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心又一酸, 自己到底是错过了多少和她相认的机会。 歪过头看向冉宁—— “看你这样, 又是参加人婚礼, 又是去人满月酒,关系不错?” 冉宁刚敷完面膜, 正在弯腰洗脸:“嗯, 她病理学特别厉害, 我有段时间脑子转不过弯,得亏她帮忙。” 陆迢环着胳膊,靠在门框边,目不转睛的打量镜柜前的人。 五一过后,天就热了,冉宁在家不是吊带裙,就是小背心,细细的两条带子挂在肩上,前后领子又开的大,尤其这样一弯腰的时候,陆迢就觉得自己站在两道峡谷中间,悠远深长。 冉宁洗完脸,擦干净脸上的水,才睁开眼就对上了镜子里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意识眨了眨眼,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没憋好话。 果然—— “挺白昂你。”陆迢舔舔嘴角“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没这么白啊,现在怎么...这么白啊?” 说完,环着胳膊的手就伸过去了一只,捞过冉宁的腰...把人转过来,抵在洗手台上—— 垂眸,坏笑。 “怎么不穿?” 同居都一年了,该看的该做的,哪样没有?自己身上哪里有颗痣她都一清二楚,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冉宁仰头,轻描淡写:“钢圈勒的疼。” 陆迢:“不是有...没钢圈的吗?” 冉宁:“你的吗?” 随即,也学着她的样子垂下眼皮,冉宁的手指点在陆迢心口,故意哼了下—— “算了吧。” 陆迢噗嗤一笑—— “要不...我吃点木瓜?补补~” “太晚了吧~高中吃还差不多。” “....” 冉宁捧着她的脸,摸了摸:“乖~出去等我。” 临出去前,陆迢回头又看了眼这人的后背,脑子里的画面瞬间就跟昨甜晚上的重叠—— “行吗?” “再往里点...” “这儿?” “够了...” 然后就是—— 捏圆揉扁... 吭哧吭哧... 没完没了... 陆迢滚了滚喉咙,收回眼来,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倒腾瓶瓶罐罐的声音,庆幸又万幸—— 庆幸是自己,万幸是自己—— 领略这好风光。 ... 满月席定在尚游酒店,五星级,方超应该是包了这边最大的宴会厅,门口还有负责迎宾的礼仪小姐。 她们把请帖一亮,全程专人领路。 方超做外贸生意,来往的也都是生意人,陆迢跟冉宁夹在中间十分不习惯,满耳朵都是他们商业互吹,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董,具体干什么的不清楚,反正范儿捏的十足。 期间刘敏抱着孩子走了圈过场,看见冉宁的时候,聊了好几句。 她问冉宁:“你结婚了吗? 冉宁说:“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目光瞥向陆迢。 刘敏问:“你现在是医生?” 冉宁:“嗯,学了那么多年,除了医生我也干不了别的了。” 刘敏抱着孩子,满眼羡慕:“千万别这么说,能做医生已经很了不起了,挺好的...,不像我除了丈夫就是孩子,虽然说过的也不错,但是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反正学是白上了。” 冉宁不太会说话,这时候有点愣,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师姐,你现在是有女万事足。” 刘敏笑了笑,哄着怀里的小家伙“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又看向冉宁,说:“闹觉了,你慢慢吃,我先过去了,等你有空咱们再约。” 冉宁点点头。 人刚走,就听陆迢问:“你学姐?” “嗯。” “不太像学医的。” “学医的什么样?” “你这样或者我妈那样,表面看起来不太温柔,实际上心思缜密。” 冉宁嘴角微抿,饶有兴致地斜眼看去,和这人在一起时间越长,越觉得说话是门艺术,就像刚刚这一句,看似贬义实则褒奖,不仅夸了自己还夸了罗院长,简简单单就把自己跟罗院长划分在了同一阵营。 陆迢见她盯着自己:“怎么?我说错了?” 冉宁:“没,说挺对的。” 自己跟罗院长就是同一阵营。 ... 不多时,方超过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冲旁边的陆迢抬抬下巴,他们一个院子长大,自然比旁人熟络,说话也就没那么拘着—— “来一根?” 陆迢瞥了眼,笑他:“真是方总啊,都开始抽雪茄了。” 方超喝了一圈酒,这会儿嗓子干的厉害,松了松领带:“你当我想抽啊,还不是随大流。” 话落,抹了把脸:“你现在救援队?” 陆迢嗯了声。 方超不由感叹:“可以啊,咱们家属院的孩子,就属你最赤胆忠心,说做救援就做救援,你这一年挣多少?” 陆迢报了个数。 方超啧一下嘴:“这也不多啊,赚的比我还少。” 陆迢没接这茬,反问他:“我记得你以前的时候,不是说要做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吗?这是在国外待了几年,改行了?” 方超叼着雪茄,在嘴里含着,过了几秒才吐出来,又留了点烟,从鼻子呼出:“你都说是以前了,人会变得嘛,在国外哪不需要钱?自从我爸病了,从上面退下来之后,谁还记得我们家啊,要不是我还有个搞房地产的姑姑,学我都上不完!保护动物...拉倒吧~” 提到这个,陆迢沉下目光—— “叔叔还好吗?” “透析,拿钱续命,医生说情况稳定的话,五到十年没问题。” 方超又抽了口雪茄,眼风扫向斜后面的一桌:“主座那个就是我姑姑,年轻吧~光花脸上的钱一年就好几百万,旁边那个她女儿,叛逆的要死,学习成绩那叫一个差,本来应该是考不上高中的,可耐不住人家拿钱砸,一栋楼,换一个华清六十九的重点班,说起来她跟你还是校友呢。” 说罢,有人叫方超,他回头扬手,又拍拍陆迢的肩:“我还得去喝,走了昂~” 人一走,旁边伸来一只莹莹玉手,两条剥好壳的白灼虾落在了自己的青瓷碗里,冉宁冲她笑了笑—— “要不要蘸海鲜汁?” 陆迢摇头,把虾夹起吃进嘴里。 等虾咽进肚子,悠悠冒了句:“他以前不这样,估计是他爸病了之后,才变了。” 受父母工作影响,家属院里大部分孩子自小耳濡目染,小学时候写作文《我的理想》,一般孩子要么老师要么医生,就他们这一帮,不是做航天,就是搞科研,总之很有想法。 陆迢不能说什么,毕竟人与人的际遇不同,只是...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曾经的他们满腔热忱,高傲不屈,从没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沾的满身铜臭。 失去青春,失去理想。 人生这条路,越走越觉得难,越走越觉得现实。 冉宁拿纸巾擦了擦手:“也不是变吧,走什么样的路,成为什么样儿的人,难道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他好歹有个曾经做大官的爸爸,好歹享受过,就算他爸爸退下来,可也没有苦着他,当然...不能跟做大少爷的时候比,但至少比普通人还是要强的吧?人这辈子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吃苦就改变初心,那我觉得就算曾经有理想,也不过是仗着年少轻狂,肆意空谈的俗人罢了。” 陆迢眨了眨眼:“你在开解我?” 冉宁:“没有,纯粹抒发一下感触。” 顿了顿,又问:“所以...你那时候理想是什么?” “我啊?我...外交官。” “你还知道外交官呢?” “我听我爸说的。” 陆迢挠了挠眉毛,她那时候才二年级,知道个屁! 其实有件事,陆迢一直没告诉过冉宁,小学时候她有个外号叫陆糊弄,谁都糊弄,和谁说话都没下巴...不管说什么都跟真的一样,她也不知道继承了谁?在胡说八道这块格外有天赋,因为这个技能,被她爸教训过好多次,一直到上初中之后才慢慢改掉。 饭吃一半,冉宁去了趟卫生间。 刚出来,没走几步就在拐角处看见两个女孩子。 其中有一个竟然是江池。 冉宁终于反应过来,难怪刚刚方超指他侄女的时候,自己觉得眼熟呢,这不就是那天在学校天台,一直不肯走...非要等江池的那个短发女生吗? 这边,陆迢见冉宁半天没回来,就出来找她—— “你——” “嘘!” 陆迢一愣,冲她做口型‘你干什么?’ 冉宁用眼睛指了指拐角。 陆迢:‘方超她侄女?’ 这是...吵架呢? 方扬:“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江池:“你给?你拿什么给?还不是拿你妈的钱!” 方扬:“我妈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江池:“方扬...我对你太失望了!” 方扬:“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就问你一句!到底跟不跟我好?!” 江池:“不跟!” 陆迢惊呆,这是在说什么啊? 余下的话,两人没再听,也没敢听。 年轻就是好啊,求个爱都这么生猛? ... 回家后,陆迢牵着冉宁的手,两人在沿着小区花园遛弯。 “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冉宁笑了笑,扫她一眼:“人家小孩子的事儿,我一个大人说来说去,不奇怪吗?” “这倒也是。”陆迢抿着嘴,若有所思“我感觉她们两个会有点难哎,江池摆明不接受方扬。” “为什么是江池不接受方扬?难道不是方扬太幼稚?” “她们这个年纪,幼稚是常态,更何况方扬的家境那么好,肯定没吃过什么苦,自然而然想问题会比较简单,不过我觉得...两个人谈恋爱,主打一个互相陪伴,互相成长,要是现在就放弃,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好呢,是不是?” 冉宁眉毛一吊,听出了些名堂,伸手捏住陆迢的脸,似笑非笑—— “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愿意跟你们谈...就是好人,不愿意谈就都是坏人呗。” “什么叫你们啊,我和那孩子可不一样昂,我当年追你的时候,可是相当成熟!” 陆迢说罢脸歪过去,讨好着先亲了下冉宁的手,又亲了下她的嘴。 “有人~” “没人~” 然后又亲几下。 冉宁笑着把她推开:“别闹~” 话音刚落,几个小男孩从楼门里跑出来,手里的甩炮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 冉宁瞥了眼她。 陆迢摸摸鼻子。 然后把话岔开—— “现在的小孩真没意思,只能玩这种甩炮,我们小时候玩的都是擦炮,快速划一下,赶紧扔出去,Boom的一声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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