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钟仪阙不服气地说, “你是看着我身边美女太多羡慕吧。” “啧。”厉飞光不服气道, “你瞧不起我们酽城的小美人吗?” 二人打了一会儿游戏, 厉飞光因为加了一个钟仪阙,疲惫指数直线上升,开始就着钟仪阙下新游戏的时间玩蜘蛛纸牌。 钟仪阙逛了一会儿购物软件,然后说:“飞光,给我点送礼物的建议。” 厉飞光非常震惊:“送礼物狂魔也需要送礼物建议了?”她问,“是不是我送的妖娆花你太喜欢了?” 钟仪阙:“……”她发现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其实细细想来,祖烟云要搬走是一件正常事,毕竟她的宿舍环境很好,平时不用和钟仪阙一起捆绑活动,也可以恢复自己习惯地睡到中午的作息。 钟仪阙从日常生活中猜测:祖烟云的家庭条件可能不是很好。她从没拿过零花钱,在韶城这种国际性大都市里生活得其实不算容易。她也不是那种可以理所应当免费住在别人家的人,如果不搬走房费也是一大笔开销。 但不正常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急。 在做饭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叫车了,如果钟仪阙不醒,她就会直接悄无声息地走掉。 这个行为太不正常了,所以钟仪阙总疑心她生气了。 不过人心难以判断,面对祖烟云,她实在没有思考清楚的信心,于是觉得还是应该先考虑一下礼物的问题——昨天祖烟云送了她一个非常漂亮用心实际的礼物给她,而祖烟云的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送。 钟仪阙继续翻购物软件,上面的礼物琳琅满目,她却觉得没有一个适合祖烟云:“女生一眼就心动……就这?这种电影台词也骗不了祖导啊。” “那些都是骗直男直女的小把戏。”厉飞光被她的叹气整烦了,主动问她,“你想要送什么样的礼物?” “要漂亮、要惊喜、要实用,还要能看出我的用心。”钟仪阙的要求还挺多,“要她看见就感觉很惊喜地叫出来!” 厉飞光对于祖烟云的性格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她和孟遇知等人早就暗通款曲了,她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要打碎钟仪阙的幻想:“你觉得可能吗?她叫出来之类的?” “……那最起码眼睛也要亮亮的吧。”钟仪阙嘀咕道,“我要星星一样的礼物。” 钟仪阙的游戏总算下好了,两个人开始一盘新游戏,这个游戏没有什么操作要求,基本上是智力游戏。钟仪阙总算一雪前耻,收割了一波赞叹。 “这个游戏是做给朋友的诶。”厉飞光看着游戏菜单忽然说,“你那位朋友玩游戏吗?” “不玩。”钟仪阙说,“她没有电脑。” “救命。”厉飞光愣了,“一个研究生没有电脑?她还是学电影的!” 钟仪阙曾经也很意外于这个问题,还特意问过:“大学的时候买过二手的,但没用几年就坏掉了。”她回忆了一下,“她一半用学校浏览室的电脑,商业任务会借朋友的用。” 其实她大概也不是完全没钱买电脑,毕竟她的相机也好几万,大概只是觉得没必要吧。 厉飞光只好从她刚才的想法中延伸了一下:“你做点东西给她吧,比如钩针挂件?” 钟仪阙:“……我钩的那些东西放在网上五块钱都没人买。” “你终于也承认糊弄我们了吧。”厉飞光说,“那送幅字吧,你的字不还卖得挺贵的?” “不够独特啊。”钟仪阙又觉得不行,她一有灵感了就会给朋友们写字,“这种东西孟遇知家都有六七幅,而且我一会儿就写完了,体现不出我的诚意。” “……救。”厉飞光开始无语,“你怎么这么难搞。” “没有中和一下的吗?”钟仪阙继续问,“像我编织一样费时费力,又像我写的字一样贵一些的。” “不如问问万能的网友们吧。”厉飞光总算放弃了,关上游戏开始看弹幕。 “emmm山雀大大想送的是女生?或许可以尝试做些首饰?”厉飞光挑出一个弹幕来,“我觉得这个可行,就是会比较难吧。” 钟仪阙醍醐灌顶,她想着那个镂空香囊球,转念一想:《芍药琼花》剧组回头好像还要拍古风版定妆照。她们小区不远处还有一家老牌的人工首饰店可以学□□之,她觉得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钟仪阙风度翩翩地对网友们和厉飞光表示了感谢,然后关上游戏,披上外套背上包就出门了。 独自被留在游戏里的厉飞光,气急败坏地当着广大网友的面把“野山雀”拉黑。 第二天早上上课,钟仪阙意外地在学校里面走错了路,最后成功踩点走进教室。她在老师同学的注视之下急匆匆地一打量,发现了趴在教室的后排趴着补觉的祖烟云。 本来教室也没什么位置了,她光明正大地跑过去,放下包坐到祖烟云身边,并和祖烟云另一边的宋若轻打了个招呼。 铃声终于响了,祖烟云被吵醒了,她没睁眼睛,伸出手去够放在桌上的保温杯,结果触到一节微凉又柔软的肌肤,那股清甜的奶香也沁入鼻腔,她忽然一下子清醒了。 “给。”钟仪阙把杯子挪向她。 “谢谢。”祖烟云坐起身来,不自然地揉了揉脸上的印子,她扭开保温杯,咖啡的香味把那股牛奶香遮掉了。 “你眼睛不疼了吧。”趁着老师在点名,钟仪阙趴在桌子上转头问她。 祖烟云被她毫不避讳的视线看得很不自在——钟仪阙其实从不避讳,但昨天一天的分别好像又让目光和触碰重新变得明显起来,祖烟云喝了一口咖啡,轻声回答,“怎么可能疼那么久。” “也是。”钟仪阙打量着她的面孔,那张脸又恢复了素白的颜色,她一直觉得祖烟云长得太漂亮规整,像是一个被精心雕刻出来的塑像。不过……她看向祖烟云的袖口:那里有一颗漂亮的小痣,像是被那位杰出雕塑家私心藏下的签名。 “对了,烟云。”她轻声问,“你最喜欢的诗词……或者诗句是什么?” 祖烟云被问得一愣,不过钟仪阙性格跳脱,她没太在意地回答道:“便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钟仪阙一愣:“《红豆曲》?”对于家里面有半位“红学家”的她来说,这句诗可是太熟了,“你为什么喜欢这句?” “很美,不是吗?”祖烟云笑着说,“思念和哀愁都如此若隐若现,漫无边际。” 不愧是学艺术电影的,喜欢这种半遮半掩的隐喻。 钟仪阙歪头看着祖烟云的面孔,片刻后笑了一下:“的确很美。” 点名册的最后一个是祖烟云,她举手答了一声“到”,然后正好被老师抓住问问题。 钟仪阙也坐直身子。 《红豆曲》……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便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瘦悠悠的。 关于送给祖烟云的簪子的设计,她有所想法了。 ---- 感谢阅读~谢谢大家
第46章 “这个设计得好啊。”老先生看着钟仪阙的设计图, 指指其中一个,“这个可以设计成压襟。” “压襟?”钟仪阙看了看对方展示给自己几个压襟配饰,觉得他的这个建议非常不错, 当下拿回了那张设计纸,打算重新设计一下。另一张簪子设计图就留在店里,让老师琢磨一下如何做出来。 钟仪阙愉快地走出首饰店, 开车去学校参加《芍药琼花》的排练。 她到的时候祖烟云早已到了,正和鲁悄悄坐在一起, 一边看着前几天的录像,一边讨论表演上的细节问题。 钟仪阙蹲在门口换爵士鞋, 祖烟云忍不住从屏幕前抬眼看她,笔端轻轻敲着桌角, 直到钟仪阙起身, 她立马收回了手。 “今天林君老师不来。”祖烟云抬头对钟仪阙说道, “王导也在市里订材料服装,让我们先自己聊剧本。” “好哦。”钟仪阙搬了个凳子坐在钟仪阙旁边,因为电脑在祖烟云鲁悄悄中间, 她下意识揽过祖烟云的肩, 把自己往那边凑了凑,“继续看吧。” 祖烟云缓缓吐出一口气:“好。” 池微马上也到了,她坐到鲁悄悄身边。四个人就这样挤在一起,暂停又播放、反思又讨论, 半下午时间便看到了最后一个故事。 钟仪阙是其中最心不在焉的一位, 她一直在对着剧本听台词——因为她从来不怎么看自己的演出,世界上并不存在一场演出是完美的,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群热情大于一切的学生而言, 钟仪阙听着自己的台词都有些脸热。 “反思和复盘是必要的。”祖烟云皱着眉对她说。 “我知道, 我知道……”钟仪阙扭过头,把发热的头埋在祖烟云颈侧,她从小就爱做蠢事,害羞不自然的时候就会撒娇,几乎是个下意识的反应。 祖烟云被她蹭得也不自然,钟仪阙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细软的毛发让她觉得柔软又发痒。 过了好一会儿池微才打断了她们,屏幕里面的祖烟云哭得梨花带雨,池微说:“爱会让人深陷泥潭……”说完之后她的声音又低下去,像是对自己轻声呢喃,“也让美好变得丑陋。” “什么是丑陋的?”钟仪阙忽然从祖烟云的颈侧抬头,她如此直接坦率地看向池微,正视上对方目光的池微几乎难堪地低下了头。 “林君老师一直说你第四场演得最不好,池微。”钟仪阙坐直身子,停下视频,“我认为你并没有完全理解这场戏。” “理解?”池微很努力才问出这两个字。钟仪阙的那种自信张扬和她伪装出来的气场实在不同,二人单独交流或相处时她几乎会有一种身为次品的窘态。 “当时改这场戏时,我觉得明显秋瑾那一场的格局更大,女性的力量表现得更明显,悲剧力量更强,提议把封三娘的故事前置放在第三个。”钟仪阙低着头,一边翻着自己装订成册的人物小传一边说道,“我们经过了非常激烈的讨论,最终还是决定把封三娘范十一娘的故事放在最后。这场戏的主角是范十一娘……” 池微点点头,主角是核心动作的发出者,这场戏的核心动作就是范十一娘为了封三娘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灌醉封三娘让自己的丈夫强上她,使之成为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妻子。 这个动作是如此庸俗、愚蠢、自私,她利用了爱和信任,辜负了情与真诚,将一切击打破碎推向深渊。 第一次看这场戏的时候,她几乎在床上捏破剧本。池微不自觉地喜欢品行高洁的人,喜欢——天使…… “范十一娘是企图打破一切的人。”钟仪阙抚摸着人物小传上自己写的文字,“封三娘和范十一娘的悲剧是环境使然……这个环境如今可能没有变得更好,所以这个故事有存在的意义。”她继续说道,“范十一娘如此对抗世俗,但是她失败了,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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