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沁松了鱼竿,火急火燎地拿来网兜,和顾良忱一起靠近杆顶。 网兜挥了下去,兜住了拼命挣扎着的大鱼。长久坐办公室的余温沁有些脱力,她唤着顾良忱的名字求援,顾良忱收好了钓杆覆着余温沁的指节将网兜收起。 肥美的鲤鱼跃了下,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顾良忱收紧网兜口,指节被磨得泛红。 她连网带鱼丢到红桶中,两人聚在红桶边,看着鱼线发愁——她们俩都不知道怎么拆钩。 “我去喊我爸过来吧。”余温沁道。 顾良忱摇头:“我来吧。” 余父装备整齐,上次来找余温沁就只是为了送自己钓上来的鱼。顾良忱觉得余父一定是非常喜欢垂钓的,这么贸然打断一个人做喜欢的事情不太好。 顾良忱卷起衣袖,张开掌心,缓缓探向活蹦乱跳的肥硕鲤鱼。 余温沁聚精会神地瞧着她。 盯着心上人期待的目光,顾良忱即便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滑腻且带着坚硬质地的触感让顾良忱心颤了下,鲤鱼摆着尾巴从她的掌心溜了出去,留下淡淡的鱼腥味。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顾良忱并未灰心。她第二次抓住鱼身,捏住了临近鱼鳍处抓了起来。 鱼饵已经被吃干净了,顾良忱后仰,摸着鱼线将鱼钩扒了出来。 成功了。 自豪感溢上心头,顾良忱还忙着高兴,鱼钩便落到了她的右手边,在动作时划开了她的掌心。 一瞬间的痛感并没有让欣喜的顾良忱觉察,待到余温沁发现时,鱼钩已经在她的掌心划开了一道不算浅的口子,鲜红的血渍渗了出来。 余温沁丢了鱼竿,握着她的手腕查看,顾良忱这才意识到自己掌心有个口子。 “不痛的。”她道。 余温沁抬眸,顾良忱从她的眼睛看到了愧疚和心疼。 “你别动。”余温沁摸出了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血水。 “我自己来就好。”顾良忱道。 余温沁不听,抱着她的手呼了好几下风。 这个反应让顾良忱想起了大人哄跌伤膝盖的小孩,心间漾起了波澜。 “不钓了。”余温沁闷闷道,“我们回家。” 顾良忱垂首,低低道:“才钓了一会,这会还没有六点。” “回家消毒包扎。”余温沁一直没肯松开顾良忱的手,“然后我要把这条鱼炖了给你补手。” 她们说话时,来看热闹的余父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柴柴和主任。 两只狗子像是在煤窝窝里滚了一圈,脏得不成样子。 余温沁的心情更糟糕了。 “怎么了?”余父问。 他凑近了些,瞧见了顾良忱的掌心。 “顾女婿手伤了。”余温沁鼓气道。
第77章 酒精刺激下的伤口痛感倍增,顾良忱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余温沁直蹙眉头。 发丝几次落下,心情不算美妙的余温沁摘下手腕上的黑色皮圈,挽起了发。 她一边吹着凉气,一边用棉签轻轻触碰着伤口:“这个力度,疼么?” “就破了一个小口子。”顾良忱动了动指节,“小伤口而已。你这么嘘寒问暖,我都以为自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条鲤鱼被红烧了,顾良忱在余温沁的强迫下消灭了两大块肚皮鱼肉。 刚刚在餐桌上,余温沁就差拿勺子喂她吃饭了。 “你伤的是手。”余温沁抬眸,正色道,“还是那么漂亮的右手。” 在余温沁眼中,顾良忱的手是艺术品——指节修长,骨节分明,肌肤白皙温润如美玉。 她的右手可以绘下鲜明的人物,可以记录生活中每一个唯美的画面,可以创造一个鲜活的世界。 更重要的是,顾良忱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即便是指尖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她都会心痛。 她是认真的,正儿八经的表述自己的想法,光顾着盯手心的顾良忱却会错了意。 顾良忱耳朵虽然泛红,道:“没关系啊,还有左手,一样可以用。” 余温沁隐隐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她看向顾良忱,发现了她耳畔两抹可疑的红,倏的明白过来。 “在想什么呢!”余温沁手下一重。 “嘶——”顾良忱倒吸一口凉气,委屈道,“我也没说错嘛!” “脑袋里少装些黄色废料。”余温沁的动作温柔了些,“想了也别让我知道。” 顾修勾的隐形尾巴耷拉了下来,乖巧地颔了颔首。 余温沁心软了,上完药后给她顺了顺毛,捧起她的脸颊啄了下。 顾良忱挨了吻,又支棱起来了。 “这边也亲亲。”顾修勾得寸进尺,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余温亲又捧着她左脸颊啄了口。 “还有这里。”顾修勾指着嘴唇。 余温沁松了手,没再搭理她。 “老婆~~”没得逞的顾修勾贴着余温沁撒娇。 余温沁压着嘴角,瞥了她一眼,亲了亲她的唇瓣。 虽然看不到,但余温沁知道顾良忱隐形的修勾尾巴一定摇成了风扇。 “明天就是中秋了。”顾良忱抱住余温沁,“我其实给你爸妈带了礼物,准备明天送给他们。” “什么礼物?”余温沁的鼻尖沿着顾良忱的侧脸一路滑到唇边。 “你爸爸的是领带,你妈妈的是丝巾。”顾良忱答。 余温沁浅浅的笑了:“他们两个都不是讲究这个的,你买之前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 顾良忱呜了声,埋进了余温沁怀里,闷闷道:“我忘了。” “憨憨。”余温沁rua着她的脑袋,“我爸他就喜欢抽烟和钓鱼,我妈她其实挺爱保养皮肤的。” “我明白了。”顾良忱抬起狗勾眼,巴巴的看着余温沁,“明天到市区一趟,我到专柜去买护肤品,去专业的钓具店买鱼竿。” “憨憨不憨了。”余温沁轻笑,“变聪明了。” “余老师教的好。”顾修勾奉承道。 余温沁确实被她的夸奖哄开心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今天可爱的过分。”余温沁同她贴着脸颊,“忱忱真成忱小狗了。” 顾良忱的鼻尖抵着余温沁心口到脖颈的线条起身,鼻息萦绕在她的耳畔: “只愿意当温温的小狗。” 热意灼着暴露在外的肌肤,余温沁的心轻颤,搭在膝头的指尖倏的泛了白。 顾良忱冲动之下说出这句话后也有些脸红,她摸了摸脸颊,缩回了原处。 “你刚刚进来锁门了没?”余温沁忽然道。 顾修狗懵懵的:“啊?我锁了,关完门还特地确认了下。” 余温沁勾起了顾良忱的下巴,印下了一个吻,并逐渐加深。 顾良忱后撑着手,向后倒去。 碰到枕头的刹那,顾良忱有意别开了脸,呼吸不稳: “我还没洗澡。” 只想狠亲她的余温沁顿住了,狠咬了下顾良忱的下唇。 “温温才是小狗。”顾良忱的舌尖抵着痛处,“怎么随便咬人。” “你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能不能去一去。”余温沁抵着后牙槽,“我只是想亲亲我老婆。” 见余温沁还要再咬,顾良忱慌忙抿紧嘴唇别过脸。 余温沁咬不成,就用掌心揉她。 “温温谋杀亲妇!”顾良忱含混道。 “谁谋杀?”余温沁的掌心转向她的腰际,挠着她的痒痒窝,“忱忱再说一次?” 顾良忱一向怕痒,笑得喘不上气来。 “余……余温沁谋……”顾良忱断断续续道,“杀……顾良……” 最后那个“忱”字隐没在笑声里。 “我……错了,我错了!”顾良忱弓着背脊讨饶,泪花已经出来了。 余温沁满意收手:“快去洗澡。” 顾良忱顺了顺气,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等等。”余温沁叫住她。 顾良忱条件反射一样捂住自己的腰身,眸中带着惊恐。 “过来。”余温沁朝她招手。 顾良忱迟疑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迈步。 余温沁的指尖落在她的嘴角,勾起了她含在嘴角的发丝。 “好了。”她道。 顾良忱松了口气,环着腰身去洗澡。 门被阖上了,余温沁含着笑整理打闹时枕得凌乱的床铺。耳畔仍回荡着她的话: “只当温温一个人的小狗。” ——这么幼稚的话,亏得顾良忱说得出口。 正失神,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顾良忱的腕子搭在把手上,苦哈哈道:“我好像忘带睡衣了。” “你带了什么宽松的衣服吗?”余温沁道,“可以先充当着睡衣。” “有件大的白衬衣。”顾良忱思忖道,“包里好像还有条宽松的热裤。” 贴身衣物和睡衣余温沁单独收了个小包放进了盥洗间,其他衣服都在房间的行李箱里。 顾良忱的东西放得比较散乱,需要好好找一找。 “我去找。”余温沁道,“你先去洗澡。” 顾良忱颔首,重新阖上房门。 余温沁拿取衣服的动作十分轻柔,她尽力避免着弄乱叠放整齐的东西。 正翻找着,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篮子里摆着的都是你用的盥洗用品吗?”顾良忱局促道。 余温沁回首:“楼上的卫生间只有我们在用,我爸妈和姥姥用的楼下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用。” 顾良忱再次颔首,阖上了门。 余温沁揉了揉太阳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作,她隐隐觉得顾良忱还会回来。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顾良忱再次推开了房门。 余温沁:“……” “我穿你的拖鞋吗?”顾修勾探出脑袋。 “你的拖鞋我给你放在柜子旁边了。”余温沁在心中叹气。 顾修狗第三次颔首,满意的离开了。 收拾出顾良忱充当睡衣的衣物,余温沁将它们搭在小臂上,推门去了盥洗间。 彼时顾良忱已经褪去了衣物拉上了磨砂玻璃门,立在了花洒下。 门被反锁着,余温沁打不开。 隔着厚重玻璃门传来的声音闷闷的,顾良忱洗一会听一会,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 她裹上浴巾趿上拖鞋去开门,只手拢着的发滴着水,在地上落下一圈水渍。 余温沁将衣物递了进来,刚好瞥见顾良忱的锁骨。 “你的手不要沾水。”余温沁推开些门,叮嘱道。 “有点冷。”顾良忱小声道。 余温沁干脆侧身进来,关上了门。 她看到了顾良忱被水泡的发白的手,痛心疾首道:“这样不疼吗?” “还好。”被逮住的顾修狗弱弱道。 余温沁抽了张盥洗台上的洗脸巾,吸着顾良忱掌心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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