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早餐,不由自主地笑开怀。 这一面,救了两个人的心。 电梯门刚一开,就见白黎两手叉腰站在护士站大喘气,旁边还跟着两个小护士,氛围稍有严肃。 冉宁走过去:“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白黎把手里捏的纸往台子上啪一拍! 冉宁低头看去,瞬间笑出声—— 抬头请假条,落款张大爷。 内容:‘白护士你好,我身体不舒服,请个假回家一趟,明天早10点整回来,望批准。’ “你还笑得出?我都快给他气死了!他给谁开请假条呢?望批准?我批了吗!” “你消消气,人家不是说了嘛,明天回来。” “我——” 不等白黎说话,冉宁勾住她的肩,把人摁在椅子上坐下,冲旁边两个小护士点头,笑笑让她们去忙,随即握着鼠标,在电脑上调资料。 “我给他儿子打个电话,估计老爷子是跑公园下棋去了,最近街心公园那边好像在搞什么象棋大赛,我之前查房的时候,就听他一直念叨。” 说完,拿座机照家属联系人那一栏的号码拨过去,几句话的功夫就搞定了。 “他儿子说,已经在回医院的路上。” 白黎望着冉宁,眼神在这人身上来回打量,倏尔春天般的温暖迎面扑来—— 张口就问:“陆迢来了?” 冉宁一阵哑然—— “你怎么知道?” 白黎抱胳膊哼了声:“你俩做了?” 冉宁!!! “没!!!” 白黎:“那你脸红什么?没意思~” 冉宁:“....” 我哪有脸红?!! —— ——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古寺钟声,佛光禅理。 白黎拉着商楠走进佛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三拜过后,她发现商楠还站在身后—— “你不拜吗?” 商楠摇头:“我不信这个。” 说完转身走出佛殿。 白黎从蒲团上站起,拿出之前备好的香火钱,塞进功德箱,急忙追过去—— “哎~你等等我~” 商楠才下台阶,听见她的声音,步子就停下了。 两人信步闲庭,去完一处,又往另一处去,越往山上走,地势越拔高。 “你为什么不信?”白黎问她。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信。” 白黎想了想,换个问法:“那你知道我刚刚许的什么愿吗?” 商楠:“早日找个如意郎君。”眼皮都没抬一下。 接触时间长了,白黎越发觉得商楠这人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她情商高,眼力劲儿好,会左右周旋,俗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你真要想跟她交心,就不能听她说好话,她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别扭的很,越是对你笑脸相迎,越跟你十足见外,反倒像现在这样,闭嘴沉默,张嘴怼人,你才算是和她真正熟络。 白黎一旦捏准这点,所以商楠无论说什么,她都一笑置之,既不气也不恼,反而觉得她可爱。 可爱女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截然相反。 “为什么是如意新郎,就不能是个如意娘子?” 白黎俏皮,冲她眨眼。 商楠像个木头儿,一拳捶在棉花包上,似乎软硬不吃的那个,不是自己...而是白黎。 刚想再怼回去,就被眼前的人先截胡—— “放心啦,我没许什么如意娘子的愿,我许的愿和我没关系。”白黎抿唇笑道:“我是给冉宁她们许的,我希望她们可以早日过了家长这一关,不用见个面还要躲躲藏藏,你不知道冉宁,她给陆迢打个电话,都得提前调整好情绪,声音既不能大,也不能小,不能让陆迢担心,不能让陆迢多想,有时候一个电话打完,冉宁的眼眶都是红的。她们都是好人,好人不该这么难,好人就该有好报,你说是不是?” 商楠眼风扫去,她没说话,其实陆迢也差不多。暴饮暴食了几天,晚上做梦都喊冉宁的名字。 她自己也是过来人,知道相思的煎熬有多苦楚,但商楠又羡慕陆迢,至少她的相思是双向奔赴的,两个人烛火,总是胜过一个人的烟花。 见这人不说话,可神态又不像在发呆,白黎猜不到她想什么,干脆不猜,手指戳戳她的虎口,问她—— “所以...你现在信吗?” 商楠懂了,绕了一圈,敢情在这儿等自己,这是四两拨千斤,又给自己拨回来了。 清了清嗓:“七分人事,三分天定。”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问你信不信?” 白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生,现在也一样。 自己就是看着脸圆..显得傻,但真要绕弯弯,自己也不一定就绕不过这人。 认真探寻,只为寻找答案的深刻目光,让商楠不得不说真话,她完全相信..如果自己不正面回答,这人一定会一直问下去,并且越问越多,越问越深。 商楠蹙了蹙眉心,头疼。 “信。” “别人的你就信,自己的你就不信,到底是佛祖看人下菜碟,还是你自己心里有屏障。” 白黎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 破天荒的...商楠哑口无言。 白黎知道她这是被自己猜中了,嘴角一勾,小算盘打起来,对着商楠开始耍赖,站在树荫底下,歪着脑袋...选一个好看的角度,笑若桃花—— “我不管,等会儿我就要你陪我一起拜。” 商楠怔楞,竟没有拒绝。 她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自己怎么可能答应她,不仅答应她,居然还从心底升出与众不同的异样来... 一个冬日可爱的姑娘。 从寺庙回来后,商楠累了,一进宿舍门就爬上床铺瘫倒。 隔几分钟,手机就震。 不看,它就一直震。 商楠无奈,拿起来看—— 是白黎。 「我养了只猫,可我明后天要值班,你可不可以帮我喂一下?」 「小猫肚子饿很可怜的...你不会不愿意吧?」 「猫猫要哭了~」 商楠用力挠了挠头,到底是谁要哭了? 商楠「就两天」 白黎「好!」 回完,手机扔到床角。 瞬间有气无力。 隔天,下午七点,商楠穿戴整齐出门。 陆迢问她:“干什么去?” 她说:“喂猫。” 腿都迈出门槛,又回头看了眼—— 商楠问:“你吃饱了?” 陆迢点头,把剩下半份没吃完的饭,盖好收进冰箱里—— “我家冉宁说了,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靠! 切~ —— —— 两人都忙,从上次住院部楼底下匆忙一面后,一晃又是月余。 期间冉宁正常回家,张素宁有时会发视频过来,问问她忙不忙?在干嘛?吃饭没有?诸如此类的话,冉宁知道,外婆一来是关心,二来也是想看看自己在哪儿,是不是像自己跟她说的说的那样在医院里值班。 每当这种时候,冉宁就会拿着手机在走廊溜一圈,偶尔拍到病房,偶尔拍到同事。 张素宁看见之后,就会心安,心安了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外公说外婆失眠症又犯了,一坐就是一夜,盯着窗台,也不知道看什么。 冉宁低着头,静静的听外公说这些,最后只能在老人的叹气声里,道一句对不起。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余的她不能做,甚至连说也不行。 心里难过,但...人的感情不可控的,自己有家人,陆迢难道没有吗?罗院长在知道陆迢这样,知道她们这样,真的就想的那么通透吗?这又何尝不是陆迢争取来的。她说自己的情况跟她的情况不一样,冉宁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多不一样,都是至亲,都疼、都难过,她能做到把一切扛下来,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呢? 家人从来都不是理由。 冉宁吃了颗止疼药,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陆迢能做到的自己也一定能。 ... ... 周五这天,队里下发任务,去电视台录节目。 陆迢又想溜号,奈何被冯局戳破,一直到电视台来接人,她都没能钻成空子。 录节目跟做采访不一样,一堆人,人手一个台本,谁先说话,谁后说话,提什么问题,怎么回答,就连观众什么时候鼓掌都有规定,但凡在场内的人,全得一字不落照本子来。 陆迢看了眼时间,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没办法,只能给冉宁打个电话。 冉宁没抱怨,反倒有点新奇—— “所以,你要上电视了?” 陆迢...这是重点吗? “谁知道。” 她听见这人在电话那头儿笑。 “笑什么呀?这周又回不去了...你还笑的出来?” “没关系啊,周六日我刚好也要上班。” “咱们这都成网恋了。” “呵呵——” “又笑?” 冉宁掩着嘴角“没有,就...想到你网名了。” “呃...” ... 节目开场,男主持人一一介绍嘉宾。 其中有一个号称宅家自学的天才少女,看过的书能装满一栋楼,并且研发了自己读书天地,目前在做有关于新式教育的工作。 全程大谈现在是填鸭式教育,抨击应试教育的弊端,提倡学生不该为了读书而读书,并说只有喜欢才能持久热爱。 看着她侃侃而谈,陆迢的思绪渐渐放空,不知怎么回事...冉宁的模样,慢慢出现眼前。 不谦虚的说,陆迢再没见过比冉宁还用功的人,一个人的聪明或许是天生的,但这不代表就不需要后天的努力。 其实冉宁背书也难,刁钻的数学,复杂的物理,经常让她头痛不已,只不过她没有遇到困难就放弃,而是选择迎头直上。一个内向的女孩,捧着书本去办公室问老师,一笔一划认真记下,再一个人回来,坐在位置上开始题海战术,直到形成某种肌肉记忆,看见题目就会列式子。 陆迢想起她说的话,在一样东西没有彻底弄清之前,你怎么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喜欢?向来说不喜欢学习的人,有几个真正清醒?还不是糊里糊涂,因为懒得努力懒得学,最后给自己找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丢人的台阶来下?可你要真把他送上领奖台,他还敢说自己不喜欢吗? 现在的教育体制固然有诸多问题存在,可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你就要例外呢? 再喜欢的东西,一旦成为主业,势必就要走向专业,专业没有轻松可言。 哪怕是玩游戏,真到了职业赛那一步,也会让你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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