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不甘心。 禾谨舟给自己一次一次为岳宴溪打破原则找到了借口,心里舒坦了许多,便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岳宴溪的好意,岳宴溪想送就让她送吧,大不了以后回个礼。 于是接下来的许多天,禾总变成了岳宴溪私家菜馆的食客,虽然主厨不是岳宴溪,但菜单都是岳宴溪列的。 之前禾谨舟每次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会多留一个心,人家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哪样菜吃的多一些,哪样菜一点都不动,就都这么记下来了。 禾谨舟纵使在感情的事上从不多花费心思,却也没有迟钝到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若一次两次送来的菜恰好是她爱吃的,有可能是巧合,可一连这么多天,几乎每一个不重样的菜她都能吃干净,有可能是巧合吗? 换作是别人,有一个人这样用心地对自己,即便不喜欢,恐怕也会沾沾自喜,就是不主动回应,大概率也十分享受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更何况是岳宴溪那样一个天之骄子。 被一个如此出众的人特别对待,某种程度上甚至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可禾谨舟不是别人,她发现这些菜不是岳宴溪随意叫人送来的,竟真的花心思在里面了,前两日的心安理得又变成了抵触与抗拒。 她拿起电话,看着那个近几日都没有联系过的头像,将一行字打进对话框里——谢谢岳总这些天的款待,以后不必... 只是字还没打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季筱季警官。 这段时间集团事多,季警官来的次数也少,禾谨舟便也忘记问一下那几桩案子的最新进展。 季警官今日到访,是需要了解新的线索,还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禾谨舟自然是希望赶紧结案,毕竟接连有高管死亡,警察频繁进出,不仅容易搅乱内部人的军心,还很容易被有心人捕风捉影,会给集团带来不好的影响。 “季警官。”禾谨舟从办公桌前站起来,移步到会客沙发。 “禾总,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季筱说,“专案组的人已经基本上跟死者周围的同事了解完情况,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禾谨舟:“季警官请说。” 季筱:“我调查了禾总上次提到过的账户,在前禾氏集团和前月辉集团就职的死者程深、王磊、徐放三人的账户交易记录中,都有往来记录,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三个人死亡的日子很接近,我认为不是巧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共同参与的项目?” 禾谨舟很官方地回答:“这涉及到我们集团的商业机密,我需要跟法务还有相关股东开过会后,才能决定能否继续配合警方这方面进一步的问询。” 季筱点点头,表示理解,“既然这样,那就请禾总尽快给我答复了。” 没得到最重要的答案,季筱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便离开总裁办公室。 禾谨舟坐在椅子上,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凝眉思考片刻,拿起内线座机:“把月辉集团最近6个月的账本拿到我办公室来。” 起初,她以为岳宴溪遭遇雪崩只是意外,可调查着调查着,却发现是自己集团的人所为。 但那个凶手却不明不白地死了,紧接着两个高管也死了。 虽说商场上的人也都是一个一个踩着别人尸骨爬上去的,可大部分也不会真的去杀人,除非有非常大的利益牵扯。 很多事情,人可以撒谎,但账本不会。 岳宴溪,是不是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因为有更要紧的事做,那条还没发出的信息,便留在了和岳宴溪的输入框里。 ** “老板,现在他们都以为你雪崩遇难后再也站不起来,彻底没了心气,基本将公司的事撒手了。”孙特助对岳宴溪说,“过阵子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千年老狐狸。” 岳宴溪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是夸人的话?” “我这不是说您道行高嘛!”孙特助用两只手比划着,“如果说我在这儿,那您就在这儿!”他代表岳宴溪的那只手高高举过头顶,还嫌不够高,用力掂了踮脚。 岳宴溪心情不错,笑着翻了个白眼:“收起你拍马屁的本事!” “Yes,sir!”孙特助身体挺直,敬了个礼。 耍完宝,孙特助又严肃起来:“可是,您真的不跟禾总通通气儿啊?万一她生气了……” “你见过觊觎人家钱袋子还跟主人说的吗?”岳宴溪说,“我相信禾总公私分明,公事是公事,她禾总要算账也是跟岳总算,关我岳宴溪什么事?” 听完老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孙特助只能伸出一个大拇指:“得,我敬您是这个。”回头真被禾总罚跪搓衣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28 21:09:18~2022-12-29 18:1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风 10瓶;满姜寒 5瓶;大白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不想当外人了。◎ 远舟画廊。 岳宴溪停在一幅“雨中背影”的画作前,那是她将禾谨舟当作主人公的第一幅画。 彼时,还是喜欢刚开始萌芽,懵懵懂懂,想起禾谨舟就觉得欣喜的年纪。 有一回无意间在校园里看到禾谨舟穿着薄薄的夏季校服,只用手挡着就在雨中奔跑,和在演讲台上见到的一丝不苟的好学生相比,更鲜活,更肆意。 也许是从那时起,岳宴溪就无比想为那只瘦瘦的禾舟撑一把伞,或与她一起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并肩奔跑。 可往后这许多年里,终究只能看着那个背影将爱意深埋于心底。 究竟是像现在这样彼此心知肚明,却难以更进一步好过些,还是只看着背影能好过些呢? 岳宴溪第一次不确定了。 “岳总,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岳宴溪回头,跟她打招呼的是禾谨舟的亲妹妹,禾沐。 两人五官上有几分相似,但这位妹妹的眸子比禾谨舟要明媚许多,一眼便能看出是集万千宠爱在蜜罐子里泡大的。 对方如今并不是久居帝都,在这里碰到倒是很稀奇。 岳宴溪与禾沐平日里交集没有那么多,但与她的女朋友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听闻那两个人也是纠纠缠缠许多年才终于修成正果。 说起来,小禾总比她要勇敢得多。 岳宴溪淡笑着打招呼:“小禾总,是很久不见了。” “这样吧,我叫岳总宴溪姐,你也别叫我小禾总了,直接叫我禾沐或者跟长姐一样叫我小沐好了。”禾沐比起姐姐不知道热络多少,“又不是在公司,这个总那个总的,叫起来多奇怪啊。” 若说岳宴溪刚才是礼貌的笑,那这一刻就是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 禾谨舟跟她妹妹可真不像从一个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禾谨舟是大冰山,而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暖手宝,像个小太阳又很可爱。 人总是会爱屋及乌的,岳宴溪方才眉眼间的落寞一扫而空,说道:“找个地方一起坐坐?” “好啊。”禾沐爽快地答应下来。 ** 两人找了个茶室坐下。 她们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认识的关系,坐在一起便也只能聊共同认识的人。 “我小时候,长姐就对喜欢的东西从不说喜欢。”禾沐说,“小时候我并不理解,可直到我遇见一个和她很像的人,才慢慢懂了,长姐不像我只会哇哇哭着要糖吃,她想要的必须要靠自己去争。” 岳宴溪不解:“小沐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个?” 禾沐:“宴溪姐姐喜欢我长姐,不是吗?” 岳宴溪无奈地摇摇头,不是否认,而是也不知自己藏了十几年的心事,怎么好像一时间人尽皆知了似的。 “这不是我道听途说来的。”禾沐很能感知人家的所思所想,“画廊里那些画我看了,我曾经也喜欢的一个人,很多很多年,差点就错过了。宴溪姐姐那些画又甜蜜又悲伤,如果不是暗恋已久,我是不信的。” 岳宴溪笑着说:“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嫉妒小穆总了。” 禾沐:“为什么?” 岳宴溪:“被你这样一个坦诚的人喜欢,不是很幸福吗?” “我长姐也很坦诚。”禾沐说,“她对于想要的东西都势在必得。” 岳宴溪在心里替她补上后半句:对于不想要的,拒绝起来也绝不拖泥带水。 “坦诚么?或许吧。” “我今天跟宴溪姐说这些,是真心希望你别被长姐表现出来的样子骗了。”禾沐说,“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其实很孤单,就算是对我这个妹妹,也不会敞开心扉。” “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对你是有一些不一样的,这个画展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岳宴溪打趣说:“要是让你姐姐知道你跟一个外人揭这么多老底,该生气了。” 禾沐耸耸肩:“说不定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岳宴溪很久没有在人前表现出这般开心,但小丫头这张嘴呀,哄得人实在是很难故作淡定。 “既然这样,我一定好好替你保守秘密。” 禾沐有一对小狗一样漆黑的瞳仁,她真挚地望着岳宴溪,说:“如果姐姐可以幸福快乐,妈妈在天上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 查账是耗时又费神的事,禾谨舟还有其他的工作,只能在休息的间隙一点一点看。 集团并购时都是有审计的,在财务上明目张胆的造假不太可能,但账怎么记,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前月辉集团一直是行业龙头企业,可流动资金却还没禾氏一半多,研发资金高得惊人,和她已知的那几个项目比对下来,还有很大的缺口。 岳宴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禾谨舟忙起来从不注意时间,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早已经明月高悬了。 人长时间久坐,身上难免会僵化,她用手扶着脖子,活动了活动僵硬的颈椎,太阳穴周围的神经突突突突地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她闭上眼睛,用手指逆时针按摩着太阳穴,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态。 忙碌的时候就仿佛打了鸡血一般,顾不上去注意身体的感觉,一旦松懈下来,身体器官就开始控诉主人的怠慢。 但都是些可以忍受的小疼痛,再忙起来,还是会被主人忽视。 “又头疼了?” 静谧的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禾谨舟被吓了一跳,心脏便不由自主跳得有些快。 “你是故意的么?”禾谨舟对幽灵一样出现的岳宴溪嗔道。 “我进来之前可敲门了。”岳宴溪说,“也不知道谨舟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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