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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苏菀的声音将她从喷怒情绪中拽了回来。 赵越抬眼看向窗外，看到KTV门口的招牌，才发现目的地到了。她暂时压下心底那些不愉快，冲苏菀扬唇一笑，说：“没错，是这里。谢谢苏制片。” 苏菀莞尔：“不客气。慢走。”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赵越找到了包厢，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推门进去时，偌大的包厢几乎坐满了人。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过来，赵越几乎能感觉到气氛有那么一瞬凝固住了，好像大家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她是谁。 “卧槽！”一个男老师惊呼出声，“这是赵老师吧？！” 其他人被点醒，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盖过了音乐声。男老师们还挺绅士，赞赏的目光不住打量着今天突然换了性感风格的赵越，女老师们就按耐不住了，纷纷围过来对着她吹彩虹屁。 “赵老师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好性感啊！” “腿好长啊，我的天，没想到你居然会穿黑丝！” “你说你有这身材，平时干嘛还穿这么保守，真是浪费了。” 赵越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目光一转，看到了人群之外的陈姗姗，脸上笑容淡了些。 陈姗姗目光放肆地打量她，明显言不由衷地说：“赵老师今天打扮得这么隆重，我们这些女的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隆重？赵越看了看自己身上加起来不到五百块的着装，再看向陈姗姗一身的名牌，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要不咱俩换换？我还挺喜欢你身上这套的。” 陈姗姗表情一僵，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赵越懒得跟她费口舌，转身去找今天的寿星娜娜，把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上。 娜娜果然穿了那套蓝色连衣裙，清丽脱俗，赵越觉得相比于黑丝，这套裙子更适合她。 被人拉去唱歌时，赵越又想起在苏菀车上险些走光的经历，后悔刚刚没有厚脸皮问苏菀借那件衬衫了。娜娜看出了她的窘迫，找来一个抱枕让她抱着。抱枕够大，赵越挡在腿上，冲娜娜感激一笑。 黑丝的魅力果然非同一般，赵越平时在办公室都没人搭理，今天换了风格，几个男老师纷纷凑过来，殷勤递上话筒邀请她唱歌。赵越从小五音不全，怕污人耳朵便拒绝了。 陈姗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她专门跟赵越作对，抢过男老师手里的话筒，跟另一个男的对唱起来。 赵越也懒得计较，见对唱那男的有些眼生，问娜娜：“这也是我们系的老师吗？” “不是，那是姗姗男朋友。”娜娜贴着她耳朵说：“听说是个富二代，家里挺有钱的。” 赵越了然。她刚刚还奇怪呢，就陈姗姗那点微薄工资，怎么可能穿得起一身名牌。原来是找了个有钱男朋友。 带家属来参加生日会的不止陈姗姗一个，只是没有人像她这么高调，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男朋友有钱似的，别人问她包包多少钱买的，她便拐弯抹角地说：“我都说了不让他浪费钱，随便给我买个高仿就行了，可他就是不听，非要跑去F国专柜给我买。这个包还是限量版的呢，国内都买不到，我平时都不舍得带的。” 赵越看到那位问价的女老师被陈姗姗凡得大翻白眼，心里只觉得好笑。 陈姗姗和她男朋友高调秀恩爱，寿星的风头都被他俩抢走了，所以娜娜也很烦陈姗姗，只是碍于是自己生日不好多说什么。 赵越虽然穿得没有陈姗姗那么光鲜亮丽，但今天的她无疑是最迷人的，那些想对她献殷勤的男老师络绎不绝，她拒绝了一波又一波，实在受不了，借口要去洗手间，走出包厢想透透气。 里面太吵，赵越踱步到安静的休息区，好巧不巧，竟然偷听到陈姗姗和她男朋友在吵架。 说是偷听，其实也是无意。休息区太过空旷，中间是个半圆形的座椅，有个雕像挡住了，赵越在这头，陈姗姗和她男朋友却在背面那头，看不到彼此。 她想远离是非之地，不想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一直盯着那个赵越看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直盯着，我根本没看她好吧。你少冤枉我。” “没看？你当我是眼瞎吗？咱俩对唱的时候，你看了她不下五次！好几句歌词都唱错了！” “我……我那是近视，看不清字。” “你还想狡辩是吧？上次你来办公室接我，就专门问了我赵越的名字。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有你了，我怎么会看上她。” “没看上那你问她名字做什么？你看她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看，你别胡搅蛮缠啊。” “我胡搅蛮缠？我看你一直盯着她两条腿，都要流口水了！骚里骚气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你们这些男的真是肤浅！” “啧，都是同事，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你还要帮她说话是吧？我有说错吗？她穿成那样还不骚？大腿—根都要露出来了，跟那些……” “啪啪啪——” 击掌声打断了陈姗姗的话。 赵越绕过雕像朝他们走过来，看到陈姗姗一副被抓包后惊恐的小表情，笑容森冷地说：“继续啊，我还没录完呢。” “录、录什么？”刚刚还言辞激烈的陈姗姗突然结巴了。 赵越扬了扬手机，说：“录音啊。你刚才骂我的那些我可都录下来了，一会儿就发到群里，让大家好好看看，平时善良无害的陈老师，背地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哦，还有你背地里跟娜娜说我的那些坏话，我也有截图哦。” 陈姗姗脸色唰地一白，眼睛死死盯住她手机：“你想怎么样？” 赵越抱着胳膊睨她：“说了我那么多坏话，你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陈姗姗咬住唇，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男朋友见陈姗姗不肯开口，忙解围地说：“对不起啊赵老师，我替她向你道歉。” 这话一出，陈姗姗顿时像个炮仗似的蹭地火了，指着她男朋友鼻子骂道：“你这么听她的话，干脆当她男朋友得了！”又转向赵越，“你有本事就发吧，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 陈姗姗骂骂咧咧地走了，她男朋友赶紧去追。 留下快气炸的赵越。 最后是娜娜出来找她，赵越才重新回到包厢。 陈姗姗和她男朋友没有再回来，不过其他人也不关心，相反气氛比之前更和谐了。赵越不会唱歌，娜娜怕她无聊，问她要不要跟大家玩游戏。 娜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赵越加入大家一起玩骰子。但她手气太差，加上心情不好，连输了几把，倒霉到家了。 愿赌服输，赵越连喝了几杯后，头开始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娜娜看她醉了，想找个人先送她回去。那些男老师一听，争先恐后的要给赵越当司机。 “我送赵老师吧，刚好我顺路。” “顺什么路啊，你知道赵老师住哪儿吗？” “问问不就知道了？赵老师，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吧。” “……” 赵越头更晕了，趴在娜娜身上，吐着酒气说：“谢谢啊。不用你们，我自己，嗝，有代驾。”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进入微信，在列表第一行里找到备注为“代驾”的头像，手指抖了半天才选中按钮，给苏菀发送语音邀请。 “叮叮咚咚”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赵老师？” 赵越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听到她那边背景很吵，皱了皱眉，问：“你在哪儿啊？” 苏菀：“我在餐厅，跟投资商吃饭，怎么了？” 赵越：“我头好晕啊，我要回家，你快来接我。” 苏菀顿了顿，后知后觉她声音不对：“你是不是喝多了？” 赵越含糊地“唔”了声，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来不来啊？” 苏菀轻轻叹了口气，说：“抱歉，我现在真的走不开。” “我不管。”赵越突然撒起泼来，“你说过要给我当司机的，‘食言而肥’，听过这个成语不？你是不是想变胖？” “……”苏菀可以肯定她喝醉了，都开始语无伦次了。苏菀试图跟她讲道理，“赵老师，不是我要食言，今天情况特殊，改天我再补偿你好不好？” “我不要改天，我就要今天。”撒泼不成，赵越改成威胁，用手捂着嘴巴和话筒，阴测测地说：“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最大的秘密告诉所有人。” 苏菀：“……” 长这么大，苏菀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而且还是个醉鬼。 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喜欢女人，还能是什么？ 这样的威胁对苏菀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而且她也不相信赵越真的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太低劣。 但她还是去了。 谁让她之前欠这女人这么大人情呢？ 为了表示诚意，苏菀一口气干掉一杯白酒，投资人才肯放她离开。她开不了车了，只能让小助理当代驾。 小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外表青涩，有些腼腆。她见苏菀频频揉眉心，还以为是自己没做好，战战兢兢问：“苏姐，我是不是开太快了？” 那杯白酒度数不高，酒劲上来了，苏菀有些难顶，摇摇头，说：“你开得很稳，比我上个助理强点。” 小助理瞥了眼后视镜，看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趁机跟她套近乎闲聊：“苏姐你上个助理也是女生吗？” 苏菀眼前闪过程诺那张总是爱笑的脸，迟疑片刻，说：“嗯，跟你差不多大。” “那她还在组里吗？” “……” 没有得到回应，小助理又看了眼后视镜，只见苏菀闭上了眼，眉心紧拧着，什么也不敢问了。 车子开到那家KTV，苏菀在休息大厅里发现了被娜娜扶着的赵越。 她快步走上去：“赵老师？” 赵越隔着凌乱的刘海看到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胸口，嘟囔着：“怎么那么久啊。” “……路上有点堵车。”苏菀隔开她放错位置的手，看向旁边的娜娜，“你好，我来接她回家。” 娜娜将东倒西歪站不稳的赵越推向苏菀，苏菀忙一把扶住赵越的腰。看她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娜娜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赵老师的朋友吧？” 苏菀动动唇，还未出声，被赵越抢白：“才不是朋友！她啊，她就是个代驾，技术还贼烂。” 苏菀：“……” 娜娜听不懂，也搞不懂她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看苏菀不像坏人，便交代苏菀帮忙照顾好赵越。 “我知道。”苏菀见娜娜头上戴着个生日标记的皇冠，猜想她就是寿星，送上一句“生日祝福”，扶着醉醺醺的赵越离开了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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