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接过来看了看，唇角扬着笑：“香水吗？”
“嗯。”程诺点点头，“那天你说要香水，我就投其所好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你喜欢。”
苏菀眸底有异样的光芒闪过，含笑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贵不贵的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
“就是这样没什么惊喜了。”程诺微赧地说。
“没关系，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苏菀爱不释手地看了很久，还没拆开就喜欢得不行了。
“苏姐，还有我的。”陈冉也把礼物递了过来，“我跟诺诺买的可不一样，你猜猜是什么？”
苏菀看了看陈冉这个袖珍的包装，一猜一个准：“是口红吧。谢谢啊，让你们破费了。”
陈冉笑嘻嘻地说：“不破费不破费，苏姐你平时给我们买好吃的，这点小礼物不算什么啦。”
“是啊苏姐。”程诺附和。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苏菀把两个礼物放进包里。
她们到底悦客酒店时，其他人也到了。
苏菀没有请很多人，除了陈冉，剩下的十来个都是组里的同事。程诺视线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小雯，小声问苏菀：“你没邀请小雯姐吗？”
苏菀偏头看过来，说：“我没叫她。”
程诺有些疑惑。在她没进组之前，小雯是苏菀唯一的助理，她们两个共事多年了，按理说感情应该比别人都要亲一些，别人都请了，苏菀竟然不叫小雯？
还没等程诺问出为什么，苏菀紧接着又说：“她一直针对你，所以我不想让她来。”
程诺怔了怔，想起上次苏菀因为自己要把小雯调走的事，心情突然复杂起来。
因为穿着高跟鞋，苏菀比她高出一个头，低眸看过来时候眼神显得有些幽暗，里面藏着一些程诺看不懂的情绪。程诺心下警觉，趁着有人上来给苏菀送礼物，忙闪到一边。
都是熟人，苏菀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先请大家吃一顿，吃完又转去隔壁KTV唱歌。
苏菀要的是豪华包厢，包厢功能齐全，十几个人分成几个阵营，有霸占点歌台争当麦霸的，有占据吧台玩游戏的，还有像程诺和陈冉这些不善社交挤在角落里安静吃瓜的。
程诺正跟陈冉咬耳朵介绍其他同事，突然有人起哄：“苏姐，你是寿星，你也来一首吧！”
“唱一个，唱一个。”第一个起了头，剩下的也跟着附和。
“苏姐唱歌好听吗？”陈冉问程诺。
程诺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听她唱过歌。”
坐在她旁边嗑瓜子的女编导说：“去年台庆你还没来，苏姐代表我们组上去唱了两首歌，好听死了。她要不是做制片人，就冲她这颜值和气质，还有唱功，改行当歌手我觉得都没问题。”
“是吗！”陈冉来了兴致，两只手圈成喇叭状，对着被同事拉到点歌台前的苏菀大喊：“苏姐加油！我要pick你！”
苏菀逆着光线看过来，目光在一脸亢奋的陈冉脸上只逗留了一秒钟，转向安安静静坐在陈冉旁边的程诺，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接过同事递过来的话筒，好脾气地说：“好吧，那我就唱一首。”
众人鼓掌欢呼。
苏菀点的是一首英文歌，钢琴前奏很唯美，她闭着眼轻轻摆动身体，在射灯的包围下浅浅唱出一个个发音标准的单词。
如果跟那位女编导说的一样，苏菀唱得很好，没有什么高超的技巧，却饱含感情，带着砂砾感的嗓音很迷人，她一开嗓，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所有的目光和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程诺虽然之前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她英文当初是高分拿下六级的，歌词大意基本都能get到。其中有一句“Meeting you was fate，and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was out of my control（遇见你是命运的安排而爱上你是我情不自禁）”频繁出现①，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每当唱到这句时，沉浸在歌里的苏菀就会睁开眼睛，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这边，仿佛这首歌是专门为她唱的一样……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程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正不知所措，包里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忙低下头，借着低头翻包避开了苏菀别有深意的目光，掏出手机一看。
【林亦言：在干嘛？】
程诺左眼皮狠狠一跳，稳住心神，手指在屏膜上刚点了一下，一个字还没打，蓦地肩膀一沉。
陈冉趴在她肩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苏姐怎么老看你啊。”
程诺动作熟练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对上陈冉略带戏谑的目光，默了默，若无其事地说：“这边坐了五个人呢，你怎么知道她看的是我？”
陈冉露出一副“我就是知道”的表情，碍于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多说，对着她挤眉弄眼。
程诺目光闪烁，摸了摸包里的手机，有些逃避地说：“我想去下洗手间，你要去吗？”
“不去，我要听歌。”陈冉听得如痴如醉，一脸崇拜地看着舞台上光彩迷人的苏菀，感叹道：“苏姐真好啊，我要是个弯的肯定要被她迷死了。”
程诺：“……”
不管陈冉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程诺都坐不住了，等苏菀唱完这首歌，她把包包丢给陈冉保管，揣着手机悄悄溜出包厢，径直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程诺本来也不是为了上厕所，洗手池前有人在补妆，她等那人出去了才走过去。手心有异味，是之前吃水果嗑瓜子时残留的味道，她先是挤了点洗手液把手洗干净，擦干水分，才从兜里摸出手机，解锁。
跳出来的页面还停留在与林亦言的聊天窗口。
程诺指腹划过林亦言一分钟前发来的那三个字，轻咬下唇，捧着手机准备打字。
“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让我找半天。”苏菀突然推门进来。
“啪——”
程诺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手机，又看向悄悄跟进来的苏菀，一脸震惊：“苏姐，你喝酒了？？？”
她闻到了苏菀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苏菀弯腰帮她把手机捡起来，发现没坏，把手机还给她，不甚在意地笑笑，用手指比了比，说：“嗯，喝了一点点。不喝的话他们还让我唱，我不想唱了。”
程诺说了声谢谢，拍拍屏幕上的灰，又看她：“所以你是出来躲酒的吗？”
苏菀“噗嗤”一笑，摇头：“不是。”
“那你……”
“冉冉说你在这里，我就出来了。”
“……”
看着一步步走向她，并反手把门关上的苏菀，程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一个手臂距离，苏菀停住了，低眸看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找你？”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程诺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洗手间里的灯光比包厢里要亮很多，苏菀像是还没适应，眯了眯眼。她看着神经明显绷紧的程诺，温柔地笑笑，没有急着给答案，又问程诺：“刚刚那首歌好听吗？”
“好听，苏姐你唱得真好。”程诺扯了扯嘴角，想回她一笑，做出来的表情却不是那么自然。
苏菀当然不是为了得到表扬，她其实看得出程诺很紧张，但她顾不得许多了。她精心安排这次生日，就是为了这一刻。
“诺诺。”这两个字从唇齿间流出，包含着苏菀不想掩饰的情意，眼中情绪流淌，她脉脉注视着程诺，轻声请求：“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可以啊，我爸妈还有冉冉都这么叫我的。”程诺假装看不到苏菀眸底流露的真情，还在强装镇定，“苏姐你是我朋友，当然也可以这么叫。”
“只是朋友吗？”苏菀歪了下头，鬓边一缕卷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晃了晃，她脸上笑容不变，眸色更深了，“诺诺，你很聪明，你不可能感觉不到，我还是喜欢你。虽然被你拒绝过一次，但我还是不想放弃。”
程诺：“！！！”
表白的话就这么被苏菀说了出来。
虽然早有预感，但程诺还是被吓一跳，她边后退边说：“苏姐，你喝多了。”
“我只喝了一杯，我没醉。”苏菀抓着她的手，防止她撞到后面的洗手池，一脸正色，“诺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越了解越是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程诺忙抽回手，仓皇低下头：“对不起苏姐，我还是不想。”
“……为什么？”苏菀眼中划过一丝受伤，“这么久了，你对我还是没有感觉吗？是我还不够好吗？”
“不不不，苏姐你真的很好，是我……”程诺没说完的话被“叮叮咚咚”的语音电话打断了。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林亦言”三个字，程诺看到了，站在程诺面前的苏菀也看到了。
程诺没想到林亦言这个时候打过来，手忙脚乱地点了拒绝。
林亦言没有再打过来，也没有再给她发什么消息。程诺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狭小的洗手间重归平静。
“是因为她吗？”过了很久，程诺头顶响起苏菀发沉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力，“诺诺，你一次次拒绝我，是因为林亦言吗？”
程诺抬起头来，迎着苏菀逼问的目光，深吸了口气，才说：“是。”
苏菀身形微晃，精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我就知道。”
程诺不忍看她这样，又低下头：“对不起。”
苏菀喉咙吞咽着，有些不甘心地问：“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没有。”程诺坦言。尽管她知道，只要她回答是，从此就可以摆脱苏菀给她带来的困扰，可是想到今天苏菀过生日，她又不忍心撒谎骗人。
苏菀暗下去的双眸又有了亮光，红唇微动。
“你们怎么都躲在这儿啊！”
“苏姐你还不快回去，大家都等着你切蛋糕呢！”
两个女编导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人拉一个，强行把苏菀和程诺拉了包厢。
跟热闹的包厢想成鲜明对比，此时的林亦言家里一片死寂。
赵越仔细瞅了瞅好友难看的脸色，几次欲言又止。
林亦言右手还举着被挂断的手机，左手拿着赵越的手机，目光沉沉地盯着赵越手机上朋友圈里的一条动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那条动态是陈冉五分钟前发的，照片上三个人贴得很近，尤其是程诺和苏菀，苏菀站在程诺左手边，右手搂着程诺的肩膀，目光缱绻地看着程诺，程诺虽然看的是镜头，笑得却很甜。
要不是赵越刷到这条动态，林亦言还不知道原来程诺说的有事就是去给苏菀过生日。
赵越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拍拍她肩膀，打破沉默说：“过生日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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