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春好和她对视大笑。 病房门刚好有人拉开,卢春好看见贺瑜抱着一束花手腕上挎着电脑包,手里还拎着一袋子吃食进来了,卢春好笑容收敛。 贺瑜将雨伞放在门口,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糖水递给陶小绵,“今天多加了你喜欢的红枣。” “谢谢贺瑜姐姐。”陶小绵对她笑笑。 贺瑜走到卢春好床边,把花放在床尾的小桌子上,坐到卢春好身边,“买了点零嘴儿给你们打发时间。” 卢春好轻轻叹气,“我说了,你不用这样,赶紧回尼州吧。” “我不会耽误工作,”贺瑜轻轻说着,“你不用担心我。” 卢春好撇撇嘴,想说自己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些,她是觉得贺瑜这么做挺没必要的,但是这话最近她和贺瑜说了挺多次,说的她都累了。 她翻开书看着,不去理会贺瑜。 贺瑜这几天也习惯了她这样,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忙工作,间或拿着手机离开病房打电话。 在贺瑜第四次打完电话进来时,卢春好放下书,“贺瑜,既然你这么忙,就回公司好好忙工作,我不需要你陪着,我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这里有护士、还有尽心尽力的夏医生,我很好。”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卢春好偏头看向门边,愣了,进来的人不是贺瑜,是夏乙。 夏乙憋着笑,“这么夸我呢?” 卢春好耸了耸肩,“夏医生。” “嗯,”夏乙走到两人病床中间,左右看着她们,“要做检查了,今天你们谁先?” 以往都是让陶小绵第一个,在看见贺瑜打完电话进病房时,卢春好说,“我先吧。” 她掀开被子下床,贺瑜凑了过来,伸手想扶,“慢点…” 夏乙也伸出手,卢春好想也没想抓住了她的手腕。 贺瑜收回手,说,“去哪儿啊。” “做检查,”夏乙说,她带着卢春好往外走,末了回头扫了一眼病房里放在桌几上的花儿,揉了揉鼻子说道,“我花粉过敏,以后别买花了,影响我来病房给她们治疗。” 两人走出病房,卢春好问,“你花粉过敏吗?” 贺瑜这几天每天都给她买一束花,那岂不是夏乙难受了好几天。 “没,”夏乙说,“骗她的。” “啊?”卢春好看着她,忽然笑了,“哦。” 夏乙也笑了,“我看你好像挺烦她的,才故意这么做。” 卢春好笑而不语。 夏乙心里莫名提了起来,她问道,“你们…是分手的关系吧。” “嗯。”卢春好说。 “那,会和好吗。”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夏乙呼吸都变重了。 “不会。”卢春好回答的很快,“分手是我提的,我要是不想分就不会提。” 夏乙看着她,“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和好的。” 卢春好轻轻摇头,“她不是要和好,她是心里愧疚。” “你怎么确定是愧疚,而不是想和好,”夏乙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卢春好被夏乙这个问题逗笑了,她扭头,“夏医生,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啊。”夏乙被问住,但也诚实道,“没谈过。” “难怪,”卢春好浅笑,“都说智商高的人不容易恋爱,原来是真的啊。” “没那么夸张。”夏乙说,“太忙了没时间去接触这些。” 卢春好笑着没再说这个话题,她当然知道贺瑜是出自于愧疚,贺瑜是个善良的人,当年为了还人情而和她在一起,如今自然就会为了愧疚而在医院里选择陪伴她。 和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贺瑜又不喜欢她。 检查程序繁琐,但是好在是小白鼠当属内部人员,省去了排队等程序,只用检查就行。 卢春好不喜欢检查,痛到先不说,每次检查多多少少都会有问题出现。 检查完夏乙牵着卢春好往病房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她的双腿。 “怎么了。”卢春好注意到她的眼神。 “你腿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没力。”夏乙问。 “好像是,”卢春好也低下头看着,“是不是有问题?” “可能是过度缺钙,”夏乙说,“等这次检查结果下来就知道了,如果是的话也别担心,试药过程里这些都是正常的。” “我不担心,”卢春好笑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在,我都不怕。” 回到病房,贺瑜正在忙碌着,见到她回来立马放下电脑凑过来,“检查怎么样。” 夏乙扶着卢春好坐到病床上,去牵隔壁的陶小绵,带着陶小绵离开了病房。 卢春好端起柜子上的水杯喝了水,看着贺瑜急切的眼神她觉得是时候和贺瑜好好说说了。 刚好病房里只剩她们两。 “贺瑜,”卢春好说,“我很谢谢你关心我的身体状况,真的谢谢,但是我的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基因里自带的,所以你不用对我有愧疚,抓紧时间回去吧,以后我们还是同学,你以后要是遇到…” 说完这话卢春好顿了顿,改口道,“我以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结婚的时候邀请你来参加,你看在同学的份儿上赏个脸我就很高兴了。” 听到这话贺瑜心中钝痛,她坐到床上,急切道,“春好,我不是为了愧疚…不,我也有愧疚,我愧疚我以前没有好好对你,我更多的…是喜欢你。” 一直笑着的卢春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玩笑,没忍住有些惊讶,“什么?” “我喜欢你,”贺瑜说,“春好,我喜欢你。” 卢春好没说话,嘴唇发抖,这句喜欢让她无所适从。 “我是个很蠢笨的人,”贺瑜低着头,“上辈子你没了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喜欢你,春好,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发现的太晚。” 她说话带着哭腔,卢春好听的浑身不是滋味儿。 贺瑜哭了? 贺瑜抬起头,眼圈有些红,但是没哭,卢春好松了口气,这口气没有松到底又让她揪着心。 “春好,给我个机会,”贺瑜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卢春好攥着被子,这是她的习惯,紧张了就容易攥着什么,贺瑜的话让她很懵,也很乱,这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让她思维跟不上。 贺瑜看到她攥得很紧的手语气放得很轻,“你别紧张,也别有压力,我不着急,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换个人早就走了,也不会坚持这么多年,你慢慢想…”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贺瑜的话。 两人朝门口看过去,病房门轻轻拉开,一个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女人对着病房里探头,看向她们,“你好,请问一下陶小绵是这个病房吗?” 卢春好脑子很乱压根就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是的。”贺瑜回答。 “哦,”女人笑了,走了进来,“我是陶小绵的初中班主任,今天来青云市有事,顺便过来看看她。” “她检查去了,这个是她病床,”贺瑜招呼着老师,“老师你坐。” “好的。”老师笑笑,坐在陶小绵病床边。 病房里多了个陌生人,中断了两人的谈话,贺瑜轻轻握住卢春好的手想给予安慰,卢春好却反应很大地抽回了手。 贺瑜没敢再碰她,低声道,“对不起。” 她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继续忙工作,看起来一切正常,卢春好却不能,心里被激起千层浪。 事情发展的过于疯狂,就为了想要在医院陪伴她贺瑜说出了这么可笑的谎言? 这么做的收益又是什么。 卢春好偷偷打量着贺瑜,认真工作的她和以往没有区别,是卢春好熟悉的模样,专注又严肃。 她实在是想不通贺瑜是为什么要这么说。 陶小绵做完检查独自回到了病房,看见老师在她异常开心,和老师一起说说笑笑。 让卢春好更加没办法好好地去思考。 陶小绵老师待了小半天,等到陶妈妈下了班和陶妈妈打了个招呼才离开的病房,然而病房里又有了陶妈妈在,贺瑜想说的话还是没办法说完整。 夏乙拿着两人的检查报告进病房时是晚餐时间,卢春好和陶小绵在吃晚饭,没看见贺瑜。 “小绵有点铁粒幼细胞性贫血。”夏乙说。 陶妈妈吓得脸色一白,夏乙赶紧说,“不严重,但是要注意饮食,今晚开始多加一种新药,待会儿我给你个单子写清楚哪些不能吃。” “好好好,”陶妈妈拿过报告,“谢谢夏医生。” “不客气。”夏乙走到卢春好床边,拉起她的帘子。 卢春好看着她,“我的情况怎么样。” “我猜的没错,你骨质过于疏松,很缺钙,”夏乙说,“也不用担心,你也要加新药,闲来无事的话去多晒晒太阳。” “好,还有别的吗?” “别的和上次检查一样,”夏乙瞥了眼她的菜,“新药一加,这鱼就不能吃了,相克。” 卢春好立马放下了筷子,夏乙笑笑,“现在吃没事,新药明天给你加。” “哦,”卢春好又拿起筷子,“你吃了吗。” “还没,”夏乙说,“那谁呢。” “不知道。”卢春好低头挑着鱼刺,她是真的不知道,贺瑜离开病房前跟她说了但那会儿她心不在焉没去听,不过卢春好猜测这个时间点贺瑜大概是出去吃饭了。 夏乙看她心情不佳的样子,坐到她面前,说,“想出去兜兜风吗?” 卢春好抬起眼皮,“兜风?” “白天下了雨,晚上挺凉快的,”夏乙说,“我带你出去转一圈,十点前回来,想去吗?” “想!”卢春好说。 她当然想,光是听听就很高兴,卢春好加快速度吃完了饭,换掉了病号服,跟着夏乙走出病房。 电梯门打开,和里面的贺瑜碰了个正着。 贺瑜手里拎着个纸袋子,看见卢春好她先是一笑,瞥到她穿着常服问道,“要出去吗?” “嗯。”卢春好低头走进电梯。 “去哪儿。”贺瑜伸手挡住电梯门,“我陪你。” “我陪她。”夏乙说。 贺瑜顿了顿,卢春好一直低着头不肯看她,她举起手里的纸袋子,“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芝麻酥。” 这话让卢春好有了反应,她轻轻抬起头,看向贺瑜手里的纸袋子,眼神空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芝麻酥,喜欢芝麻酥的…是胡朵儿。”
第24章 夏乙开着车带着卢春好在星扬大道上开到了八十码,星扬大道宽敞笔直,没有什么车。 风从窗户呼呼往里灌,卢春好脸对着窗外闭着眼睛。 真爽。 没住院之前卢春好不觉得,住了院之后才发现,原来不过是开车兜风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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