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阙关上门,打了个哈欠:“我们去把梨汤盛出来吃了吧。” “好。”祖烟云点点头。 “话说,你能猜出她们的关系吗?”钟仪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祖烟云像是一个忽然被逮起来提问的学生一样,有点紧张地看了钟仪阙一眼。 “你猜一下嘛。”钟仪阙笑着说,“猜错了又不会怎么样。” “我觉得……施申南在保护余赟。” “猜对了!”钟仪阙把梨汤盛出来递给她,然后又把冰糖袋子递给她,“奖励你一袋冰糖。” “谢谢,但一点就好。”祖烟云愉悦地往碗里面加糖块。 “做饭的时候有个漂亮的小美人陪着可真好。”钟仪阙衷心感叹,“我光速背叛了当年说‘我的厨房我的天下’的我自己。” 祖烟云微微一愣:“但我只会打下手……”打得还不是很好。 “你陪着我就很开心。”钟仪阙笑了笑,盛完自己的梨汤之后把锅盖盖上,“走,我们去厨房外面吃。” “对了揭晓一下满分答案。”钟仪阙在餐桌上说道,“申南姐其实是余小姐的保镖。” “保镖?”祖烟云闻言愣了一下,这个名词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像电影里面常用的词汇。 “嗯。”钟仪阙点点头,“余赟有比较严重的心理创伤,很难和不信任的人相处。施申南说是保镖,真正需要她动手的时候却很少,主要工作还是陪在余赟身边。” “哦,这样。”祖烟云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钟仪阙看着她沉思的神情,说道“为戏同居期间我们有真心话提问权哦,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可以不说但不能说假话!” 祖烟云闻言愣了一下:“不是有问题要问你。”毕竟她比钟仪阙想象中了解她太多了,她有点迟疑地说,“我之前进卧室放东西的时候……看见余小姐在对着时钟鞠躬。”她坦诚道,“我只是在想这个事情。” “哦,这个啊。”钟仪阙笑了笑,“第一次她来我家的时候,我让她感谢一下晓来姐。从那以后她每次来都会对那个时钟鞠一下躬。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晓来姐?” “嗯,当年我们因为晓来姐才能救下余赟。”并不想多说那件事情,便忽然说,“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祖烟云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什么?” “池微为什么叫你小狐狸?”钟仪阙问。 “……那你也来猜一下吧。” “小狐狸……小王子。”钟仪阙大胆猜测,“和你喜欢的人有关吗?” 幸好祖烟云是一个面部表情不丰富的人,她现在几乎想要苦笑:“是的,你猜对了。”她说,“你能继续猜到些什么吗?” “爱情方面大家对于《小王子》的解读不就是那样?小王子驯服了狐狸,但是狐狸并没有驯服小王子。”钟仪阙想了一想,“是表白之后被拒绝了吗?”她说完之后就立刻自我否定,“不可能吧谁会拒绝我们烟云啊。” 祖烟云闻言不由笑了一下,笑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该揭晓答案了。可是答案连出题人本人都不是很确定,她犹豫间脑海中冒出况元寻总是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暗恋。”她笑着问,“钟导肯定不知道暗恋是什么感觉吧,你不像是会暗恋的人。” “……的确。”钟仪阙思考了一下,“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坦率地告诉那个人的。” “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祖烟云垂下头。 “我也很欣赏这样的人……”钟仪阙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大学的时候其实有挺多人追她,但是她同意了一个人的交往告白,因为那个人坦率直接,像是热烈的阳光般无法被折断。 晚上睡觉的时候,钟仪阙久违的做了个噩梦,她睁开眼睛喘息,眼前的天花板上好似全是血。 还在看论文的祖烟云连忙侧过身,用抽纸为其擦去额间的薄汗,轻声问:“做噩梦了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钟仪阙下意识拽住她的衣服,“别走,”她的声音之中甚至带着细碎的哭腔,“别走,我马上就好。” 伊辉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的室友正好去别的地方参加电影节。她半夜满头是汗地醒来,没有窗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她到处摸不到手机,便爬起来去按卧室门口的开关。但她太急了,被闻声跑过来的昭节绊倒,头撞在墙上,膝盖也疼痛不止。 她终究没能打开灯,只能在黑暗中抱着昭节哭,头昏脑胀,害怕得浑身发抖。 好在现在祖烟云在她旁边,后者放在平板电脑躺下,她的眼睛在黑夜中也亮亮的,这双星星一样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让她慢慢平复下来。 “没事了。”钟仪阙说,不知道是在告诉祖烟云还是在安慰自己,“我只是做噩梦了。” “嗯,没事了。”祖烟云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温和,像是一阵熨帖的风。祖烟云把手伸过去,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 钟仪阙先是被那种触碰搞得浑身一颤,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终于重新睡着了。 祖烟云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方才收回了手。但钟仪阙的手还在攥着她的衣服,很紧。 初高中时期,祖烟云也常常做噩梦。钟仪阙的信是她的良药,她睡前永远要放一些信到枕边,如果做噩梦惊醒,便会把信抱到怀里——她为此学了很多把皱的纸弄平的方法。 因为钟仪阙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她会帮助她驱逐梦中的坏人。 但她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有些时候,钟仪阙也是需要她的。 ---- 感谢阅读,求收藏~
第40章 祖烟云这天又有组会, 她开完组会来到排练室的时候,演员组正在休息。 钟仪阙方才知道鲁悄悄去外地学了三个月的水袖功,当即大感兴趣, 请求对方给自己来一段,对方半推半就地从了,一袖子挥出去, 天花板咚得响了一大声。 钟仪阙、池微还有刚进门的祖烟云:“……” 钟仪阙擦擦汗:“失敬失敬。”她问,“哦对了, 你平时主要演什么旦角?” 鲁悄悄腼腆地笑笑:“闺门旦和刀马旦。” 钟仪阙:“……失礼失礼。” 钟仪阙与鲁悄悄聊得正嗨,池微走到祖烟云身边, 笑着问她:“今天许魔头骂你了吗?” “没有。”祖烟云脱下外套,坐在门口换鞋。 “啊, 不过老许的确喜欢你。”池微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但祖烟云扶着墙自己站起来了。 “池学姐。”祖烟云皱了皱眉, 轻声说,“把握好分寸。” “把你拉起来就算过了吗?小祖真是严格啊。”池微耸了耸肩。 祖烟云闻言转头看了池微一眼,但没说话就走到了钟仪阙身边坐下。 “你来啦。”钟仪阙笑, “对了, 今晚没有排练,我们留在排练室里面把全戏过一遍吧。” 多次全剧排练,是钟仪阙在狂奔计划如此密集的排剧任务之中,形成的一个小习惯。全剧排练有利于发现问题, 也方便让演员感受情感的变化。 “好。”祖烟云点点头, “但我台词还没背得那么熟。”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钟仪阙笑了一下。 “我可以来看吗?”鲁悄悄抬头轻声问, “我想对着剧本看一遍全剧。” “当然可以啊, 而且也需要有观众提意见。”钟仪阙笑, “不过应该不是很完整的剧,中间肯定会暂停登记问题。”等到没有暂停的时候,这部剧才基本上在她们二人这里过关。 “那我也来看吧。”池微走过来,坐到祖烟云对面。 “好啊。”钟仪阙歪着头说,“正好摆脱一下你们帮忙录一下像。” 下午排练完,钟仪阙和祖烟云在小区外便利店里面解决了晚饭,然后回家遛了一会儿狗,最后才从家里面拎着单反和三脚架回学校。 “我宿舍里面有尼康D850。”祖烟云说,“要不要我回去拿?” “不用那么好的相机,要不是没有手机支架用手机拍都行。”钟仪阙惊奇地感叹道,“不愧是影视导演组的,你竟然用这么贵的单反?” “去年刚买的。”祖烟云轻声说,“之前拍摄影作业总是借魏继和王尘绿的相机。”每一次拍都很小心,仔细抱着相机生怕摔到了。 钟仪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大三我拍片子租了两个佳能5D4两天,贵麻我了,搞这个真的花钱。”她仰天长天,“救命,我的闺蜜怎么还不发财。” 祖烟云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鲁悄悄临时被叫回京剧院里面开会了,于是钟仪阙祖烟云便调试着设备等他们。 “感光度就调到这个数吧。”祖烟云盯着取景器说道,“今晚没有灯光……这个亮度……” “咔嚓!” 祖烟云被一道快门声打断了思绪,她愣愣转头,发现钟仪阙正在隐藏作案工具。 她茫然道:“你拍我干什么?” “……就是感觉你工作的时候很好看。”钟仪阙放弃狡辩,双手献上手机,“对不起,我错了。” 祖烟云板着脸接过手机,划拉了几下之后放回了还在低头鞠躬的钟仪阙手里,然后就继续调整相机数据了。 后者拿回手机之后看了看,发现祖烟云并没有删那张照片,只是重命名了一下:“不可以随便犯花痴!”后面还加了一个气鼓鼓的文字表情。 钟仪阙看了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抬头发现祖烟云此刻虽然看起来在认真摆弄相机,实际上脸都红了。 “我没有随—便—犯花痴啊,姐姐。”钟仪阙笑着凑过去,“话说你是不是这个周过生日?” “你怎么知道的?”祖烟云问,“社交app提醒吗?”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傲娇?”钟仪阙笑着回答,“之前班里填表的时候看见的,我不太记人的生日,但你和我妈是同一天生的。” “……哦,这样。”祖烟云点点头。 “那天正好是《芍药琼花》拍摄前一天啊。”钟仪阙看了看手机日历,“最近没精力好好准备礼物啊……那天排练完请你吃饭吧。” “我请你吃饭吧。”祖烟云说,“我们都是寿星请吃饭的。礼物……”她顿了一下,“回头补吧。” 钟家人对礼物都有种莫名的执念,所以钟仪阙也没觉得祖烟云的行为有什么奇怪。她又凑近了点看取景器,随口问:“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随便。”祖烟云稍稍抬眸,可以看见钟仪阙蝶翼般的睫毛和飘红的眼尾,淡淡的牛奶味甜香若有若无,搞得她有点心猿意马。 “……你怎么不喷池微送你的香水啊?”祖烟云轻声问。 “我觉得味道有点烈,闻久了头晕。”钟仪阙说,“我喜欢那种甜甜的果香。”她急于找到类似的味道描述一下,于是吸了吸鼻子,“就你身上的这种香味,你平时用什么香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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