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雨这种人,就算被姜帛弄死在床上估计都不会皱下眉头。 于是姜帛便以为没事,可能那时候就已经折腾得不太好了,姜帛恨恨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怎么没早点停下来呢? 现在可如何是好? 肯定不能请大夫,青雨的身体本非常人,大夫不一定没用不说,而且她怎么解释青雨的病因? 纵欲过度? 若真是这么说的话,青雨醒过来可能会直接夺了她的命。 眼看青雨完全没有退烧的迹象,而李宴然已经来敲过两次门了,姜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祸水…… 这要放在商纣王的时代,她是要被姜子牙砍头的。 砰砰—— 又有人在敲门了。 姜帛不敢应声。 “姜帛你在里面吗?”荆泉在门口端着饭菜,“我送饭来了,你开下门。” “你放门口。” 荆泉:“放门口就脏了。你起来了吗?殿下起来了吗?” 姜帛心知今天怎么都逃不过去,咬咬牙,去将门打开。 “你们准备何时出发?”姜帛抓着两边的门,防止荆泉突然破门而入。 荆泉试图往屋子里看,被姜帛挡住了,“我与宴然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你们这边呢?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荆泉其实只是问青雨的状态如何,姜帛心却猛地颤了一下,难道被发现了? 荆泉何时变得这么有洞察力了? “你看起来很紧张。”荆泉狐疑地盯着姜帛,“殿下呢?你们在屋子里做什么?” “殿下还在睡觉。”姜帛飞快接过荆泉手里的饭菜,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放,然后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荆泉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宴然这时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荆泉招手让她过来,指着紧闭的屋门说:“我觉得姜帛有点不对劲。” 李宴然盯着门若有所思。 半柱香后,李宴然从门外进来时告诉荆泉她新买来的马车被人偷了。 荆泉一听就急了,“从这里去最近的镇上要多久?” 李宴然摇摇头,“来回最少一个半时辰。” 荆泉:“那肯定来不及了。” 李宴然:“无事,朝中有我父亲,我们在这里再歇一宿吧。” 荆泉虽然不愿意,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那我去同姜帛说一声,真是晦气,要是让我逮住偷我们马车的人,我非得从喉咙放血,宰了他下酒。” 荆泉上楼的时候,李宴然摸着自己的脖子,凉凉的。 这天晚上青雨的烧反复了几次,但总算在快天亮的时候完全退了下去。 姜帛抱着青雨都要哭出来了,“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我差点儿被你吓死,你这体质也太弱了,你说你,下次撑不住就早点说,我就不那么卖力了。” 青雨被姜帛抱得窒息,喘不过来气。 她哪里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症状,大部分时候都是舒服的。但她还不太熟悉这种身体上的反应,更没想到后续会发烧,她感觉处于很混乱的状态,耳边持续传来姜帛的细声细语,连续做了好多梦,每个梦都很奇怪,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连一个梦都不记得。 姜帛给她倒了杯水:“幸好咱们的马车昨天被人偷走了,不然我都不知如何与宴然解释你的状况。” “我没事了。”青雨穿好衣服下地,“让她们两个准备准备,我们回去吧。” 姜帛从上到下观察青雨,“你可以吗?马车很颠簸哟。” “看什么呢。”青雨在姜帛脑袋上呼了一巴掌,“管好你的眼睛,本殿下岂是你可以亵渎的?” 姜帛即使被揍也觉得开心,“是属下不识抬举了,属下这便为殿下喂马去。” 跑到门口,姜帛突然折过身子,扒着门缝对青雨做了个口型:“我要做你的皇后。” 青雨抬起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姜帛笑嘻嘻地跑了。 然而当房间只剩下青雨一个人时,她盯着自己手腕的位置,一条若隐若现的金线如游龙般出没于她的皮肤上下,金线最明显时,她手腕的筋脉生疼了一下。然而她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将手垂下了。
第80章 好奇怪的事情 她真的好叛逆啊。. “这件事情要不还是我回去与祖母说一声吧。”姜帛趁梧桐殿只有她和青雨的时候说道。 青雨正在绘一张新的扇面, 闻言抬头看向姜帛:“为何要与她说?” 姜帛:“让她知道你已经找到归宿了。” 青雨:“我有没有归宿不需要她知道,她既非我父母,又非我长辈, 她比我还小两岁。” 姜帛:“但她是我祖母。” 青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意思。” 姜帛感觉青雨这句话有点不怀好意, “有什么意思?” 青雨:“你祖父当年潜伏在我身边时,一定想不到他当时欠我的,如今都得他的孙女卖身还债。” 姜帛先是愣了愣,旋即嘿嘿笑道:“卖身还债不是不行, 不过你总得给我个名分吧?” “嗯。” “……”青雨这声‘嗯’听来怪怪的, 依照青雨的性格,后面是不是该接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可是姜帛等了一会儿,青雨居然没有说,就这样回答一个字就完了吗? 姜帛盯着青雨正在画的扇面,青山碧水的,颜色用得都对,不打算再说什么吗? “没事了?”青雨头也没抬。 姜帛:“呃……没事。” 青雨:“没事就先出去。” 姜帛:“……” 虽然不想离开, 但姜帛着实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晚点李丞相还要过来汇报修筑运河的情况, 姜帛不想撞见他。 万一被他那老狐狸看穿她与青雨的‘奸情’, 恐怕会将她谴责成祸国妖妃斩首示众。 “那我先出去了。”姜帛留恋不舍地说。 青雨却毫不拖泥带水:“去吧。” 姜帛惊讶于青雨的干脆, 刚睡完就对她这般冷漠, 这日后还得了? 然而姜帛想着李丞相快来了, 于是就先离开了。 刚将殿门带上, 甚至还没来得及下台阶, 青雨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而来。 真是冤家路窄, 最不想见到谁就偏偏来谁,姜帛往天上瞅了眼,轻功跳到房顶上去吧。 可是李丞相步伐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姜帛跟前,姜帛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打了个照面。 “李伯……” “哼。” “唔?”姜帛心说我今天还没开始惹你,怎么就哼上了? 李丞相手里拿着一卷黄色的布帛,被他用力攥在手里,只见他横了姜帛一眼,“你完了,等你母亲进宫抽死你吧。” 姜帛:“……” 这突如其来的恐吓令姜帛摸不着头脑,而李丞相飞快进了殿去,没再给姜帛多余询问的机会。 姜帛只好一头雾水地走了下来,出了殿,她感觉一路上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平时见了面会打招呼的宫人忽然都绕着她走,连有段时间没见面的二皇子和五皇子碰见了都不敢正眼瞧她。 但姜帛能感觉到他们在偷偷看自己。 “到底怎么了?”姜帛终于忍不住,在碰见荆泉的时候抓住了她。 荆泉像碰见毒物一般拼命想要挣脱,“你别,你别乱来。” “怎么了?”姜帛不肯放开她。 荆泉妄图将姜帛的手从自己手臂上弄下去。 然而姜帛用力非常之大,荆泉尝试几次无果,而且她不敢使太大的劲儿。 毕竟姜帛如今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层级的人了。 “什么!她下旨封我……做皇后?!”姜帛在听到荆泉的解释后大惊道。 难怪方才姜帛开玩笑说要名分的时候青雨的回答是‘嗯’,姜帛如被天雷劈了般顿在原地不知所措。 荆泉见姜帛这神色不像是开心的样子,难道当初她的猜想是对的? 难道姜帛当初就是被殿下困起来当了禁脔,现在殿下还要强迫姜帛给她当皇后? 荆泉顿时对姜帛表示同情:“你只要说一句‘不’,咱朋友一场,我一定帮你逃出去。” 姜帛此刻非常需要冷静,她宛如丢了魂似地离开荆泉,独自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荆泉有些不放心,但又觉得姜帛可能是高兴坏了以至于没反应过来。 于是在目送姜帛离开时,荆泉喊了句:“苟富贵,勿相忘!” 姜帛没有理她。 事实上姜帛根本没有心思理她。 难怪李丞相方才说让她等母亲进宫来抽死她,姜帛想象了一下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身上汗毛已经先竖起来了。 青雨这是在与她开玩笑吗? 可若是开玩笑,君无戏言,这可是圣旨,收不回去的。 姜帛狠狠地在头上薅了一把,发髻都弄乱了,她还是无法想象青雨颁布这道圣旨时究竟在想什么。 虽说历史上的皇后无一例外都是女人,可青雨是女帝啊! 就算传闻历史上有些帝王颇好同性之风,可从来没人将这些事情拿到台面上说,更没有哪位帝王下旨册封与自己同性的皇后。 青雨此举太过叛逆了,就连姜帛这种不顾世俗的人一时片刻都无法接受青雨的做法。 不行,她要去找青雨说一下。 青雨的一世英名不能毁在她身上,而且日后若是下去地府见到青雨的父帝母上,她该如何介绍自己?我是你们女儿的皇后,没错,你们女儿喜欢女人。 想象到这个画面,姜帛不寒而栗,这若是青雨在倒也罢了,偏偏青雨还是个不死之身,那岂不是日后在地府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岳父岳母的诘问,太可怕了,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姜帛飞快回到梧桐殿,但是听到殿内有人说话的声音,姜帛没有进去。 “殿下,您此举过分了!就算您喜欢女人,暗地里你知我知就罢了,何必一定要令世人皆知呢?!” 是李丞相已经无法控制愤怒的声音。 姜帛在窗户外坐了下来,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仲仪,我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一个人,她想要名分,我一定要给她。” 青雨的声音听来仍然淡淡的,姜帛心里不禁动容,原来青雨居然将她的话当真了。 但她其实只是开玩笑啊,青雨能够喜欢她就已经很足够了,她不需要名分这种东西。 李丞相好像快跟青雨吵起来了:“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您不仅是矜国的女帝,您还是青鸟神,您您……您这样叫世人如何再看待您?!” “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我,这七十年我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太在乎世人的看法,他们的看法变得比天气还快,当年争相讨伐我的和后来将我捧上神坛的是同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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