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孩子的开蒙者,陆迢三观刚正,就是来自父母的榜样。 李庆今天算运气好,她爸妈没在这儿,不然...他的这身衣服恐怕现在就得脱掉。 陆迢眼珠一转,肚子里的坏水就往外冒—— “既然你来看我,那我给你通个消息...” 李庆求之不得。 “你知道我妈最讨厌什么吗?” 李庆睁大眼睛“什么?” 陆迢:“最讨厌人谈恋爱,我妈说了...这些都是不务正业,我妈说过,这种人,要第一个淘汰。” 李庆听后一脸凝重“我知道了,谢谢昂~” “不用~” 人临走还给陆迢倒了杯水,陆迢眯着眼,没好气地哼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起那天在医院—— 护士站的小护士:“罗院长最喜欢冉医生,不过冉医生好像不太爱说话,但是我听人说李医生在追她呢。” 陆迢:“李医生?” 小护士:“就是李庆李医生呀,展示栏里最下面一排,还有照片呢。” 我叫你追! ... ... 救援一直持续到深夜,彻底歇下来,大家也几乎都要累瘫了。 冉宁跟白黎一人泡了一包桶面,也算是吃了顿热饭。 白黎吹了吹面条“今天陆迢这一伤,把你吓够呛吧?” 冉宁低着头“还好,她不是很严重。” 还好? 白黎瞥这人一眼,把叉子上的面条吸进嘴里“你就嘴硬吧,脸都吓白了还不承认。” 说完,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你俩就打算一直这样僵下去?我是旁观者,我看的最清楚。” 冉宁“...” 见她不说话,白黎又说:“我都看见了....帐子里你俩抱一块,啧啧啧,跟那年高三被我撞见——” “哎!” 冉宁刚要急,就被白黎拉住手,摁了下来—— “抱就抱了呗,又不是见不得人,你未婚她未嫁,有感觉很正常。” 白黎笑了下,拍拍她手背,脸上的表情就变正经起来—— “我知道你外公外婆对你很好,对你很重要,但是...以我对冉宁你的了解来说,这个不足以构成你不接受陆迢的原因,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跟我也不能说吗?” 山里风大,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冉宁的头发都被吹乱,许久后...她伸手指向头顶的夜空—— 声音很轻很淡“白黎,那是什么?” 白黎随意扫了眼,答道:“星星啊。” 话落的同时,冉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知道吗?对我来说,陆迢就像天上的星星,而我则是泥地里挣扎的石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白黎,你先听我说完。” 冉宁摇摇头,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如果我跟她的事情曝光了,我没什么可失去的,大不了离开华清去别地方,一样可以重新开始,但是陆迢不行..她跟我不一样,她的工作可能不保,试问一个飞行员如果不能飞,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全废了,即便她不要工作,那她父母呢?该怎么办?罗院长的名声一定会受损,德高望重的专家教授,到头来却要因为女儿的性取向备受非议?还有陆迢的爸爸...放眼整个华清才能有几个院士,就算我自私一点,不考虑外公外婆的感受,可我不能把陆迢一家子都搭进去——” “我们是有感情,可我们的感情...还没有伟大到可以无视一切的地步。” 白黎没想到,她是这种想法“你也太悲观了,怎么会严重到你说的那样,不可能的....” 冉宁神情疲惫,佝偻着的肩膀,沉下的一瞬,似乎压了千斤重担,这样的冉宁,白黎从没见过,她的眼里有清晰的痛苦。 “冉宁,你没事吧...” 冉宁垂下头,掌根抵着两侧的太阳穴,用力摁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还有我...我的家庭很复杂...白黎...” 冉宁的声音在发抖—— “我爸爸坐过牢,因为过失杀人。” 风声停止,仿佛陷入另一种极度安静。 “我在原来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才被外公外婆接到了华清,我可以努力,我可以拼,但就算我成为最厉害的医生,那又怎么样呢,我一样是杀人犯的女儿,你觉得...以陆迢的家世,会接受我吗?就算她父母认可她的性取向,但是也不能容忍她找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吧?” 这么多年一直带着面具,伪装的久了,冉宁自己都以为自己白玉无瑕,其实她谁都不如,之所以要比别人拼,就是怕有天原形毕露。 十二岁那年有个算命的,就说她,命硬薄情,父母缘最浅,以为是胡言乱语的神棍,却不想是提前预言未知。 早知道...就听他多说几句了... 卸下面具是需要勇气的,冉宁的勇气目前直到这里,她挤出一丝浅笑,看向白黎。 傻姑娘眼泪汪汪,一把抱住冉宁“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个人憋着这些,你怎么扛过来的!” 冉宁摸了摸傻姑娘的头“我害怕呀...害怕你嫌弃我...” “我怎么可能!”白黎几乎喊出来,鼻子囔囔的带哭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冉宁,独一无二好的冉宁!” 隔着帐子,看见外面两人抱在一起,陆迢捞过拐杖,夹在腋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出来。 站在人家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磨磨唧唧—— “那个...还有多余的泡面吗?” 情绪还没散完,冷不丁背后冒出声,白黎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见是陆迢,就把剩下的情绪撒这人身上了,冉宁从始至终全是为她! “你干嘛!你要吓死人啊!” 突然一喊,陆迢愣住,自己没惹她吧? 冉宁思绪回笼,碰了碰白黎的胳膊,小声提醒...陆迢还有伤。 白黎也知道陆迢很冤,但是...冉宁是自己的好姐们,要怪也只能怪陆迢,而且自己也没怪错她,归根结底...还是她先招惹人姑娘。 喜欢是吧,那就受着! 不过,好姐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白黎态度明显比刚刚好点了——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 陆迢撇撇嘴“是你们抱得太投入好不好?”又指了下自己的拐杖“我三条腿走过来,你都听不见。” “你有意见?!” “我哪敢~”陆迢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冉宁。 白黎拿手背擦了把眼睛“得得得,谁让你是伤员呢,你坐着吧..我去给你弄。” 陆迢拄着拐,行动难免笨拙,左腿完全不能用力,一用力就钻心的疼。 “慢点。”冉宁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扶着她慢慢坐下。 陆迢坐下后,四处张望,心里狐疑这两人怎么了...是哭了场? “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冉宁低头吃面“没说什么。” 陆迢坐在刚刚白黎的位置上,两张凳子挨的紧,所以她跟冉宁也挨得近。 伸手过去,划过她的眉骨—— 冉宁心尖一缩,像被什么撩了...痒了起来。 “不扎吗?”陆迢笑了下。 冉宁这才看清,是一根头发。 天上星辉点点,陆迢没话找话—— “那什么...你还是这么爱吃泡面啊。” 冉宁“嗯。” 找话失败,好在白黎也端着泡好的面回来了,放在陆迢面前—— “吃吧。” “谢了。” 陆迢早就饿了,但她没好意思吭气,要不是看见冉宁她们在外头,说不定还能继续忍,这会儿吃面跟喝水似的,一桶面两叉子就给她喝完了。 旁边的白黎被她这骚操作看呆—— “你这就吃完了?” 陆迢“昂,我有点饿。” “那你也不能...” 话没说完,一叉子面挑进陆迢吃光的面桶里。 “哎,不用了” 冉宁看了她一眼,这人的饭量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这一桶估计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你吃吧,我吃饱了,这个时候不能浪费粮食。” 说完,低头默默喝口汤,便放下了叉子。 再看陆迢,简直不要太感动。 白黎作为旁观者,快速扒干净泡面,才不要当电灯泡。 陆迢“我喝口你的汤~” 饭后,回去休息。 陆迢不知道在搞什么,拄着拐站在帐门前,跟另外几个人说话,看样子应该都是当地的老乡。 随后,几人便散开,没一会儿又回来,弯腰在帐子外面撒东西。 白黎奇怪“她在干嘛?” 冉宁扭头看了眼“应该是在撒雄黄粉。” 白黎惊住“雄黄粉?这里有蛇啊!” 高州县多山多树,气候适宜,时不时就有蛇出没,只是白黎她们运气好,没碰到而已。 冉宁“听王主任说,其他医疗队几个人都被蛇咬了。” 白黎“我天...我最怕蛇了。” 冉宁“没事,撒过雄黄粉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了。” 蛇固然可怕,但白黎已经累到极限,前一秒还在跟冉宁说话,后一秒就睡了过去。 等陆迢拄着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黎已经睡熟,而冉宁还睁着眼睛。 帐子里是大通铺,冉宁左边睡着白黎,靠右边多些睡着几个小孩,中间留出的位置,刚好还够一个人,陆迢便自觉主动地认领了。 “怎么不睡?”陆迢嘴皮子发痒,眉梢一扬“等我啊。” 刚说完,原本睁着眼睛的人,立马就闭上了。 大概是懒得理她。 陆迢轻手轻脚的爬上去躺下,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伤口了,就听她嘶的抽了口气。 冉宁的眼睛瞬间睁开,眉心皱了皱“你就不能慢点?” 陆迢:“那你拉我一把。” 冉宁的手刚伸过去,陆迢就压了过来,抓着人家的手就不放。 这人...闹没完了? “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你怎么样?冉宁,我腿疼。” 冉宁不晓得,这人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弄得?” 陆迢拉着她的手,看见冉宁虎口处一块淤青。 “不知道,可能碰哪儿了吧。” 说完,虎口处一热,陆迢把手掌贴过来,整块包住。 冉宁“你干嘛?” 陆迢“热敷啊。” 冉宁学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热敷是这样的—— “鬼扯,你嘴里有个正经吗?照你这样热敷,还不如直接揉开来的快。” “真的?那我试试。” 冉宁懵怔,突然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陆迢已经开始揉了。 抽了抽,没抽动... “是这样吗?”陆迢问。 她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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