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古板急的…… 连她常用那套说辞都学了过来。 宋清萝没绷住,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 “?” “闻若弦,你真可爱。” “……” 这话原本是她形容大小姐的。 “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嗯。” “有多想。” “很想。” “很想是多想?” 看着大小姐玩味的眼神,闻若弦才意识到自己被调侃了,突然间有股冲动,想要狠狠揪她的耳朵,但想了想,自己应该下不去手。 只能无奈哄着她:“你想听到什么回答,我可以直接说给你听。” “想听你喊我‘清萝’。”宋清萝理直气壮提要求。 “……” 一见闻若弦犹豫,她转头就走:“不行算了,晚安。” “清萝!” 闻若弦拉住她袖子,“喊过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情急之下喊出口的小名无比自然。 甚至…… 还有点亲密。 就像电视剧里吵架的情侣,一方负气离开,另一方竭力挽留。 宋清萝弯起嘴角,心里甜滋滋的,但这份甜不过停留短短几秒,就被苦涩滋味冲散了—— 既然如此在意她开不开心,为什么,在饭桌上却可以与所有人说话,唯独掠过她?迟来的歉意比草贱,若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件事她会一直记着。 “可以,”宋清萝转回身,抬了抬下巴,“你抱着我,我就告诉你。” 闻若弦再不敢犹豫,伸手抱住她。 才洗完澡的毛孔,每个都散发着热乎乎的潮气,沁出丝丝沐浴露香,环绕在鼻尖,是丰富的,女孩子的味道。 心跳骤然加快,又想起程苏然…… 然然喜欢淡香型沐浴露和身体乳,唯独不爱牛奶香味,从来没告诉过她原因。 到现在仍是未解之谜。 “其实是因为……”宋清萝贪婪地搂住她的腰,下巴枕在肩上,懒懒地靠着耳朵。 “今天饭桌上,你跟每个人都说了话,只有我,理也不理,所以我不开心了,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记仇,记一辈子。” 闻若弦思绪被拉回,听她讲完,又是惊又是好笑。 惊是因为,努力掩饰的举动被发现,却自以为毫无形迹,好笑是因为,大小姐孩子气,不开心的理由都是那么简单,纯粹。 她笑着调侃回去:“原来宋清萝是小孩儿。” “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宋清萝直起背,略有些紧张地观察她,生怕错过微表情。 “喜欢,”闻若弦莞尔,“很可爱。” “不许笑话我。” “好,不笑。” 她克制住嘴角,但管不住眼睛。 眼角眉梢都是愉悦。 宋清萝自觉尊严受损,嘴巴不服,与她争辩道:“也是我不想搭理那些人,迂腐,古板,没什么可跟他们聊的,你们聊的内容也没劲透了。” “不是不想搭理,是插不上话,对吗?”闻若弦温柔地揭穿她。 “闻若弦!”宋清萝恼得牙痒痒,“你很烦啊,不要拆穿我好不好?一点风情都不懂,老古板,假正经……” “没想到我有这么多外号。” “你想再多几个是吗?” “你开心就好。” “……” 大小姐紧抿着唇,一句话说不出,眼神却已杀了十余人。 瞧着她吃瘪,闻若弦忍俊不禁,沉闷的情绪一扫而空,每每与宋清萝拌嘴,自己也变得孩子气,一整年脸上的笑容都不如这个冬天来得多。 只有这时候才能感知到,生活可以是其他颜色的。 就好像回到今年三月份以前…… 曾经她和然然也拥有这样一段时光。 “谢谢你今天挺身而出。”闻若弦适时转移话题,为大小姐顺毛。 宋清萝果然被分走注意力,收起吃人的表情,疑惑地问:“什么?” “替我唱歌。” “你不想唱吗?” “嗯,不想。” “为什么?” 真正的原因不为人知,是该烂在心底的。 闻若弦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没有音乐细胞,唱得不好听,会出丑。” “那我们正好互补。”宋清萝不疑有他,“以后如果再有人起哄,我就替你上场,虽然我专业是小提琴,但声乐也不赖,只要你时时刻刻带着我就好。” 闻若弦正想说,钥匙才会整天挂在裤腰带上。可看着宋清萝真诚又期盼的眼眸,话便咽了回去。 “好。” 半晌沉默。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 “闻若弦……” “嗯?” “你知道你今天特别酷吗?和你待在一起,真的很有安全感。”宋清萝凝视着她,眸色深深。 奇怪而微妙的情绪再度涌入闻若弦心底。 像被调侃,被触碰时,一样的慌乱,令她本能回避,习惯躲藏。 闻若弦笑了笑:“我们都是女人,能够理解彼此的社会处境,能帮忙,自然要尽力的。” 教科书式标准答案,甚至还有没脱口的,更正当的话——客户千金。 她总是明白如何把话说得漂亮。 不得罪人,也不亲近人。时时近,时时远,进退有度。 宋清萝这么想。 尽管牙痒痒,也不妨碍她换上少有的、自认为最严肃的面孔:“但是,闻若弦,你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先考虑自己的安全,知道么?” 不知是灯光过亮,还是这双眼睛太澄净,隐约有潋滟的水雾浮起来。 闻若弦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嗯,我知道。” 宋清萝又弯腰,收紧双臂,把脸埋在她颈边,不让她看见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其实哪有什么记仇。 在看见闻若弦拎着铁棍出现时,所有小情绪小脾气都烟消云散。至少那一刻,闻若弦心里想的都是她,就足够了。 ---- ps:以后如果十二点前没有更新,大家就不要等了,第二天再看,么么
第20章 敏锐的心思洞察许多, 既然能发觉宋清萝的不开心,自然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隐忍。 只是闻若弦不明白,她在隐忍什么。 奇怪的情绪追着她跑, 眼看就要掉进名为复杂的无底洞,她连忙止住, 一丝一毫都不敢深想,以免自寻烦恼。 “今天在饭桌上没有故意不理你,是我不知道能和你说什么……”闻若弦半真半假地解释。 她确实不知道跟宋清萝说什么。 但要承认是因为宋清萝下午让她脸红, 坚决不行。以大小姐的脾性, 要么狠狠嘲笑她一番, 要么缠着问个不停,她实在招架不住。 “不重要了。”宋清萝蹭蹭她的头发,“看在你今天特别酷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再纠缠下去便是无理取闹。 她本就只挂着秘书名头, 在闻若弦身边清闲度日,满桌经理,聊的都是工作,无趣至极。 比起在饭桌上说几句话,她更喜欢私下亲密接触。 譬如现在。 除她之外没有人可以这样抱着闻若弦。 “好的, ”闻若弦打趣她, “宋小姐大人有大量。” “是清萝。” “清萝。” 她老实巴交的样子,宋清萝很是满意, “以后每喊一次宋小姐, 我就记一笔仇, 直到你完全改掉为止。” “那么, 我收回刚才的话。”闻若弦叹息。 “宋清萝是小气鬼。” “你才小气鬼……”宋清萝在她背上掐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 闻若弦连忙改口:“ 我在开玩笑。” “哼。” …… 夜深人静。 闻若弦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中闪过从白天到晚上各种画面,一会儿是程苏然,一会儿是宋清萝,杂乱无序。 关于程苏然的很少。 只记得她笑意嫣然的脸,两只浅浅的小梨涡。 自今年三月后,然然在她的记忆中就是这副模样,没有变过。 关于宋清萝的很多。 妩媚灵动的眼睛像小狐狸,银发似乎开始褪色,黑白丝夹杂缠绕在头顶,倒是显出些艺术家的忧郁气质来。可惜性格与气质不搭调。 从初见到现在,像层层开盲盒,总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表面乖巧,骨子里野,本性终究是纯粹的。讨厌规矩束缚,嘴巴不服输。 每次争不过她又偏要争的样子很可爱。 两张脸变来换去。 迷迷糊糊到凌晨才有睡意…… 她做了个梦。 时间回到五年前,她和然然认识不久,两个人在欧洲到处旅游。某天她坐在河边树下,然然说要去捡漂亮的石头,挎着箩筐走了,越走越远,直至身影消失。 她大声喊她的名字,连忙起身去追。跑啊跑,跑了很久,终于追上那个背影。 “然然!” 那人回过头。 竟然是宋清萝。 梦中惊悸,闻若弦吓醒了。 天已经大亮,床头电子钟显示七点五十二分。梦境在脑海中尚且清晰,她捂住胸口,眼睛瞪着天花板,仿佛出现幻觉,眼前都是宋清萝的脸。 不得已闭上眼。 缓了许久,才感觉回到现实。 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换上昨天拿好要穿的衣服,走出房间。 厨房有动静。 宋清萝穿着睡袍站在岛台边,弯腰勾背,不知在捣鼓什么,台面上像打.仗一样,水果、菜刀、包装纸散落得乱七八糟。 看见她,闻若弦原地愣了几秒,努力回忆梦境,画面却已经模糊了。 只记得她追逐的人变了张脸。 从程苏然变成宋清萝。 可怕,诡异,过于荒诞无厘头。 祖宗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迟钝清醒,终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她把祖宗带回了家。 “宋小姐。” 闻若弦踏进厨房,刚开口,宋清萝立刻转过身,指着她说:“喊错了,记一次仇!” “清……清萝。” 这个称呼对闻若弦来说有些烫嘴。 宋清萝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你起来了,我刚做好早餐,快来吃。” 闻若弦目光下移。 两个盘子里分别摆放着三明治,旁边还有两杯紫红紫红的液体。 卖相还可以。 “怎么会想到做早餐?” “我是你秘书,应该照顾你。”宋清萝说得理所当然。 闻若弦摇头:“秘书不等于保姆。做饭不在你工作范围内。” “如果我偏要呢?” “……” 祖宗又开始了。 招不得,惹不得,要做的事拦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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