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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下去某人醋坛子又要翻了。 刘哥毫无察觉，看了眼手机时间，又说：“不早了，那就拜托你们把苏姐送回去吧。对了，苏姐住哪儿你知道吗？我反正是不知道的，你要不等下试着问问她？” “没事，我知道的。”程诺脚受伤那段时间在苏菀家住过两天，还记得怎么走。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眼林亦言，发现林亦言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这刘哥真是每句话都在疯狂踩雷，程诺不敢再跟他多说一句，在林亦言的帮忙下赶紧架着苏菀溜了。 把苏菀弄进后座后，程诺正要钻进去，突然被林亦言按住肩膀：“干嘛？” “你去开车。”林亦言示意她去前面，下巴点了点歪歪扭扭瘫在后座的苏菀，目光微沉，说：“我来看着她。” 怎么听着像是要看犯人似的…… 林亦言对苏菀的敌意和防备不是一星半点，程诺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和苏菀多接触，暗暗腹诽了一句“小气鬼”，听话地换去前面。 其实林亦言不说，程诺也应该避嫌的，只是想到让林亦言和苏菀待在一起，她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她的担心是对的。 开出去大概两分钟的时候，车后座蓦地响起林亦言一声低吼：“别挨我。” 程诺掀开眼皮看向后视镜，只见苏菀半醉半醒一个劲往林亦言身上蹭，林亦言一脸不耐一次次把她推开，苏菀意识不清醒身体也没力气，每次被推开不到半秒钟，又软绵绵倒向林亦言，几次拉锯后，林亦言被逼到了门边，无处可退，只能死死盯着把脑袋靠在她肩上的苏菀，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噗嗤——”程诺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亦言抬眸看过来，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交汇，脸上表情相当丰富，不爽，隐忍，还有一丢丢无助。 程诺忙敛去笑意，提议说：“要换过来吗？” 林亦言眉心一拧，将脑袋从她肩膀滑落的苏菀脑袋轻轻往后一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换。” “那好吧，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程诺继续若无其事地专心开车。 仔细想想，苏菀喝醉的状态和林亦言其实挺像的，两个人都不吵不闹，就是突然变得很粘人。上次程诺来接林亦言，林亦言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住她不放，现在看到林亦言被苏菀黏得想甩又甩不掉的样子，她只觉得好笑。 就是不知道苏菀醒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悔。 又过了半个小时，苏菀家到了。 把苏菀送上楼，程诺从苏菀包里找到钥匙开了门，最后把苏菀搬到沙发上时，两个人都累得不轻了。 人是送到了，程诺却不敢走，怕苏菀万一想吐把自己呛到。在照顾醉鬼这方面，她还算是有一点经验，让林亦言帮忙守着苏菀，径直走进厨房。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她记得冰箱里好像有蜂蜜和醒酒药，是苏菀常年需要应酬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程诺从冰箱里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出来时，听到林亦言语气幽怨地说：“你对她家倒是挺熟。” 冲蜂蜜水的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几滴出来，程诺甩掉水分，嗔怪地瞪了林亦言一眼，说：“我对你家不是更熟？” 这话听着很受用，林亦言脸色稍缓，在她的指示下把苏菀扶起来。 程诺端着兑好的蜂蜜水走过来，身体半蹲看向苏菀，把醒酒药递过去：“苏姐，你先把这个吃了。” 苏菀眼睛半睁不睁地看了她一眼，眼珠子缓慢移动，又看向她手里的药片，问：“这是什么？” “醒酒药。” “毒药。” 程诺抬脚轻轻踩了下林亦言，在苏菀一脸疑惑地看过来时，尴尬一笑，说：“别听她的，是醒酒药，吃了以后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苏菀可能听懂了，也可能没懂，吃醒酒药对她来说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她不再多问，接过药片放进嘴里，就着程诺递过来的蜂蜜水一起喝完了。 程诺扶她躺下。 可能是累了，苏菀闭上眼，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 林亦言看着程诺忙进忙出去卧室抱来被子帮苏菀盖上，吃味不已：“她就这么睡着了？” “嘘！”程诺示意她别太大声。对付一个随时可能打翻醋坛子的林亦言已经很难了，要是把苏菀吵醒，可真够她头疼的。 “……”林亦言只好压低声音，“我们要陪她到什么时候？” 程诺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在别人家多少有些不自在，她们也干不了什么，只能干瞪眼，等着苏菀醒过来。 人什么时候醒又是无法预估的，程诺今晚在姑姑家喝了不少汤，有点内急，示意林亦言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林亦言目光搜寻，发现了苏菀家的洗手间，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快去。 程诺却是犹豫不定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苏菀。 林亦言啧了声，拉拉她耳朵：“你还怕我欺负她？” 欺负倒不至于，程诺就是担心自己不在突然来点变故，不过转念一想，上个厕所也就分分钟的事，这么短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她又看了眼沉睡的苏菀，没发现对方要醒来的迹象，于是放心地去了。 而就在她前脚刚进洗手间的门，好巧不巧包里手机响了。 林亦言从她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愣了愣，迟疑着是要等程诺自己出来接，还是先帮她接时，垂在沙发上的那只手被人握住。 转头一看发现碰她的是苏菀的手，林亦言如遭雷击般猛地甩开，这一甩，就把苏菀给甩醒了。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苏菀几乎是瞬间清醒了，她翻身坐起，被子落到地上，她看了一眼，大概是认出了此刻是在自己家，秀眉拧起，眼神如刀般射向林亦言，语气不善：“你在我家干什么？” 林亦言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铃声戛然而止，程诺刚好洗完手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程诺一愣，随之欣喜道：“苏姐，你终于醒啦！” “程诺？”苏菀蹭地站起来，看看站在沙发另一头的林亦言，又看看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程诺，惊疑不定的眼神在她们之间来回看了数次，才隐约明白过来，“你……是你们送我回来的？” “是啊。”程诺快步走过来，见她眼神清明，想来应该是醒酒药起作用了，跟她解释前因后果，“刘哥说你喝醉了，他找不到人帮忙，最后就打给我了。我给你吃过醒酒药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苏菀酒劲其实已经消了大半，只是她没想到把自己送回家的居然会是程诺和林亦言。如果只是程诺，她或许会感到些许安慰和高兴，可是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林亦言，她一点都不好受，宁愿不要醒来。 不想给程诺压力，也不想被她们看出端倪，苏菀揉揉眉心，借着垂眼的动作掩去了眸底的失意，抬起头来，她冲程诺惨淡地笑了笑，说：“好多了。程诺，谢谢你。” 程诺赧然地挠挠头，说：“不客气，应该的。” “苏小姐怎么也不谢谢我？”林亦言慢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菀表情一顿，目光转向林亦言，皮笑肉不笑地说：“也谢谢你。” 林亦言就不像程诺那么客气了，她审视着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故作大方的苏菀，凉凉地扯了扯唇角，说：“苏小姐以后还是少喝点吧，总不能每次喝醉了，都要麻烦别人女朋友。” 后面那五个字一出，苏菀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冷着脸怼回去：“林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知道小刘会打给程诺，我也没有让小刘打给程诺，如果知道他要打给程诺，我是绝对会阻止的。我还没有那么缺德，明知程诺有了……女朋友，还去骚扰她。” 苏菀一番绕口令似的犀利回击并没有把林亦言堵得无话可说，她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程诺眼看事态不妙，忙插-进来调停：“苏姐你别生气，林亦言她只是觉得喝酒不好，让你以后少喝点，没别的意思。”同时给林亦言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别说了。 林亦言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听程诺的闭了嘴。 程诺松了口气，面向苏菀，想看看苏菀是什么反应。 苏菀目光下垂，看的是程诺和林亦言黏在一起的手。看到程诺为了安抚林亦言，动作熟练地去拉林亦言的手时，她就不想再辩驳了，深吸一口气，她看着程诺，声音听不出起伏地说：“再次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你们走吧。” 别人都下逐客令了，程诺也不好意思再逗留，她拉着林亦言转身离开。 走到玄关时，突然又被苏菀叫住：“程诺。” 程诺停下，投去询问的眼神。 苏菀问她：“我就是想问问，小周最近没有骚扰你吧？” 程诺“啊”了声，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林亦言，讪笑道：“没有啊。” 苏菀轻轻一笑，说：“没有就好。再见。” 程诺：“……再见。” “谁是小周？”刚进电梯，林亦言就迫不及待地问她。 程诺先觑了眼她脸色，才说：“之前组里的一个男摄像。” 林亦言有种预感，又问：“他为什么会骚扰你？” “没有骚扰啊，就是庆功宴那天他当众跟我表白，我跟他说我有家属拒绝他了。”反正她肯定会追根究底，程诺索性全部交代清楚。发现林亦言抿唇不作声，程诺心里没底，手指扣扣她手心，小心翼翼，“林亦言，你不会真以为我和小周有什么吧？” 同样的话，不久前林亦言也问过她。 “不会。”林亦言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笑什么？”程诺用手指戳她嘴角。 林亦言抿去唇角冷笑，看着她眼睛，说：“诺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永远爱你。” “爱”字落定，林亦言手掌包住她后脑勺，将她拉进怀里，虔诚地轻吻她额头。 程诺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却不及深想，电梯“叮”的一声，在门开之前，她从林亦言怀里挣脱出来。 出了电梯，程诺突然想起什么，问林亦言：“刚刚是不是有人给我打过电话？”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听到了一点铃声，看到清醒的苏菀就给忘了。 林亦言“嗯”了声，把包给她：“是你妈，我没帮你接，你给她打过去吧。” 程诺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看到有个未接的微信语音电话，手指滑动，准备给她妈打过去时，蓦地听到“咻”的两声，对话框里冒出两条新消息。 【老妈：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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