回忆起女人被黑丝包裹的足弓,脚踝,双腿…… 楚远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走向奇怪且令人唾弃的思想,混混沌沌的乱成一团,全都关于她。 看着刚才纸巾上鲜红的鼻血,她几乎都要以为,真正过敏的不是房间里的女人,而是她自己。 夜还很长,楚远熙却已不敢踏足卧室一步。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瞧,是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不一样的壁纸让楚远熙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手机,刚想放回去,就清晰地看见了锁屏界面一行文字: “沈听雨:我临时忽然有点急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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