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宴溪的另一只手勾住禾谨舟的腿,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谨舟,如果你想在这里对我做点什么,也可以,不管是什么变态惩罚,我都不会反抗一下的。”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再答应你这些无理的要求?”禾谨舟终于将手抽走,怕岳宴溪又捉回去,特意背在身后。 可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保持身体平衡。 岳宴溪很轻易地,就又故技重施,将禾谨舟拽倒下来,跌坐到她腿上。 “岳宴溪!”禾谨舟两个眼珠子似乎都在冒火。 “这听起来比岳总好听多了。”岳宴溪将禾谨舟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肩头,唇正好落在她耳边,“我其实很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就算是骂我,也喜欢。我叫岳宴溪,很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让你记得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你不要闹了。”禾谨舟用手抵住岳宴溪的脸,想推远一些,可手掌心偏偏落在岳宴溪那讨厌的唇上,印上口红。 “这是你自己印上来的。”岳宴溪说,“我的定情信物果然还是受欢迎的,对吧?” 又一声“谨舟”出来,禾谨舟立刻捂住岳宴溪乱动的嘴,狠狠瞪她一眼,说:“我出门有要紧事。” 看禾谨舟不是说谎,岳宴溪总算把人松开,贴心地帮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她从不敢真的耽误禾谨舟做正事。 ** 大厦楼下,谭齐等在车边,一看到禾谨舟出来,就打开后座车门。 禾谨舟上车,音响里正在放歌。 “命中注定不能靠近,爱你的事当作秘密,怕惊扰你从此远离,无穷尽~”[1] 谭齐关上后排的门后,坐回驾驶座,动手关掉车载音响,音乐声戛然而止,“刚刚等待的时候我在听歌。”他说。 禾谨舟一向不喜欢车里有音乐,她喜欢安安静静的,就算放歌也是放一些没有人声的古典音乐,谭齐知道,所以解释了一句。 “继续听听这首歌吧。”禾谨舟说。 “好的。”谭齐有些意外。 音乐声重新响起:“多想能够潜入海底……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也能成全云与海;忘了离岸多远多危险,都看不见……”[2] 车子启动,驶到地面平整开阔的路上。 歌词又唱回到那句:“爱你的事当作秘密,怕惊扰你从此远离……”[3] 禾谨舟望着车窗外天边的云,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注[1][2][3]均出自歌曲《云与海》。 感谢在2023-02-02 23:34:20~2023-02-03 21: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莎莎、江海寄余生、天王星引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渺 17瓶;songic 15瓶;10米长泽雅美、yunsi123、阳光小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应该道歉。◎ “怎么想起回家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吃饭了?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岳老爷子对此颇有些委屈,跟个孩子一样。 “爷爷又瞎说,我不是前几天才回来过。”岳宴溪口中的前几天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最近的确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岳老爷子吹吹胡子,“哼,我看,你恐怕很快就不拿这里当家了。” “爷爷,你以前惹过奶奶生气吗?”岳宴溪忽然问。 “生气?你奶奶可从来不生我的气。”岳老爷子说。 “爷爷,您就别骗我了,我听爸爸说过,您还跟奶奶写过检讨书,她骂您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岳宴溪无情拆穿老爷子的谎言。 “就是说两句重话,怎么能叫骂呢?你这孩子。”岳老爷子想转移话题,“吃菜吃菜,都要凉了。” 岳宴溪叹气,说:“所以,咱们家的怂是遗传吧。” 岳老爷子操着沉稳厚重的嗓音说:“什么怂!这叫尊重爱护。” “那您倒是告诉我,惹奶奶生气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哄的?”岳宴溪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岳老爷子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看着孙女殷切的目光,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行,沉默很久才开口:“也没什么难的,不济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就把你爸推出来替我哭。” 岳宴溪:“……”怪不得爸爸有什么伤心事,流眼泪从来不避着她,看个电影都能抱着妈妈哭得稀里哗啦,原来是爷爷攒的功德。 白回来吃饭了,一点过来人的经验都学不到。 “你那是什么表情?”岳老爷子横着眉毛说,“爷爷为了回答你的问题,老脸都搁上了,还不满意吗?” 岳宴溪:“我只是觉得这些事自己摸索更好些,还是不麻烦您老人家操心了。” 岳老爷子:“爷爷不跟你打哈哈,说正经的,跟禾谨舟那丫头现在到底怎么样?进展到哪一步了?总不至于连小手都没牵上吧。” “爷爷问的话哪里正经了?”岳宴溪说,“牵没牵上小手,这是我的私事。” “那爷爷总能问问,人家为什么生你的气?” “因为腿。” 岳老爷子也是聪明人,听到这个简短的回答,就差不多猜出全貌。 “你在她面前站起来了?”岳老爷子问。 岳宴溪:“没有。” 岳老爷子又问:“她已经发现,你却还没有承认?” 岳宴溪:“嗯。” 岳老爷子笑着打趣道:“上回我弟弟你叔爷从国外回来,说你是个残废,该取消继承人的资格,你不是威风凛凛地站起来给了他个下马威。怎么遇上禾谨舟就不行了?” “禾谨舟不是别人。”岳宴溪说。 岳老爷子此刻才像个真正的长辈,摆正姿态,握住孙女的手,语重心长:“孩子,可她是你最该坦诚的人,如果她在意你,便会比谁都希望你能站起来;如果她不在意你,便也不会生气。” “谁会在乎一个不相干的人腿是真断还是假断,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像禾谨舟那样不讲情面的人更是如此。” 岳宴溪怔了怔,抿着唇没说话。 岳老爷子说:“你不是回来向我请教问题的,是你怕了,所以想找个有羽翼的地方,你是想待在岳家这个老宅子里,逃避现在遇到的问题。” 岳宴溪垂下眼睫,爷爷不愧是爷爷,自己这点小心思一点也逃不过他老人家。 “不管你多大,在爷爷这里永远是个孩子,可感情的事,爷爷怕是帮不上你喽,你又不许爷爷用强的。”岳老爷子又开起玩笑,“否则现在就把人抓回来,捆到你面前,还怕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岳宴溪恼道:“咱们家又不是土匪窝!” 岳老爷子努努嘴:“我看你窝里横倒是挺厉害。” 岳宴溪蹲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将脸伏在爷爷腿上,“爷爷,我怕,怕好不容易求来的人,又要失去了。” 岳老爷子摸着孙女的头,认真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能求来的,是你在局中,许多东西看不清,看不透。我岳正山的孙女,根本就无需去求,一切好东西都该上赶着往你身边凑。” 老爷子顿了顿,“只是对禾谨舟说的这个谎,你确实错了。” 岳宴溪情绪低落:“我也知道我错了,爷爷不用特意强调。” 岳老爷子使劲拍了一下孙女的头,不复刚才的温柔:“快点给我站起来去道歉!当初爷爷也差点被你吓出个好歹,要不是怕你奶奶托梦骂我,我就把腿给你真打断!” 岳宴溪揉着后脑勺说:“您当我是爸爸那样皮糙肉厚的,这么聪明的一颗脑袋瓜打坏了怎么办?还说奶奶不会骂您,您看您怕成什么样子!” 岳老爷子指着门说:“赶紧滚滚滚滚滚!” 岳宴溪从岳家老宅出来,都还没过下午两点,禾谨舟现在一定忙着公事,哪有时间理她啊。 她想着爷爷说的话,看到她站起来,禾谨舟会高兴吗? 她有时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禾谨舟的人,有时候却又觉得,自己有太多不了解禾谨舟的地方。 了解禾谨舟的人…… 岳宴溪拿起电话:“你在哪?” ** 岳宴溪踏进一个过去十年从不想踏足的地方。 “抱歉啊,我这画画到一半,实在是走不开。”顾启堂身上穿着一个米灰色工装围裙,上面沾着五颜六色的油彩。 岳宴溪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问题想请教你。” 顾启堂给岳宴溪倒了杯水,笑着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有问题能请教我?” 岳宴溪:“再怎么说你也当了十年的禾夫人,有些问题我还是应该虚心请教的。” 顾启堂无奈:“你啊,这张嘴对我就一点都不留情面。” 十年前,禾谨舟结了婚,岳宴溪怕控制不住想将人抢过来的欲望,刻意远离,甚至刻意跟禾谨舟做对,那时候,从不怕惹她生气。 岳宴溪现在看着这个禾谨舟曾经生活的地方,恍然惊觉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当初那种刺进骨子里的痛意,仿佛也都跟着时间一起流逝了。 “我今天只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惹禾谨舟很生气很生气,你都是怎么跟她道歉的?”岳宴溪很不想问出这种问题,面子上挂不住,眼神四处飘荡,也不看对面被提问的人。 顾启堂皱起眉,看着很为难。 岳宴溪许久没听到回答,才将眼睛转过来看他,“你还想藏私不成?” 顾启堂:“这有什么可藏私的,只是她从没跟我生过气。” “没生过气?”岳宴溪说,“你们夫妻这么琴瑟和谐,情比金坚?” 顾启堂无奈一笑:“当然是因为无气可生,顶多就是记错了晚宴时间,没能一同出席,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会责令整改。” 岳宴溪想想,倒也符合禾谨舟的作风,又问:“那别人惹她生气呢?她怎么消气?” “是你惹她生气了?”顾启堂总算知道岳宴溪的来意,看来是摊上大事了,否则以岳宴溪的性格,不大可能就这样跑到别人家里来虚心求教。 岳宴溪不想回答。 顾启堂摘下身上的围裙,表情认真:“说实话,这些年我就没见过她生谁的气,非得说的话,生最多的,倒是你的气,每回看她脸色很不好,我就知道,多半是因为你。” 岳宴溪自言自语:“那我还挺厉害。” 顾启堂“唉”了一声,说:“今天我这画肯定是画不成了,走吧,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家。” “我没事参观你家做什么?”岳宴溪说,“一个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曾经还有许多个时刻,她很想将这座房子直接铲了,当然,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你跟我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难道不是因为我是‘禾夫人’?”顾启堂打趣说,“喜欢不上我就罢了,一直讨厌我可就真伤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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