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地立刻卖乖起来—— “有水没有?我口渴, 能不能给口水喝?” 冉宁特想问她一句, 真口渴还是假口渴, 但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小气,好歹来回送了自己几趟,连口水都不给人喝, 的确说不过去... 算了...跟她较什么真... “你等我一下。” 去到厨房,冰箱里空空如也, 除了几包榨菜, 就只有两罐啤酒,冉宁皱了皱眉, 这才想起来水前天喝完了, 自己还没打电话让送。 啤酒... 不行, 她开车呢, 再说...这也不解渴啊。 视线一瞥,瞄到橱柜里茶包, 冉宁扭头问了句—— “喝茶行吗?” “行。” 几分钟后, 陆迢看着茶几上冒热气的杯子, 脸上哭笑不得—— “你这什么茶?” “就茶嘛...” 这茶是白黎拿来的,剩最后几包,冉宁嫌包装盒麻烦就拆扔了,一直放在那儿也没喝,要不是陆迢来,她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两个茶包,所以刚刚只是瞄了一眼,也没仔细看,这会儿被陆迢一问,先愣了下,然后才又低头去看小标签... 樱花茶后面还跟了两个字——减肥。 “....” “你故意的吧?怎么...嫌我胖啊?”陆迢笑着说。 “我没有...我刚刚没看。”冉宁想解释,抬眼却对上她的坏笑,她觉得这人肯定不会信,毕竟那么大两个减肥写在上面,怎么可能看不见,换成自己也不信,干脆不说了,直接伸手去拿—— “...你别喝了,我重新去倒...” “不用了——” 陆迢先一步端起水杯,手指勾起垂在杯壁上的茶包线,提溜着在热水里晃了晃,随后拎出来—— “我还没喝过减肥茶呢,你别说这颜色...还挺漂亮。” 刚要喝,又被冉宁叫住—— “哎...” “嗯?” “你..小心烫。”冉宁声音不大,说的时候眼睛瞥向别处。 陆迢这个人对冉宁心细,对自己却粗心,有次渴极了,端起保温杯里的水就往嘴里灌,那水是刚打的,晾不到十分钟,一口下去...瞬间给自己嘴上烫了个大水泡。 冉宁当时吓坏了,谁知道自己动作这么快,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就干了这么件大事,从那之后...每回自己再喝热水,她都会在前面加一个小心烫,哪怕水已经被晾温了,也还是要说一句。 陆迢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心也跟着热。 喝完水后,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陆迢正色道:“昨天你说的事情,我认真想了,我觉得你说的对,那孩子呢...的确得好好引导,她爸爸今天打电话给我,说是工作有调动,等九月份就把她跟她奶奶都接去南京,到时候离我远点,时间一长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没了,对她也好...毕竟我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你说是吧?” 冉宁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好意思?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呵呵...开个玩笑嘛。” 陆迢的手放膝盖上搓了搓—— “行!水我喝完了,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站起身,又停下—— “上个厕所行吗?” 冉宁愣住...效果没这么快吧? 陆迢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来之前我喝了一大罐汽水,憋一路了。” “那你还喊渴?” “汽水太甜了嘛~” 冉宁搞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不过这人一直都是这样,像有两个胃,一个装水一个装饮料,进了喉咙就能自动分离,伸手指向斜对面关着的磨砂玻璃门—— “在那儿,去吧。” 卫生间的架子上摆着瓶藤条香薰,是淡淡的罗勒冷香。 相较外面的布局,这里明显窄小许多,玻璃浴房旁边就是马桶跟洗手台,有种再多进一个人就站不下脚的感觉。 陆迢看着三面透明的玻璃浴房,灰白相间的大理石板残还存了些积水。 哗啦一阵冲水声,陆迢从厕所里出来—— “你这个水龙头好像有点问题啊。” “什么问题?” “好像在漏水。” “....” 陆迢见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抬了抬眉毛“得,我不说了,我再说你又觉得我是胡说八道,反正你到时候看,要是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千万别信门口的小广告,都是坑人的,尤其你这样的独居女性,一坑一个准,都不带商量。” 走到门口,嘴贫的毛病又犯了,陆迢站在门口,黑如耀石的眼睛望着冉宁,压着几分散漫疏懒—— “那什么..你不用送,我自己下去就行...” “嗯,再见。” 冉宁点点头,手一揽就关上了门。 嘭一声,棕褐的大门落下,四条门边严丝合缝,陆迢挠了挠眉心—— 这人..也不说客气客气~ 送走陆迢后,冉宁跑进卫生间检查水龙头,开开关关了好几下—— “哪有滴水?明明就是好的啊...” / 宿舍门一开,陆迢大步流星迈进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家伙春光满面的,就跟刚喝了酒一样,眉宇里神采飞扬那劲儿压都压不住。 不过..喝酒是不太可能,以她这几天积极情况来看...只能是刚从冉宁那回来,有可能还尝到了什么甜头儿。 商楠抬眼瞥了她一下—— 这是又活过来了啊。 “看什么?”陆迢问她。 “你穿的这什么?” “衣服啊。” “今天37度,你穿外套...搞没搞错?” “我防晒不行啊。” 一听就知道在胡扯,天天训练的人搞哪门子防晒,而且就算防晒,这衣服也有点说不过去,也太皱了。 商楠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又在这人的衣服上扫了圈,忽然想起来—— “哎...这不是你之前借给冉医生的吗?” 陆迢站在镜子前,抬手在头发上撸了几下,一听这话儿,嘴角的笑意立马就绷不住了。 舌尖顶了下右脸颊“昂,刚刚拿回来的,人还给我洗干净了。” 说完,把外套脱下来,都没舍得往衣柜里放,直接藏枕头底下,那股护犊子的劲儿,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谁要跟她抢似的。 眉宇一扬,扯过架子上的毛巾“洗澡去了。” 这蹦蹦跳跳的样子也太不值钱了,很难想象昨天这时候她还要死不活呢,商楠忍不住笑她—— “嘚瑟昂!” ... 晚上睡觉,陆迢拿外套当枕头,淡淡的清香从脑后飘过来,怎么说呢...还跟以前一样,但好像又有些不同,多了几分女人味。 / 第二天—— 医院里,白黎两手环在胸前,目光一瞬不瞬细瞧着冉宁——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呢?” 冉宁低头看了看,还是这身白大褂“有什么不一样?” “嘴角带笑,看人的眼神也没那么冷...有种春天般的温暖~” “去你的~” 两人打趣几句,白黎便言归正传—— “哎~下班你有没有事?没事儿的话,陪我去趟商场呗。” “我没事儿,可以啊,不过你怎么突然要逛街?” 白黎叹了口气,一脸疲惫“逛什么街呀...我哪有那个好命,买新房用品。” 冉宁眨了眨眼,有些奇怪问她“你上回不是买过了吗?” “买了是买了,可万康她妈不同意...说什么..网上东西质量不好,又说结婚新房用的,不能这么随便,必须亲自去挑,还说这样以后日子才能过得火红,我没办法...只能把网上东西退掉。” “万康呢...他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让我依着她妈呗,说老人年纪大了,不信网上的东西,让我就当哄哄未来婆婆。” “那他等会儿也过来吗?” 白黎摇了摇头“他公司加班,本来...是要来的。” 冉宁蹙眉,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本来是要来的? 见冉宁不说话了,白黎轻轻挽住她的胳膊,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我妈总说,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总算明白了,成天不是万康他妈,就是他奶奶,手机一响我都怕。” 婚姻关系需要有人妥协,这样才能长久维系,在传统认知里,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女方妥协,但问题...婚姻不仅仅是一方妥协,更需要两方经营,可惜大多数男人,并不明白。 大多数男人都像万康这样,做个泥瓦匠...自以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际上就是和稀泥,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冉宁不会劝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抚了抚白黎的肩膀——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有一点...别让自己太辛苦。” “嗯嗯!” ... 临下班前,冒了点小雨,等从住院部大楼出来,雨就停了,再等走出医院大门口,地上的雨印都被太阳晒没了。 冉宁趁白黎去开车的空隙,站在马路牙子边儿左右张望—— 很快白黎把车从车库开过来,冲她一招手“走吧。” “好。” 应该没来,冉宁想..毕竟人家又不是你的司机,哪能天天都来。 ... 下班点儿,路上堵得要死,白黎为这事儿本来就心烦,上班累了一天,下班还不能回家,还得去置办新房用品,但这些东西明明上网就能搞定,非得搞得现在多此一举... 又吵、又闷、又燥... 空调开到最大,也缓解不了那股劲儿,看着前面动也不动的车流,她觉得自己已经忍到极限,再忍下去就要炸了。 攥着手,用力朝喇叭上砸了几下—— “天天堵天天堵,这条路就没顺过一次!” 白黎的脾气够好了,平常遇着插队的她都能忍,下班点儿堵个车反倒忍不了了?可见这不是路堵不堵的问题,这是气不顺.. “你要不要喝口水?”冉宁又说:“冰的。” 白黎不渴,就是心里头燥得慌,刚想摇头,又改口“喝!” 接过水,猛灌上几口,带着冰碴儿的感觉,凉透心。 白黎抬手在脸上搓了搓,扭头看向冉宁—— “下回!下回万康不管说什么,我都不答应了!他妈一天到晚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这么不乐意,自己怎么不去买,退休闲在家里就知道张嘴使唤人!我还不是她儿媳妇呢!” 一口气发泄出来,果然比憋在心里舒服多了... 可她也就是这会儿在气头上,话音一落,瞬间又烦心起来—— “冉宁,你说...下回要再这样,我怎么说啊?” 冉宁抿着嘴唇,一手搭在车窗撑着脑袋,另只手垂在腿上,默声半晌后,缓缓转过头,对上白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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