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安侯夫人听说翁聆箫赶到不舒服,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歉意,“是若卿不懂事,今天招待不周了,改日我备了礼物亲自去府上赔罪。” “老夫人言重了,都是小孩子吵嘴,不必放在心上。”肖明璇大气沉稳,场面话说得也漂亮。 一行人离开了品安侯府,肖明璇却没有坐来时的马车,而是和翁聆箫,公冶丝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表妹,公冶姑娘,今日的事我回去一定会被家里人盘问的,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实情。”她说得恳切,翁聆箫也没想过要瞒,于是将方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肖明璇听完之后白了脸色,“你说老夫人要杀你们?” 翁聆箫点头。 肖明璇还是无法相信,“就算唐家二小姐真的死于你们书院之手,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敢如此草率地杀人?” 相比于肖明璇的惊讶,翁聆箫倒是淡定很多。“江湖仇杀一向如此,书院杀了唐家的人,唐家的人找我寻仇也很正常。这点我并不意外,只是她用下毒这种方式,若是连累了表姐你们可如何是好?”如今她住在敦王府,和这些表姐妹朝夕相处,若是还得她们中毒,唐家岂不是滥杀无辜? 经她这么一说,肖明璇也被吓得一身冷汗。“那你如今可有事?” 翁聆箫摇头,“没事了,表姐放心。” 翁聆箫和公冶丝桐离开了,顾离和秦栖可没走。顾离依旧坐在屋顶上,反正侯府的房子高,如果不是特意向上看,根本没人会注意她。秦栖在暗戳戳鼓捣了半天之后,也回到屋顶上坐好。 顾离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身上还有没有虫子?” 秦栖笑,“没有啦,都放到花园里去了。”她巴住顾离的胳膊,“离姐姐,虫虫很可爱的呀。” 顾离想想那些黑黑白白的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你到底怎么看出来它们可爱的?明明很恶心的。” “哪有?我养的虫虫都是可爱的。”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顾离,仿佛自己就是一条虫子。 顾离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是,都像你一样可爱。” “就是。”秦栖钻进顾离怀里,等着看下面的好戏。 诗会进行到评判阶段。有女夫子出来评选作诗优秀者,三位女夫子走到桌前一一观看,这必然是需要时间的。 小姐们就站在花丛里,利用这个时间赏花聊天。之前那位孙小姐本来还想坚持,奈何手腕越来越疼,只好先行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一位小姐突然尖叫起来,还拼命跺脚。她的丫鬟帮她扑打着身上。其他人看过来,就见这位小姐的腰上趴着一只白乎乎的大肉虫子。 这东西未必咬人,但是小姐们却最怕,实在看着很恶心。 这位小姐好不容易将虫子拍打掉了,那边又有小姐遇到了虫子尖叫起来。 顾离和秦栖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你怎么能让虫子这么听话的?” 被虫子找上的全都是方才对翁聆箫冷嘲热讽的小姐,这会儿一个个被吓白了脸,冲出花丛跑到花厅里。 “这是怎么了?”品安侯夫人觉得脑仁儿疼。 “回禀老夫人,小姐们在花丛里遇到了虫子,这会儿已经让人去捉了。”有官家婆子回话。 听说只是虫子,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各位姑娘不必害怕,想是那些花太香把虫子引来了,稍等一会儿虫子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必要追究 面对顾离的疑惑, 秦栖眨巴两下大眼睛,“嗯……虫虫是我养的啊,当然听我的。” 顾离的眸光微微敛起,一点锋芒未露, “你师父不会教了你什么特殊的法子吧?”血蚕为人古怪偏激, 顾离倒也不担心她会对秦栖不利, 只是怕她教了秦栖什么伤害自身的法子用来控制虫子。血蚕这些年潜心研制蛊毒,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才没有。”秦栖难得板起脸,“离姐姐不要怀疑师父哦。”她撅起嘴,“师父很可怜的,为了给盛师傅续命, 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我看着都心疼呢。” 没人知道本该早早死去的盛辞是如何撑过了这么多年, 期间有段时间盛辞真的撑不下去了, 众人就合力将盛辞冻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一冻总要有个十年八载,没想到几年就让血蚕找到了续命的法子, 重新让盛辞苏醒过来。如今看盛辞虽然体弱,一年总有大半年的时间出不了门,但是人却比之前精神多了, 看起来再活很多年不是问题。 “你师父怎么给盛师傅续命的?”顾离难得好奇。 秦栖刚要张嘴, 突然小嘴一扁,“师父不让说。” “这么说你知道?”顾离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抱希望的。 “知道。有次我无意间看到了, 师父怕我自己瞎研究, 索性告诉我了。但是嘱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离姐姐也不行。”秦栖心里藏着这个秘密并不好受,如今虽然不能将内容告诉顾离,但是也不算隐瞒了, 心里多少会好过一点。 顾离也不问了。其实对于血蚕救人的方法,她师父江封悯背地里也有过很多猜测,当然多半都是不靠谱的。还是大师姐辰絮猜得像点样子,辰絮分析血蚕最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蛊毒,除了兴趣使然外,应该和给盛辞续命有关。 最开始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她们一屋子人全都觉得背脊发凉。血蚕若是真以蛊毒给盛辞续命,那就是饮鸩止渴,总有一天盛辞身上会发生可怕的变化。她们谁都不想看到那样温柔的盛辞成为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过辰絮说大家应该是过虑了,血蚕不会那样对盛辞,掌院也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别忘了,盛辞不仅是血蚕的心上人,更是辅佐掌院十年,开一代盛世的女相。 “干嘛不说话?生气啦?”秦栖小心翼翼地注意这顾离的表情。 “怎么会?就是觉得如你我这般平凡幸福实在难得。”顾离感慨。 秦栖笑眯眯地拉着顾离的胳膊,“这样最好。” 下面,花丛里的虫子被赶走,却纷纷出现在花厅里。这些虫子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怕这么快,显然一早就在花厅里,只是现在才露面。 白白的肉虫子,黑黑的甲壳虫,还有五彩斑斓的大扑棱蛾子,这叫一个热闹。这下连品安侯夫人也坐不住了,赶紧和众人出了花厅,叫人来清理虫子。诗会闹腾成这样,别说坐下来,就是站着都让人不舒服。 “可要把虫子召回来?”尽管顾离无比嫌弃那些虫子,但若是还有用,那少不得要弄回来。 秦栖摆手,“不用了,这些虫虫离了盒子一个时辰内就会死掉。” “不觉得可惜?”白养了这么久。 “不会呀。”秦栖的眼中满是通透,“这就是它们的命运,如果不是我养着,它们在就死掉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有来去的时候。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或许就是对于这些虫子最大的尊重。 “那我们走吧。”顾离拉住她的手,两人离开了品安侯府。 且说翁聆箫一行人回到敦王府,敦王见她们这么早回来,便让敦王妃询问一下。敦王妃年事已高,身体不大好,久不理内宅事。翁聆箫来了这段日子,她也就见了两回。此事她交给孙氏去办。 孙氏问了她们几人,翁聆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还送上了用油纸包着的金项圈。 孙氏请来府中的大夫查看,果然验出剧毒。 在再三询问证实无疑后,孙氏将此事禀告了敦王妃。敦王妃只听了个开头,就派人去请敦王过来,夫妻俩一并听孙氏说了今天的事情。敦王被气得变了脸色,敦王妃叫孙氏先退下,等有了计议在通知她。 孙氏走后,敦王妃咳了两声,“王爷,我已经久不理内宅事,但是今日这件事我却不得不管了。” 敦王坐在椅子上运气,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说得对。唐家竟然敢毒害聆儿,真是向天借了胆!” 敦王妃却摇头,“王爷,依我看,这件事咱们不能声张。”她看到敦王瞪眼睛,赶紧伸手向下压了压,“王爷且息怒,咱们如今是个什么处境?纵然安分过日子还要被人参到陛下面前,若是再和品安侯府闹起来,岂不是更加引起皇上的注意?再说菡如是人家媳妇,若是真闹起来,你让菡如怎么自处?索性聆儿无事,我看她是个乖巧大度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在意,不如此事就这么算了,唐家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不会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敦王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点头道:“我问知道王妃这些年身子不好,没有精力去烦这些事。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王妃安心养病就好,不必费心。” 敦王妃听出这话里明显的不悦,赶紧解释,“王爷误会了,我岂是那怕麻烦的人?实在是担心咱们王府……” 敦王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刚刚入秋,树叶才落了一两片,昭示着秋天的到来。“当年就是为了保全一家上下,茵如自请和亲。我明知道这一去就是生死相隔,却还是怯懦地让她去了。她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回了全家十几年的太平。如今,我还要用她的女儿去换吗?”这话不像是问敦王妃,倒像是在问他自己。 敦王妃又咳了两声,满脸通红。“王爷,要三思啊!” “今天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离去的背影,敦王妃叹了口气。敦王本还在壮年,如今的背影也有些佝偻了。这些年,敦王对于长女的思念和愧疚与日俱增,自然不肯妥协。 “聆儿啊,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觉得你外公会怎么处理?”公冶丝桐躺在床上,伸手将还要挣扎的翁聆箫按在自己身边。 “放手啦!”翁聆箫挣扎不停,这人怎么搞的,大白天就躺在床上,多容易让人误会? “说说嘛说说嘛。”公冶丝桐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我不知道。我又不了解外公。”翁聆箫真的不知道。敦王妃的顾虑她都懂,所以如果敦王压下这件事她也可以理解。只是能理解是一回事,心里好受与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难道他能压下这件事?”公冶丝桐将头靠在翁聆箫的头边,“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疼你,不过……你外婆我到现在都没见到,总觉得有古怪。” “她不是我的亲外婆。”翁聆箫叹了口气,翻身扯过公冶丝桐的胳膊,枕在上面,“我的亲外婆当年生我娘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她是我娘的堂妹,后来就嫁给外公做了填房。她不疼我我也无所谓。”她自嘲一笑,“亲爹都不疼我呢。” 腰上一紧,公冶丝桐将她抱紧,“傻丫头,还有我疼你呢。” 翁聆箫看着她,“你……你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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