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祖烟云旁边的宋若轻没忍住,发出一声揶揄的长叹,“哦~” 祖烟云的脸霎时一红,毫不留情地拍了宋若轻一下,全场众人第一次看冰山美人又是脸红又是打人,不由发出一阵爆笑。 钟仪阙丝毫不觉羞耻,笑着结束演讲,并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刻好名字和“加拉泰亚”的石膏帅气地投掷进圆筒。众人这也动起来,拿过石膏开始往上面刻东西。 钟仪阙走到祖烟云身边:“我讲得怎么样?” “非常好。”祖烟云的表情又恢复了那不动声色的模样,她接过宋若轻给她的石膏,从包里拿出一盒石膏刻刀来,打开开始寻找要用的一把。 “哇。”钟仪阙不由震惊,“你怎么这么专业。”毕竟要求不高并且马上就打碎,班里很多人都直接用美工刀等常见的刀具,甚至还有用废弃中性笔的。 “我朋友送的。”祖烟云轻声说,“她是隔壁学校美院雕塑系的,听说我要刻石膏之后就送了我一套。”这位朋友很喜欢送礼物,前段时间去雪山写生了,前几天刚回来,大夏天的送了祖烟云一个民族特色花里胡哨的长围巾,搞得她一阵无语。 钟仪阙点点头:“回头我刻的时候找你借可以吗?” “好。”祖烟云轻轻点头,开始刻“加拉泰亚”几个字。钟仪阙无事可做,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王尘绿给她和祖烟云订了午饭,便干脆等在祖烟云旁边,等后者刻完之后可以一起去排练室。 宋若轻在雕刻间隙里面反复打量了一会儿二人,然后终于鼓起勇气:“小钟导?” “嗯?”钟仪阙抬头,“怎么了?” “你大学为什么去印城啊?” 钟仪阙当年无论艺术课还是文化课成绩都很优越,本身也是个“童星”。若是没考上还情有可原,但是韶戏的人都知道:钟仪阙压根没考韶戏或者卫戏。 全国最好的戏剧学校就是韶戏和卫戏,印艺酽戏等学校都要往后排。他们韶戏平时无论是学术交流还是相关比赛,一般都只关注卫戏这个死对头。而钟仪阙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家伙,通过一个狂奔计划,不仅成了学院戏剧的中心,还成功让今年印艺学生在就业面试上都上了一层楼。这一点学校本身都很难通过努力做到,只能说钟仪阙身上的确富有巨大的能量。 钟仪阙经常被问这个问题,所以也习惯了,她毫不隐瞒地说道:“当时喜欢的人在印城。”她笑了笑,“年纪轻轻难免恋爱脑,而且印艺的学术相当不错,我学的方向是艺术批评。不要因为人家实践一般就瞧不上人家啦。” “啊这……现在你搞得人家实践也很牛逼了啊。”宋若轻又问,“那现在为什么来韶戏。” 钟仪阙如实回答:“因为现在想搞事业。” “你喜欢的人呢?” 钟仪阙笑着叹了一口气:“不在了。” 学艺术的出于职业病,都爱乱打听,钟仪阙并不觉得宋若轻有问题,但又的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转头去看祖烟云。 祖烟云已经刻完了“加拉泰亚”几个字,开始刻自己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有点心不在焉,她“祖”刻完之后下意识划了一个长横,随后便愣在原地无法下手了。 “写错字没关系吧。”宋若轻说,“反正马上就打碎了。” “嗯。”钟仪阙也说,“或者你可以拿那把刀蹭一下,反正烟云你划得也不深。” “嗯。”祖烟云舒了一口气,将那一长横划掉,然后继续写“烟云”二字,“对了。”她忽然问,“小钟导为什么从来不叫我小祖呢?” 钟仪阙一愣:“你希望我叫你小祖吗?” “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祖烟云轻轻摇摇头,“按理说大多数人都会跟着别人叫,大家都叫我小祖,为什么你一直叫我名字呢?” 钟仪阙诚实回答:“因为我之前叫另外一个人小祖,所以下意识不想这样叫你。”她说,“不过这个姓氏很少见吧。” “不少见的。”祖烟云手下微微一顿,“我们那边很多人都姓祖。” “哦。”钟仪阙点头,“原来是这样。” ---- 感谢宝贝们阅读~
第8章 “一夫二妻”的排练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每天都有新问题,每天都有新崩溃。而和钟仪阙这种对于问题兴致勃勃想要解决的人不同,祖烟云每天排练都要提前给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 这天上午她参加完组会,刚被导师狗血淋头般骂了一顿——钟仪阙的导师被誉为“温柔春花”,她的导师是一朵“暴怒奇葩”。她赶到排练室的时候,钟仪阙整个剧组的其他人蹲在一起吃外卖——快乐且兴奋地叽叽喳喳。 钟仪阙:“我刚刚出去伸了伸懒腰,发现在隔壁排练的那个是不是李槿潘?” 石黛仪也立刻感兴趣地凑过去,“是他是他!瘦了之后好帅!早上扛东西的时候被他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我瞬间脸就烧炸了!” “真的是他啊?”钟仪阙也说,“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朝夕之间》,看着喜庆可爱,一张嘴像是个说相声的。”她一边吃饭一边感慨,“现在瘦了还挺符合我的审美。哎,你们谁有他的微信推我一下。” 石黛仪促狭地戳戳她,“要人家微信干什么?想当嫂子?” “怎么可能!”钟仪阙坦然道,“我只不过想让我的朋友圈,充满让自己一眼看了就感觉心旷神怡的帅哥美女。” 祖烟云走过去,把脱下来的防晒外套搭在桌子上,幽幽开口:“我有他微信。” 大概是因为她抑郁之下语气更冷了,钟仪阙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啊这啊这……” “我跟过李槿潘的组,关系还可以。”祖烟云挨着王尘绿坐下,抬头正好和钟仪阙对视,“我推给你?” 钟仪阙被她盯得莫名有点怂,但是话说到现在不要了又显得奇怪,只能状似开心地应下来:“好好,谢谢烟云同学。” “怎么可以当着我们安琪的样子想别的男人!”王尘绿愤怒道,“我们安琪还这么大度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就是!”刚才还和钟仪阙对着帅哥兴奋不已的石黛仪忽然同仇敌忾,“当着我们的面就敢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与其让她背着我去寻花问柳,不如我介绍点知根知底的人给她。”祖烟云板着一张冷淡的脸,假模假样地擦擦眼泪,“她总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我错了。”钟仪阙不明白祖烟云这么一本正经的姑娘怎么也学坏了,只能顺着她们给自己安的渣女人设往下演,“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妹妹。” “嘤……”祖烟云面无表情且尤其冷淡地嘤咛一声,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你看她,每次都是这么敷衍我的。” 钟仪阙在众人的指责之中总算演不下去了,无奈地看着祖烟云说,“有进步啊烟云同学,你怎么也变得这么Drama了?” 祖烟云被点名之后立刻恢复正常,乖巧地坐好:“我先吃饭,你们去排练吧,剩下的我收拾。” 钟仪阙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你们去吧,我来。” 王尘绿刚点了点头,又忽然问:“对了安琪,你知道谢炽什么时候来吗?” “还得等一会儿。”祖烟云看了看手机,“她说应该半个小时。” “好嘞。”王尘绿点点头,先带着其他人去聊音效问题了。 钟仪阙把外卖垃圾收到大塑料袋里面,然后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你和谢炽很熟悉吗?” 谢炽是他们组的“灯光设计”,这位姐妹专业相当优秀,但人也非常安静。平时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讨论或者插科打诨。不过王尘绿倒是经常通过祖烟云询问谢炽的动向,但是这二人平时都太安静了,以至于让人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好坏。 “嗯。”祖烟云点点头,“我和她关系不错。” 钟仪阙明显想听一下两个相当沉默的人的故事,奈何祖烟云需要引导:“你是主修戏剧导演,她主要是舞台灯光设计,你们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我大学时有一次拍片,场景是排练室,那间排练室就在楼下,墙面是浮世绘的风格,总之需要用一个比较舞台感的灯光。总体风格倾向于《雨中曲》。”祖烟云顿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比较一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差不多。”钟仪阙捧场地点点头。 “嗯,我们要用排练室里面的灯光来打光,但是一是不太会用,二是舞台光毕竟和电影打光不一样,我们拍了很久都没弄出合适的光来。”祖烟云看着钟仪阙认真地盯着她的表情,不由弯了弯嘴角,“因为只是几个简单的镜头,我们只租用了一上午教室,中午时谢炽作为下午排练组的灯光设计来到教室,想要提前检查排演一下灯光,正好遇见了正一筹莫展的我们,于是就帮了我们。” 真是一个学霸之间的相遇故事,很符合二人的人设。钟仪阙对这个故事表示满意,她拽着大塑料袋丢到门外,并顺便看了楼下一眼,还是不见谢炽的踪迹,便不由感叹:“竟然还没过来,我以为你们导师已经拖得够晚了。” 天气太热了,祖烟云胃口变得更差,她合上勉强吃了几口的盒饭,出门丢进垃圾袋里,站在钟仪阙旁边同样往楼下看:“或许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她叹气,“外面好热,我们进去吧。” 今天她们排练的主要是井文鸾和巫彩凤,井文鸾是祖烟云需要饰演的唯一一个性格活泼的安琪形象。编剧一开始写的时候对这二人的分配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后因为井文鸾身上投射了更多的男性期待——在知道了丈夫拿着他们的定情信物为聘娶妾之后非常雀跃,最出名的乔醋一折中虽说是“醋”但维护男性利益。于是犹豫之下还是让井文鸾成了“安琪”。 祖烟云性格使然,演不大出来活泼可爱的性格。王尘绿连摇三次头之后人就开始犯木,做起活泼的表情就越发好笑。 钟仪阙笑得跪到地上,眼看祖烟云再演一次她就要开始躺到地上打滚。 “没办法了。”祖烟云实在演不下去,自我放弃,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明天跟着本科部去上表演课。” “可以可以。”王尘绿拍拍她的肩膀,“辛苦突击一下吧。” 钟仪阙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搂着正在面壁翻剧本的祖烟云:“没事宝贝儿,你这其实就是没上过解放天性课,上它两节立马就好。” 表演班常动不动就来一次的“解放天性”对于社恐人来说可是巨大的灾难。祖烟云顿时觉得前途无望,心凉了大半截,想要出门吹一下热风。这时门就忽然打开了。 谢炽姗姗来迟,抱着文件夹挤进排练室,眉眼的温度竟然比平时还寡淡些,看得祖烟云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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