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瑾璃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更是悄悄松了口气。毕竟这亲密举动她也没个经验,一时间难以招架。如此,也算有个得以喘息的机会。 至于那安南国使者前来的原因,还得从越瑾璃带回的布防图说起。正是因为有了那份图纸,大越军队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直至兵临都城,那安南国国主才不得已暂熄野心,派出使者前来求和。 戌时,两方因议和条件尚未谈妥而一直僵持不下。越瑾璃于帐外听着激烈争吵,不时徘徊。 “你怎么在这?” 实在受不了帐中烦闷的莫逸宏打算出来透气,正巧撞见越瑾璃也在。 “听说安南国派使者过来,怎么还在吵?” “谁都想多捞点好处嘛,不过安南国现在耗不起,不用等明早,她们肯定会妥协的。今晚天气不错,我们走走吧。” “你……有心事?” 两人并肩走着,可莫逸宏却一直沉默不语,似是心事重重。越瑾璃没想到,自己也有问别人这话的一天。莫逸宏看向越瑾璃,神情为难,犹豫良久,但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是不是……喜欢……女子……” 越瑾璃闻言心惊,当即停下脚步。她与慕辰安才刚在一起,难道这么快就要人尽皆知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 莫逸宏见越瑾璃反应,心中便有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 “我原来从没往那想过,直到今天看见你们两个……就大胆猜测。难怪你之前总拒绝我。” 莫逸宏也是今天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此前慕辰安对他总是冷眼相待,为什么她二人相处之时总有些难明的气氛。这都是因为她们早已暗生情愫。 “拒绝你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我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你现在……还好吧?” 看莫逸宏那样子,八成不太好。越瑾璃开始后悔明知故问,还特意戳人伤口。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一点都不好。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而且我说过,等哪天亲眼看着你喜欢上别人,我自然就会放手。” 越瑾璃确实没错,不过如此情境下还是不由生出几分愧疚来。 “你不用这个样子。现在话说开了,我反而好受些。” 见越瑾璃神情,莫逸宏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倒是安慰起她来。 “这天底下喜欢男子的女人多的是,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她们才不会像你这样眼瞎,白白错过我。” “我……话也不能这么说……” 若是在以前,为了照顾莫逸宏情绪,越瑾璃自然会顺着他的话说。可如今情形大不一样,中午被慕辰安致命提问的阴影仍在心中。即便眼下慕辰安不在周围,越瑾璃也时刻保持着求生欲望。 戌时末了,正在帐外等候的慕辰安见越瑾璃与莫逸宏一同回来,却是面色平静。 “他知道了。” 见慕辰安并无声响,越瑾璃先开了口。 “知道什么?” 而越瑾璃突然说出那四字,倒让慕辰安有些不明所以。 “我和你的事。可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自己猜到的。” “那挺好,以后他就不会缠着你,别人也不会再误会你们。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离……你要去哪?” 这才见面,怎么就要谈分开的事。越瑾璃心中失落,神情委屈地看着慕辰安。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赶在安南国使团到这之前回来。” 今日派来的议和使者不过是进行口头协商,当她们将详列条件的书册带回由安南国国主亲自盖上大印,两国之间的协议才算成立一半。 之后安南国还得派使团前来上呈书册并如数交割约定赔偿的城池、钱粮等,待一切确认无误,协议才算最终完成,而大越也才算正式接受和谈。 “什么时候走?” “今晚。” 一刻钟后 “璃儿,你能松手了吗?” 越瑾璃抬头,幽怨地看着慕辰安好一阵,才勉强撒手。 “你走吧,别回来了。” “那我可真不回来了?” 见越瑾璃侧过身去,慕辰安饶有趣味地调笑道。 “你敢!” 只要有越瑾璃在,慕辰安哪里舍得不回来。她温声细语地将人哄睡下后才起身离开。 分别不过几日,可越瑾璃却觉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难熬。哪怕时间只是过去片刻,都如度年一般漫长。而在安南国使团即将到达的前夜仍不见慕辰安回来,她更是一夜难眠。 那天巳时,眼看最后的和谈即将开始,越瑾璃越发着急。直到终于看见慕辰安匆匆出现,这才放下心来。但再见她神情疲惫,眼含血丝,越瑾璃又是不住地心疼。 在此期间,因为只顾着慕辰安,越瑾璃并未在意城池、钱粮。直至使臣提及阮珺二字,这才分了神。 听那使臣意思,大概是先前的议和条件中就有一条要求安南国交出阮珺的项上人头。只是那阮珺在遭追捕之时不慎坠崖,她们在崖下找到的尸首已面目全非。如今盒中人头血肉模糊,还是不看为好。 “大人过虑了,在场的大多见惯了血腥,不碍事。” 久未开口的慕辰安执意要使臣打开木盒,逼迫之时她还不忘小声提醒越瑾璃转身回避。 而那使臣迫于慕辰安威严,不得不颤抖着解开木盒机关。只是当阮珺的项上人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并未如之前所说的那般面目全非,反而样貌清晰,让人一眼就能辨明身份。 听着帐内窃窃私语,越瑾璃忍不住偷偷转身。只见阮珺人头面色惨白,确实有些渗人。不过那几位安南国使臣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皆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巳时末,和谈正式结束。越瑾璃壮着胆子靠近阮珺,思忖一阵后心中有了猜测。 “这有什么好看的。” 见越瑾璃总盯着阮珺的人头,慕辰安觉着奇怪。 “她是没什么好看,但方才那几个使臣的表情可谓精彩。你老实交代,这几天是不是去过安南了。” “没错。” 那阮珺武功高强,深得安南国国主器重。她们原本以为找个替死鬼就能来个死无对证,从而保全这把利器,却不料慕辰安早就断定其中有诈,决心亲自前去了结。 至于掉包成真并要求当众查验,慕辰安亦有解释。一来是为安南百姓,如果欺诈之事败露,那么和谈势必破裂,到时大军继续进攻,安南必将亡国,真正遭殃的只会是无辜百姓;二来是为警告,让安南不轨之徒收敛野心,少耍花样。 “理由非常充分并且合理,但我怎么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你的真心话呢。” “你呀,总算开始懂我了。警告是真,但安南亡不亡国我并不关心。只不过阮珺伤了你,她必须死。” 见越瑾璃这回终于说中自己心思,慕辰安不禁欣慰起来。 “我原打算等武功精进了再去找她报仇,现在可倒好,你把人杀了,我上哪报复去?” “你可以找我,人是我杀的。” “我又打不过你。” “打不打得过,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至此,越瑾璃陷入沉思,她开始怀疑来寻慕辰安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现在怎么有种跳进“火坑”的感觉?
第28章 她是我……额木根 和谈之事结束,两国边境再次归于平静。班师回京的前夜,越瑾璃辗转思量,酝酿良久。慕辰安见她迟迟未眠,忍不住出言提醒明日一早就得启程。 “我问你,如果我没来找你,这边战事结束后你会去哪?” “漠北。怎么了?” “那我们就去漠北,先不回京。” “不……这都快到年关了,而且漠北现在天气干冷,根本不适合你去。” 漠北草原的干冷能轻易把人冻得皮肤皲裂,越瑾璃自幼生活在江南,哪受得了这个。何况那儿的寒意远比想象中更加骇人,慕辰安担心越瑾璃畏寒的身体无法适应。 “你都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再说我们要是回了京城,就得处处小心收敛,哪有别处自在。” 越瑾璃此话倒也不假,京城人多眼杂,即便她二人就在自己府上,也得时刻留神府中侍人的视线。然而一想到越瑾璃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慕辰安还是犹豫了。 “就去嘛。” 再见越瑾璃眼中期待,言语撒娇,慕辰安终是心软应下。可下一刻却又不住后悔起来,她实在担心期间再出意外。 翌日清早,两人离开队伍北上。从青枝绿叶看到银装素裹,其间有晨光朝露相伴,亦有落日余晖相守。沿途看尽人间风光,却道不尽缱绻情愫。凝神相望,那无须多言的柔情融入时光,洒向心中净土。世间纵是纷扰,不过执手共度。 一月光景匆匆而过,此时的漠北草原已成冰雪世界。越瑾璃放眼而去,唯见茫茫雪海,难辨方向。眼下天色渐暗,正当她忧虑迷途会有危险之时,平原上突然出现的偌大山包闯入视线。 “那是什么?草原上的山丘?” 越瑾璃指着那略显突兀的雪丘问道。 “那叫敖包,是用来指路和辨别方向的标志,也是部族领地划分的依据。看到它就好办了,先下马吧。” 慕辰安原就在担心雪天不好寻路,现在见了敖包,总算能放下担忧。 “下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就是野兔时常出没的地方,它们的巢穴致使地面坑洼不平,人和马经过时都得万分小心。稍不注意,轻则受伤,重则毙命。” 慕辰安所言非虚,何况眼下路面尽是积雪,更得时刻注意。 这样走了有一阵,身子也逐渐暖和起来。就在两人笑语之时,一道似是灰黑色的影子迅速从面前蹿过,还未来得及反应,稚嫩的呼喊声从不远处响起。 “图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慕辰安见那瘦小身影在这危险之地奔跑,赶紧将人拦下。 “纳嘎齐额格齐,乌也力德额格齐吃了额很都的兔子,我要给额很都再抓一只。” 图娅喘着气,认真地对慕辰安说道。 “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给你们抓。” 让一个孩子独自在这片险地抓兔子,慕辰安实在放心不下。她将图娅交给越瑾璃照看后,顺着雪地上野兔逃窜的痕迹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慕辰安就拎着一只奋力挣扎的灰毛兔子交到图娅手中。图娅将兔子小心抱在怀里,很是珍视。 “兔子抓到了,赶紧回家吧。” “巴亚尔拉,纳嘎齐额格齐。” “你慢点走,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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