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对... ——自己当时带着耳机, 没有抬头, 陆迢说了一句早上好, 就回了座位,班里不止自己, 前后左右都有人, 冉宁自觉不是受欢迎的那类同学, 对..像陆迢这种到哪儿都能吆喝一声的人来讲,她不说讨厌自己...大概率也是喜欢不起来的,下意识就把那声‘早上好’自动做了屏蔽... 当时的内心潜台词:没跟我说话,不是我。 手被书页划了一下,冉宁蹙了蹙眉心,看着手指沁出的血珠—— 她到底...有没有跟我打招呼? 记忆出现偏差,你说这事儿不好解决吧,其实也好解决,打个电话给陆迢,一问就清楚。 冉宁抱着手机,通讯录调出来又退回去,赶忙撒了些驱风油擦在太阳穴—— 就为这个给人家打电话,她实在干不出。 陆迢会怎么想自己,上回她来取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够尴尬了,要是再来一次...自己真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思来想去,别折腾了,洗洗睡吧。 冲了个澡,十点不到,冉宁回卧室躺下,睡肯定睡不着,手机倒是可以刷一刷,上回有个电影解说up主...叫什么来着,还挺有意思的——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 队里聚餐,轮到陆迢请客,老样子...地方还是商楠去选,介于明天还要上班,距离远的直接pass。 商楠在某团上扫了一圈,最终定了家新开业的烤肉自助。 吃到一半,陆迢的手机响了。 是冉宁打来的,刚烤好的五花肉顿时就不香了,立马放下筷子朝门外走,听筒在耳边贴的格外紧。 刚“喂?”了一声,那边捧了十盘子肥牛卷,路都看不见的吴海,急死忙慌地冲陆迢喊—— “陆队,哪儿去?肥牛卷吃不?” “不吃。”陆迢又补了句“你看着点儿路!” 随后快步走出店门。 几步路的功夫,听筒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陆迢从耳朵上拿下来看了眼——没挂啊。 “喂?” “....” “冉宁?” 下一刻,突然—— “你在哪儿?” 冉宁不仅听见有人叫她,还听见那人问她吃不吃肥牛卷,应该是同事吧..还是个男同事... 业余生活挺丰富。 “哦,队里聚餐...”陆迢照实说,又问:“你..还在医院吗?加班还是值班?要不要...” “没加班,我在家。” 其实陆迢想说,加班的话..要不要自己过去接她,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在家啊...那你打电话是——” “没什么事儿,你聚餐吧。” 说完就挂断了。 连声再见都没有。 陆迢整个懵在原地,一脸糊涂...这又怎么了?自己没惹她吧。 原本打过去的时候,冉宁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又有点后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大概全天底下只有自己闲在家。 嗡嗡嗡—— 几秒钟,陆迢又把电话回了过来。 “喂?” “你怎么说挂就挂?” “...” “到底什么事?别叫我着急。” 冉宁举着手机,站在卫生间门口——“没什么大事,就是水管漏水,有点吵...” 陆迢牙根一挫—— “你等着,我马上到!” “你要是忙就算了,我——” “我不忙。”说完又笑,陆迢压低声线,嘴唇故意贴近话筒,摩擦出些声音“好不容易给我打回电话,我就算在机舱里,也跳伞了。” 热气扑面...冉宁的脸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势发热变红——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出任务不带手机。” “怎么?我要是带手机,你就给我打吗?” “你想得美!” “呵呵...” 又笑...光在电话里,她就笑了三回。 冉宁特别想跟刚才一样,把电话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却摁不下去,陆迢的笑声,不管是不是在坏笑,自己好像都能被感染一些,好比现在...房子似乎就没有刚刚那么空荡了。 几秒工夫,陆迢收敛笑声—— “光水管漏吗?水龙头漏不漏?” “好像也有点...” “家里有工具吗?” “我看看...” “算了..你别看了,你那些东西我估计可能也用不上,我这边带过去吧。” “嗯。” “那...挂了。” “嗯。” 这回真挂了,冉宁抬头看向镜子,脸红的简直不像话,不对呀...上学那阵儿都没这样过,现在都一把年纪了,闹哪样儿? 第一反应——这不是自己。 可接下来,却又烦恼...要不要换件衣服? 家居服会不会不太随意? 但是...都快十点了,穿那么正式,会不会比较奇怪? 冉宁边想边往卧室去,真就打开衣柜在里面翻,还拿出来一件一件往身上比,可惜她的衣服跟她这个人一样..大都无趣,比来比去也没有新意,款型、颜色都差不多,不是白就是黑,再不然就是灰,最多这件米色的好些...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仗着外面有件白大褂护身,所以才敢这么随便,连买衣服都为省麻烦,一款拿两件。 这会儿,一扭头看见被衣服堆乱的床,冉宁的脑袋像被拳头捶了下,满脸错愕—— 自己在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矫情两个字,跃然眼前。 ... 这边,陆迢在前台结完账,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路上给商楠发了个微信,说自己结过账,有事先走了,就算交代。 商楠笑了笑,刚刚陆迢的来电显示她看见了,故意打趣道—— 「晚上要给你留门吗?」 陆迢「滚蛋」 ... 陆迢紧赶慢赶,即便一路上只碰到两个红灯,她还是用了三十五分钟,等提着工具箱再坐电梯上楼,真正到冉宁家门口...又过去五分钟... 这一趟整四十分钟。 抬手撸了撸头发,很好...一路开着车窗,没有烤肉味,都吹散了。 当当当,敲了敲—— 陆迢刚要张口说自己来了,门就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冉宁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披散着头发...那样子跟平时不大一样,有点、特别...乖到离谱。 慵懒..舒服、惬意...一点也不冷。 陆迢楞的厉害,门口站半天都没反应,整个人像傻掉一样。 倒是冉宁问了句—— “不进来吗?” 陆迢如梦初醒,连忙重重点头,脚下跟着迈进门来,再度对上冉宁的目光,平日胡话张口就来的人,这会儿却结结巴巴,舌头像打结似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你你..你——堵得厉害吗?” “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水管...水管堵得厉害吗?” 冉宁眨了眨眼—— “不是堵,是漏水。” “对对对..就是漏水,我嘴瓢了,就这意思,你懂就行。” 陆迢觉得自己有点傻,一句话说三遍才能说清,得亏没出任务,不然准玩完。 说多错多,就别说了,拎起工具箱直奔卫生间。 还是上回那个地方,只不过之前漏的不明显—— 陆迢“总水关了吗?” 冉宁“关了。” 打开工具箱,里面应有具有,好多工具自己连见都没见过.. 冉宁往后瞥了眼,想到玄关鞋柜里放着的螺丝刀跟内六角扳手,就那两个还是网购电风扇,商家给送的... 幸好没拿出来,不然又得丢人了。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很快的。” 也不知道陆迢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拆卸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快的就像着急做完这一家,还要赶去下一家,就这个沉甸甸的工具箱来看,冉宁严重怀疑..这人在学开飞机的同时,可能还学了修飞机。 旁边的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陆迢那个虚荣心简直爆棚,自己就说嘛...家里没个会修东西的哪成? 故意绷紧手臂,即便这个地方不需要太用力,也非得做出很用力的样子,本来就穿着短袖,又把袖子多此一举地卷起..挂在肩膀上,每当一用力,‘小老鼠’的形状就会格外明显。 冉宁不动声色的抿起嘴角——‘幼稚!’ 卫生间的弄好了,陆迢又往厨房瞄了眼“要不要也给你看看?” “厨房应该没事吧..我没听见有漏水的声音。” “算了,我来都来了,帮你看看吧。” 陆迢拎着工具箱去到厨房,上次来时没进厨房,这次乍一进来,才发现这么干净?一点油污的痕迹都没有,连抽油烟机底下的接油盒都是新的。 这人...都没开过火吗? 那她平常吃什么?陆迢想起之前来时客厅茶几上的泡面桶,估计就光吃那个了。 皱了皱眉,忍不住看了漂亮姑娘一眼—— 难怪不长肉,白天吃草,晚上吃泡面,能胖才怪呢! “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有。” 说完,陆迢拎着工具箱又从厨房出来。 冉宁眨了眨眼...怎么觉得她不高兴了? 水声从卫生间传来,陆迢已经打开总水,检查完刚才换好的水管,便去洗手,肩上卷起的袖子被放下来,她微弓着腰,打了香皂,香皂是山茶花味的...自己一直用,一直很喜欢的味道。 冉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之前她把袖子卷到肩上、故意绷着肌肉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只是站在门外看她打香皂,竟然挪不开眼,不知不觉..连喉咙都变得干涩起来... 白色的香皂,沾满清水,滑的像条泥鳅,游走在她的指尖...每一回都好像要溜走,却又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陆迢洗完手,刚关上水龙头,女人清润的声音传进左边耳畔,闻声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条灰白相间的纯棉毛巾—— “给你擦手。” “...”好吗? 陆迢接过毛巾,软的像朵云,抓着毛巾..用力地捏了捏—— “冉宁——” “嗯?” “我能再洗个脸吗?” “...随你。” 说完,转身出去。 听着里面再度响起的水声,冉宁的耳根红了。 要是她们再亲近一点...陆迢觉得自己在这里洗个澡也不是不行... 脸洗的很快,香皂一打,脸上一搓,捧着水几下就冲干净了,不过擦得时候,就特别慢了,慢到你想不认为她是故意的..都难... 这是擦脸吗?擦镜子还差不多吧,鬓角都给她擦干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了,陆迢终于把毛巾放下,恋恋不舍的挂回架子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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