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正低头认真看着玉简。 紫田就指着和南宫焰的床隔了一段距离的床,以及看着刚隔出来不久,中间有门框但是没有安门的房间对她说:“容夙大人,阵法没修好前,您先住这里吧。” 容夙看去,就看到自己的东西都在那房间里面。 紫田生怕她误会,还解释道:“是这样的,毕竟修建阵法是个大工程,南明殿内许多地方都要重新布置,只有小姐的地方位置不算重要,所以不用改动。” 容夙:“……” 整座南明殿都要改动,南宫焰的院子就不用。她堂堂世族大小姐,住的地方不重要,这是骗三岁小孩呢? “那座在角落的高台总没有推倒吧?”容夙看那边手里还拿着玉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南宫焰,眼神微闪,也不等紫田回答,直接就出院去。 她要去高台上修炼。 紫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眼里生出崇拜,说道:“小姐,还是您想得周全。” 南宫焰就又瘫回去了,坐直这样简单的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有些困难的。只是察觉到容夙的脚步声后,她只能继续装模作样。 于是容夙再回来时,就见到南宫焰跟刚才一样,紫田不知跑去哪里,宽阔的屋子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容夙眼神微深,一步一步走近,看南宫焰还没有反应,像是沉浸在玉简里,索性坐到那玉座上,几乎和南宫焰紧挨着。 南宫焰就有些坚持不住,但她想到被容夙看出来后无法得偿所愿,便强自镇定,故作无事地继续看玉简。 “啪”一声,容夙拍着桌子把她手里的玉简拿走了,迎着她看来疑惑不解的眼神,颇咬牙切齿:“南宫焰,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跟南宫焰住一起,根本就无法修炼。 而且自从问心境后,南宫焰看她的眼神就灼热了很多。 再加上先前那几日做的事情,现在南宫焰看她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样。 虽然事实上是反过来,但容夙还是很慌。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原先只能不进不退。 结果南宫焰直接就进了好几步,还不许她退。 但她—— 她是注定杀完人后也会死的人,怎么能跟南宫焰牵扯太深呢? “什么做什么?”南宫焰眨眨眼睛,眼神澄澈,明知故问,并且顺着容夙的势如愿瘫软在座位上,心里喟叹一声。 “你——”容夙有些语无伦次,最后道:“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南宫焰眼神澄澈如湖泊,声音也很清冽,就是多了几分嘶哑。 容夙没来由看向南宫焰的床,想到她先前承受不住后含着哭腔的声音,呼吸微紧,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南宫焰看到了,也想到容夙想的那些,脸一红,呼吸一紧,觉得屋里有些热,忍不住就解了解容夙拉得很紧的衣襟,露出一小片红痕遍布的肌肤。 容夙忙移开目光,越想越不服,最后用力拍了拍桌子,声势很足:“你就是故意要我和你住一起的!” “轻点,本小姐的桌子质量很好的。”南宫焰说。 所以她是心疼自己的手的意思? 容夙一呆,本能去看看自己的手,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愚蠢。桌子质量再好也不是兵刃,而她是修士,怎么会同凡人一样拍到手疼呢? “南宫焰!”容夙声音加重。 南宫焰就抬头看她,眼神含笑,半点不怕她,也根本没有被她的声音影响到。 容夙:“……” 她说不过南宫焰,只能郁闷地坐在原位,嗅着南宫焰身上酒香味,心情越加浮躁。 南宫焰忍不住笑。 笑完后,她才慢悠悠拉上衣襟,对容夙道:“你不想和本小姐住一起?” 当然不想。她还想修炼的。 虽然修不出夏刀打败关俊才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努力一把的。 但迎着南宫焰的眼神,容夙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只回以沉默。 “那你不想和本小姐住一起,是因为无法静心修炼,还是怕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南宫焰半撑着手,似笑非笑,继续道:“难道你是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深更半夜会对本小姐做什么?” 她说着,就凑近了容夙一些,吐气如兰。 容夙心一紧,忙反驳道:“当然不会。” 她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没有偷香窃玉的爱好。 “哦。”南宫焰缓缓伸手搭上容夙的肩膀,声音微扬:“那就是无法修炼了?” “但你跟本小姐住一起,怎么会无法修炼?”南宫焰故作疑惑。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在囚牢里,容夙跟她刚做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盘膝而坐修行,甚至连她还在囚牢里都不知道。 怎么那时她心无旁骛,现在却只是共处一室,衣服都没脱,也没做什么,就无法修炼了呢? 南宫焰心里自然知道答案,但她想要容夙说出来,就继续靠近,几乎坐进容夙怀里,声音柔柔:“你无法修炼,是不是因为心里——” 她没能说完,因为容夙动作轻柔推开她,并且打断道:“我没说我无法修炼,只是担心会打扰到你而已。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去修炼了。” 她说着,忙里忙慌就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自己那张被紫田移回来的床榻上,盘膝而坐,眸一闭就开始修行。 南宫焰被她推得腰一酸,坐好后隔着一段距离看她,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开始修炼,想过去看看,但看到面前一堆玉简,心里哀嚎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继续完成大小姐的任务。 那边容夙当然也无法立刻开始修炼。 她心里慌乱无比,也知道南宫焰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也无法回应。 容夙低叹一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能决定努力修炼打败关俊才,然后就和南宫焰回南宫族。 回去以后南宫焰肯定会很忙,那就没有时间再缠着她。 再然后就是九幽山海境开启。 容夙想了一通,才收敛心神开始修炼。 这一修炼就修到了深夜。 她结束修行后,正打算再看看朱雀玉牌,低头就发现自己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窗外月光照进来,女人正睁着眼睛,扯着她的被子看着她,声音清冽:“容夙,你修炼完了啊?” 容夙面无表情,声音藏不住无奈:“南宫焰,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她想到先前南宫焰问的问题,就觉得是不是该反过来。 不是南宫焰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而是她该担心南宫焰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想着,就扯了扯衣服。 南宫焰注意到她的动作后,实在忍不住,唇角扬了扬,才道:“血脉暴动后,我经脉有一股灼烧感,只有离你近些才能缓解。” 她说的是实话。 虽然和容夙双修后大致无碍,但还有一些后患。容夙若是不在,她自己忍着也没关系。 但现在容夙就在面前,而且她让容夙跟她一起住也不是只想看容夙修炼的,自然不能浪费。 但容夙不相信,现在在她眼里,南宫焰随时有冲上来解她衣服亲她的可能,因而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一些距离。 南宫焰就翻了个身,在她的被子里滚了几滚,直接挨上来,说道:“容夙,果然你的被子舒服一些。” 果然这才是南宫焰的目的。 容夙就回答道:“你可以把我的被子拿到你床上去。” 行吧。 容夙就是很不解风情。 容夙就是很难搞。 南宫焰低叹一声,裹着被子坐直,看着她手里的朱雀玉牌,直奔主题:“听紫田说,你想利用朱雀玉牌修出朱雀火?” “不是。”说到修行的事,容夙精神一振,跟对陈宗主不同,直接就解释道:“我一开始不是想修出朱雀火,而是想借此修出夏刀。” 她将四季刀法和那页纸上的内容大概跟南宫焰说了说,最后叹一声,道:“只是现在来看,应该还是无法在正阳大擂台开始前修成夏刀了。” 南宫焰便皱眉,半晌道:“朱雀玉牌里蕴含的朱雀真火太过薄弱,而且朱雀血脉很多年没有出现,修士想修出朱雀火,难于登天。” 她是世族大小姐,虽然修为不如陈宗主,但有些东西却比陈宗主知道得多,此时心里就有些不满那陈宗主说得太简单。 容夙却注意到别的地方。 南宫焰只是说朱雀火难修,却没说以她的心性不能修,她不由问了出来。 南宫焰听到后就嗤笑一声,是笑那陈宗主,“什么心性阴暗不阴暗的,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所谓光明磊落的修士来,也会被朱雀真火灼伤。” 那是至烈至阳的真火,比她的凤凰火还要炽热,谁来都一样,不单只有容夙如此。 而且—— “容夙,你的心性不阴暗。”南宫焰表情严肃而郑重。 一开始她的确跟陈宗主抱有相同的想法,认为容夙是那种阴沉黑暗的修士。 但一路走来,接触越多、了解越深,她就越知道容夙虽然背负很多,但却绝对不算心性阴暗。 能在无忧城前出刀杀妖兽,能将姚子远的储物戒给无忧城散修,能不受梦魇死境和问心境影响,怎么可能是那种城府深沉、行恶事、不择手段的人呢? 她只会将那些称为自保的手段。 眼前的南宫焰认真极了,月光里她的眼神柔和,衬着她披散着的长发、微微扯开的衣襟,第很多次击中容夙的心。 她呆呆看着,半晌没说话。 南宫焰没有注意到,她此时正在很认真地想怎么帮容夙修出夏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容夙,你不是想要借灼热道意和夏刀相通吗?本小姐的凤凰火就很灼热啊。” 南宫焰想着,二话不说就坐直,伸手搭上容夙的肩膀,顺便把碍事的被子也丢开。 于是容夙看到她衣襟大开,在月光里朦胧而若隐若现,让人心醉的一片风光。 她呼吸就有些紧,正打算挪开些距离,就听到南宫焰严肃的声音:“我将凤凰火渡一些给你,你看看能不能有所感悟。” 她搭住容夙肩膀的手紧了紧。 容夙就感觉一股灼热的感觉自南宫焰的手掌涌来,和情/欲来袭的燥热不同,而满满是能灼烧万物的炽烈。 夏是灼灼如火。 容夙默念一声,又眼神柔和看闭眸后无比认真的南宫焰,唇微扬,才开始去想四季刀法。 天亮后。 南宫焰眸微动,看着同时睁开眼睛的容夙,声音关切:“怎么样,你感悟出来了吗?” 容夙摇头。 南宫焰便失望地叹一声,收回手,还打算说些什么,身体却一软,直直往床板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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