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孔摄像头。”喻白挑了挑眉,当着警察的面也并不避讳什么,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这一带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人员身份比较复杂,警察介入调查是比较麻烦,我刚好和这家店的老板有点私交,她愿意帮我,总会比你们警察查起来方便点。” 这点不假,不过…… 周徽看着她的神色突然想到点什么,目光一压,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跟付朗喆有过节?” 喻白一愣,稍稍惊讶了一下,刚想伪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抬眼正好对上周徽略带警告的目光,那目光里分明就写着三个大字叫“我不信”。 “这么明显?”喻白索性也不装了,舔了舔嘴唇,挑明跟她说:“他是和严明昌有点交集。” 难怪。 “又想借力打力,让警察帮你解决一下生意对手?”周徽挑了挑眉,半眯着眼睛朝她刚拆了石膏没多久的左胳膊望去:“胳膊上绷带没拆一个月吧?不怕人家反扑,再打你个半身不遂?” “……” 喻白无语了一会,轻叹一口气,唇边勾起一个笑,撑着脸突然倾身过来,贴近了周徽耳边说:“我是挺怕的。” 周徽微仰着头见她眼尾目光流转,音调温软,又更靠近两寸,放缓声音说: “所以,明晚九点半Frank在他的私人庄园举办晚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许可以找到苗登被杀的证据,我想请周警官陪我一起去。”
第69章 周徽目光看过去, 见她笑盈盈的脸上并不露半点怯意,不知道怕在哪? 她再次想到三天前,秦桦还当着警察的面玩软禁人的把戏, 几天监视下来,洗脚城也没见一个人离开,显然他们自己内部的猜疑还未结束。 现在,居然肯轻而易举的放人? 周徽眯起眼睛,审视的看了她一眼,眉目微皱说:“秦桦让你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喻白唇边笑容依旧, 伸手拢了拢头发, 坐直了些。 神色坦然自若, 并无被戳穿的紧张,却也没有否认。 周徽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就着她这句明显敷衍的问句回答道:“反正警察也要跟着,不如主动出击,还能借警察的手除掉一个竞争对手, 是不是这样。” 喻白垂眸舔了舔嘴唇,从手包里又拿出一张对折的卡片,两指夹着往出一递, 抬眉笑着吐出一句轻柔的话:“这是邀请函。” 并不打算回她的话。 “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证据, 秦桦让你去Frank那里找什么?” 喻白面上神色不见半分动容,依然笑得妩媚动人, 开口却是一贯的不由分说:“明晚八点, 我来接你。” 周徽张张嘴刚想说什么, 喻白那边动作却快她一步, 只见对面的女人呼出松弛的一口气,拿起手包起身, 已经打算离开。 “和周警官的用餐时间真是令人身心愉悦,那我们明晚见。” 她笑着挥手,高跟鞋踏出去,却又折回半步,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对周徽轻挑眉梢,“还有,警官,今晚不要再偷看了,我要拉窗帘了。” “……” 周徽的脸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有点红,晚上回到大唐洗脚城对面的宾馆,发现喻白的房间果然拉起了窗帘,连窗边的剪影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果然不肯再给她偷看。 直到房间终于熄了灯,窗后那抹身影也没再出现,周徽对着朦胧月色突然有点怅然。 第二天清晨,周徽将监视的人撤走一半,留下的几人从暗处转到了明处,监视洗脚城人员出入情况。 孙也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就瘫在椅子上了,拉住旁边刚好抱着资料路过的杨平帆,捞起桌上的水杯朝他手里一塞:“一枝花,快给我接杯热水!啊,再把你那枸杞给我多放两粒,我补补,熬几天夜,眼珠子都要瞪瞎了。” 杨平帆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水杯,愣了几秒,还没开口就听孙也的大嗓门又一次响起来,累的瘫在椅子上也不影响发挥。 “结果人家早就发现了,天天大摇大摆带我们逛码头,逗咱们玩呢!白监视几天。” 周徽从办公室外面走进来,大步越过他身边,晃了晃手里说u盘说:“也不算全没收获,昨天喻白给的u盘已经检验,并没有发现被处理的痕迹,小巷子里的发廊老板刚刚也在审讯室里交出了针孔摄像头,视频的真实性能够得到证实。苗登遇害的当天晚上,确实和Frank碰过面。” 孙也一骨碌坐起来,属实被周徽的办事效率震惊到了:“周队,你什么时候审的发廊老板?” 他们明明才从大唐洗脚城回来不到一个小时。 周徽目光一转,落在杨平帆手里一摞档案上,“小杨,这是十年前苗登入境前后的案子吗?有没有发现类似案件或者没结案的?” 杨平帆把档案放在桌上,摇摇头说:“暂时没发现有关联的案子,线索太少了,估计查也查不出什么。” 周徽点点头,现场留下凶手的痕迹几乎没有,而且也不一定就和十年前扯上什么关系,查起来是困难了点,不过现在线索就这么多,虽然喻白提供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但是她提供消息的动机不明,周徽不敢百分百依赖Frank一个方向。 其他方向只能同时跟进,她从档案中抽掉一半,对杨平帆说:“一起查。”临迈出脚步,看到椅子上躺着的孙也,补充一句:“孙也,和小杨一起。” 说完,提脚进了办公室,留下孙也一连串的哀嚎。 临近下午六点,周徽终于看完档案,整理好手里的资料以及第二天的报告。 坐在办公桌前掐了掐眉心,目光一垂瞟到桌面上躺着的邀请函,皱着眉有点出神。 喻白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会在警察手里留下明晃晃的把柄,借力打力也得找个恰到好处的由头。 找的不错,周徽现在真还有点拿不准她的真实意图,对着桌上的邀请函有点头疼。 突然,市局楼下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周徽思绪被打断,下意识的望向窗口。 见一辆豪华到车漆都比警局其他车亮一个度的SUV在市局门口打了个弯,橡胶轮胎和水泥地面摩擦,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最后稳稳停住。 炫富炫的无比高调,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周徽眉头下意识就要皱在一起,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喻白”两个字。 周徽拿过来接通,还没开口那头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周警官,下楼吧!” 尾音上扬,有点雀跃。 周徽低头看一眼手表,才六点钟整。 “……”无奈两秒钟,开口:“不是说八点……” 滴滴滴—— 周徽:“…………” 那边没留给她无奈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周徽只得下楼,出门前又看了眼桌上的邀请函,犹豫片刻还是一起带出了门。 还没走到市局门口,就见喻白靠在车身上,嘴里含了支细细的烟,两分钟不到,已经和门卫攀谈上,两人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喻白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掩,眼尾立刻浮上一层笑意。 她并没有刻意卖弄风情,眼角眉梢却皆是风情,一颦一笑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勾的门卫眼睛都直了。 余光一瞟,已经看到周徽,回眸不紧不慢的对她招了招手,唇边漾开的笑容让周徽一怔。 心脏漏跳半拍。 她纳闷喻白身上分明还是一成不变的白色西装,怎么就让她一瞬间慌了神。 走近了一看,哦,有点不一样,今天的妆比平时更浓艳,手指还涂了红色指甲油。 她走过去打断两人愉快的谈话,朝喻白扬扬下巴:“你来这干嘛?不是不愿意来市局吗?” 离职手续都派人代办,可见对市局这个地方避而远之。 喻白视线从门卫身上彻底移开,对着周徽唇边莞尔:“所以,别让我等太久。”她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吧,周警官。” “去哪?” 喻白眼神三分愕然,两手环胸把周徽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大为惊讶的说:“你不是就打算穿这件衣服去参加宴会吧!” 看看,这穿的什么? 洗得发白的黑T恤,起毛球的黑色运动裤,掉了块皮的白色运动鞋。前段时间下雨的缘故,裤脚和鞋子还沾了泥污。 简直惨不忍睹。 “你不是衣服都买十几件一样的?怎么能穿成这么旧?”喻白忍不住开口:“周厅要求家人也跟他一起弘扬朴素作风?” 周徽:“……” 想起早上从大唐洗脚城回来,审完发廊老板,她走出审讯室对着自己满身的泡面味、海鲜味实在无法忍受。 打算去市局澡堂洗了个澡,找换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衣柜里就一件三年前还是五年前穿过的旧T恤。 周徽抓起来凑到鼻子前一闻,还有股霉味。 不过,总好过身上这件。 没再犹豫,洗了澡换上果然神清气爽。 现在,这件发白的T恤穿身上毫不留情的被喻白吐槽,周徽撇了撇嘴说:“你们少给警察制造点麻烦,我大概就不会三天回不了家,换不了衣服。只能从办公室衣柜里捞出件三五年前压箱底的旧T恤套身上。” “原来如此。”喻白恍然大悟。 “既然是我的原因,那我带周警官去换套衣服好了,不然你这套衣服估计拿着邀请函也进不了宴会的门。” 喻白眼底笑意深深,低头掐灭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再一次站在车门跟前向周徽发出邀请:“上车?” 这次,周徽没再拒绝,看她一眼,弓着身子钻进了SUV。 喻白跟着上了车,一路疾驶,左拐右拐,最后将车停在商业街附近的珠宝城。 “你要买珠宝?”周徽眼尾一挑,隔着车窗望出去,清一色的珠宝店,想起去十里店第一次见九叔那次,喻白也是提前买块玉石送过去,她用多年来积攒的生意经解释这叫做礼尚往来,破财消灾,伸手不打笑脸人,还可以冲晦气。 不过,上回送了玉石,九叔也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可见这套生意经并不怎么好用。 周徽没忍住问:“这回有个什么名头?还是冲晦气?” 喻白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这句话目光又折回来,扶着车门无奈到:“冲什么晦气,你以为人人都是九叔,一块假玉石就糊弄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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