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快回去。”夏乙抬眼朝后面一大一小挥了挥手表示再见,车子往地下车库一拐。 卢春好走回去,骆媛对她眯缝着眼睛坏笑。 “回吧,好累。”卢春好说。 “你们俩不是才认识么,”骆媛说,“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吧。”卢春好看着她。 “没有她刚刚摸你脸?”骆媛挤到她边上,学着刚刚夏乙的样子摸了摸卢春好的脸,“哎呦喂…” 骆媛的笑容突然僵住,“你的脸怎么有点儿烫?” “热的,”卢春好上台阶,“快回去啦。” 她拖着疲惫的双腿小跑着。 晚上吃了药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时卢春好缓了过来,虽然头晕,但是有床做支撑她就不怕了。 七宝睡在她身边打着小呼噜,卢春好看着欢喜,在她脸上亲了亲。 骆媛躺在七宝另一边,笑道,“你这么喜欢小孩儿,自己生一个呗。” 卢春好抬眼,“我又不喜欢男的,怎么生。” “试管啊,”骆媛说,“现在很多女性都这么做,跟喜不喜欢男的没关系。” 卢春好摸着七宝的小手,摇摇头,“我没那么多钱生养小孩,一个人也…照顾不了小朋友。” “我帮你带,我掏钱给你找保姆月嫂,你在我边上…”骆媛看着她,“你,真的不再回尼州了?” “嗯,”卢春好点头,“不回了。” 骆媛顿了顿,随后也点头,她能明白卢春好为什么不愿意再回尼州,只是觉得气愤。 “凭什么,”骆媛说,“因为一个王八蛋,你连一座城市都抛下,贺瑜她最好别落我手里。” 卢春好笑,“她怎么落你手里。” “是啊,她一个上市公司大老板,怎么会落我手里,”骆媛叹气,“我就是为你感到不平衡,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胡朵儿和她才多少年……” 骆媛看了眼卢春好,撇撇嘴,“算了,说好了不提她的,以后我会带着七宝经常来看你。” “嗯。”卢春好说,“好。” 隔天卢春好送走了骆媛和七宝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经历了这几天七宝在她身边吵吵闹闹回到安静的出租屋里卢春好心里有着一股巨大的失落。 热闹过后的安静很折磨人。 加上低烧一直没退,卢春好躺在床上从身体到心里都在难受,伸手够着床柜上的杯子,杯子很轻,水已经喝完了。 卢春好撑着坐了起来,房间里一片黑,她闻到了屋外代大姐在做饭的香味儿以及赵姐和女儿说话声。 虽然是一屋子的病号,卢春好却觉得自己依旧是被隔离在外的,她很孤独,也很害怕孤独,如今这股孤独钻进了她灵魂里。 让卢春好无所适从。 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里没有人可以找,骆媛三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张照片说自己已经到家了,七宝爸爸接她们的,一家三口很是开心。 这照片看的卢春好闭了闭眼,她很羡慕。 卢春好手指摁下了夏乙的电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她,可是除了夏乙,在这个城市她不认识其他人。 “卢春好?”夏乙接起了电话。 “夏医生。”卢春好嗓子发紧,发烧让她缺水。 “嗯,”夏乙应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很少见的,卢春好几乎从没有感受过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被人问过是不是不舒服,虽然夏乙是医生,然而这份关心在此时此刻卢春好心里很是受用。 “还没退烧,”卢春好说,“难受。” “多少度了?” “不知道,”卢春好放下杯子,摸到床边墙上的灯打开,拿过温度计夹在胳肢窝下,“我测测看。” “听你声音是没喝水吧?”夏乙说,“嗓子很干。” “嗯。”卢春好靠在床上,有气无力。 “一定得多喝水,不能脱水了,”夏乙说,“身边有没有人照顾你?” 卢春好说不出话来了,咬了咬唇,“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我刚下班。” 卢春好拿过手机看一眼,已经晚上八点了。 “现在才下班吗。” 夏乙笑笑,“现在往实验室去。” “啊,打扰你了吧。” “没有,还没走到,”夏乙说,“你快喝点儿水,嗓子都哑了。” “嗯。”卢春好应道,但是没动,不想动,加上体温计还在胳肢窝里夹着的。 时间差不多了,她拿出体温计,说,“三十九度六。” “这么高。”夏乙那头声音上扬,“钰刈粒胶囊吃两颗,其他的药每个减量一半,明天早上还没退烧一定要上医院。” “好。”卢春好有气无力道。 “晚上别脱水了…”夏乙突然停下脚步,说,“是不是…没有人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收藏一波呀~
第8章 夏乙走上五楼,打开手机手电筒,楼道里环境不太好,门口堆积着杂物,有四户住户,其余三户门上都有门牌号,只有最右边的没有,那应该就是501了。 她看了眼微信,没错,应该就是这儿了。 夏乙抬手敲门,“卢春好。” 门被人打开,是个穿着黄色花短袖短裤的女人,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女人看着她,“你哪个?” “你好,”夏乙笑笑,“我找卢春好。” 女人疑惑,随后又点头,“小卢是吧,那个是她房间。” 女人往屋里一指,夏乙看过去,屋子里的装修很简单,客厅是贴的地板纸,灯光昏暗,裹着不真实。 她指的方向是个卧室,在厨房边上,暗黄色的木门。 “谢谢,”夏乙说,她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卢春好,是我。” 没有人回答她,夏乙扭动门把手,门没反锁。 “那我进来了。”夏乙推开门。 房间里亮着灯,灯光同样不亮,很小的卧室,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衣柜,卢春好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手机。 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 夏乙关上门,走到床边蹲下,卢春好大概是很缺水,烧的嘴唇干裂,脸颊通红。 床头柜上的杯子是空着的。 “卢春好。”她轻轻推了推卢春好的肩膀。 卢春好睡的不沉,这一推有了反应,她慢慢睁开眼睛,嘴唇轻启说了什么。 “什么?”夏乙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阿瑜。”卢春好呢喃着,声音很小。 这是烧糊涂了,把夏乙错认成了别人,夏乙叹气,把袋子放到床柜上,“我给你买了稀饭,起来吃点儿。” “阿瑜,”卢春好又喊了一声,伸手抓住了夏乙的手,“别走…” 卢春好的手心热得滚烫,夏乙烫的心里发紧,顺着她说,“好,我不走,起来吃点东西呢?” 听见不走两字卢春好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吃不下。” “你是不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夏乙说,“退烧需要体力,吃饱了会好受点。” 卢春好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对着夏乙眨了眨,倏地收回手,“夏…夏医生。” “清醒啦?”夏乙对她笑着。 卢春好转了转脑子,想起之前夏乙问她住哪她把地址发了过去就睡着了,完全没想到夏乙会过来找她。 “你怎么过来了,”卢春好撑着胳膊坐起来,“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夏乙扶着她,说,“反正离医院近就来看看,还好我来了,你都烧糊涂了。” 卢春好想起自己刚刚把她认成了贺瑜就有点尴尬,扭头瞥到柜子上的东西,“你买了吃的?” “嗯,”夏乙打开袋子,“青菜粥,吃点吧?” “好。”卢春好说,其实她吃不下,但是人都特意给她买了,她肯定会吃的。 她起身下床,脚踩在地上发软,卢春好扶着椅背坐了上去。 青菜粥很香,温度也刚刚好,入口是咸味儿的,挺好吃的。 夏乙靠在边上看着,卢春好很瘦,拿着勺子的手背青筋突出,单薄的身躯,她知道这是生病的原因,只不过这么看着夏乙心里也是佩服她的。 “你坐,”卢春好突然扭头看她,“就坐床上吧。” “不坐了,我这衣服在医院跑了一天不干净,”夏乙拿过桌上的水瓶,也是空的,“开水是要自己烧吗?” “嗯。”卢春好点头。 “在厨房?”夏乙问。 卢春好看着她,“你要帮我烧?” “是啊,”夏乙笑笑,“你吃吧,我去烧壶开水。” 她拿着水瓶走了出去,厨房里有个水车,夏乙接了壶水放在灶上烧着,站在一旁看着它。 厨房没有门,外边的客厅沙发上有两个人,一大一小,看起来应该是母女二人,女儿不大,六七岁的样子,趴在沙发上脑袋枕着妈妈的腿。 她妈妈一边给她身上上药,一边在讲故事,女孩哼哼唧唧的好像很疼。 厨房的垃圾桶里有着零零散散药的包装袋,这些药都不是卢春好的药,那么就应该是租户的,这个屋子里住着的全是病人。 病人不稀奇,毕竟这里离医院很近,很多病人掏不起住院费,就会租住在医院旁边,作为医生她见得多了。 夏乙盯着火,眼神微微闪烁。 拎着满满一瓶水回房间,卢春好还在认真吃着粥,夏乙倒上一杯水,拿过桌子上摆着的几个药瓶将药分了出来,说,“吃完饭把药吃了。” “嗯。”卢春好说,“谢谢你,夏医生你人真好。” 夏乙看了眼药瓶,“这些药也就一两天的量了,明天不管烧退没退都得去趟医院。” “会的,我已经挂了你的号了。”卢春好裂开嘴角想笑,嘴角干裂到她龇了龇牙。 “身体缺水,”夏乙拿着她的水杯晃了晃,“你之前…生病的时候也都自己吗?” “啊,”卢春好吃一口粥,淡淡道,“算吧。” “多危险,”夏乙说,“为什么不想让你的朋友知道,有人关心也总好过自己扛着。” 卢春好搅拌着稀饭,轻轻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现在离我又那么远,何必让她白白担心,我自己可以的,习惯了。” 习惯了。 夏乙微微一愣,张张嘴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逃出来一看,是威廉博士。 “实验室那边在喊我,”夏乙说,“我先回医院了,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嗯,你注意安全。”卢春好目送她。 房间重新回归与安静,卢春好放下勺子,胃里因为有了食物变得充足,也没有了之前醒过来的那种孤独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会孤独。 卢春好讨厌一个人相处,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甚至希望可以快点住院,住院了就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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