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耀自是又煮了一碗面,一边骂宁正卿是个狗比,卧了鸡蛋不说,又切了好些自己酱的牛肉。 不大会儿,祝贵来送食盒,顺便告诉夏春耀今儿王爷给她放假,不用去店里上工,夏春耀嗦面的动作一顿,她大病初愈就得上工了?没听说让她今儿上工啊。 只见祝贵一脸便秘的模样嗫喏,将王爷给的五百钱递给夏春耀,“爷说了,店里生意好,给你红利,你好好跟着爷,不亏的。”祝贵飞快的说完捂着心脏快速离开。 嗯?这狗腿子不对劲,宁正卿那狗比更不对劲,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夏春耀低头嗦着面,想着一会要去哪个寺庙求个平安符。又觉得这碗面送的好像还挺值当,摸着五百钱,夏春耀似乎掌握了财富密码,心思活泛起来。这一月也不知张三忙乎的如何了,总有点想去收账的冲动。 然而,放假嘛,自然要有个放假的样子,吃饱喝足的夏春耀去补了个觉,难得不受皇权压迫、资本主意剥削,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夏春耀这一觉睡的有点长,她竟梦回曲江桥,遇到太华公主的第一天…… 而太华公主在中秋第二天一早,便被等候传唤探望各宫嫔妃家人吵醒。守夜的青柳听到房内声响,便问太华公主是否起了,太华低低的嗯了声。 婢女们捧着洗漱用具排着队的进了殿,扶侍着太华公主洗漱完毕,青柳问:“公主,要用膳吗?” 太华公主想起昨晚夏春耀拿出被挤破的月饼时窘迫的模样笑出了声。 青柳打趣太华公主昨夜定是遇到了俊俏郎群。 太华公主说青柳动了凡心,看样子是要找个人把她嫁了,俩人嘻笑一阵,便让人传了膳。 用完膳,太华公主便有些困了,可她又睡不着,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昨夜与夏春耀逛市井的一幕幕,只好下了床塌埋首书案前细细描绘。 可连画了几张,太华公主都不满意,墨分五色,浓不过她发间色,焦不及她眸中漆。 青柳帮太华公主收着地上废掉的纸张问道:“公主,要不您出宫转转?” 太华公主用笔杆高了青柳的额角,“就你话多。”低头看着画了一半的画,只那挺拔的身形与那发间长长的发带,还是放了笔。 她何尝不想出去找夏春耀,只是一夜未眠,即使她描了妆,眼底也能看出淡淡的青灰,怎可叫她看到。 “公主,王心宜求见。”门外传来禀报。 “不见,就说本公主睡了。” 太华公主的好心情被叨扰,连自己的画看着都不顺眼起来,仿佛让画中人只到王宝都是对她的污染。 “将这画烧了。”太华公主吩咐青柳,自己便去床塌上躺下了。 这一觉睡到申时,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太华公主传了青柳问什么事。 青柳急道:“王心宜带着王准闯了进来,说公主这么久没醒,恐有不妥,便要强行进来问安。” 第25章 一碗皮蛋瘦肉粥 太华公主怒从中起,婢女将太华公主的衣服整理好,太华随意拢了拢头发便将房门打开,“大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本公主的寝殿!千牛卫何在!” 远在宫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连忙将巡视宫中的武将寻了来。 王心宜见太华公主真动了怒,连忙跪地求饶,“太华公主恕罪,我兄妹二人实是心系太华公主安危,并无意冒犯,求公主开恩。” 王准看着跪在地上的妹妹,敛了眼中阴狠,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也跪了下去。他何尝不知此番乃触怒天颜,可他顾不得了,自打知道皇上有意要将自己妹妹许给寿王,他便无暇考虑周全,寿王连自己王妃都保不住的废物,如何能善待自家妹妹! 而太华公主看到他们俩就想起自己被下药一事,想到父皇这几日竟有将王心宜赐婚给自己亲哥寿王做王妃,她下意识的将手抬至胸口,恨意更甚。 太华公主没理会跪着的两人,对千头将道:“将两人拖下去各打十板以儆效尤。”到嘴边的三十板,出口已是十板,到底有所顾忌,太华深吸口气,“父皇的千秋节在即,王大人应多多上心,而不是擅离职守跑来本宫这里。这是看在你们父亲乃父皇重臣,本公主饶你们一命,不然斩了你俩,父皇都不会说本公主一个不字。” 俩人还在求着,太华公主不耐的挥了挥手,让千牛卫将人拖下去行刑。 太华公主虽罚了那俩人,但也打乱了她想睡醒后出宫的打算,她唤来墨书给她换了素淡的衣裙,描了酷似母妃的妆容,用力揉了揉眼眶,小厨房内炖好的汤和母妃最爱的酥饼拿上去见了皇上。 皇上正在太极殿内处理政事,听到身边高公公传话,太华公主求见,皇上难得放下笔,宣了太华。 俩人在殿内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太华回寝殿不久,皇上的封赏便跟了来。 皇帝的宠爱谁不想要呢,一时间,太公主的风头无二,而华安殿此时却闭门谢客,对外只道太华公主要静心抄佛经,为皇上千秋节祈福。 太华公主的确是在抄佛经,只是眉眼中添了几分燥意,她厌倦了这样需要讨好的生活,却又在这样的生活庇佑下无法自拔。 华安殿的大门关了三天复又十天,婢女正在为太华公主揉着指尖,劝她出去走走,总闷在宫里会闷出病的。 太华公主何尝不想出宫,只是后宫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此时的她不能出错,她必须要忍耐,皇帝的宠爱是基于你重孝、懂事、不给他添麻烦。 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人儿,自中秋节后,太华对夏春耀念念不忘,少女怀春,更何况夏春耀这样神秘又贴心的人儿。 久居深宫的太华公主完全不知道夏春耀这两月的苦难。 而夏春耀在与宁正卿喝完那夜的酒,拿着赏下来的钱去长安街逛了一圈后,第二日便去酒楼上工了。 老掌柜的看到夏春耀,在柜台里捏着胡子尖冲她笑笑。 “呦,夏膳夫,您来了。”柱子习惯性的摸了摸将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抹布。 夏春耀笑着回应,嗯,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真好。 后厨房,张三仍站在灶台上挥动着铲铲,只是看着远没有之前有激情了。 张三看到夏春耀脸上的忧色不减,从灶台上跳下来搓着手,“先生……你还好吗?王爷他……不让小的回府看你。” 夏春耀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都好,都好,你呢?”夏春耀挑了挑眉毛,“怎么样?” 张三倏的抬起头,眼里蓄着泪,用力的点头,“好,好,都好着呢,我办事儿,您放心。”说罢用力的吸了吸鼻涕,龇出满嘴黄牙冲夏春耀傻笑。 仍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啊,夏春耀会心一笑,走出厨房,靠着房檐的阴影里坐下发呆。 这几天张三的工作也不似从前几日忙碌了,炒完这一大锅,便给厨房下了栓,带着夏春耀向房间走去。 夏春耀乐不滋的跟上,也不知道最近收成怎样,啧,心痒痒。 自打张三当了黄牛党,生意好的时候前十的号码价格已经翻了三倍。 张三数着钱满面红光,“先生,如此算来,咱们就一直在这干,也不错啊。”铜钱被他盘摸得油光锃亮。 夏春耀剃着牙,“嗤,这点小钱让你看到眼里了?你就没发现这几日来买蛋炒饭的人已经少了?” 能不少么,谁天天吃一样东西,也会吃够。 张三期待的眼神盯着夏春耀:“先生还有主意?” “那是自然。”夏春耀伸了伸腰。 趁着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她找到了掌柜的。“掌柜的,跟您商量点事。” 掌柜的原本想打瞌睡,听这话便睁了睁眼,“夏先生有何事?” 夏春耀:“您也发现了吧,再过几日蛋炒饭的销量便要下降了。” 掌柜的自然知晓,饶是现在这销量再消减一半,也仍是有盈余。难道……“夏先生有好办法?” 夏春耀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但是可以出新品。” “哦?夏先生可有思路了?”掌柜的从柜台里转出身来,将夏春耀让到一张饭桌前,亲自给他倒了茶。 夏春耀谦虚一笑,“到是有那么点不成熟的想法,晚上试试菜?” 掌柜的掐着胡子尖的手微微颤抖,“那感情可好,老夫就等夏先生的好消息。” 夏春耀将需要的东西告诉掌柜的,掌柜的差店小二立马去买。 又有新品了,老掌柜的激动的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果然这夏先生是宝啊,是宝啊!啧,夏先生回来的时候,他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淡了? 这一天,掌柜的心不在焉,没事儿就抬头望天,这太阳怎么还不下呢。 最后掌柜的熬不住,提前关了店,夏春耀才神秘兮兮的将煲好的粥拿了出来,青青小葱加上浓浓肉香让掌柜的感叹自己怎么没再早点关店。 夏春耀将粥盛入白瓷小碗,掌柜的早已在桌前一手掐着胡子尖,一手执起筷子,等着上菜了。 “掌柜的,尝尝,先将小葱搅开。” 掌柜的依言用筷子轻轻搅了搅,轻轻送到嘴里青葱的清香,肉泥软烂,与米粥混合,加上皮蛋淡淡松香的清苦味儿一同在嘴里炸裂开来。 坐在掌柜侧面的夏春耀本想问问吃后感言,但见这掌柜的双眼外凸,连眉毛都隐隐有炸开之势,吓得她没敢吱声,在那二分之一秒已经盘算好不下百种逃跑方法。 她慢慢离开凳子,站到张三旁边。 “嗯!”老掌柜的终于发出喟叹。 夏春耀更害怕了,她从没想过一碗粥能把人吃得回光反照了。 张三不明所以,甩开夏春耀拉着他的手,上前问道:“掌柜的,如何?” “不瞒二位,老夫活了这么久,没吃过如此好吃又,又,又……”掌柜的穷词了。 “所以掌柜的觉得如果推出的话会怎样?”夏春耀仍是不敢上前。 “那还用说?夏先生放心,老夫定让这粥与蛋炒饭齐名。”掌柜的瞪大眼睛,在张三殷切的目光下,给予绝对的肯定。 “这粥每日限量十份。”夏春耀赶忙接话。 “这是为何?”掌柜的不解。 “先不说此粥熬制时间长,就说蛋炒饭就是一例。”夏春耀点到为止,饥饿营销嘛在现代玩烂的套路。 掌柜的掐了掐胡子尖,复低头看了看粥,眼前一亮,“夏先生高人。”说着竟站起身向夏春耀抱了抱辑。 夏春耀连忙侧了侧身,复向掌柜的抱辑,“掌柜的英明。” 互相商业吹捧戴了高帽以后掌柜的觉得嘴里的粥更香了,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说。 张三自从得夏春耀的提点,早已将小灶上的两小罐粥提到桌上,“熬得多了,没掌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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