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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摩天轮下来，她们没在外面多停留，风大还冷，互相挽着，去停车的地方，坐上车回去。 到家凌晨一点多，迅速洗漱完休息。 两人相拥而眠，檀千琉突然想起什么，“呀”的一声，霜梓涟睁开眼睛，乌黑的睫羽如蝴蝶翅膀扑棱，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我们在摩天轮上都忘记拍照了。”檀千琉说。 当时她们都只顾着享受当下，满眼都是对方，根本没想起来拍照这回事。 霜梓涟半阖着眼，被窝里摸索到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她用脚轻轻蹬几下被子，将脸埋在檀千琉的下巴位置，柔声道：“没事，我们以后还可以拍，以后还有很多年。” 以后，还有很多年。 这几个字，落进檀千琉耳朵里，令她，反应了很久，很久才回过神，缓慢的眨下眼眸，应了声“好”，对方没反应，她低眸，霜梓涟呼吸清浅均匀，睡着了。 她动作轻缓的在对方额头印上一个吻，小声念出两个字：“晚安。” - 翌日起床，霜梓涟有些感冒的趋势，吃早餐时打好几个喷嚏。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跨年，在外面给受凉了。 吃完早餐，檀千琉端杯热水给她，关切的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霜梓涟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说：“没事，我多喝点热水就好。” “行，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发消息给我。”檀千琉环顾一圈客厅：“家里有备着药吧？” “有的。” 叮嘱完许多，檀千琉才放心出门。 下午霜梓涟待在书房，临近天黑看眼时间，檀千琉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你今天好好休息，就别做饭了，我给你带晚餐回来吃。 后面还跟着一个“听话哦”的表情包。 霜梓涟身体确实有些乏累，不知是在电脑面前坐了一下午还是有点小感冒的缘故，她趴在桌上小憩，意识昏昏沉沉，梦见一个湿哒哒的下雨天。 梦里的屋檐落着雨滴，在地面砸出浅浅的水坑。 霜梓涟进去店里躲雨，可能天气不好，店里人不多，略显凄清，她找个角落的位置坐着，看着外面的雨景，没多久，又几位躲雨的客人进来坐着，窸窸窣窣的聊着天，谈论雨什么停，谈论明日的行程安排。 老板娘单手撑着脑袋打盹，店里一位年轻小伙子，应该是老板娘的儿子，拿着一条布侧坐在柜台旁边擦罐子。 这时，一位女孩进来，合上伞，水珠顺着伞骨滴落一路，年轻小伙子撇了一眼，喊了声“妈”，老板娘从打盹中清醒过来，看到来人，旋即露出笑容：“是你啊，我都对你眼熟了。” 霜梓涟余光从角落斜投过去，撇到檀千琉的侧影，对方倚靠在木色的桌子旁边，和老板娘搭话。 “你稍等一下。”霜梓涟只听清老板娘对檀千琉说了这么一句，再之后她们聊了些什么她听不清。 几分钟过后，檀千琉拎着一份东西离开店里，霜梓涟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一直到门口，可能她坐的太角落，檀千琉没注意到她。 那抹身影撑开伞走进雨里，被模糊成白蒙蒙的一片。 醒来，书房没开灯，昏暗不已。 面前的书桌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已经黑掉，旁边立着保温杯，杯子里剩三分之一的水凉了，此时外面正在下雨，跟梦里的天气一样。 有雨滴打落在窗户玻璃上，霜梓涟坐在椅子上缓着神，手臂因为刚才趴着睡觉而有些麻，她目光没什么焦点盯着空气某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场景。 她靠在椅子背上差不多有十分钟，站起来去开灯，随后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路灯的光芒照出漆黑夜里的雨水细长如针落下。 精神并不是太好，霜梓涟觉得四肢乏力，转身几步过去到桌前坐下，她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捞起手机看，不过睡了半个小时，头晕，去一楼找体温计量，三十八度，发烧了。 恰逢此时，檀千琉从外面回来。 带着一身潮湿的雨意和微凉的空气从客厅门口换鞋进来，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外层沾到一些细密的水珠。 “阿涟。”檀千琉回眸看到她放体温计，走过去，把晚餐放到一边的桌上，眼神担心，把掌心覆盖到对方的额头：“发烧了？” 霜梓涟回答是。 她目光梭巡到檀千琉肩膀上的衣服落了些雨滴：“快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没事，反正是外套。”檀千琉去给她找退烧药：“你药放在哪里？” 霜梓涟蹲下，打开旁边的柜子，翻找出退烧药。 檀千琉：“烧到几度？现在还早，太高的话我们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没有很高，三十八度，我先吃点退烧药。”霜梓涟说：“我以前发烧吃退烧药一般都能退下来。” “好。” 现在外面下雨又冷，去医院确实也麻烦，省得让霜梓涟又吹到风。 给对方烧好水泡好药，檀千琉就被霜梓涟推上楼：“快去换衣服。” 檀千琉站在一格阶梯上，偏侧眸光：“桌上有晚餐，吃完药尽量吃点。” 霜梓涟应了声“好。” 之后檀千琉迅速上楼换身家居服下来，霜梓涟坐在餐桌前，显然没什么胃口，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要不我给你熬点粥？” 檀千琉说完就要往厨房的方向去，霜梓涟拉住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摩挲，掀起眼皮：“不用，我吃不下。别熬粥了，也是浪费。” 把霜梓涟带去二楼，檀千琉想让她躺床上休息，但对方有习惯，不洗澡不上床，可发烧不太能洗澡，按理来说，这么冷的天气一天不洗澡都是正常的。 霜梓涟擦了下身体，换了身衣服上床半躺着，檀千琉给她把保温杯和水杯放到床头柜，方便她喝水，之后自己才去洗澡。 等檀千琉洗完出来，霜梓涟钻进被子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单膝跪到床边，伸手轻轻碰了下对方的额头，还是很烫。 霜梓涟似乎感受到她在旁边，睁开一条眼缝，双手撑在身后坐起来，檀千琉拿保温杯倒出半杯热水，自己双手捧着感受了下温度，再放到霜梓涟手里，对方发烧的缘故，眼尾有些潮红。 “会不会很难受？”檀千琉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角。 霜梓涟摇摇头：“你不用太担心，我就是眼睛很累，已经喝了退烧药，睡一觉应该就会好。” 断断续续喝了几口水，她把杯子放回到檀千琉的手里，檀千琉接过，放到床头柜。 “行，你好好休息。”檀千琉给她掖好被子，靠在床头拿手机回复几条消息，也跟着早早躺下休息。 她担心霜梓涟半夜温度降不下来，所以没怎么睡好，一会儿醒来一次一会儿又醒来一次，她去一楼把体温计拿上来，给霜梓涟量，凌晨一两点的样子，看到对方的烧终于退到三十七点二度，檀千琉才终于松口气。 早上听到闹钟醒来，檀千琉睁开眼先是摸了下霜梓涟的额头，掌心停留在对方额头片刻，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嘴里小声碎碎念道：“怎么又烫了。” 檀千琉迅速下床洗漱好，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雨，院子的地板都是潮湿的，夹杂着阵阵冷空气。 霜梓涟醒来坐起来就看到檀千琉从房间门口走进来，之后又拿体温计给她量，又烧回去到三十八度去了。 她去弄了点清淡的早餐，给霜梓涟吃完，之后带着对方去医院。 上午九点出发，檀千琉给霜梓涟裹得严严实实。 她开车，霜梓涟坐在副驾驶，腿上放着一包面巾纸方便抽出擦鼻涕，脚边放着一个塑料袋装垃圾。 “我今天其实要比昨天更好一点。”霜梓涟说话带有点鼻音。 檀千琉目视着前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说道：“我看你比昨天更严重了一点。” “以前我发烧吃一包退烧药基本能好，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用。” 霜梓扯出一张面巾纸，捂住嘴巴打个喷嚏。 前面是十字路口，檀千琉本来趁着绿灯最后几秒想过去，结果没来得及，踩下刹车，只能慢慢等红灯。 这个路口的红灯秒数比较长，整整六十秒，檀千琉指尖轻轻点在方向盘上，往旁边看眼，抬手揉了揉霜梓涟的脑袋，霜梓涟侧眸看向她，眨巴几下眼睛。 视线重新回到前方，红灯秒数还有三十秒，终于等到绿灯，檀千琉踩下油门，与此同时，霜梓涟偏头想去看车窗外的风景，看到旁边一辆货车经过，脑袋中有什么十分混乱的记忆一晃而过，激烈的碰撞声，轮胎与马路摩擦出的刺耳动静，霜梓涟睁大了瞳孔，手指不自觉蜷缩。
第36章 拾忆 到医院，下车前檀千琉侧眸，见对方脸色并不是太好，略有些苍白，她以为霜梓涟只是生病不舒服，才导致脸色这么差。 “到了。”檀千琉提醒她，而后倾身过去给她解开安全带。 霜梓涟牵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指甲盖都有些泛白，檀千琉察觉到异样，掀起眼皮看着她，语气柔和关切：“怎么了？” 她摇摇头，半垂下眼睫，檀千琉轻轻拍了下对方的手背，安慰生病不舒服的她。 挂号看病打吊水，今天还属于元旦假期的范围，输液室的人寥寥无几。 檀千琉去拿一次性纸杯装开水，到霜梓涟旁边座位坐下，先是自己用双手捧着纸杯，感觉温度不会烫到手，才把杯子给到霜梓涟手上，让她捂着暖手。 药水冷，没多久，扎着针的那只手就变得冰凉凉。 期间檀千琉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暖水袋，放到霜梓涟怀中保暖，紧接着又把围巾铺开盖到霜梓涟身上。 “千琉……”霜梓涟声音微弱，檀千琉应了声，拿她那只没扎着针的手放进暖水袋的插兜里，紧接又把自己的手压在霜梓涟身上的围巾上。 “要不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药水。”檀千琉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霜梓涟脑袋枕在她的肩膀，精神不佳的半阖着眼皮。 檀千琉身上穿的外套是羊羔绒的，毛很暖和舒服，这样抱着能让霜梓涟身上多一点温暖。 她低眸视线划过对方的眉眼，指腹轻轻撩起侧脸的发丝挽到耳后，又替霜梓涟将外套帽子戴上。 霜梓涟脑袋滑下一截，干脆靠近她的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医院的走廊并不安静，医用推车的轮子在地面发出沙沙动静，时不时有人经过，断断续续的窸窣嘈杂，霜梓涟从她怀里起来，拿檀千琉手边的抽纸擦鼻涕，之后靠在椅子背上，她歪着脑袋，目光无神的盯着对面，却不是在看任何东西。 檀千琉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她微闭上眼，靠在对方肩膀，像瘫软泥一样挨靠在檀千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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