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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笑的是，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我既没有背叛过他们，也没有保佑过他们，我唯一做的，就是静静看着他们。” “所以你现在要以这样离经叛道的方式向世人宣示你的不满吗？！” 青雨：“我没有对他们不满，相反，我很喜欢他们，仲仪，你为何要责备我，你不是立志要在这个时代做一个贪官么？为何我就不能做一个昏君，就让我放肆一回罢，我这辈子只喜欢这一个人。” 李丞相气得没话说了，殿内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姜帛在窗外安静地陷入沉思。 青雨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勇气，至少姜帛从来没想过要向世人宣布她们的关系，她想着不过就是几十年，或许青雨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就算那个人姜帛并不认识，但姜帛一定会祝福他们。 可是青雨却说，她这辈子只喜欢这一个人。 姜帛曾对青雨说过，终生不是一天两天，是在世上只要还有呼吸，就不能辜负。 青雨的终生比她要长，她可以保证自己几十年不变心。 所以她可以轻易就说出终生不会变心这种话。 但青雨的终生可能是没有尽头的，所以当青雨说出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时，她是不是已经认定了姜帛？ 是不是即使海枯石烂，即使姜帛的尸骨化作黄土，她都依然喜欢姜帛？ 是不是当姜帛长眠地底，每年她的忌日，青雨都会带上姜帛最喜欢的花去祭拜她？ 可是姜帛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她忽然发现自己太自私了，青雨推开过她很多次，而她偏偏要去撩拨青雨。 但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命太短了，等她将人间这几十年活过去，就只剩下青雨一个人了。 天道是对的，人和神灵不该在一起。 可是她们已经越过了那条线，倘若事情无法挽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站在青雨这一边。 哐—— 她突然将门推开。 李丞相与青雨同时投来惊诧的目光。 青雨知道姜帛在外头偷听，但没想到姜帛会突然闯入。 而李丞相则是完全没想到姜帛来了。 姜帛在李丞相惊讶的目光里径直走向青雨，青雨似有所感，盯着姜帛走路带风地来到自己面前，姜帛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就那样当着李丞相的面，捧着青雨的脸，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李丞相惊得忘记捂住眼睛，等到他老人家终于反应过来时，姜帛已经走了。 青雨手指在自己唇上被姜帛吻过的地方轻碰了一下，然后对李丞相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也看到她有多喜欢我了，没有我她活不下去的，我不能辜负她，我要她做我的皇后。” 李丞相：“……”
第81章 神与凡人的结合 动人极了。． 册封大典比姜帛想象得要顺利得多, 她发现其实只要自己不那么在乎世俗之见，成为皇后这件事对于她其实并没有太大阻碍。 但是母亲早早就派人传话来，说她绝不会出席册封大典, 而且从母亲得知姜帛要被册封为皇后并闯进宫扇了姜帛一巴掌外加痛骂姜帛不知礼义廉耻之后, 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面, 姜帛好几次托人给母亲去信，都只听说母亲连信都没看直接撕了让人烧了。 册封典礼这一天，姜帛很早起来被人收拾装扮，她从未化过这般浓的妆, 看着镜中自己双唇犹如刚吮吸过樱桃汁液般又红又艳, 而那两道纤眉则犹如天边弯月般浓淡适宜，发髻被盘到了最高，被嬷嬷簪上最新鲜艳丽的花朵，嬷嬷每梳一次她的头发，嘴里都会念念有词。 但可能是因为这场婚礼与寻常婚礼不同，嬷嬷特意改了词, 原本那些儿孙满堂的好话遂变成了‘天长地久’、‘海誓山盟’。 连嬷嬷都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百子千孙, 而是地久天长。 荆泉哭得特别伤心, 李宴然劝了一早上都没劝住，姜帛没想到荆泉居然能这么舍不得自己, 她透过镜子看到正哭得直不起腰的荆泉, 不禁问道：“我就算成婚了还是住在梧桐殿, 你不至于吧？” 荆泉抬起哭肿了的眼睛, 看向镜子里装扮得犹如天人的姜帛：“明明说好大家一起当帝卫, 结果你们一个当了帝卫首领, 一个偷偷勾引殿下当了皇后, 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当的是帝卫，太不够义气了。” 姜帛不禁笑了起来，“你努力努力，争取顶替宴然当上帝卫首领。” 荆泉哼了一声，转过身又继续哭。 李宴然见荆泉是哄不住了，遂过来看姜帛的妆，只见她眼尾画了薄晕，两腮涂抹了绯红，竟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难怪殿下会选她当皇后，想来这后宫即使再添新人，也都不可能在容貌上盖过姜帛的风头，尤其姜帛那双眼睛，是即使这么浓的妆都无法掩盖的纯净。 “动人吗？”姜帛突然从镜子里问道。 李宴然愣了一下，才接了句：“动人极了。” 镜子里的姜帛笑了起来，明眸皓齿愈发迷人。 此时梧桐殿内坐在镜子前的青雨看着光镜里姜帛的模样不禁嘴角泛起笑意，姜帛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皇后，是她的皇后。 社神放下他送来的礼物，是几束金黄的麦穗，“天道已被你气得半死不活，正在神界寻找来处罚你的神，吾有句忠告，一个幻神尚且差点儿要了你的命。若是下次来的法力在幻神之上，你很难全身而退。” 青雨：“当初并不是我选择成为神。” 社神：“没有人是自己选择成为神，吾佩服你胆敢与天道对抗的勇气。但是你不要忘了，即使你杀了幻神，也只是少了个替天道办事的而已，真正的天道仍然在那里，并不会因此改变。” 青雨仍然盯着镜子里正在装扮的姜帛，“你们便从未想过改变天道么？” 社神淡淡笑了笑：“想过，不敢。” 青雨却注视着光镜，悠悠道：“我敢。” 社神抬起手掌，他的胡须便像游龙般向青雨蔓延过去，绕着青雨的手腕，在原本金线出没的地方留下一个浅白色的印子。 “这是吾的守护印，可暂时帮你压制天道的惩戒印。” 青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这些天一直在经脉中游动的金线消失了，那种噬骨钻心的疼痛终于暂停了。 “多谢。” 社神面无表情：“只是暂时的，只要你继续违背天道，吾的守护印终将无法压制惩戒印。届时你除了自己去天道那里领罪，没有人能救你。” 青雨：“多谢。” 社神背手欲离去。 青雨在他身后淡淡道：“何不若留下来喝一杯喜酒？” 吉时快到了，嬷嬷们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然而姜帛身上却仍只搭了件睡觉时穿的里衬，妆倒是化得齐全。 “吉服怎的还没送来？”嬷嬷急得团团转。 姜帛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青雨说大婚当日婚服才会到，可是眼见马上就是吉时，再不穿上婚服便赶不及时辰了。 嬷嬷不敢去催梧桐殿那边，便同李宴然说了几次。然而婚服的事情并不由李宴然负责，李宴然想去梧桐殿那边问问，又怕败了青雨的心情。 “青雨答应的事情不会出岔子的。”姜帛反倒安慰李宴然，“再等等看吧。” 只能等着了。 青鸟阁的钟声敲响了第一次。 那意味着距离吉时只剩下两炷香的功夫。 随着时间点点地流逝，湘檀殿逐渐安静下来，一切该做的事都已经完成，姜帛只需要穿上吉服盖上红盖头便万事大吉了。 “要不我还是去梧桐殿那边问问吧，”李宴然终于坐不住了，“兴许殿下这些日子忙着安排大婚，将吉服的事忘了。” 这其实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青雨连七十年前的事情都能记住，怎么可能忘记最近发生的事，兴许青雨有自己的安排，姜帛认为自己应该无条件相信青雨，遂告诉李宴然没关系，再等等。 嬷嬷看着都着急，这可是成婚的大事，误了时辰可就出大事了。 终于青鸟阁敲响了第二次钟声。 众人面面相觑。 就算吉服现在送到，恐怕也只能将将赶上吉时。何况此刻根本没有吉服送到的消息。 这婚事莫不是要泡汤了。 简直是场闹剧。 所有人都心怀忐忑时，只有姜帛平静地看着镜中的人，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答应要让我成为世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她不会骗我。” 就在这时，姜帛透过镜子看到窗户外的天空中出现了几个黑点，姜帛眯了眯眼，不是错觉，那黑点正在逐渐变大，竟像是直直朝湘檀殿的方向飞来。 姜帛转过身，其他人随之望了出去，就看到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四只展翅翱翔的白鹤，而那四只白鹤嘴里衔着一件极其华丽的霞帔，在阳光灿烂光芒的照耀下，霞帔上金丝绣成的仙鹤云纹图样历历可见，鲜红艳丽的长纱随风舞动，衬着金色的边缘，于日光下仿佛有金光流动之气。 那一定是世间最精美绝伦的婚服。 不止是姜帛，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惊呆了。 仙鹤袅袅落地时，霞帔如烟纱般向姜帛飘来，拂过姜帛的掌心，姜帛仿佛陷入梦境般。 直到其中一只仙鹤单膝跪在姜帛面前送上一张花笺时，姜帛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轻轻取过花笺，众人翘首以盼，姜帛略有些拘谨。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花笺拆开了。 【南海遥远，舟车劳顿，故姗姗来迟，望青鸟神见谅。南海桂神遥贺青鸟大婚。】 “写什么了？”荆泉好奇问道。 姜帛愣了一下，旋即飞快将花笺纳入袖中，“没什么。” 荆泉若有所悟地笑道：“真腻歪啊。” 姜帛做了个笑，没多做解释，嬷嬷们目送仙鹤飞去，缓过神来，便立即一拥而上替姜帛穿吉服。 而姜帛望着窗户外消失在天空中的四个黑点，不禁想：‘这一回，青雨又是拿多少功德与桂神换了这件婚服？’ 姜帛盖着红盖头在嬷嬷的引领下走入大殿时，她只能看到不断撒在自己身前的花瓣，以及红地毯上簇拥着的人们的脚尖，她从来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奏乐喧天，敲锣打鼓，鞭炮声犹如雷声般响个不停，人群的笑声、闹声如浪潮般接连向她涌来，几乎将她吞没。 突然人群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熟悉的触感。 父亲。 “姜帛，为父祝你永远快乐。”姜子期隔着盖头在她耳畔说。 姜帛虽然看不清父亲，但隐隐约约透过红盖头可以看到父亲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姜帛点了点头，这时姜璟在姜帛身边说了句：“为兄祝福你与殿下白头偕老。” “谢谢哥哥。”姜帛笑道。 “姜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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