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还去打扰,以怎样的身份才合适呢? ** 禾谨舟还没回到家里,过敏的地方就开始发痒,但因为在脸上,得克制着,不能抓挠。 这种煎熬十分痛苦,她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虎口转移注意力。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连同处一车的司机也注意不到任何异常。 这就是禾谨舟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她的喜好,她的弱点,她的情绪,几乎没有人能全部知道。 尤其是过敏原这种事情,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便会成为危险。 禾谨舟此刻是有一丝后悔的,在岳宴溪问的时候,怎么如此轻易的就说了实话。 刚这么想着,手机上就蹦出一条消息。 禾谨舟看了一眼,只是条新闻推送。 她将屏幕熄灭,放到座位另一边,看向窗外,一直到车停在家门口,都是那一个姿势。 司机谭齐看了后视镜一眼,禾总一只手还搭在车门上,像是没有意识到该下车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才解开安全带,从外面绕到后排打开车门。 作为身兼数职的心腹,他需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维护老板的面子。 禾谨舟听到响动便回了神,在等待开门的时候,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她回到家,用凉水洗了把脸才舒服一些。 好在今天大部分时候也都待在船舱里,过敏的地方不是特别严重,涂完药后,除了有点痒,也没什么需要过多关注的。 其实以她的性格,不会因为这样轻微的过敏就中途离场。 在威胁来临之前就警觉、逃离,早已成为她的本能。 是什么让她感到危险呢? 这世上,任何禾谨舟想要知道的事,都会追寻到底。 只是这个问题,她不想深究,同样,她也十分善于掩埋。 往常繁忙的手机今天却异常安静,一直到今天结束,甚至连一条工作信息都没有收到。 即便今天是周六,对于一个很久没有休假的人来说,完全空下来,也是难以适应的。 禾谨舟翻了翻邮箱还有各个工作群,今天不是任何重大项目或任务的时间节点,日常进度都有各自的负责人推进,自然不需要她操心。 而除了工作之外,平时也不会有其他人联系她。 在一个向来不怎么和睦的家庭里,关系亲密点的也只有一个妹妹,但两人年纪差很多,大都是有要紧事才联系得多一些。 禾谨舟向来是喜欢没有人用无聊多余的事打扰她的。 她放下手机,将床头的灯调暗,闭上双眼。 不知是什么原因,禾谨舟感觉入夜后脸上起红疹的地方像是有羽毛在扫来扫去,很想用手抓两下。 还记得小时候起水痘,脸上也没能幸免,母亲为了怕她用手碰自己的脸,整夜都守在边上。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思念过母亲了。 时间总是会让人淡忘许多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或许也终究有一天会连母亲的样子都忘记。 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冲淡。 禾谨舟翻了个身,丝绸的光滑被面上,被带起几道涟漪,不再像之前那样规整服帖。 或许有那么一丝凌乱的,不只是身上的被子。 就算只是起几颗疹子,这样很小的病,让人心生烦躁,也很正常。 柔和的夜灯下,属于禾谨舟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7 23:54:10~2022-12-19 23:1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aZZ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聊 30瓶;ZaZZ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要不要一起?◎ 岳家老宅里。 岳老爷子坐在桌前,拿起一个约摸10寸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和如今的岳宴溪有几分神似,但面容和眼神里,更要多一些被苦难打磨过的沉淀与严肃。 “小晏最近越来越像孩子的模样了,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跟我也亲近了许多,都时不时跟我使起小性子了,你说是好啊还是不好啊?”岳老爷子看着相片上的人,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却也还是像面对真人一样,问起自己也没有答案的问题。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自然不是问题。 可岳老爷子是见着孙女蜕变的,见着她如何一步一步,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娃娃变成后来学会敛着情绪,不再轻易表露内心的岳总,而当初,他更是为了让雏鹰学会生存,学会展开翅膀,狠心将她推下山崖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要让小雏鸟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吃人的战场。 在孙女跟她的老师赵炳学习了一阵后,他便把她丢到了一家几乎要被放弃的子公司,没有岳家的照拂,不能打着岳家继承人的旗号,甚至生活费用都全部切断。其实,那时候他是希望孙女知难而退,乖乖回家当一颗掌上明珠。 他打拼了大半辈子,儿孙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 且他是个自负的人,不觉得孩子们能比他更有生意头脑,折腾来折腾去也是瞎折腾。 所以儿子儿媳出去周游世界,三年见不着一回也无碍。 可是这个宝贝孙女啊,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突然奋发图强起来。 一下打了他这个爷爷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孙女还真是跟他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硬是闷声把那个公司救活了。 一个养尊处优了二十多年的小不点,当真就连一次跟爷爷要钱的口都没开过,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上一口饭了。 自那以后,孙女心思深了许多,跟他这个爷爷话也少了许多,甚至多了几分客气。 就像是刚走出子宫的小娃娃,被剪了脐带,终究要意识到以后无论何时,都必须得独自面对外界的弱肉强食了。 虽说早就料到会如此,他还是失落了一阵。 岳老爷子将照片放回去,仍是看着上面的人,笑着说:“人年纪大了啊,就是爱瞎操心,看孩子不需要自己了也操心,看孩子需要自己的时候更操心,就是小晏真被人拿捏住,我操心也没用不是?” 集团合并后他之所以从未多说过什么,是认可了禾谨舟比自家孙女更适合坐总裁的位置,因为她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情感淡薄,是天生的领袖。 可这样的人,却做不得伴侣,做不得家人。 岳老爷子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可奈何。 ** “禾总,Elsa代表来了,在会客室。” 门口李秘书一看到总裁便站起来汇报道。 “知道了,两杯红茶。” 禾谨舟刚要过去,目光扫到秘书台有一张新面孔。 刚才说话的秘书已经跟在禾谨舟身边很多年,见她目光停在那里,便先开口说:“最近有点忙不过来,就借了个新同事过来帮帮忙,这是前不久入职的周芷。” “禾总。”周芷赶忙起身。 她刚刚因为紧张,一直没敢抬头,现在更紧张了,不知道会不会给总裁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禾谨舟冲她点了一下头,抬脚往会客室走。 人走后,周芷面露担忧。 李秘书看出新人的不安,说道:“你别紧张,禾总平时没有工作就不怎么说话的,刚刚就是简单了解一下你的职能。” “谢谢。”周芷冲李秘书笑了笑。 李秘书回了一个笑:“我还要谢谢你来帮了大忙了,不然整理那些技术向的材料,我查资料都不知道要查多久。” 周芷做回自己的位置,朝总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其实她们之前见过一面,她能入职,还要感谢禾总,但对方大概是不会记得自己这种小人物的。 好不容易才进入这家公司,一定要好好努力,她给自己打着气,重新投入工作。 禾谨舟的确是不记得见过那个同事,她向来不会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就是岳宴溪那样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脸,都是接触了很多次之后才记住有这么个人。 只是这样一来,便很容易给人留下为人孤傲的印象。 还曾有杂志报道过“商界大佬几次向她高调示爱,她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让对方颜面扫地”的绯闻,编得有模有样,看那报道上的图片,禾谨舟的确不认识。 不过嘛……她以为是杂志博眼球编的,但人和事是实际存在的,比杂志上写的更悲惨的是,禾谨舟甚至不知道发生过对方向她“高调示爱”的事。 禾谨舟走进会客室,Elsa站起来,朝她伸出纤细的左手,面容带笑:“禾总,很高兴和你见面。” “你好。”禾谨舟礼节性和对方浅握了一下。 “禾总的手很冰。”Elsa眉头向上扬了一下,“我认识的中医说体质虚寒要好好调理。” 禾谨舟说:“谢谢关心。” Elsa盯着禾谨舟,眼中笑意非常:“万一你生病,有人会心疼,我会不开心。” 这句话过于直白,以至于禾谨舟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 Elsa仿佛还嫌不够直白似的,继续说:“禾总现在的心里,想的是哪一个人呢?” 禾谨舟脑中一闪而过的,无疑是岳宴溪的脸。 对方只是随便说了三两句,自己竟这么顺着想下去了。 禾谨舟敛下情绪,温声说:“Elsa代表今天来只是为了开个玩笑的吗?” Elsa闻言,摇摇头说:“特意为开个玩笑来见禾总一面,那是恋人才会做的事,我们只有公事的关系,不是吗?” 禾谨舟似乎是认同了对方的话般,点了一下头,“请坐。”示意对方坐下来开始谈公事。 Elsa看着禾谨舟,眼神里表现出的,好像是这样一句话:“禾总真是个无趣的人。” 禾谨舟也不在意,在等待秘书送茶进来的时间,坦然地接受对方略带戏谑的打量。 秘书放下杯子出去后,屋内立刻转换了主导权。 坐下来谈公事,如同坐在棋盘前的博弈,禾谨舟是永远掌控全局的棋手。 ** 会客室里,没有任何剑拔弩张。 两个小时后,Elsa从皮质沙发上起身,仍旧挂着春风拂面的笑容:“我很期待禾总的表现。” 笑容是她游走于任何场合的伙伴,对朋友,对敌人,都是如此。 这样,对方就会分不清在她这里,自己到底是敌是友。 禾谨舟作为主人家,打开会客室的门,礼貌地说:“我送你出去。” “那就太好了。”Elsa欣然接受。 在通向电梯的路上,Elsa又化身为一只狡黠的猫,故意伸出一只看似无害的爪子,逗弄旁边的人,“有一个老朋友歌剧巡演,我邀请了Sherry,禾总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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