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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啊！”短促的轻笑过后，女人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我错了，亲爱的，我是说我自己……” 隔壁儿童房里，半大的黑犬轻手轻脚从楼梯跑下去，人立而起趴墙上用前爪关了客厅的灯，随后巡视了一圈后上楼又回了房。 黑犬静悄悄走到伯恩床前坐下，看见金发小女孩揪着枕头一角睡得香甜，睡梦中还砸吧嘴流口水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伯恩不吃，都给加姆……” 坐在床脚布偶玩具上的小恶魔嗤笑一声，[嘁，你不会吃这一套吧？] 下一秒，小恶魔屁股底下红光一闪，脚底一空怪叫着掉了进去。 黑犬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尾巴，轻巧跳上床在伯恩身边卧下了。
第97章 在周边各国的观望下, 狮心帝国取得了对北地蛮人王国这场全面战争的胜利，重新奠定了帝国位于这片大陆中心的地位与威望。 而随着第七与第九集团军运送数目庞大的战利品返回，狮心城这个冬天也格外繁盛热闹起来。 帝国财政厅的底气足了, 不用费心从各处再筹备抽调物资上前线支撑战事，空荡的国库一下子充盈了起来。 不仅是国会各院, 检法院、市政厅还有气象署、教育司等部门也全都不用再紧巴巴守着那点财政拨款，关起门来精打细算裁减工时过日子。 尤其是警卫署及市政厅下辖的巡查司, 都铆足了劲儿赶在年底之前互拼绩效。 内外城的小偷盗贼们被巡官们抓了不少, 城内风气为之一清。 就连底城的□□组织市政厅都下决心雷霆捣毁了好几个，下城的治安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这场全面战争的胜利不仅给狮心帝国带来了一笔庞大的财富，也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 似乎一夜之间，帝国内所有的异见声音与党派纷争全部消失，人们脸上洋溢起笑容, 公民们都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抱有了殷切的向往与希望。 今年狮心城的冬天依旧很冷, 雪下得格外早，才十二月初就下了一场雪。 等到了年底的时候, 又接连下了两场飞絮大雪。 不过好在有往年对抗雪灾的经验，再加上国库充足的财力支援, 狮心城不仅没有被大雪影响, 人们甚至还有闲趣在狮心城郊外建了两座大滑雪场，叫心思灵巧的商人们又赚了一笔。 今年年终在蒙罗卡洛宫举办的宫廷舞会比往年还要盛大隆重, 受邀参加的不仅有政法界的权贵重臣及魔法公会高层法师们，民间各行各业也有不少人收到了皇室送去的请柬。 当然, 教会高层神职人员及圣灵巫师们也接到了邀请函。 新组建的教廷军已经在皇室的大力支持下，于狮心城站稳了脚。 卓尔虽然魔力枯竭, 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魔法师了。 但她作为一位狮心帝国魔法世界德高望重的殿堂级帝国学者, 于整片大陆之上都有不小的知名度, 不可能被皇室忽略在外。 可她在与未婚妻商量以后，还是拒绝了出席这场盛会。 于是在年底的时候，蔷薇公爵就只能一个人披着厚厚的皮毛斗篷，冒着寒风和暴雪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马车，独自从外城赶到皇宫参加交际晚宴和舞会。 而法师则留在温暖舒适的海鸥角庄园内，听着窗外裹挟暴雪呼啸的寒风悠闲看书，看累了还能顺带陪伯恩和黑犬一起玩，围着暖烘烘的壁炉吃爽口的瓜果。 蒙罗卡洛宫的晚宴过后，卡琳娜和朋友们在舞厅侧面的卡座上聊了一会儿，身边的同伴们便一个个被音乐所感染，要么和舞伴一起步入舞池，要么男男女女结伴去外头赏景幽会去了。 公爵身穿一袭优雅贴身的晚礼服绸缎长裙，长发松松束起，一只手手肘支在软座扶手上以两指托腮，另一只手则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 几缕金色长卷发垂落鬓边，和红色酒液一起，越发衬得蔷薇公爵皮肤白嫩细腻，眸色湛蓝清澈。 越是光鲜亮丽的场合，娇艳明媚的蔷薇便越是夺目。 “丹尼尔过来了，今晚他叔叔也在，首舞我得跟他一起跳。” 卡琳娜瞟了好友一眼，“我听说了，你们准备明年夏初结婚？” “对啊，我父亲和丹尼尔的爸爸商量过了，到时候就在狮心城举办婚礼。 我本来以为会在你和卓尔教授后面呢。” 见未婚夫对她招手，帕翠丝还是一动不动坐着，若无其事般继续跟卡琳娜说话。 “狮心城现在富得流油，教会靠向了皇室也不缺钱，外城德明顿大教堂月初就翻修好重新开放了，你们的婚礼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啊？” “你也说了，教会现在靠向了皇室。” 蔷薇公爵叹了一口气，“教廷军现在风头正旺，德明顿大教堂新换任的主教是从内城总教会调过去的，听说是大主教的亲信，我们在考虑要不要换一间教堂举办婚礼……” 这么一想也挺讨厌的，公爵和卓尔前亡灵魔导的身份注定了，她们的结合必定引人注目，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政治色彩。 可若叫她们摒弃掉传统习俗，不去教堂举办婚礼，只于民事及婚姻登记处公证婚姻，少了这么一道仪式，卡琳娜又不甘心。 丹尼尔见帕翠丝没理他，亲自过来接自己的舞伴了。 帕翠丝抬手，丹尼尔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她才矜持地站了起来对未婚夫点点头，回头对好友道：“教会最近存在感太强，你们如果去德明顿大教堂举行婚礼，肯定会成为他们拿来宣传的一个焦点。 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于在意，狮心城大半新人都是在教堂举行的婚礼，这只是传统，说起来又不代表什么。” 公爵对丹尼尔打了声招呼，“我知道了，我和卓尔会再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翠西。” 身边的朋友们陆续离开，蔷薇公爵将杯底的酒液饮下，习惯性又摸上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心里既甜蜜又有些恼。 在庄园的梳妆室，卓尔明明知道自己舍不得离开，还拉着伯恩一起来送她。 等她被哄着吻得腿软，在杰西她们的催促声里迷迷瞪瞪出门上了马车后，在伯恩不停唤“妈咪”的声音里，公爵一时情绪汹涌泛滥，几乎不舍心酸愧疚到要落下泪来…… 卡琳娜叹了一口气，起身和刚在晚宴厅与重病初愈、憔悴了一大圈的温斯顿亲王交谈完的弗雷德里克大王子对上了视线，一起步入了舞池。 她如果早点结束今晚应酬的琐事，或许能赶在午夜十二点到家，给爱人和孩子送上新年的第一个吻…… 翌日是元旦节，也是新年的第一天，外城海鸥角庄园里，蔷薇公爵衣衫单薄，正光脚踩在羊绒地毯上，靠坐在床沿歪头看着法师试穿刚制好送来的冬服法袍。 当卓尔换上一件深棕色毛领镶边的法袍时，安娜管家在一旁笑道：“栗色象征了勇敢、稳重与可靠，卓尔大人这一身袍服再配上银色宝石胸针和浅色围巾，优雅庄重又不失活泼，在非正式的场合都能穿。” 她们昨天就已经答应了伯恩，如果这三天天气好，就要带小家伙出去玩。 结果正好昨晚深夜雪就停了。 伯恩今早六点多钟就醒来，庄园里壁炉都燃起来了也不冷，小家伙从被窝里起身揉揉眼，加姆凑过来舔舔她的手就跑到窗边咬住窗帘拉开。 窗外雪地的白光映照进来，伯恩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她跳起来光脚踩着地毯跑窗边和加姆一起趴窗户上看雪，越看越高兴，看了好一会儿就大呼小叫带着加姆跑来敲门把两个妈妈叫醒了。 卡琳娜从床尾捡起卓尔的睡袍披上，打着哈欠去开门，把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哄走后又光着身子钻回法师怀里继续睡了。 两人一直睡到快九点钟才起来吃的早饭。 听安娜管家这么说，卓尔抬头看向卡琳娜，公爵一下子笑了起来，“你看我做什么啊？” “安娜给出了很专业的建议，而我想再征求一下我未婚妻的意见。” 卡琳娜起身走上前搂住法师的脖子，踮脚亲了亲她的嘴角，娇俏道：“不许跟加姆学，你这张脸做出狗狗卖萌的无辜表情太犯规了！” 尤其是这张湿漉漉的黑色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更像了。 安娜闻言嘴角咧了咧，移开了目光。 也只有自家小姐能从卓尔大人那张冷淡肃漠的脸上读出旁人看不懂的几百种情绪来。 至少在她看来，她们这位法师大人外溢出来的情绪永远都在冷淡疏离与温和礼貌之间游移。 只是在领主面前，法师的气质会稍微更柔和温暖一些。 卓尔笑着环住她的腰，“那请大法官快点做出裁决，我都快热出汗了。” 卡琳娜装模作样伸手在她肩膀上四处比划摸摸，把袍服外表的褶皱抻平。 栗色象征着牺牲与勇敢，穿在她身材高挑的爱人身上的确好看，但是—— “换上刚刚那件银绣蓝底狐狼皮的吧，雪后太冷，一会儿我们陪伯恩去雪地玩，穿魔狼的皮毛会更暖和一些。” 卓尔回头看向安娜，耸了耸肩笑道：“您也看见了，我很想接受您的建议，但我未婚妻不同意。” 安娜是公爵已逝母亲的贴身侍女，今年四十多岁，此时笑起来眼尾已经有了独属于岁月的纹路。 她笑着将那件厚厚的狐狼皮法袍斗篷单独抱了起来，令女仆们将其他的冬服收起，“是的，大人，我听见了，小姐真是伤了我的心……” 伯恩从早上起床一直等到中午，带着半大黑犬在庄园那座华丽的浮雕大理石长画廊上来回跑，扒着大大的落地窗玻璃忧心忡忡一直往外看，生怕庄园扈从们清扫道路时把路边的雪也清理掉了。 好不容易等吃过了午饭，伯恩兴冲冲带着加姆扑向后山，入目漫山遍野尽是雪白一片。 日光下，雾凇抖落冷霜，于空中横洒飘散出一片璀璨耀眼的冰晶碎屑。 远处，毛发蓬松的白狐在雪地上高高窜起跃下将头扎进雪里。 等拔萝卜一样从雪地挣扎爬出来以后，白狐抖抖皮毛上的雪粒，嘴里叼着一只田鼠看看远处戴着绒帽和手套，抬手指着它仰头对大人兴奋说话的金发小女孩，甩甩头一溜烟跑掉了。 丛林深处依稀有鹿群的影子经过，分散杈开的庞大鹿角在林中晃过，仿若精灵顶着巨大的枯木枝丫走过。 半大的纯黑猎犬吐着舌头在雪地里疯跑，惊起几窝野兔后追着跑了一段路后又折返回来在伯恩身边绕圈。 小女孩开心极了，追着加姆跑了几步后就栽倒在了雪地里，黑犬连忙又跑回她身边把她拱了起来。 伯恩随即仰头咯咯笑着握了一团雪按到了加姆背上，黑犬一个激灵把她轻轻撞倒，哈着气汪汪叫着扑到她身上又闪到一边趴下，一人一犬就这么在雪堆里嬉闹着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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