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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雅和林明华对程诺都很好，二老恰到好处的亲切不会让人感觉到拘谨，这也是她在这里玩得开心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也不是就能完全放松。每天都有不少大叔大妈来林家串门，大妈们喜欢跟赵清雅聊些家长里短，大叔们则是跟林明华喝茶下棋。 每当这个时候，程诺和林亦言都会去二楼躲清静，二楼客厅放着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时不时凑过去看林亦言办公，也不用担心被外人打扰。 瓜子磕多了上火，林亦言给她倒上开水，等水温了提醒她喝，喝完再给她续上。 程诺就这样不知不觉喝了几大杯，突然尿急，拍拍黏在手上的瓜子壳，站起来准备去上厕所。 林亦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沈嘉文的广告合作意向书，看到程诺起身，她百忙之中分出一点注意力，伸手将程诺卷起的毛衣下摆拉下来。 程诺回头看她。 “去吧。”林亦言轻轻拍了下她屁股。 程诺顿了顿，将空掉的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里，对上她略带疑惑的目光，皱眉，说：“再喝我要吐啦！” 林亦言忍俊不禁，在她转身离开后，偷偷把那袋没有磕完的瓜子藏了起来。 不是不给她吃，只是想到住院期间程诺咳嗽时难受的样子，林亦言觉得还是有必要控制一下。 二楼厕所和一楼是联通的，穿过走廊，尽头就是。程诺憋急了，脚步飞快，路过窗台时，听到楼下前院里有人在说话。 街坊邻居又来串门了，程诺本不当回事，不小心听到一句话，忙刹住脚步。 大妈甲三连问：“听说前天你们家亦言带人回来过年啦？是不是男朋友啊？怎么没看到人呢？” 程诺下意识身体往后躲，看不见人，但不妨碍她能清楚听到下面的对话。 大妈乙：“不是男朋友吧，元宵节那天我出去买菜，刚好看到亦言的车了，那车里坐的好像是个漂亮姑娘咧。大婶，那姑娘是谁啊？” 赵清雅声音听上去很愉悦：“还能是谁，我小女儿呗。” 大妈甲：“你小女儿？？？你还有个小女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妈乙：“是认的干女儿吗？” 赵清雅：“什么干不干的，说了是我小女儿，比亲闺女还亲呢。” 这话听着好奇怪，两个大妈都被赵清雅说糊涂了。刚好林明华遛鸟回来，大妈甲逮着人忙问：“大哥大哥，大婶说亦言带回来那个漂亮姑娘是你们小女儿，真的假的？” 林明华没有半点迟疑：“是我们小女儿，没错。” 大妈甲：“亲生的？” 大妈乙：“不是亲生的吧，我那天看得可仔细了，那姑娘跟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看起来比亦言小多了。” 林明华似乎是被问烦了，脾气突然火爆：“是不是亲生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亦言喜欢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可能是林明华平时不太好惹，两个大妈被怼了以后不敢再问了，面面相觑。赵清雅重新开了个话题，巧妙地把这段尴尬遮了过去。 程诺躲在窗帘后面，听着楼下林明华吹口哨逗鸟，还有赵清雅爽朗的大笑声，想着刚才那些对话，不禁联想到飞机上林亦言问她的那个问题。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听到，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林亦言和这四人提前安排好的“逼婚”剧情。 人还没说嫁呢，原来赵清雅和林明华就已经把她当一家人了。 程诺垂下眼睫，瞥见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转过身，精准落入林亦言怀中。 “你偷听。”她先发制人地指控林亦言。 “和你一样。”林亦言没有狡辩，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眸，轻声，“感动啊？” 程诺用力点点头。 赵清雅和林明华那句“小女儿”，程诺是真的没有想到，震惊之余，就只剩下感动了。她觉得她运气太好了，捡到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从此又多了两个疼爱她的爸妈。 感动得想哭，幸福的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 林亦言揽她入怀，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嘴唇点过发红的鼻尖，想亲亲她小嘴。 程诺却一把将她推开，弓着腰，语气着急地说：“我还要尿尿！”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林亦言：“……” 虽然不小心偷听到赵清雅夫妇把她叫做小女儿，但毕竟没有结婚，程诺也叫不出“爸妈”两个字。她还是含羞。 赵清雅和林明华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提过这件事，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但程诺感觉不一样了，真觉得他们就是她另外的爸妈。 努力和这对新爸妈相处的同时，程诺也不忘跟家里的父母联络感情。 老爸老妈白天要上班，她选了晚上跟他们视频。视频接通后，却不见程爸，程诺问：“妈，我爸呢？” “你爸在书房接电话呢，不用管他。”程妈见她这边也是一个人，问：“亦言呢？” 程诺穿着毛绒卡通睡衣趴在床上，听到她老妈主动提起林亦言，心里一乐，说：“她去接水了，说要帮我洗脚。” 程妈瞪了瞪眼，大惊小怪地说：“帮你洗脚？？？你自己不会洗吗？” 程诺一点都不以为耻，笑嘻嘻地说：“会啊。但是我不想动，她非要帮我洗。” “你这也太懒了吧！”程妈十分不赞同，肃起脸教育她说：“诺诺，你现在是在别人家，不能那么娇气知道吗？要是亦言她爸妈看到你这样，会对你印象减分的我跟你说。你多大了啊，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些小事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怎么现在连洗个脚都让人帮忙？” 程诺动动嘴巴，想反驳来着，还没出声，林亦言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阿姨晚上好。”林亦言凑过来跟程妈打招呼。 程妈看到她把那盆热水放到地上，顾不得寒暄了，继续唠叨说：“亦言啊，洗脚这种小事你让诺诺自己来就好啦，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这么惯着她知道吗？洗个脚还要人帮忙，哪有这么娇气的。” 林亦言看了眼满脸写着委屈的程诺，笑着揉揉程诺的头，跟程妈解释说：“阿姨，诺诺今天生理期不舒服，在床上躺了半天她两只脚都是冰冰的，所以我才想让她泡泡脚。” 程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愣了愣，又去看程诺，才发现程诺脸色好像是有些憔悴，忍不住关心：“来那个啊？” “嗯……”程诺恹恹地应了声，脸色微白，嘴巴撅得老高，“我难受着呢，你还说我娇气。” 洗个脚她妈就这种反应，要是知道林亦言经常帮她洗澡，不得骂她巨婴了？ 程妈哪里记得今天是程诺生理期，自知理亏，讪讪地说：“不舒服的话，那你多喝点热水。” 程诺：“……” 林亦言：“阿姨，我先给她泡泡脚，一会儿水要凉了。” “泡吧泡吧，回头再聊。”程妈看程诺精神状态不太好，草草结束了视频。 生理期的程诺确实比平时娇气些，她趴着不想动，被林亦言抱小孩似的抱起来。嫌床太高，林亦言把她放到小板凳上，让她后腰靠着床，蹲下去帮她脱鞋，将她冰得像石头一样的两只脚放进热水里浸泡，自己两只手也伸进水里，按摩她脚心，帮助回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泡了几分钟，程诺就感觉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她被林亦言伺候得舒服，微眯起眼，望着林亦言专注的侧脸，低声喃喃：“你太坏了。” “什么？”林亦言只顾着给她按摩了没听清。 程诺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指勾起她下巴，与她目光平视：“林亦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对我这么好，都把我宠坏了。” 无端指责，听起来像是撒娇。 林亦言没有否认，狡黠一笑，说：“这都让你猜到了。” 程诺得意地哼唧：“我可聪明了，年年拿奖学金呢。” 林亦言露出一副“你好棒棒”的表情，伸手捏她脸，笑容宠溺地说：“我就是要把你宠坏，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虽然有点土吧，但这话是好听的，程诺心尖滚烫。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没展开，突然意识到她摸自己脸的那只手才刚摸过自己的脚，脸色微变：“你摸哪里呢！” 林亦言一脸坦然：“你的脚啊。” 程诺大叫起来：“脏死了！！！” 林亦言笑意加深：“我又不嫌弃。”又坏心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脸。 程诺怄死了，抓了一把自己的洗脚水就要往她脸上抹。林亦言早有预感，头一偏躲开了，身前的睡衣却遭了殃。 “湿了……你快脱下来。”失手了程诺才反应过来闹过了，想帮她解开睡衣扣子。 林亦言却不在意，报复性地捏她脚心。 程诺：“啊！” “疼吗？”林亦言又担心自己下手太重。 不疼，就是酸。所以在她放轻力道时，程诺声音都变了调：“唔……别这样……” 林亦言又改回最初的力道帮她揉捏，摸到她的脚慢慢变暖了。 “快去换衣服啊。”程诺扯着她被自己弄湿的睡衣领口又催了一次。 林亦言感觉湿意都快渗到皮肤了，只好听她的先去把衣服换了。 泡了半小时，程诺整个身体都暖和了，林亦言帮她擦干脚，将她塞进被子里，端着洗澡水出去了。 倒完洗脚水，林亦言经过客厅时，刚好赵清雅从房间走出来，她以为这是凑巧，问了句：“妈，怎么还不睡？” “我刚刚去了趟厕所。”赵清雅答非所问，慢步走向她，眼神有意无意看了眼光线漏出的她们房间，问：“诺诺睡着了吗？” 林亦言：“还没呢，不过她今天有点累，我一会儿就让她睡。” “有点累……”赵清雅重复着这三个字，眸底闪过一抹古怪的情绪，示意她附耳过来，小声说：“虽说你们年轻人体力好，但也得克制一下啊。小点声，我刚刚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林亦言一脸懵逼。 “啧，你还好意思问，我都不好意思说！”赵清雅老脸一红，最后丢下一句，“你爸还在呢，你们注意点。”转身回了房间。 林亦言：“……” 程诺在听完林亦言的转述后，羞愧地钻进被子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她们只是洗个脚啊，居然被赵清雅误会成是在那啥！ 好冤。 好丢人。 在那之后，林亦言只要提出想那啥的请求，程诺都拒绝了。再小声也不行，赵清雅耳朵这么好使，谁知道会不会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第一晚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好在不久就要开学了。 程诺在林亦言老家一共住了五天，这五天她过得相当矛盾，前三天还是开开心心，后两天就提心吊胆尴尬不安，到了分别时又不舍了，跟赵清雅手拉手聊了好久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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