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来没有问她要过。 明明是楚远熙的妈妈,却好像…… 也是她的第二个妈妈。 现在的交通比以前发达得多,高铁方便极了,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津沽。 不过楚安缔仍是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长途汽车站。 过去了这么多年,去往津沽的长途汽车仍在运行,就连那个站外的招牌都没有变过。 只是人都跑去坐高铁了,这里的客流量自然少了许多。 楚安缔花了点功夫感应那个小孩的位置,能量几乎快被耗尽,弄得自己疲惫不堪。因此,她一上车就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准备浅浅地眯一觉。 这里的车票便宜,放在以前,整辆车永远都是满满当当的,多的是在帝都打工的人周末回津沽的家。 他们会在路上激动地跟家里人打电话,告知自己快要到了,叽叽喳喳,好不聒噪。 而现在,整个车连两桌麻将都凑不齐。 司机熟练地启动了车,只觉后面睡觉的那个女孩有点眼熟。大概是以前坐过这车? 不过他见过的乘客太多,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一路上既颠簸又满是噪音,楚安缔却意外地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 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中学生,随随便便就能考年级第一。每天回家后帮妈妈做点事,两人一起躺在小床上,絮絮叨叨讨论以后要是开个花店的话该叫什么名字…… “到站咯——” 啊,该醒了。 【作话】 本来想一口气把这一段写完,但是期末考试要复习不完了,明天再更叭ovo
第166章 番外 双楚11 津沽。 楚安缔裹紧外套,顺着稀稀落落的人流下了车。 这条路她少年时走了不知多少遍,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该朝哪个方向,乘哪一班公交车,再走多少米…… 到了。 面前是熟悉的那幢别墅。小的时候觉得很气派,长大后在帝都见多了差不多的高档住宅,却仍是没能忘掉它。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能看得出来定时有人清洁打扫的痕迹,看上去十分有生活气息。 门上挂着一把普通的锁,自然并不能挡住楚安缔。只片刻,在吸引力发生改变的作用下,锁芯缓缓滑落,大门随之敞开。 楼上隐隐传来些许的闷响,像是击打沙袋的声音,可以脑补出有谁正在狠狠发泄某种情绪。 楚安缔赤着脚踏上木楼梯,在轻微的“吱呀吱呀”中,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只隔了薄薄的一扇门。 可里面的人忽然停下了动作。 没有复苏者会忽视那愈发逼近的能量波动,更何况那来自自己的引领者。不需要见面,也能感知到是谁在门外。 没有多犹豫,楚安缔推开了门。 这里是楚远熙在津沽的家。她小的时候,肖芝兰为她报了很多兴趣班,而这个房间便专门用来给她当跆拳道的练习室。 室内温度高,楚远熙稍微出了些汗,刘海贴在脸颊和额头上,站在原地深呼吸,调整运动之后的状态。 纯白的跆拳道服罩在她身上,腰间松松系了黑带,能透过阳光隐约看到白色之下,又长又直的那双腿。 须臾,再次凌厉地一个侧踢,沙袋飞了出去,又很快弹回来。 她却依旧没有回头看一眼。 楚安缔站在门口,没有动,想了想,轻声开了口:“你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到这里来了?阿姨很担心你。” 她总是知道如何激怒楚远熙,譬如在现在这种时刻。 分开一段时间,见面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诉说自己的思念,而是提起其他人,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楚远熙不懂事。 另一层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担心你的人,只有肖芝兰而已。 楚远熙很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忍住没有发火。 “她担心我,那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她冷漠地反问。 “阿姨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来找你……” 阿姨,阿姨,又是阿姨。难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楚安缔一点都不在乎她去了哪里吗? 现如今找到津沽来,也单纯是因为受了母亲所托? 就没有一丁点别的原因吗? 在这个女人面前,楚远熙总是一点耐性都没有。她总算转过身来,冷着脸,刚想发作,却见对方“扑哧”一声笑了。 风尘仆仆坐了一路的车,楚安缔难免有些灰头土脸。 她却依旧从容,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头发:“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请我吃顿饭吧。” “……” “开玩笑的。”楚安缔狡黠地露齿一笑,“我来的路上打包了外卖……我们下楼吃吧?” 楚远熙没说话,可眼神却泄露了一切。她极其、迫切地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揍一顿。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她知道自己最终会随着那个身影下楼,坐在餐桌边,吃她买来的饭。 楚安缔虽然不会做饭,但不得不说,挑东西的眼光还算不错。 这附近是别墅住宅区,餐厅不算太多,最好吃的就属她买的这家。 菜色也都是楚远熙爱吃的。 楚安缔替她把餐馆送的一次性筷子拆开,放到面前,装似不经意地开口:“这几天吃的什么?” “……” 楚远熙瞥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我是成年人,可以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那不是关心一下你嘛,要是总是吃外卖,也不健康。” 但这个关心听上去非常不切实际。 “……难道在帝都,我们不是天天外卖或者去外面解决吗?” 说得好像在帝都就有一桌子美味佳肴等着她一样。 楚远熙还能稍微做几个菜,而楚安缔的厨艺……恐怖到大概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楚远熙不想再理她,只低头吃饭。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终于有人提起了那个略微有些尴尬的话题。 楚安缔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抬眼看着对面人微微有些凌乱的刘海: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楚远熙简短地说,“不过我会跟我妈打电话的。” “不是阿姨的家,而是……” 属于我们两个的家。 楚远熙瞥她一眼,心中所想,溢于言表。 “如果只是姐妹的话。”她将那两个字咬得很重,“你应该没有立场管我住在哪里吧?” 换而言之,就是楚远熙不愿回去。 楚安缔怔了片刻,似是在做某个决定般,倏忽起身向门口走去,椅子后退,发出刺耳的响声。 “……” 楚远熙只觉这一幕无比尖锐。 这就是楚安缔的回答吗? 依旧不愿直面自己,解决问题,而是向以前一样选择了逃跑吗? 她下意识将夹起的菜吃了进去,却味同嚼蜡,什么也没尝出来。 “楚安缔!”低哑的声音既伤心,又不解,甚至罕见地叫了对方的全名,带着浓浓的疲惫,“你就这样走了吗。” 明明听见了她的话,那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 楚远熙只觉自己像是握着一捧流沙,不论如何使劲,都无法阻止流沙从指缝里快速漏下,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下。 最终只能望着手指上残余的最后一颗砂砾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只稍稍垂下了头。刚刚出过汗的皮肤有些黏腻,连带着整个身子都不太爽快。 可楚远熙却没有任何想要起身去洗澡的想法。 她只是盯着面前还没吃完、却已经冷掉的那顿饭,然后拿起了手机。 楚远熙最厌恶自己的一点就是,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想法依旧是—— 要给她打个电话么。 可这样做又能有什么用?就算不择手段强行留下她,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握着手机,头一次生出了迷茫又不知所措的感觉。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同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玄关拖鞋,手上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楚远熙没想到她还会回来。 大门开关,带了些外头的寒意进来。楚安缔看起来被冻得不轻,就连指节也染上了一抹红色。 “呼。”她重重地朝手上呵了口气,这个动作也让楚远熙终于看清了她拿着什么东西。 是几张平平无奇的A4纸。 那个女人就这样赤着脚走了进来,在解释之前,先郑重地把这几张纸放在了桌上。 “这附近没什么打印店,我努力跑了,但还是多花了点时间。”楚安缔说,“其实不想这么早拿给你的,因为有些地方还不是很完善……但,事已至此,不管怎样,你先看看吧。” 楚远熙没懂她在说什么。 她被动地拿起最顶上那张,有些茫然地阅读着上面黑色的文字。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可就是无法理解是什么含义。 【甲方:楚远熙,身份证号120100……】 【乙方:楚安缔,身份证号110101……】 “什么意思?”才看到这里,楚远熙懵懵地问,“你要跟我签什么合约?” 楚安缔抿着唇想了想:“唔……有点难解释,这么说吧。你还记得,之前我接下了关于北川小姐的那个委托对吧?” 那并不是个严肃的案子,最终靠楚安缔的一纸恋爱合约结束了她们之间的矛盾。 自那之后,北川小姐和星由虽然算不上重归于好,但也达成协议,没再像之前那样闹得彼此难看。 当时,替她们草拟合约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楚安缔也没有想到这真的能实际地解决了问题。 在北川大厦时,望着那签了字的白纸黑字,以及北川小姐心满意足的笑容,楚安缔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给予承诺,原来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吗? “所以那天回家之后,我复制了一份文件,把名字改成了我们俩。” 但这并不是结束。 给北川小姐的那份,主要是为了调和矛盾而写出来的,其实算不上太精细。 而当顶上的人名换成了“楚远熙”之后,楚安缔便生出了想要郑重对待它的心理。 她删掉了大部分内容,重新写下一条条的新条款。 而里面大部分的义务,都由楚安缔来承担。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 不光是名下的那些财产,还有民事权利,乃至人身自由…… 当然,有些过于理想化的事情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所以楚安缔几乎是贴着那条线的边界,写下了这些字。 “一切”这两个字,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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