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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陨夕欣喜道：“你能带我们过去？那真是太好了！” 杭初霏瞟了他一眼，对老妇人道：“您方才说的不安宁，可是指蛇妖之事？” 老妇人点了点头：“村里的人都说，那两只妖怪啊，就喜欢吃你们这样儿的年轻人！” 闻言，杭初霏神色微变：“有两只？” 老妇人道：“是啊，据说其中一只还会变脸呢！” 杭初霏刚想追问下去，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颜陨夕已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喜欢吃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哼，若是敢对我下手，看小爷把那两个死蛇妖切成肉块儿，拿给厨子炖了去！” 老妇人一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二位可是来替我们除妖的高人？” 杭初霏连忙道：“高人不敢当。我呢，不过是个小道姑，他呐，也是个道士罢了。” 老妇人闻言后，神情变得激动无比，眼看她差点就要跪下来，杭初霏及时将她的手臂给揽住了。 “老婆婆，您这是做什么？”杭初霏将老婆婆拉了起来，柔声道，“不过老婆婆且放心，我们定会替百姓做主的！” 颜陨夕叉起腰来，满脸都写着自信：“是啊老婆婆！区区蛇妖有什么可怕的？那样的蛇妖，就是再来十个小爷都不怕！婆婆你快带我们过去吧！” 杭初霏见他这般没礼貌，极想狠狠瞪他一眼。继而，她转过脸来，对老妇人道：“老婆婆，您方才说，其中一只蛇妖会变脸？” 老妇人点了点头，缓缓道：“是啊……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人，有时是男人，有时又是女人，有时是老人，有时又是孩童。到现在为止，谁也没见过它本来的样子啊。” 杭初霏一手支颐，不禁生出了疑惑：“可您又如何确定，那些模样都是同一只妖呢？” 老妇人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村里的人都这么说，想必啊，是被人认出来了吧。” 杭初霏笑道：“那我懂了。若是当真如此，那它应该是只擅长易容术的妖怪。” “易容术？”颜陨夕一脸惊讶地看向了她。他曾听闻过此术，当时只觉着十分厉害，却从未亲眼见识过。 “二位高人请随我来吧。”老妇人微微一笑，随即转过身子，缓缓往山下走去。 而就在此时，望着那老妇人的背影，杭初霏忽然间瞳孔微缩。
第11章 忆昔衍山降妖行 颜陨夕并未注意到杭初霏神情的异样，在一旁催道：“干什么啊你，走快点！” 杭初霏也懒得与他计较太多，便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到达衍山已是昏昃时分，漫天红云如赤焰翻滚，薄暮余晖洒在青山之上，草木皆被披上一层薄薄的金纱。 衍山与周围其他山脉相比地势较低，山上有不少河流和溪涧。或因正值暮春，山间草木极茂，当是华枝春满。 老妇人将杭初霏两人带到了山头的一座小村庄里，望眼过去，屋舍俨然，偶有几处别致清雅的亭台轩榭和假山苍松，一条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通向村里的各个地方，上面尚留有昨夜的斑斑雨迹。 杭初霏这一路上目光变幻莫测，却始终一言不发，而颜陨夕也是个怕尴尬的人，见杭初霏不说话，他便也不发牢骚，乖乖跟着那老妇往前走。 当一行人路经一处楼阁时，恰听见了楼前几个妇女的谈话：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又有俩人被吃了嘞！” “真的啊？都是啥儿人啊？” “一个啊，是赵家那小媳妇！娘嘞，据说是李姨去找她搓麻将时发现的，死得真叫个惨呐！啧啧啧……” “嘿哟，怪不得一天儿没听见那泼妇叫了。” “那另外一个被吃的人是哪个啊？” “就是张家那小儿子！本来今儿一早就去赶考了，没想到在路上被那蛇妖给逮住，直接吃了，那骨头就是在山脚下发现的！” “我滴乖乖啊！原来是张家那儿子！说来前些天我还瞧见他教隔壁木家丫头识字儿，觉着心肠还挺好的，真叫天意弄人嘞！” “可不是嘛，那家人儿啊，也就他一个懂文化的，其他都跟俺们一样是粗人来的，太可惜喽！” 听到这里，杭初霏的心里已燃起了一阵怒火，恨不得立即把那两只蛇妖给揪出来，打个魂飞魄散。 而就在这时，老妇忽然开口了：“时候不早了，我家里还有点菜，若是两位不介意的话，光临寒舍吃个晚饭吧。” 杭初霏眉心微微一蹙，而只在一念之间，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须臾，她冲老妇微微一笑：“不介意，不介意！晚辈感激不尽！” 颜陨夕将目光投向了杭初霏，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杭初霏看了他一眼，却只是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两位高人来为我们惩奸除恶，该说感谢的是我。我做的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能得姑娘感激才是赏脸了嘞！”老妇说罢，那遍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了慈蔼的笑意。 老妇领着二人来到了一座小茅屋外，趁着她开门的功夫，杭初霏迅速拍了拍颜陨夕的肩，用下巴指了指这周围的环境，示意他看。 在杭初霏的提醒下，颜陨夕立即发现了这座屋子的异样：此屋距离其他的屋舍都较为遥远，屋上的茅草陈旧无比，门上也已经生尘，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老房子。 而那老妇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对这座房子起疑一般，回过头来对他们道：“我家附近没什么好玩儿的，我这人儿呢，喜清静，两位若是觉着烦闷，待我做饭的时候便可以在这附近走走。” 杭初霏望着老妇，明眸流转，心下暗自冷笑：哟，想把我们支开？没门儿！ 她微笑道：“老婆婆，您为我们带了那么长一段路，已是辛苦无比。不若这样，您就好好歇着，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颜陨夕瞥了她一眼，眸中满是不解。见杭初霏微笑依旧，他不住心道：“仙姑她这是要做甚？” 老妇方推开门，一股尘埃正从屋内飞散出来，听到此话后神情瞬变：“这可怎能麻烦你呢？两位高人可别不领情啊，给我老人家点面子都不肯吗？” 杭初霏摆了摆手：“晚辈怎会不领情呢？那就麻烦老婆婆啦！”她一面说着，一面扫视起屋内的陈设：墙间结了不少蜘蛛网，地面上更是布满了灰尘，一步一个脚印；桌面上摆的花瓶表面却泛着极亮的光泽，十分干净，墙角所放置的酒坛亦是如此。 老妇面露喜色：“这才对嘛！来，我给两位先倒点酒喝！” 杭初霏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们修的这一道不宜饮酒，老婆婆的心意我们领了！” 哈？不宜饮酒？什么时候的事？ 一旁的颜陨夕听到此话不禁微微一愣。 “那真是太可惜了。” 老妇人系上了一条崭新的围裙，高兴地转过了身：“两位高人还请稍等片刻。” 杭初霏透过窗子望见远山薄暮已落，天色正昏暗。 待老妇人“嘭”的一声关上厨房门，杭初霏才缓缓启唇：“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颜陨夕奇道：“看出什么？” 杭初霏微惊，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还配合我？”她想不到颜陨夕居然一直未觉着不对，这委实是令她有些失望。 颜陨夕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所做所为都有你的道理，毕竟你已经办过许多次任务，经验自然是比我丰富。” 哟，原来你还知道的啊。 杭初霏轻笑了一声道：“那我告诉你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先提醒你一句——” “你信不信，那老婆婆，等会儿会在饭菜中下毒？” 颜陨夕一怔：“啊？怎么会呢？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婆婆方才说话分明一直都很客气，再说了，她已经得知我们是来为他们村除妖的，为何还会想害我们呢？等等，莫非……！” “没错，她正是那其中一只蛇妖。”杭初霏曼声道，“而且——是那只善于易容的蛇妖。” 颜陨夕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杭初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又说回下毒，也不知你可有注意到，墙角的酒坛表面上干净无比，而那屋子看着至少三年不曾有人住过了。只怕，东西都是新买回来的吧——” 颜陨夕皱起眉头，脸上仍是写满了不相信：“可她原先并不知道我们会来啊！没准儿是刚搬过来的呢？” 杭初霏笑道：“对，就是刚搬过来的。跟我们来不来并无太大关系，那酒本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而是为抓来的村民准备的。酒中早已下好了毒，她先将我们引入屋中，我们若是喝了酒，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哪怕我们不喝酒，她也会想办法将我们弄死，比如——在饭菜中下毒。” 颜陨夕吃惊地望着她：“啊？那我们现在便走人？” 杭初霏扶额道：“你莫不是傻了？走什么人啊？我们来此地的目的不就是除掉她和另一只妖么？” 颜陨夕一脸疑问：“可我们吃了饭不就中毒了吗？那还怎么除妖啊？难道我们直接不吃？” “饭菜自然还是得吃的。”杭初霏神秘地道，“你可信我能够让她主动交出解药？”
第12章 忆昔衍山降妖行 鸟雀声中，半刻钟过去，炊烟渐渐消散于云间。 老妇推开厨房门，厅里的两人连忙立直了腰板，望着她麻利地将饭菜挨个端到桌上来。 “婆婆，我来帮您吧。”杭初霏起身，说着便往厨房走去。 老妇迟疑了须臾，挤出一丝似是感激的笑，望向杭初霏：“多谢姑娘。” 杭初霏目光瞥向了颜陨夕，想看他什么反应，却见其呆愣于原地，便不再管他，端起一盘菜，凑近轻嗅，浓郁的调料香味霎时间扑面而来。 “两位高人快尝尝吧，希望合你们口味。”那老妇满头是汗，哪怕她在刻意保持着自然的神态，目光中仍是显露出了几分急切之色。 杭初霏浅浅笑了笑，道：“您是老辈，您筷子都尚未握起，我们两个小辈怎好意思先动筷子呢？” 颜陨夕一听，忙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您又忙活了那么久，婆婆先吃吧！” 老妇双手捏得紧紧的，额头上顿时生出了少许汗珠，故作镇定，干笑道：“诶呀，怎么不好意思呢？两位高人是客，先吃又有何不妥？行啦行啦，看你们这么懂事，那我先吃了啊！” 说罢，那老妇抓起筷子，缓缓地伸到一盘菜肴近边缘处，夹起了一根芦笋。 两人目光集中在她所动筷子的位置，心里都想到了一块去：那盘菜当是没有毒的。 杭初霏笑嘻嘻地伸出了筷子，也夹起一根芦笋，吃下，“嗯……好吃！婆婆的手艺真不错。” “哈哈，姑娘过奖啦。”老妇神色略略微妙，又很快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别光吃菜啊，来点儿牛肉吧！这个是我自己养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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