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是可以解决,但阿澜不习惯,便柔声安抚着她,说自己很快就回。 如上次在草原上一般,钰卿定定望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这醉酒的第一阶段,重新安静下来,回到桌边坐着。 阿澜便趁着这段时间去了浴房一趟,洗去身上味道后,又匆匆回到房中。 刚一进门,阿澜还未来得及擦的头发便瞬间干爽起来。 钰卿收回施术的手,淡淡道:“回来了。” 阿澜微愣,点头应着,观察钰卿面上表情,竟有些吃不准她现下是醉着还是醒着。 “那便休息吧。”钰卿说着,先行往床榻那边走去。 她言行举止毫无问题,全然不像上次在草原时那般乱来,阿澜暗忖着她也许已经酒醒,毕竟这次的果酒比那马奶酒要淡许多,她也只喝了一点,醒得这般快也不奇怪。 阿澜寻思着这些的时候钰卿已然上了榻,她盖好被子,又向里挪了挪。 望着阿澜,钰卿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阿澜:…… 好罢,应当还是醉着的。 被命君大人平时绝不会做出的举动可爱到,阿澜笑着过去,俯身摸摸她脸颊,果然有些发烫。 钰卿随着她动作闭了闭眼,又睁开来。她瞧着阿澜,伸出手搂住她脖子,抬起头靠近她。 没找准位置,吻印在了阿澜唇下。 阿澜只觉得心口似乎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钰卿退开些,蹙着眉看了看她,又凑了过去。 这次她找对了位置,准确无误地吻了吻阿澜的唇,一触即分,满意地躺了回去。 阿澜笑了笑,褪去外衣躺在钰卿旁边,亲了亲她下巴。 她柔声道:“这里也可以亲的。” 钰卿思考一阵,举一反三地问道:“哪里都能亲得?” 阿澜脸颊便染上绯色:“也不是哪里都可以的。” 看着钰卿又陷入思考的神情,阿澜犹犹豫豫,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还不行。”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阿澜羞赧得不行,不欲让钰卿接着问些诸如“什么时候才行”的问题,便起身熄了灯,回来给两人盖好被子,强作平静道:“睡吧。” 黑暗中,钰卿微微动了动。 一个吻又印上阿澜下巴,接着向上,寻到唇瓣处。 阿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不安分起来。 在起伏的心潮催促下,她揽住钰卿,予她回应。 一个同往常不太一样的吻。 与之前的梅香扑鼻不同,此时的钰卿,呼吸间满是果酒清甜的香气。阿澜今晚没喝那酒,此刻很想要尝一尝。 吻变得绵长而又湿润,温润得如同细雪微融。 钰卿只觉胸腔处晕开一阵酥麻,唇瓣不自觉地随着阿澜动作微分,将那柔软舌尖接纳。 于是阿澜得偿所愿,寻到了那清甜果香的来源。她细细尝过每一寸,明明没有酒气,却仍是让她觉得微醺,让她想要永远沉溺其中。 钰卿亦然,这新奇的感受引起一层层的颤栗,鼓动着她学着阿澜,与她共舞,让本就不甚清醒的神志沉沦得更深。 良久,二人终于分开。 黑暗中看不到钰卿表情,但听着两人稍显急促的呼吸与失了章法的心跳,阿澜知道,钰卿很喜欢。 认知到这一点,阿澜将过热的脸颊埋在钰卿肩窝。 她拥紧她。
第40章 少族长 次日清晨,阿澜破天荒地起晚了些。 身侧无人,她往屋里看了一眼,除她以外只有仍处于宿醉之中的阿青。屋外有人说着话,是早先起来的扶宁同钰卿。 昨夜她和钰卿二人你来我往地闹了许久,比平时入睡晚了许多,晨起自然也就困难些。 扶宁已为三人做了粥,正放在锅里热着,见阿澜梳洗完毕推开门,打趣了几句她赖床的事,便回小厨房将粥端来。 钰卿往阿澜唇上瞥了一眼,去帮扶宁一起端碗。 吃饭时,扶宁随意问了阿澜一句: “嘴怎么破了?” 阿澜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方才梳洗时她也发现了,但原以为不是很明显的…… “有些干。”阿澜随便找了个理由,看向一旁波澜不惊地喝着粥的钰卿。 钰卿是个好学生,学什么都学得很快。昨夜她学过一遍,很快便反客为主,甚至还懂得举一反三,阿澜唇上小小破口,自然也是她的……出师之作。 相比阿澜的羞赧,钰卿就平静许多。她再无上次在草原时酒醒之后的难为情。毕竟前次她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但此次对她来讲却并非出格,而是天经地义。 扶宁对二人所想一无所知,她原只是随口一问,却见阿澜无端端红了脸颊。 扶宁很是摸不着头脑:嘴唇干裂,是什么很不好意思的事吗? - 与她们一同吃过早饭,扶宁便回了族长府。 今日放晴,路上积雪化了些许,走起来有些滑。因此各家各户都出来清扫门前雪,族长府也不例外。 远远望见族长府门口忙碌着的家仆,还有如昨日一般陆续赶来的扶氏宗亲,扶宁原先的轻松惬意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她呼吸都沉重起来的拘束感。 她不得不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她割舍不下,却也令她徒生烦忧的地方。 她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解不开,让她不禁盘算起还有多久扶义身体便可好起来,盘算起还有多久她才能了无牵挂地离开这里,继续做回一个无忧无虑的山水客。 扶宁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回了自己院里,一路上,她随意同前来搭话的亲戚们挨个打过招呼,没注意到他们对她比平时还要殷勤的态度。 家仆很快将她回来的消息传达给了扶义和扶昌,扶宁刚在自己屋里待了一小会,便被扶义唤到主院那边。 扶宁听了仆人传话,第一反应是扶义出了什么事。 她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因着扶义总是怕打扰了扶宁,以前鲜少主动叫她过去,今次却专门遣人来请,让扶宁不免因此而忧心。 火急火燎地赶来主院,刚一进院门,扶宁就见扶承从里面出来。 扶承也看见扶宁,脚下一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些天扶义在扶宁的照顾和陪伴下身体好了很多,因此尽管扶承对扶宁当初离家出走之事仍有芥蒂,但也不似刚重逢时那般忿忿不平,姐弟关系缓和不少。 扶宁见着他,急切问道:“怎么了?父亲出了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扶承语气闷闷的。 扶宁心下稍定,疑惑道:“那父亲叫我来做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扶承嘟囔着道:“不过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把本就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罢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背影瞧着甚是失落,一如儿时每每被父亲训*之后的那样。 扶宁心中更加疑惑,这族长府,能有什么是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她走进屋里,此时主院里仆人不多,只留了常在扶义身边照顾的几人,而扶义正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他身体仍不比正常人,昨天接待了一天族人,已耗去他过多精力。因此今日他便回了主院,只留扶昌在前堂招呼族人们。 “父亲。”扶宁唤了他一声。 见她来,扶义笑了笑:“回来了。” 昨日扶宁三人刚走,后厨的师傅便来跟他禀报了三人去向,扶义对三人都很放心,因此即便扶宁彻夜未归,他此时也没有过多询问。 “父亲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扶义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到跟前来:“昨日各分家的家主都在,我便同他们说了一件事。本想着是等你也在的时候说,但你去了钰卿大人和阿澜姑娘那里,我便先同他们说了。” 扶宁在床边坐下:“什么事?” 扶义却没直说那件事,而是问扶宁道:“你觉得阿承这少族长当得如何?” “阿承?”扶宁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她回来的时间不长,没理会过族中事务,自然不知道扶承表现如何,便道:“应该并无不妥吧。” 扶义却摇摇头:“阿承现下还是太过稚嫩,处理族中事务多有纰漏,对于维持阆城安定现状,他也只是差强人意,远不及你当初。” 扶宁面色凝重起来。 他接着道:“听你叔父讲,之前狼患,他差点让许多扶氏子弟送了死,第二次狼袭,守城之时也是,既无急智,也无决断。若是你在……” 扶宁打断他:“我在也做不了什么,狼患是钰卿解决,我被围困村庄之中,也是钰卿来才得以脱困,与阿承差不了多少。” 她此时已对扶义即将要说的话有了猜测,但也只做不知:“至于宗族和阆城的事,有父亲和叔父多帮衬,阿承自然也会逐渐成熟起来。” “阿宁。”扶义拉住扶宁的手,慈爱地望向她:“你知道的,你离开家之前,我便想将扶氏一族交给你。如今你回来,这些自然还是同以前一样。” “你放心,我昨日也已向各位家主正式宣布过了,扶氏一族未来的族长,将由我的长女来当。” 虽然已经预料到扶义要说的话,但扶宁此刻仍是愣在当场,面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 昨日的消息,今晨已在阆城许多地方都传开。 商贩们是最先知道这事的一批人。陈大嫂抱着孩子过来串门,顺便看看那棵梅树的长势的时候,给阿澜钰卿带来了这个消息。 “扶姐姐会成为扶氏一族的下一任族长?”阿澜有些惊讶。 “族长之位不是世袭?”钰卿则问了这么一句。 “是世袭啊。”陈大嫂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便误解了钰卿的意思,解释道:“许多部族都有女子做族长的,大小姐继任当然也是可以的。” 陈大嫂接着道:“其实少族长换扶大小姐来做,我们这些人还挺高兴的呢。虽然扶少族长——”她掩了掩口:“不对,现在是扶少爷了,他性子不坏,也挺招人喜欢的,但是还是大小姐更好些。” 阿澜完全能理解:“扶姐姐性子热情,与人相处也很亲和,肯定会有很多人都喜欢她。” “不仅是这样。”陈大嫂笑了笑,给她俩讲起一桩旧事。 几年前,扶宁尚未离开阆城的时候,阆城周遭地带发生地动,许多人的屋舍农田都被毁了去,不得不流离失所,迁来阆城。陈氏夫妇一家,当时也在这批灾民之中,跟着人群一起来了阆城。 扶氏一族接纳了他们,扶义带着人手,帮那些想要回自己家乡的人们修缮房屋,至于想要留在阆城的,则是由当时刚满十八的扶宁负责安置。 扶宁一面派人扩建房屋,一面给进城的灾民安排了临时的住处,并且日日免费发放饭菜,没有让他们饿过一天肚子。同时还请了许多郎中来给生病的灾民诊治,她自己更是每天都来探望灾民,安慰着担惊受怕的孩子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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