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道歉了,你妈妈不搭理我。还把我关卧室外边了……”说着,顾良忱的指节蹭了下鼻尖。 “喵呜~”茗茗从她膝头跳了下去。 顾良忱:“……” 她调整了靠着抱枕的姿势,一个不注意,手臂上的伤口蹭到了沙发,痛得直抽凉气。 顾良忱卷起衣袖,看了眼有了结疤态势的伤口,又顺便揉了揉至今仍残留着痛感的膝盖。 没有老婆给呼呼,顾猛一很伤心。 家里太安静了,顾良忱摘了手表搁在茶几上,思绪也随着滴滴答答的细微声响回到了三天前的晚上。 三天前,顾良忱和余温沁吃过晚餐,照例沿着湖畔散步到附近的市民广场。 顾良忱好久没碰滑板了,她怕玩累了没力气回来,特地牵了主任和柴柴过来,准备由两只狗子拉着她回去。 初秋的夜晚,温度凉爽宜人。 市民广场聚集了不少人,除了撒丫子边叫边狂奔的小孩还有全国都有的广场舞大妈。 余温沁和顾良忱这两个人年轻人在一众小孩和中老年人中格外显眼,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主任见到这么多人,整条狗都开始激动了,蹬着前脚丫要上前,拽得余温沁踉跄了好几步。 顾良忱忙喝住它,从余温沁手中取走了牵引绳。 “不是要玩滑板吗?”余温沁扶着膝盖,微微喘息。 “看你被狗遛累了,等你休息好再玩。”顾良忱答。 余温沁:“……” 被激起好胜心的余温沁果断将牵引绳接了过来,命令主任坐下。 “主任,坐。”余温沁表情严肃,发号施令。 说来奇怪,一向浪荡不羁的顾主任居然真的坐下了,用带着清澈愚蠢的眼神安静地望着顾良忱吐舌头。一旁的柴柴有样学样,跟着主任一道坐在余温沁身前。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余温沁微扬着下巴,淡淡道。 顾良忱也不客气,搁下滑板熟稔地踩了几下,动作很是帅气。 两只狗狗和顾良忱脚下的滑板很快吸引到了小朋友们的注意力。余温沁收短了牵引绳,减小了两只狗子的活动范围。 有个小朋友怯生生地指着主任,脆脆道:“姐姐,它为什么叫主任呀?” 余温沁浅笑着答道:“因为它太会拆家了,是我们家的拆迁办主任,所以就叫主任了。” 余温沁和小朋友们说话的声音更温柔更软和了,顾良忱听了,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的温温真的是个把温柔刻入骨髓的人,顾良忱心道。 周边围了一群人,顾良忱不太好意思玩滑板,默默挪到了僻静的地方寻找脚感。 余温沁注意到了她远去的身影,拔高了音量提醒她道:“不要做危险动作,不要用滑板下台阶!” 顾良忱挥了挥手,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余温沁仍不放心,又朝着她的背影叮嘱了好几句。 少了旁人的视线,顾良忱的板子控制得更丝滑了。她的自信心渐渐膨胀,然后就瞄准了三级平缓的阶梯。 顾良忱从前玩过比这种阶梯更陡峭的,因而顾良忱根本没把这几节阶梯放在心上。她取了板子登上阶,深呼吸,开始尝试。 不尝试还好,一尝试就摔了个狗啃泥。 等到顾良忱忍着疼痛从水泥地上爬起来时,衣袖和裤子都沾了许多灰尘。她趁着人少,将身上的尘土拍干净,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捡起飞出去老远的滑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草木茂密少不了蚊虫,顾良忱猫了一会又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会想起余温沁不久前的叮嘱,顾良忱不禁有些羞愧,耳朵也红了大半。 就这一会功夫,余温沁已经和孩子们聊成了一片。柴柴和主任也颇有狗德地容忍一众小萝卜头rua脑袋。 顾良忱整理好衣服,佯装淡定。她收起了一瘸一拐的步伐,表面看着只是走路慢了些,实际吗,迈出的每一步都能带来钻心的疼。 “准备回去了吗?”余温沁直起身道。 顾良忱颔首。 “头发怎么乱了。”余温沁喃喃道。 她将柴柴和主任的牵引绳交给了顾良忱,咬着她的皮圈,帮她重新扎好了发。 “我不喜欢扎太紧。”顾良忱解释道,“没注意到乱了。” “回家?”余温沁望着她道。 “回家。”顾良忱答道。 余温沁和小萝卜头们告别,牵着顾良忱的手下了台阶。 往日走路带风的顾良忱今天走得奇慢无比。余温沁不禁起了疑心。 “哪里不舒服吗?”她问。 此话一出,顾良忱立马警觉起来。 “没有。”她道,“就是觉得晚风很舒服,想多吹一会。” 顾良忱难得说出这种稍显文艺的话,余温沁很是欣慰。 她扣紧了顾良忱的指节,微眯眼睛,享受着惬意的晚风。 额角的碎发被吹乱了,顾良忱用没摔到的那只手帮她整理好。 携手行了一会,顾良忱实在是忍不了疼了,重新登上滑板由两只狗子拉着她走。 余温沁觉得这副场景挺滑稽的,用手机录制了一段视频才跟上去。 临近九点,两人才到了家。 余温沁吹完风会觉得皮肤很不舒服,先去洗澡了。顾良忱则卷高了衣袖和裤腿,望着伤口轻轻叹息。 她瘸着腿去拿碘酒,消完毒又怕味道被余温沁闻到,在楼下坐了很久才敢上去。 洗澡时,手臂的伤口泡了水,很是难受。顾良忱穿好睡衣,又一瘸一拐地回房间。 掌心在门把手上搭了会,顾良忱调整好状态才推门进去。 彼时余温沁正坐在床上看书,刚洗完澡的那种馨香被热气催发得更馥郁了。 她戴着眼镜,抬眸看向顾良忱时身上多出了几分极具书卷气的清冷。 顾良忱窝进被子,只露出一个肩头,慢慢挪到她身边。 余温沁阖上书,摘下了眼镜,看着她的眼眸很是柔和。 只一个眼神,她们就能明白彼此想要什么。 顾良忱仰首,余温沁倾身。 吻落了下来,鬓角的发丝也纠缠在一起。 吻着吻着,余温沁凉凉的指.尖就滑进了顾良忱的睡衣领口。 顾良忱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发着烫。 衣扣被解开了,余温沁的衣衫也被推高了。她们习惯性地颠倒位置,顾良忱却被疼痛感拉回了正在焚烧的思绪。 她的动作停住了。 “怎么了?”余温沁的眼尾已经红了。她轻声说话,语调里缱绻着说不尽的爱意和欲.望。 顾良忱没有回答她,而是熄了灯。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余温沁想要抚摸顾良忱的肌肤,却被她推拒开了。 她的忱小狗又开始不听话了。 余温沁撩拨得更加努力,很快就分散了她的思绪。 只是在这要紧的关头,顾良忱手臂上的伤被余温沁发现了。 刚熄的灯又亮了。 睡衣半褪的顾良忱再也没地方藏伤了。 余温沁抵着后牙槽,低低道:“顾良忱。” 顾良忱打了个激灵,后背发凉。 “你今天滑了台阶是不是?” 事到如今,顾良忱藏也藏不住了。她垂着脑袋,老实承认。 余温沁赤足下床,匆忙取来医药箱给她消毒,挽起她的裤腿查看伤势。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余温沁蹙着眉头,边处理伤口边责备,“说了好多次……” “我错了。”顾良忱耷拉着小狗尾巴,颓丧道,“我不该不听老婆的话,我不该……” “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余温沁真的生气,“还想藏,藏住了你就不痛了吗?” 顾良忱的脑袋埋得更低了,根本不敢说话。 ……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顾良忱靠着抱枕,生无可恋地仰望着吊灯。 打那天后,余温沁除了帮她处理伤口,平时根本不搭理她了。 顾良忱连着献了好几回殷勤都被余温沁赶了回来。 余猫猫傲娇是真傲娇,生气也是真生气。 绝望的顾良忱长叹息,摸出了手机看屏幕上的合影。 她戳进了大眼仔,发了一条微博。 酌燃V:“把老婆惹生气了该怎么哄【大哭】” 网友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微博一发出顾良忱就收到了许多评论。 “怎么惹生气的,详细说说【耳朵】” “当然是大do特do。” “接上边,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马上就和好了!” 刷着评论的顾良忱:“……” 她滑动指节,等待着网友们更多馊主意。 “把你自己献给她,当作赔礼(bushi)” “当然是撒娇!我一撒娇我老婆就消气了!【得瑟叉腰jpg.】” 顾良忱缓缓输入一行字,回复了这条评论。 酌燃V:“我们猛一不爱撒娇。” 她继续向下看,看了老半天才找到一条靠谱的。 “用追求她的方式道歉试试?比如我是写信告白的,我就用一模一样的信纸写了道歉信给了老婆,很管用。” 顾良忱灵光一闪,忽然知道该怎么哄余温沁了。 她点开了漫音app,翻到了关注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她要给拆迁大队长发消息了。 * 几分钟后,在书房看书的余温沁收到了来自酌燃太太一连串的信息轰炸。 酌燃:“在?” 酌燃:“我惹老婆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哄,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 酌燃:“这回确确实实是我错了,我知道她是因为心疼我才生气的,所以好后悔。” 酌燃:“我试着道歉,可是她更不搭理我了。我好难过,好想抱抱她。” 在今日的对话之前,最新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 余温沁看着那些话语,蒙尘的记忆再次在脑海里翻覆。 迟疑了许久,她才给了顾良忱回复。 手机那端的顾良忱看到对话框“正在输入”这几个字眼的时候高兴得直起了身。 拆迁大队长:“没救了,谁让你先犯事的。” 酌燃:“我知道错了,也诚恳反思过了。我甚至写了检讨放在她的书桌抽屉里,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余温沁按照这条消息的指示。果然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这封信。 她拆开,映入眼帘的是各种语言的对不起。 信纸上没有其他话,顾良忱用三分之二的空白画了余温沁帮自己处理伤口时的画面。 余温沁的唇角在不知不觉间扬起。 她重新握起了手机,给顾良忱发去了信息。 这回是以酌燃太太老婆的身份发送的。 拆迁大队长:“你怎么这么狗呢?”
117 首页 上一页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