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悟成到大成,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看南宫焰的眼睛几眼就行。 那是还要胜过秋刀和冬刀的一刀。 于是距离不再是问题,踏霄境修士能踏空的优势也不复存在。 因为那一刀,遍布整座正阳大擂台。 关俊才只觉四周所在都滚烫无比,随容夙的刀意而涌动,并且劈向他。 速度不快,但刀意很沉,刀势很烈,他无处遁形,也无法再维持住踏空,直接摔到擂台上。 金黄色的宗服被火红色的刀光映衬着,没有什么威风凛凛,只剩滑稽。 容夙唇角上扬,黑刀一挥,便又是一招夏刀劈来,劈在他肩膀上,疼得他惨叫出声,衣衫染血、如临绝境的人就成了他。 他抬剑挡了挡,狼狈不堪地滚出一段距离,才终于觉得好了些,至少那种像要把他的血都灼烧干的感觉缓和了些。 容夙没有乘胜追击,她看着黑刀上涌动着的、火红无比的火,有些惊讶。 “朱雀火!” 山峰上,一直看着擂台上种种的陈宗主惊呼出声,眼神里都是震撼。 容夙竟然真能修出朱雀火? 他难以置信,接着又看了几眼,就有些迷茫。 那似乎不太像古书所载的朱雀火,但不是朱雀火,还能是什么?难道是凤凰火? 那当然也不是凤凰火。 容夙想。 她虽然不知道此火具体是什么,却能知道它既不是朱雀火,也不是凤凰火,倒像是——属她容夙独有的,和夏刀共生的火。 然后她看看座位上同样眼神惊讶的南宫焰,唇微扬,心想:既然这火没有名字,那么她是主人,自然是她来起,就叫焰火好了。 南宫焰的焰。 她想着,就打算去把关俊才打成重伤。 毕竟她向来主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远处却在此时响起一道声音:“小才。” 接着一袭锦衣的关俊良就踏空而来,似乎是刚从宗门外面回来。 观看着的弟子就一惊,面上多出对容夙的担忧。 容夙看到了,但不以为意。 有南宫焰在,她不用怕谁会以势压人。 因为他们都比不过南宫焰。 关俊才却撑着剑很快爬了起来,面上都是看到救星的希望,声音高昂,甚至看向容夙的眼神跟她要完了一样。 他对关俊良道:“兄长快帮我!” 关俊良就点点头,腰间双剑一拔,却不是要冲上擂台,而是在原地盘膝而坐,像修行一样。 容夙就皱眉,搞不懂什么意思,却不想再跟关俊才打了。她现在只想跑到南宫焰面前,虽然不能亲她,但看一看也是很好的。 她就挥刀向前,打算再砍几刀就把关俊才丢出擂台。 结果黑刀却像砍到棉花般,软绵绵没有着力点,再不能往前去。 台上关俊才和台下关俊良的身上都拢着一层白光。 这是—— 容夙眉皱紧。 在南宫族藏书阁看了那么久的藏书,她现在知道的东西多了很多。 此时就大概能看出来,关俊才和关俊良似乎是在施展一道剑阵。 所以阵未完成时,别人无法阻止或者打断? 但是结了剑阵有什么用? 两人齐上,剑阵是能威力翻倍,但她只挑战关俊才一个人,关俊良又不能到正阳大擂台上来。 容夙正想着,就见关俊良站了起来,像是剑阵完成了。然后他双剑一挥,开始在原地舞剑。 台上,关俊才也抬剑刺来,直接用的是东山剑法里面最强的一剑,也是此刻施展来很适合的一剑:东山再起。 迎着那迎面而来、剑势翻了不止一倍的双剑,容夙就懂了。 原来二关的剑阵不用二人齐上,一人在台上打,一人在台下舞剑也可以。 形同于作弊,但却是合乎规则的。 因为修行界虽大,至今也只有关俊才和关俊良能结成这剑阵,来让双方的剑法威力都变强。 难怪一个踏霄境二重,一个踏霄境三重,却能跻身正阳宗十大真传的位置,还排名靠前。 她的夏刀无法挡住这一剑。 容夙心知肚明。 那该怎么办呢? 她止不住就又去看南宫焰。 然后迎着南宫焰的眼睛,容夙竟然真的看到了答案。 夏刀不行,还有冬刀! 她的夏刀是因南宫焰而修成的,但冬刀也是。 那么凭什么不能一起施展出来呢? 容夙的右手就握了握黑刀,左手举起深湖,想着南宫焰,想着夏的灼灼如火、冬的万籁俱寂,想到南宫焰躺在床上眉眼结出的霜,以及她扑上来时的冰火两重天,两刀劈出。 黑刀上有跳动的焰火。 深湖上有不会融的冰雪。 夏和冬。 分明是两种极端,此时却在容夙的刀里形成融合的刀势,不但威势不减,还相辅相成,劈出了初初让天地震动的一刀。 立在远处看着的苏明雁就露出笑容,声音轻轻:“容夙师妹,等你修出春刀,你就知道四季刀法到底是什么了。” “嘭”一声,关俊良倒地不起,直接昏迷过去。 “嘭”两声,正阳大擂台的阵法被容夙直接劈碎了。 那主峰执事很无奈,忙伸手拦在擂台和观看台中间,当了人形安全阵。 他就知道,不是宗门大比时间正常开启的正阳大擂台,是一定会被挑战的弟子打坏的。 “嘭”三声,关俊才被那股夏风和冬风带上半空,重重摔回地面上,看容夙的眼神难以置信到极点:“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将两种相互排斥、并且生而相克的道意融合到一起,并且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刀法? 他不相信。 因而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喊道:“这场比斗不做数,你一定是使用了妖法。” 妖法。 容夙嗤笑一声,直接走过去拿深湖挑起关俊才的衣服,手腕一翻,把人甩出擂台,然后看向那执事:“我胜出了,对么?” 那执事一惊,莫名觉得刚才那一刀很危险,要是容夙修为再高一些,说不定还能胜他。 “不错。”他说:“容真传。” 容真传。 容夙轻笑,收刀归鞘,抬头去看南宫焰,南宫焰的眼睛明亮如刚才,正含笑看着她。 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南宫焰动了动,竟直接瞬移过来,并且伸手揽住她的腰。 容夙一惊,接着就看到自己的脚竟然离开了地面,被南宫焰揽着踏上了天空。 南宫焰——修到踏霄境了! 她睁眼看看四周云雾,目光有些惊奇,接着就感觉腰间的手一松,她整个人好像坠了坠。 容夙忙本能地环紧南宫焰的肩膀,听到南宫焰笑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眼神控诉:“南宫焰,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南宫焰明知故问。 容夙:“……” 算了,她也不能拿南宫焰怎么样。 而且现在在高空,她修为没有到踏霄境,只能依靠南宫焰了。 她就不再说话,只抬头去看四周云雾,再低眸去看缩小版的正阳宗。 那么多座山峰环绕,容夙第一眼看到了南明峰,以及那座南明大殿。 她眼神就有些柔和。 南宫焰见她不说话,就有些不满意,直接道:“容夙。” 容夙就回头去看她,眼神不解:“怎么了?” 南宫焰不答,只眼神灼灼看着她。 迎着那样的眼神,容夙不由想到擂台上的遗憾。 她就凑上去去看南宫焰的眼睛,果然看到南宫焰眼里的自己,含笑温和、如火热烈,一点都不像名字里有歹字的容夙。 她呆了呆,低眸看着南宫焰的唇,半晌才压制住想亲的冲动,故作无事继续想去看四周风景。 南宫焰就把她的头转回来,直接一低头就亲上她的唇,揽住她腰的手收紧。 四面八方都是南宫焰那股熟悉无比的浓郁酒香味,风怎么吹也吹不散。 容夙就在心里道了声“果然”。 果然南宫焰带她上高空,不是只让她看风景的,而是要占她便宜。 容夙想着,认命地任由南宫焰亲着她的唇,亲完后也没有再质问她。 她没有质问,南宫焰却自己解释道:“不是本小姐想亲你的,是你刚才那样看着本小姐,本小姐便知道你是想亲的了。” 所以南宫焰知道她想亲,就能先一步亲她? 容夙瞠目结舌,第二次知道南宫焰有多不要脸。 她就很不服:“你看错了,我没有想亲你。” 南宫焰听完,目光灼灼,不再看别的,只看着她。 容夙心微跳,此时很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南宫焰应该也看不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南宫焰确实看不出来。 她就叹一声,看着云雾,面上表情颇为惆怅。 容夙心一紧,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然后南宫焰就唇角上扬,重新覆住她的唇,模糊不清地道:“好吧,是本小姐想亲你。”
第68章 打败关俊才后, 容夙就成了正阳宗十大真传弟子里面修为最低、年龄也最小的一个。 她先前报名说要参加真传试炼,此时也不用了。正阳宗真传试炼照样举行,只是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最多就是试炼前十选出来后, 再和现在的十大真传举行比赛,最后胜出的那十位弟子再进行排名赛。 然后才关乎少宗主之位。 只是那大概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后的事情。 毕竟试炼选出来的那十个弟子会先在主峰修行一段时间,先把修为提升上去。 所以容夙就在南明峰南明大殿内和南宫焰共处一室,修炼当然还是要继续修炼的, 同时她还要提防着南宫焰。 毕竟问心境出来以后, 南宫焰经常对她动手动脚的, 甚至有时候衣衫不整就往她床上扑,美其名曰消除冰原寒意的后患。 容夙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总之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抵挡不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 她只能祈祷传送阵早点修好,南宫焰早点回南宫族, 她早点解脱。 终于, 十几日后, 青山说传送阵顺利完成。 彼时南宫焰正赖在容夙的床上滚来滚去,听完后看着容夙明显如释重负的样子,低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带着一众南宫卫和容夙一起回南宫族了。 和先前回族那次相比, 南宫焰这次是直接出现在星月居内的,显然是低调很多。 但注意到星月居动静的人却比上次还要多,所以容夙也正式进入南宫族诸多嫡系子弟的视线内。 就比如此时位于族地东侧、和南宫焰的星月殿隔了几座宫殿的上煌宫, 那是南宫煌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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