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陈兰欣笑了,她对付不了江幼贻,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介散修,“就凭我背后有个强大的家族,就凭你是低贱的散修,你若不接我一掌,日后定叫你不得安生。” 陈兰欣一直在江幼贻面前低一头,如今在陆秋然面前,她是仰着下巴瞧人的,尤其是看见陆秋然一身泛黄的衣服,目光之中的鄙夷更是毫不掩饰。 “呦,你们陈家可真是了不起,竟然教出你这般蛮不讲理的人。”一直躲在门后看戏的人忍不住走上前,“我父母也是散修,可我从来都不觉得这很低贱,反而是你长得又丑又贱。” “你胆敢再说一遍?” “我说了,你又丑又贱……” “一群废物,竟敢置喙我?”陈兰欣面色铁青,当即取剑,“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叫你看看到底是谁丑谁贱。” 女子身后的姐妹见状,纷纷拔剑相对,但陈兰欣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剑挑横扫,前刺后挡,一人战数人也不落下风。 一旁的陆秋然都愣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群人缠斗在一起,修为之间的差异立显,陈兰欣剑法明显更快,有几人招架不住,一个不慎就被剑划伤手背,剑顿时脱手。 陈兰欣嗤笑:“废物就是废物。” 那人顿时红着眼,竟双拳上去和陈兰欣打,陈兰欣毫不客气用剑朝手砍,即使成功躲避两剑,却在第三剑刺来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眼见她的一双手要废掉,利剑忽然被一双布满茧子的手给牢牢握住,阻挡了攻势。 手心滴答滴答流着血,她看着这双手的主人愣住,没想到会被讨厌的陆秋然救了,那一头乱发不知为何看着有种别样的美,至少比陈兰欣好看多了。 “那就先废了你的手!” 陈兰欣手腕一转,剑身一动,陆秋然不得不松开手,但剑却紧挨着她的手,伺机触碰,陆秋然几次躲避,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痛让她的动作减缓,偏偏剑势不减,眼见就要贯穿手腕,远方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一颗石头,恰好击中剑身,将陈兰欣逼退。 “藏头露尾的鼠辈,只会暗中偷袭。”陈兰欣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每次都有人来破坏她的计划,待她回头一看,没好气说,“江幼贻,怎么又是你?” “我只是来给陆秋然送点衣裳,恰好看见你在欺负同门师妹。”江幼贻身后还跟着茵曼,“和她们打没意思,你要不和我过过招,反正我也打不赢你。” 江幼贻这番话明显是讽刺,令陈兰欣面庞有那么片刻扭曲了一下,江幼贻的实力她虽不清楚,却也知道两次比斗,江幼贻是刻意让着的,要真打起来,陈兰欣可不认为能打赢对方。 至于江幼贻为何要让着,陈兰欣只认为是施舍,是同情,是怜悯,她不需要,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陈兰欣面色几经变幻,最后瞥了一眼江幼贻腰间的储物袋,颇为不甘地收剑,笑着说:“我只是想和诸位师妹切磋,都是误会一场。” “把人伤成这样叫切磋?”或许是因为江幼贻在,有人愤愤不平指着陆秋然伤痕累累的掌心说道。 “刀剑无眼,何必如此大声嚷嚷。”陈兰欣递给陆秋然一个小瓷瓶,“里头是伤药膏,抹在伤口处几日便可痊愈,你收下此药,咱们之间的事就这么算了。” “我有复元丹,不需要。” 陆秋然不假思索当众拒绝,这令陈兰欣颜面无存,脸上更是有一种火辣辣的疼,差点把手里的瓷瓶捏碎。 “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举动。”陈兰欣冷眼,收起瓷瓶后就离开了这里,不过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的墙角看着。 茵曼把一个储物袋递给陆秋然,说:“这是小姐特意给你准备的,里头有几件新的宗门服饰,你且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去。” 陆秋然愣愣地看着茵曼手里的储物袋,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接过手,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不够资格和江幼贻成为朋友的。 “无功不受禄,还请拿回去。”陆秋然低垂着眼帘,拒绝了这份好意。 江幼贻笑说:“不是免费送你的,我自然是有事找你帮忙,几件新衣裳只不过是酬劳,我如今在炼丹,可炼丹的成本实在是高,而我听宗主说你会打理灵植,这储物袋里还有许多种子,不如来别院后山帮我种,后山灵气富裕,你亦能在那边修炼,算是互惠互利。” 陆秋然一听是江幼贻需要帮忙,便欣然接受储物袋:“好,此事就交给我来办,明日就能开工,等你从灵泉回来,定能见到一大片灵植。” “不急,你先养伤。” 远处的陈兰欣听到这些,下意识紧咬着牙,狠狠地盯着陆秋然一举一动。这可不是什么互惠互利,如今陆秋然被剥夺进入内门的资格,只能在外门修炼,江幼贻提出的条件就是光明正大让陆秋然有了进内门的资格。 内门可不仅仅只是别院后山的灵气富裕,是整个内门的灵气都比外门强,内门有一道阵法屏障,可以将灵泉散发的灵气锁住,故而才会有许多人想入内门。 宗主看似罚了陆秋然,实则把人送给江幼贻打下手,看来宗主不仅仅只是偏帮,更看中江幼贻炼丹的才能。 “一群人如此欺辱我陈家,我定要书信给爹爹,以后陈家子弟,再不入道玄宗。” 陈兰欣甩袖离去,她直奔永辉城茶楼,忙不迭地约见陈家老祖,提前点了许多吃食等着人来。 陈兰欣焦急等到黄昏也不见人来,她正打算用传音符询问情况,人恰好推门而入。 陈家老祖脸挂慈笑:“抱歉,我遇到点事,来晚一步,你可是拿到残片了?” 陈家老祖坐在对面,窗口吹来一阵风,恰好把他身上的胭脂香吹来,陈兰欣嗅到此香,哪能不清楚他口中所说的事,就是混迹烟花之地,顿感此人不靠谱。 可如今陈兰欣只能依靠对方,只能忍着不悦说:“没有,不过明日/我和江幼贻会一同进入灵泉,灵泉有结界,届时我有机会抢出来,但我打不过她,需要老祖借我一些对敌手段。” “江幼贻的师尊是商黎,她身边定有灵符护身,即使我借了你手段,你也不一定能胜她,不过……”陈家老者脸上的笑容阴沉沉,“我倒是还有一些旁门左道能帮你。” “什么旁门左道?” “既是旁门左道,又怎能随意在人前提?”陈家老祖站起身,“你且随我来。” 陈家老祖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陈兰欣没看见,想也不想就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茶楼。 陈家老祖带她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里,山底下有一个洞口,黑黝黝一片,仿若一个深渊。 陈兰欣见老祖进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而此刻天色已黑,又见山洞阴森森,她心里莫名恐慌,打起了退堂鼓。 可陈家老祖没给她犹豫的时候,空寂的声音从山洞里头传来,如恶鬼低鸣:“快进来。”? ? 第30章 漆黑的山洞静悄悄,也听不见陈家老祖的脚步声,陈兰欣刚走两步,也不知哪里来的阴冷风,吹得汗毛竖起,这种临深履薄之感让她很不安,便不敢再往前了。 “老祖?”陈兰欣声音颤抖着。 不见人回答,陈兰欣拿着火折子点燃一束火光,微弱的光线让她心里有了点依靠,这个山洞只比陈兰欣稍高一点,狭长宽敞,只不过远一点的地方还是看不太清。 陈兰欣状着胆子又走两步,火光忽然照出陈家老祖阴鸷的面庞,那一双眼睛仿若毫无生气的死人,皮肤又老又皱,吓得陈兰欣尖叫一声,正打算往后退时,却被陈家老祖一把拽住了手腕。 “老祖这是干什么?” 陈兰欣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那一只干涸的手强而有力,她几次运气使劲都没能挣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陈兰欣害怕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逃离。 “自然是用旁门左道去拿残片,你修为太低,即使给了你诸多法宝,我也不能保证你能拿到残片,所以我打算亲自去,可即便我乔装打扮,也不可能混进道玄宗,只能借你脸蛋一用……”陈家老祖的笑声变得嘶哑尖锐,“放心,念你是我陈家之后,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不要!” 陈兰欣见他的手朝自己的脸伸过来,垂死挣扎的本能让她下意识抬脚踢中他的小腹,陈家老祖这才松开手,陈兰欣转身往外跑,却被什么东西缠住腰身,她借助稀薄的月光低头一瞧。 缠住她的东西是一双手,比陈家老祖的手还要来得干涸,皮像是黏上去的,毫无美感,紧接着陈兰欣感觉肩头一沉,她的心跳在此刻变得不规律,呼吸都跟着不畅。 她僵硬地转头,一颗沉甸甸的头颅挂在肩膀上,头颅披着长发,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正盯着陈兰欣,脸上的皮肤和手一样皱巴巴。 这是万鬼宗独有的傀儡之术,可傀儡皆是需要炼器师铸造钢铁躯体,陈家老祖的傀儡明显是死尸。 陈兰欣有听说过一种诡异的秘法,将陨落的修士用特制的药水浸泡,保持尸身不腐,若尸体生前修为高,则改用锻体药水浸泡,这个过程少说也得好几年,之后再用别的东西炼制尸体,因为此法太过恐怖又阴损,任谁也不想死后还不得安生,故而正道修士将此秘法销毁,没想到陈家老祖竟然会这种秘法。 恐惧感让陈兰欣四肢变得不协调,拿灵符的时候没有拿稳,符飘到地上,还没等她再取灵符,整个身体被扑倒,像货物一般被拖拽进漆黑的山洞中,几声绝望的尖叫传出来,在山林里回荡,渐渐消失。 …… 商黎一早便带着江幼贻去灵泉禁制前等陈兰欣,这里山清水秀,鸟儿高歌,还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覆盖在山间,因为此地不准有弟子进出,倒像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等了半个时辰,江幼贻就有点不耐烦地拔草玩,野草孤零零被堆在一块,然后摆成各种形状,商黎见她此般孩童行径,不经又想起来灵泉之行后,江幼贻变得阴沉许多。 “幼贻。” 江幼贻正玩得兴起,忽然被商黎点名,莫名一个激灵站起了起来,转身问:“怎么了?” 商黎走近江幼贻,伸手帮她整理衣襟,指尖一点一点且慢条斯理地划过,悄无声息将符鹤给塞进束腰处,然后说:“陈兰欣此人睚眦必报,灵泉之行得多加防范。” 商黎没有办法和江幼贻解释原因,暗中护着是最好的法子,且以江幼贻厌恶陈兰欣的性子,定会就着衣裳泡灵泉,倒也不必但心那只符鹤会被发现。 “我……我知道的。”江幼贻每次看见商黎近在咫尺的容颜就忍不住想多瞧两眼,并未注意到腰间里被塞了东西。她只觉得衣裳若有若无滑动,竟意外的舒适,好像真真切切与肌肤相贴,连头皮都变得酥/麻,不经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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