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烟云的手微微一顿,盛满的咖啡液溅出一点,落在手指上,灼人的温度很快变凉,变成温热的一点污渍。 莫莫随手抽了张纸给她,祖烟云轻声道了句谢谢,然后便将那点咖啡擦去了。 她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时光,这世间万万人都在生活行走,每个人都渺小的同时无比深刻,但她的心只容得下一个人,她通过这世间的一切去熟悉一个人。 世界开始变得狭窄,但心灵变得深刻。 “你会有一个好作品的。”祖烟云温和地说道,因为《三千情书》这是在这样的心情中去创作的。 “希望有吧!”钟仪阙兴致勃勃地说,“昨天老师说我们这学期有超好的戏排,肯定是除了莎剧以外还有戏排,好期待!” 祖烟云总是很喜欢钟仪阙蓬蓬勃勃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累,哪怕坐在回家的车上也要拿着电脑剪cp视频…… “祖导。”选角导演忽然敲了敲门,转身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一位精致干练的女性走进来。 “您好。”祖烟云有些疑惑,但一贯的冷淡寡言让她只是起身握了下对方的手。 “您好,我是年光娱乐的邵可。”对方欠身握了握手,“叫我小邵就好。” “嗯。”祖烟云示意助理把凳子搬给对方,“请坐。” “是年光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大概是她的疑惑比较明显,莫莫凑过来轻声说,“今年那个况元寻,流量转影帝的那个神人,进年光之后就是她带的。” “哦。”祖烟云微微点头,但是《三千情书》里面压根没什么重要的男性角色,邵可过来总不会是给况元寻走关系的。 她们说话并没避人,邵可看着祖烟云探究的目光浅浅微笑了下,从包里拿出一个边缘都有些破损的本子,轻轻递放在祖烟云面前:“我们公司小孩儿的本子,下午面试成年孟莺。” 祖烟云低头翻了一眼,大概是一份写孟莺的人物小传,字迹娟秀写得也相当多,看起来是很认真。她还没拍过商片,一时间都搞不清楚这是正常渠道还是私相授受,当下便抬眼看向邵可,示意她继续说。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们方面很想拿下这个角色。”邵可温和道,“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多给祖导看一下小孩儿的诚意。” “嗯。”祖烟云点点头,“还是看下午的试镜吧。” “我们明白的。”邵可看祖烟云没有先看一下人物小传的打算,也不多纠缠,当即笑着起身,“那我去让她好好准备下午的试镜。” 莫莫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她:“是你很想让她演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连剧本还没过眼,很少这么认定一部戏。 “说实话……”邵可笑着叹气,“是我们总裁,耳提面命我尽量帮她拿下这部戏。” “哦哦,年光的总裁。”莫莫惊叹了一声。 邵可转身走了。祖烟云将那人的人物小传收进了包里,莫莫还在震惊:“年光的总裁投资很溜的兄弟,你这个片被狠狠奶了一口啊。” “是吗?”祖烟云不太了解这些事情,闻言点了点头,“之前年光想要投资来着,没抢过我们制片。” “哦哦哦!”莫莫身为电影的第二编剧实在兴奋,“哦对了,钟仪阙好像和年光总裁还认识。” “哦是吗?”祖烟云发消息的手微微一顿,“她认识的人还真的挺多。” “是吧。”莫莫认同道,“我也这么觉得。” 祖烟云瞥了莫莫一眼,没说话,低着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你这电脑……”莫莫问,“是小钟导的?” “嗯。”祖烟云点点头,“她家里有台式,我在外面用电脑也不方便。” “哦。”莫莫又问,“那你现在在干嘛?” “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莫莫一听来了精神,“你接受我之前给你的建议了吗?”送真相或者送自己。 祖烟云移动图片的手微微一顿,电脑屏幕上是钟仪阙开学当日的照片,那天学校里面都是站姐,想找一张钟仪阙的照片并不困难。照片里的钟仪阙抬手挡着太阳,皮肤白得快要透明,那时的她刚演完一个相当瘦弱的角色,看起来相当瘦。 那是祖烟云第一次见到钟仪阙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她如今还记忆犹新。 “接受了一半吧。”祖烟云继续把这张照片在屏幕中调整好角度。 “接受了一半?”莫莫一愣,“什么意思,一半真相还是一半自己……”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祖烟云叹气,顺便把自己饭后的苹果塞给莫莫,企图让她给自己一个安静的午休时间,“都有吧。” “哦。”莫莫咂摸了两下甜美的果汁,点点头,“行,祝你顺利。” “嗯。”祖烟云在键盘上敲着字,这个电脑是钟仪阙大学前买的,如今键盘表面微微褪色,她即便是打着字都似乎能感受到钟仪阙那双漂亮可爱的手。 ……自己是真的有点问题。 祖烟云在心里想——既然不可能一直装下去,那总要一点点把内心的秘密告诉钟仪阙,告诉她心爱的女孩。 人不该对春天保有秘密,因为她总是毫无保留。 ---- 我回来啦!考研前两天阳的,因为情况很严重考试也没能去,心情也沮丧了好几天。本来想尽快给大家恢复更新,但是状态一直不好,现在转阴两天了,但还是感觉什么都干不了一样……而且之前断在往大事件过渡的地方了,这两天一直写一直删。 最近会尽量给大家加更,但是刚回来写感觉状态有点奇怪,如果有看着不喜欢或者不对劲的地方请尽量告诉我。 爱你们,让你们久等了!!!
第113章 钟仪阙从有记忆以来, 就没陷入过漫长的愁绪之中,她是一个相当坚定的浪漫主义艺术家,充满着个人的激情和宣泄, 坚信人类会拥有光明的未来。 在那段短暂的浪漫主义戏剧时期,戏剧的主人公往往感情热烈、桀骜不驯,在生活的倾轧下痛苦不堪, 最后往往酗酒或者自杀。 钟仪阙坐在飘窗上喝一杯啤酒,隋星坐在对面, 胡乱往棋盘上摁了一颗白子,看着钟仪阙心不在焉的样子忧虑不堪:“我以后可怎么谈恋爱?听说军婚聚少离多很容易出问题的……” “……你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在这愁些什么?”钟仪阙三心二意地放一颗黑子,“不是还能随军吗?” “人家没有事业吗?还随军。”隋星看着她很不顺眼, “没想约我下棋叫我过来干嘛?” “你感觉我是个果断的人吗?”钟仪阙一边叹气一边收割了隋星的一片棋。 隋星气得脑袋要冒烟, 一边拾子一边说:“如果你还算不上果断, 这世界就没什么人称得上果断了。” 隋星自小性格就更谨慎些,上军校以来总是以钟仪阙的果断毅然为鼓舞,如今看她这副样子, 觉得无比头疼:“你最近是有什么事还在纠结吗?” “算是吧。”钟仪阙叹气, 她和祖烟云明明已经互表心意,但还没来得更进一步就天各一方。两个人如今都忙得飞起,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一腔澎湃的激情燃得漫无归处, 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的决策存在着重大失误。 钟仪阙从小就习惯制定计划运筹帷幄, 如今在一段感情中像个浪漫主义角色一样充满激情地横冲直撞,总感觉有些离谱。 “感情不都是这样?”隋星不以为然地落棋, “放轻松阿瞻, 别提前焦虑, 话说你这周生日打算怎么过?” “和以前一样啊,晚上和爷爷他们一起吃饭,中午留给你们。”钟仪阙叹气,“对你们都要提不起兴趣了,想找个借口去探班。” “……这种话你都当着我的面说啊。”隋星无语,“你探班还用找理由?黏上去不就完了?” “不行,不能这么不懂事。”钟仪阙若有所思,“还是要找点理由,你说我贿赂莫莫得到拍摄日程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我可算不出来。”隋星忽然话锋一转,“你生日的时候还有安排吗?” “嗯?没有啊,生日还要有什么安排。”钟仪阙茫然地眨眨眼,“可能回家和编剧聊聊剧本吧,如果有灵感的话。” “行。”隋星点了点头。 “莫名其妙……”钟仪阙嘀咕了一句。 “没什么,随口问的。”隋星对于这漫不经心又实力悬殊的棋局彻底失去兴趣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回头见。” “哦,那我不送你了。”钟仪阙收拾起残局,她坐在飘窗边,身穿柔软洁白的睡裙,墨色的沧海作为背景,艳丽的眉眼此刻低垂,云子棋磕磕碰碰,有种闲敲棋子的落寞感。 隋星看着心中微叹,忽然又说:“我曾经以为你不是在感情中患得患失的人。 ” “这样不好,对吧。”钟仪阙叹气,“我一直觉得人是相当复杂善变的事物,所以不应该苛求别人。但却忘记我是相当贪婪的人,想要确信的爱和爱人,” “我没觉得这样不好。”隋星倚在门框上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还是太习惯当乖小孩了。” 隋星潇洒地走了,徒留钟仪阙趴在棋盘上□□猫,片刻之后手机弹出新消息,她也从棋盘上弹起来,打开手机来看。 果然是刚做完工作的祖烟云发来的消息,他们剧组点了夜宵,是看起来很美味的甜品,奶油上点缀着巧克力做的蝴蝶。 “早点休息。”钟仪阙说,“My little butterfly.” 她盯了一会儿手机,对方并没回消息——剧组情况复杂,身为导演总是会莫名其妙被绊住脚,钟仪阙做工作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她叹了口气,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却忽然因为来电震动了起来。 钟仪阙被震动搞得一懵,手机掉在光滑的棋盘上,她有点兴奋地往前趴了趴,连忙接听了。 深夜时分,钟仪阙先听到的是对面的风声。 “你还在外面吗?”钟仪阙问。 “嗯。”祖烟云点头,“今天的车没安排够,我先让司机把组里的小孩儿送回去了。” “啊,不能挤挤吗?”钟仪阙抱怨,“现在外面这么冷。” “没关系。”祖烟云笑,“酒店不远,很快就会回来接的。” “那今天搭景顺利吗?” “嗯,很顺利。”祖烟云坐在路边吃那块小蛋糕,偶尔和离开的道具组的同事们说声再见,钟仪阙在电话那头絮叨一些想法和事情。 钟仪阙从小就这样,思维相当发散,写信的时候可以东一头西一头写很多东西,而祖烟云习惯当倾听者,听着心中便如被春风催长的草原,盛放出绿意和繁花。 “导演!”一个女孩忽然从内场跑了出来,正是之前邵可带的那个女孩,如今暂定饰演成年郑兰时。她平时也没什么工作,便早早进组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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